《被撕裂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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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裂的缠绵-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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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随红霉素上了楼。东方墨跟在他俩后面心里忐忑,真不知红霉素那小子又想玩儿什么新花样。

为了不惊扰邻居,东方墨不得不打开门,让两个人进入自己家中。关上门,东方墨再次打量那个乡下女孩,尽管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她好像并不新奇,也不左顾右盼,眼帘低垂,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姐夫,她叫小花,是我一个朋友的远房表妹,她只身来城里打工,很不容易。”没等东方墨问,红霉素就连珠炮似的说起来,“朋友让我替他妹子寻个差事,说她不怕脏不怕累,给个知书达理的人家当用人就成。我这人吧,你最清楚,心肠软还好说话,几杯酒下肚就答应下来。可你知道,我身边大多都是狐朋狗友,万一把人家女孩子介绍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姐夫你,看你家里空落落的,确实需要个保姆做个饭沏个茶什么的,这样你才能把精力全部集中在绘画上,你说是不是?”

东方墨一会儿看红霉素一眼,一会儿看乡下女孩一眼,心想,难道自己不慎跟红霉素提及过自己想找保姆的事?好像没有啊,他又上上下下看着叫小花的女孩,女孩看起来很老实,从走进屋里就没敢抬起头看自己,如果这女孩不是红霉素介绍来的,东方墨一定很满意。

三个人愣了片刻,东方墨正在思量如何推辞,不料红霉素把女孩朝前一推,自己开门跨了出去,伸着脖子说:“那什么,姐夫,小花没有住的地方,你先试用两天,不合适你再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想小花肯定能胜任!”说完,就嘻嘻地笑着关上了房门。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这是东方墨毫无预料的事。虽然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却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第二十二章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1)

东方墨确实需要一个保姆,但保姆大多是女人,东方墨虽然结过几年婚,但他还是不能完全了解女人。

记得在学校的食堂里听别的老师讲,劳务市场的保姆排着队,可是,称心的保姆太难找了,她们都心眼儿太多了,有一套套偷懒的办法,往往干不了几天,不是雇主炒她们,就是她们炒了雇主。要是双方不和赌气走了,临了还会给你弄个恶作剧,这一点,可能很多雇主都深有体会。也常有人感叹:现在,找个保姆比找个老婆都难!

叫小花的女孩就站在客厅正中央,她始终低着头,顶灯朝下散发的光线,使她的脸更加模糊难辨。东方墨挠挠头,作为主人,他应该打破僵局,“你叫小花?”

小花轻轻地点点头,眼光还是没有移开自己的鞋尖。

“小花,你是哪里人?”小花的个子挺高,东方墨坐在沙发上,得仰着脸说话。

“东北那旮旯儿的人。”小花怯生生地说。她倒是有点东北口音,并且地点说得很笼统。东方墨写生时从没去过东北,东北口音他也只有从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里听过,当然,他根本分不出什么才是地道的东北话。

“哦,你和……”东方墨想问清她的底细,他想问她和红霉素是怎样认识的,但红霉素是绰号,不雅,他想了半天,可红霉素叫什么他早就不记得了,于是他这样说道,“你和刚才那个有胎记的哥哥是什么关系?”

“我表哥和那个人认识,我表哥学习好,考到城里上大学,他会画画,用那种很厚的颜料在布上画。我一直生活在老家农村,我有三个姐妹,我最大,我爹希望我进城里来打工,不想我在农村受罪,然后就想起在城里的表哥,找到他,托他给我在城里找个活儿干。”

小花像背书一样说完了自己的经历,东方墨倒是没有怀疑,小花很瘦弱,胳膊和腿都挺细的。他陡然生出了恻隐之心,于是指了指沙发,说:“别老站着,你坐下讲话吧。”小花没有动,东方墨也没勉强,他发现小花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连个背包也没带。

“我是个老师,教画画,我家屋子小,只有两居室,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天黑了,要不你就在书房将就一夜,好吗?我确实想找个保姆做个饭什么的,可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如果你觉得太简陋,明天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小花什么也没说,还是低着头。东方墨站起来朝书房走,小花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后面。书房其实比卧室要大,可以放下一张折叠床。钢丝折叠床东方墨家里有一张,是给偶尔来的外地朋友准备的。

床很快铺好了,小花站在画案前一动不动。东方墨说:“要不你先休息吧。如果你打算留下来,咱们再具体谈工钱的事。”

