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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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风水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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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家族一直以来都是人丁不旺,尼桑萨满也如此。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在出生不久后就纷纷夭折了,直到他五十多岁时,妻子又一次怀孕后,尼桑萨满夜观星相,高兴地告诉家人:“这回终于要有女儿了,天坛星开口,我的女儿要出生了!”果不其然,尼桑萨满这个唯一的女儿活了下来,尼桑萨满亲自取名为杜拉尔·果果,转眼间,都已经十八岁了。

范文程离开后的第三天,尼桑萨满突然心血来潮,拉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果果去外面骑马散心。

回来的路上,尼桑萨满突然勒住了马,告诉女儿赶紧骑马快跑,无论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回头看,也不要返回。七天后,再带领族人来为他收敛尸体,要把他的尸体挂在山上风葬,把他的萨满鼓挂在尸体旁。

果果听到父亲的话,如五雷轰顶,说什么也不走。可是老人不容她多说,亲自加鞭促马,那匹马也奇怪,一鞭下去,如同飞一般狂奔起来。当果果爬上山顶后,听到背后怪声连连,惨叫声不断,心里知道,自己的父亲恐怕已经不在了。

回到家后,家里人听到消息,都哭了。

到了第七天,遵照尼桑萨满的遗嘱,一家人抬着棺材去收敛尸体。

依照鄂温克人的规矩,在外边死的尸体是不能运进村的,只能在村外安葬。家人只好把尼桑萨满的尸体抬到了最近的树林里准备风葬。不过那里林子稀,不方便找到大树架棺风葬。如果埋桩子,又怕尸体腐烂掉下来,最后只好违背尼桑萨满的遗愿,把棺材放在了地上,又用石头垒起来盖住了棺材,形成了一个敖包,把尼桑萨满的萨满鼓挂在了离他棺材最近的杨树上了。

尼桑萨满的去世,让族内的所有人有些难以接受,都为失去这样一位法力通天的大萨满而伤心,同时也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法力无边的大萨满会突然死去,一时间,人心惶惶。

第六章 大萨满传承有后 范文程吐露实情

尼桑大萨满的突然离世,所有人措手不及。在其死后刚满一个星期时,杜拉尔·果果的身体突然变得不好起来,全身奇痛,骨头缝里就像扎满了针一样,动都不敢动,最后实在疼得受不了了,赶紧找来族内擅长占卜的六吉萨满。

六吉萨满用了一阵法事,占卜完后,很开心地告诉果果及家人,是尼桑大萨满的舍文选中了果果当继承人了。

听说尼桑萨满选了果果作为继承人,一家人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的是,法力无边的尼桑萨满虽然去世了,可是很快又会诞生另一位法力无边的果果萨满;难过的是,一旦成为萨满,其生活就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享受不到正常人的快乐,一生都会与鬼怪妖灵做伴,尤其对于一个女孩儿,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杜拉尔·果果听说这件事后,想也没想,当即就决定继承父亲的舍文,成为萨满。在继承仪式当天,果果穿着由尼桑萨满的神衣改制而成的萨满服,在师傅六吉萨满的主持下,不眠不休地跳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终于顺利继承了尼桑萨满的全部舍文。

成为萨满后的杜拉尔·果果,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从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虽说眉眼间仍然有一丝俏皮,但是眼神变得十分空灵,像是一湖秋水,深邃而又透明,仿佛能洞悉人的内心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萨满是氏族与部落的精神领袖,族人见证了果果继承尼桑萨满的全部舍文后,都高兴地跪倒在地,高呼“果果萨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知道,护佑他们的大萨满并没有舍弃他们,尼桑萨满虽然死了,可是仍然爱着他的子民们,果果萨满就是他们新一任的守护神。

继承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杜拉尔·果果便把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者和其他萨满招集到了一起,告诉他们,自己因为有些未了之事,要离开村子一阵,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她特意留下了一盏“血灯宝日龛”,如果族中有大事发生,只要点亮此灯,她就会及时赶回来。

交代完毕后,一身便装的杜拉尔·果果便出了村子。一天后,出现在了范文程的府前。

范文程见到她后并没有怎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很客气地亲自出门相迎。

果果生在游牧民族,不像中原这样讲究礼节,只是冲着范文程简单行了个礼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范文程:“范先生,我不知道你前些日子找我父亲说过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父亲的死肯定与你有关。我想,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吧?”