“你的包呢?”东方墨问。他认为背井离乡的人至少要带一个包,装一些换洗衣物之类的,可是她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我没包。”小花顿了顿,两只手反复揉搓着,“原来有个包,在火车上丢了,连身份证也丢了。”

“哦。”东方墨叹息一声,一个女孩家出门确实很不容易。记得有一次去太行山写生,他的钱包也被人偷走过。他觉得女孩挺可怜,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出书房。

“大哥,你还没吃饭吧?”刚迈出门口,小花就在身后喊。

“我吃过了。”东方墨回答说。

“那我给你做碗面汤呗!”小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说,“你也试试我的手艺。”

东方墨本想拒绝,但敏感的他突然想起来,小花很可能还没有吃晚饭,她愿意做,就做吧,于是他冲她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吧”。

东方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微撞击声,这种声音刚结婚时他经常能听见,后来前妻脾气越变越坏,刷锅洗碗就成了自己的活儿。小花在厨房好一阵忙乎,不是因为她不麻利,而是家里的锅碗早已积上了半年的灰尘。

半个小时过后,小花端来一碗白米粥,热腾腾香喷喷,东方墨接过勺子不知不觉就喝了几大口。小花说,家里的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她只在厨房找到了半袋大米。东方墨点头称谢,把空碗递给小花。

小花把厨房收拾完,走到沙发前,问东方墨还有什么吩咐。东方墨说没了,小花于是走进书房,慢慢地关上门,咔嗒一声,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东方墨自嘲地笑了笑,关了电视,也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东方墨没上班,起个大早坐在家里监督新来的保姆。

乡下女孩真的很勤快,早上,小花把折叠床收拾起来,不耽误东方墨读书和画画,然后出去买菜,中午之前回来,做完饭就开始打扫卫生,晚上临睡前,她才把床支上。但小花有一个举动令东方墨很反感,那就是一进入书房她就紧紧地锁上门,好像故意防备东方墨有什么不良企图似的。对于这种问题,东方墨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小花的保姆工作无懈可击。

睡觉时,东方墨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陌生人住进家里,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明天学院有课,自己就不能留在家里,难道真的把大门钥匙交给一个陌生人?她一个人藏在自己家里会干出什么?她会不会拉开每个抽屉都看看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她会不会把药瓶里的药片倒出来装进别的药瓶里?她会不会把存折也翻出来……

虽然东方墨深信小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但她是红霉素介绍来的,红霉素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小花是他故意派来的眼线,等自己走了,小花打电话通知红霉素来自己家偷东西,那可怎么办?可又一想,如若是自己多心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小花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翻遍了所有可以藏钱和银行卡的地方,除了几片积满灰尘的旧照片,他什么也没找到,究竟是被红霉素偷光了还是自己本来就一贫如洗?

天亮了,东方墨最终还是把钥匙交给了小花,说他今天只回家里吃晚饭。小花接过钥匙,依旧低着头不敢与东方墨对视。临走时,东方墨嘱咐小花说,如果红霉素上楼来纠缠,就让她去找楼下的王大爷,他是这个楼的楼长。

东方墨骑车上班之前先去了一趟银行,他带着身份证,说以前的卡丢了。一查账,自己的户头居然还真有很多钱,他喜出望外,重新办了张卡藏在学校画室的保险柜里,他想,即便红霉素再偷偷摸进自己屋子,他也偷不走什么东西了,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人把硬木家具明目张胆地扛出去卖了?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没发生。东方墨答应小花每月给她一千块钱,节假日还有补助,他预付了她一个月工钱,又私下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买衣服。小花只要了一千块,那额外的两百说什么也没拿。东方墨也没坚持,那样的话就好像他对她另有所图似的。

吃着小花做的饭,东方墨的正能量也逐步恢复,家里多了一个人,做噩梦的毛病也缓解了不少,生活越来越正常,他甚至逐渐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

可时间一长,东方墨还是觉出了奇怪,似乎小花只为他做一个人分量的饭,而东方墨却从没看见过她吃东西。这一天他刚吃了一碗炸酱面,小花接过大碗就朝厨房走,东方墨站起来跟过去,搭讪道:“呃,小花,你在这城里过得还习惯吗?”