范文程并没有因为杜拉尔·果果的直截了当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你说的没错,尼桑萨满的确可以说是因我而死,我也很难过,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我这里有你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封信,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所以一直带在身边。”说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果果。

果果有些疑惑地接过信来,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眼圈不由得有些泛红,颤抖着双手撕开信封,仔细地看了起来。半晌过后,这才收起信纸,闭上了眼睛默念了一阵,手上的信纸突然便毫无预兆地冒出了火苗,片刻间便化为了一团灰烬,纸灰洋洋洒洒地四下飘散开来。

范文程见怪不怪,也没有多惊讶,直到信纸化为灰烬飘散开后,这才开口道:“先汗初定辽沈,恐不轨汉人作乱,这才令旗汉同屯居祝如今我大金虽说在辽东根深蒂固,大多数汉人也已诚心归顺,但仍有人对大金藏有祸心,终日不得不防。前不久,明廷又派出了一干奇人术士潜入辽东,伺机破坏,如若任其胡来,后果不堪设想。那日我去拜会尼桑萨满也正是为了此事,想求尼桑萨满能伸以援手,以保大金万全。”

“明廷?奇人术士?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大金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以明廷目前国力,正面强撼几无胜算。不过这些江湖术士却不同,一个个神通广大,无论风水术或是道术,其内的玄机都是玄之又玄,不能以常理度之。倘若大意,恐怕千里之堤就要毁于蚁穴了。”范文程忧心忡忡地解释道。

“于是,你就去找我父亲,请我父亲帮助清剿那些奇人异士?”

“正是。不过尼桑萨满宅心仁厚,向来不参与军事之争,所以,他并没有当时答应我,而是告诉我要考虑几日。范某也没想到竟然会出此变故,我无心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是范某考虑不周,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杜拉尔·果果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突然问道:“范先生,敢问如何才能清剿那些贼人呢?对于中原的术数,我实在是知之甚少,还请先生告知一二!”

范文程愣了愣,盯着杜拉尔·果果道:“果果萨满,你这话的意思是……”

杜拉尔·果果笑道:“我就是尼桑萨满,尼桑萨满就是我。父亲一生不染战事,并不是害怕杀戮过重,而是别有它因。如今我继承了父亲的全部舍文,未完之事,我愿代劳,以报先汗知遇之恩!”

范文程听完后,当时便愣在了当常原本以为杜拉尔·果果是因为父亲的死前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范文程本是心性聪颖过人,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如此看来,当天自己讲明大金目前的危机形式时,尼桑萨满便已有死志了。怪不得当时留下信时,神情会那么奇怪。而且还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不出半月,他便亲自登门拜访,亲自取回此信,当时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尼桑萨满的举动如此奇怪,现在才恍然大悟。

尼桑萨满是以死来报答先汗的知遇之恩,一方面既要遵守当年不入战事的誓言,另一方面又不想大金陷入绝境,这才选择一死,把自己的法力传承给了女儿,由其女儿代他完成这个任务。没想到,尼桑萨满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为报先汗知遇之恩,竟然不惜一死,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想到这儿,范文程赶紧起座离身,毕恭毕敬地对着杜拉尔·果果施了一礼。

杜拉尔·果果赶紧站起身,快速地闪在了一旁,不敢受此大礼。

范文程盯着杜拉尔·果果道:“尼桑萨满应受此大礼!范某斗胆代表大金子民,感谢尼桑萨满!”

杜拉尔·果果摇头道:“范先生快起,我们游牧于山林草野之上,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在乎,我们只知道,饮水思源,有恩报恩。既然父亲让我代为效命,一切但听凭先生吩咐!”

范文程摇了摇手,示意杜拉尔·果果坐下说话。

重新落座后,范文程告诉杜拉尔·果果,明朝钦天监的国师府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机构,直接听命于大明皇帝,其内组成十分复杂,大多来自于绿林江湖,有精通风水相地术的地师,也有擅长开坛作法的道士,甚至还有一些修炼巫蛊等邪术的巫师,更有一些武艺超群的侠剑客,这些人本领高强,身怀异术,十分难缠,稍不留意,就会有性命之忧。几十年来,大金与其交手不下数十次了,以前有行地七公在,一直是大金占据上风,现在七公隐世了,大金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说到这儿,范文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句老实话,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去打扰尼桑萨满,实在是走投无活,无计可施了。萨满术神通广大,足以与中原道术一战,但是与那些道士相比,更难缠的就是那些风水师。那些人的破坏力是最强的,一旦被他们找到大金龙脉所在,破了大金的龙气,便会直接危及到大金的江山社稷,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

“风水师?”杜拉尔·果果摇了摇头,对于风水术,自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范文程点了点头:“风水相地术,诡异莫测,大到国家气数,小到家居吉凶,都与风水息息相关,不容小觑。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我八旗大军勇猛无畏,所向披靡,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不是靠勇猛凶狠就能取胜的。果果萨满继承尼桑萨满之法力,本领自是不弱,但是有句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敌不过群狼’。单枪匹马作战,腹背受敌,并不是上上之策。”

杜拉尔·果果很聪明,一听就明白,范文程这是为自己着想,担心自己一个人斗不过国师府,恐有不测,心里顿时对范文程产生了好感,印象立时就拔了个高。点了点头,便问范文程,是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了。

范文程笑了笑,让杜拉尔·果果先不要着急,静心等待。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招募足够强的帮手,直到大金具备足够的力量可以与国师府相抗衡时,再迅速出手反击,争取一击制胜!

第七章 魏宝山寻亲不遇 遇贵人连升三级

魏宝山帮着老何家下葬完毕后,大伙一起下了山。等到魏宝山回到家中,老两口见着儿子后,抱着儿子失声痛哭。一家三口哭过之后,魏宝山这才把这些年的经历如实告诉了二老,听得二老更是揪心不已,免不了又潸然泪下。

在家中住了几日,魏宝山便和自己的老爹商量,打算去沈阳城闯荡一番。听他师傅讲,他有个师叔在沈阳城三贤观修行,还是那里的三观主,据说混得相当不错。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道观里生活,既不会种地,又不会耕田。 毕竟老大不小了,也不能在家吃白食,不如去投奔师叔,在城里找个活儿干,多少赚几个银子,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魏老爹刚刚与儿子团圆,怎么舍得儿子又要远走,但是架不住魏宝山天天在耳边念叨。想想也是,儿大不由爷,好男儿志在四方,在这农村憋着也没啥大出息。沈阳城那么大,说不定真就能闯出些名堂,最后叹了一口气,也就答应了魏宝山。

魏宝山临行之际,给二老叩了几个响头,承诺一旦稳定后就会捎信回来,最后抹着眼泪,背着包裹,出了村口。

一路上,晓行夜宿,住不起大店房,就住那不起眼儿的小店,能少花钱就少花钱,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有时干脆夜宿露天,渴了就在河沟里喝口水,饿了就买个饽饽吃。就这么,边走边打听,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沈阳城。

进了城,魏宝山一瞧,哟!可真了不得啊!毕竟是都城,跟别的地方大不相同。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两旁金字牌匾的买卖耀眼生辉,看着什么都新鲜,看着什么都高兴,把魏宝山看得是眼花缭乱。

魏宝山找了一处小店先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了,洗漱完毕后,就到街上去转悠。这么大的沈阳城,要想找个人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哪那么好找。好在知道师叔修行在三贤观,一边溜达一边问,这一问,魏宝山更傻眼了,问了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三贤观在哪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到了这阵,魏宝山可有点慌了,当初听师傅说,师叔可混得不错啊!据说在沈阳城里,三贤观也是数一数二的道观,大小老道百十人,怎么竟然没有人知道呢?魏宝山仍然有些不死心,又在街上转了半天,结果大失所望,问了一六十三遭,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男的还是女的,所有人都直晃脑袋,都没听说过这地方。

投亲不遇,魏宝山难免有些失望,但是一看都城这么大,也不想就此回家。心想:这么大的地方,总不会没我一口饭吃吧?就凭自己这把子力气,还不会被饿死,要不找个活先对付干着吧。结果没想到,在这都城里打个短工都不容易,一晃半个多月,也没找到个挣钱的差事。

看来,人这一辈子,七灾八难,沟沟坎坎,难活呀!

东北的四月,天儿还挺冷的,尤其一早一晚,温度几近零下。单说这一天,魏宝山拎着包,在大街上来回转悠,出来时带的那几个钱也都花完了。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学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本事,怎么连碗饭都吃不上了,难道还得回去种地去?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到了城东杏林街这儿了。此时,天已发黑,可魏宝山还没吃着东西。把裤带紧了紧,又转悠了一阵儿,直到定更时分,街上也没什么人了,魏宝山也不敢再瞎转了。

路静人稀,所有的商店都关门闭户,只有巡城的小队在大街上来回晃悠着。

这大黑天的,在街上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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