“嗯。”她哼了一声,忙不迭地刷起碗筷来。

“你为什么,呃……”东方墨不擅长和异性搭讪,“我是说,你为什么总给我一个人做饭,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多做点儿,我们坐在一起吃,像一家人……”他慌忙止住话头,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感觉有些暧昧。

小花把手里的碗筷收拾妥当,低着头走出厨房,东方墨愣在当场,小花好像又想起来什么,说:“晚上我一般不吃饭,没事我就回房间了。”她进入书房开始铺床,而后就匆忙地把房门锁上了。

东方墨很没趣地走出厨房,进入浴室,坐在马桶上看报纸,虽然手里拿着报纸,可脑子却丝毫没在报纸上。

小花来家里一个星期了,作为保姆,她确实很尽责很优秀,虽说饭菜做得一般,但也比前妻的手艺好得多。东方墨紧紧地闭上眼睛,小花是个无可挑剔的保姆,可为什么她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是年龄的差距、是陌生,还是乡下人常有的自卑心理?这些天接触下来,东方墨总觉得二人之间隔着一层毛玻璃,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反正是模模糊糊看不通透,他甚至连小花的脸,还没有真正看清楚过!

转过天来,东方墨陪朋友吃饭很晚才回家,屋里很黑,很安静,桌上摆着两只瓷碗,一个扣在另一个上面,东方墨掀起来一看,碗里是泡得变了形的馄饨。他把馄饨放进冰箱里,想跟小花打个招呼再睡觉,可他又不好意思去敲书房的门。

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没开电视,主要是担心吵醒小花。他闲极无聊,就踱到鱼缸前面,鱼吩咐小花喂了,这几天他都没顾得上看鱼缸一眼,可今天一看,缸里空荡了不少,好像很多条鱼都不见了。

难道这几天天冷,热带鱼被冻死了?他不会对几条死鱼多费心思,脱了大衣,在进卧室之前又瞥了一眼书房的门——门似乎关得并不严实。

今天小花居然忘记关门了?东方墨朝书房走两步,但又停下来,他莫名其妙地紧张,最后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小花,你睡了吗?”安静片刻,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东方墨又连叫了几声,仍旧没人回答,他走过去推开门,钢丝床铺得好好的,可小花并没有在屋里。

这么晚了,小花会去哪儿呢?毕竟是自己家的保姆,东方墨惴惴不安,他不得不给红霉素打了一个电话,“小花今晚不在我家里,不知她去哪了。”

“啊?”红霉素说,“你把她辞退了?”

“没有没有。”东方墨解释着,“我今天回来晚了,小花没在床上,不知去哪儿了。”

“哦。”红霉素放松下来,“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可能……可能回她哥家住了吧。”

“你有她哥家电话吗?”

“哎呀,这么晚了,姐夫你快睡吧,你不用管她!”红霉素有些不耐烦,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东方墨问,“小花这孩子你了解吗?”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红霉素的语气透着紧张。

“呃,怎么说呢,我觉得小花这女孩怪怪的……”

“是她工作不卖力,还是做的饭不合你口味?”

“那倒不是,作为保姆,她很合格,可是……”东方墨犹豫着不知怎么说。

“合格不就行了,你请的本来就是保姆,你又不是找老婆。”红霉素停了停,“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这是什么话!”东方墨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嘴怎么这么臭!”

“人家小花尽职尽责,本来就是给你当保姆,你问东问西的到底什么意思啊!”红霉素对着远处喊了一声什么,“姐夫,我正在打牌,没事就挂了!”

“我觉得小花这孩子总不吃饭,而且,从来到我家就一直低着头,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喂,喂!你在听吗?”红霉素明显挂了电话,东方墨顺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站起身走进卧室。刚躺下,就听见有人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他腾地坐起来,打开客厅的顶灯,就看见小花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花虽然抬起头看了东方墨一眼,但眼睛还是藏在刘海下面。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东方墨好奇地问。

“我,出去走走。”

小花低头就要往书房里走。东方墨早有打算,侧着身堵在书房门口。每天家里有个神神秘秘的人走来走去,自己还吃她做的饭,即便再沉得住气的人,也想问个明白,今天夜里,东方墨就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出去走走?”东方墨看了看挂钟,十二点一刻,“都半夜了,:wr。电子书。你还出去,你……你到底去哪儿了?”

小花直直地站在客厅里,她今天没有扎马尾辫,而是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头发直直地垂在胸前,把整张脸都盖住了。她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白球鞋,这身衣服可能是她最近新买的,不知怎么,她站在那里看起来有点惊悚。

“你怎么不回答我?”东方墨的声音有些发虚了。

“我……我……因为我害怕。”小花的声音很平静,但听起来冷冷的。

“害怕?害怕你还三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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