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把鱼眼凿瞎了,使得此处风水尽破!这么高的手段,普通的风水师根本就做不到,看这铁钎子上没有半点儿锈迹,明显是刚刚钉入不久。能有如此手段的人,肯定不一般。想来想去,魏宝山就想到了钦天监国师府的那些人,如果真是他们干的,看来他们肯定也是离开不久。
魏宝山快步退出了树林,见到马伯通和侯俊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马伯通听完后,抬眼看了看树林,咧嘴道:“宝山,你是说这里风水被破,这才导致气场不畅,阴阳失衡?”
魏宝山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样。恰逢现在夜半,阴气大盛,这才把马惊吓得不敢前进。”
马伯通吧嗒了几下嘴,咋舌道:“真想不到啊,国师府里的这些人倒真厉害,连这么个荒僻的地方都能找得到,看来还真下了不少工夫,看来是要玩真格的了!难不成他们还真能破尽龙穴,斩断所有的龙脉吗?”
魏宝山笑了笑:“要说破尽所有的龙穴、斩断所有的龙脉有些不现实,这事可有点儿悬!我估计很可能也就是一走一过时,凑巧碰上了。不管怎么样,说明咱们的方向没错,从时间上来判断,他们应该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咱们可得小心些了。”
第八十二章 辘轳岭宝山收徒 土地庙石塔现穴
深更半夜的,多见树木,少有人烟,一路上连个村子也没有。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爷仨正往前赶路,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锣声。
“嘡啷啷……”
深更半夜的,可把魏宝山他们吓得不轻,赶紧抬头观看,就见从草丛里、树顶上、石砬子后面蹦出来三四十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就把他们给围上了,拦住了道路。
为首的那个家伙,舌头还挺大,瓮声瓮气地念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不字,一斧子一个,管杀不管埋。”
侯俊一看,被气乐了,心说:哎哟,这事新鲜啊,大半夜的还碰上劫道的了?跑了一晚上了,正没什么事干呢,就拿他们消遣得了!
马伯通和魏宝山盯着面前这伙人也直晃脑袋。劫道的倒是听说过,不过眼前这伙人,简直就是花子队,没一个穿一样衣服的。有穿皮衣的,有毛朝外的,还有穿盔甲的,有的衣服上前后都有补钉,大窟窿小眼子,还有围着麻袋的,一瞅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怎么看怎么像是花子队。
为首这个大舌头,看样子有三十多岁,体格挺壮,大冷天光着膀子,下身穿着大裤衩子,手里拎了把斧子,样貌凶恶。
马伯通心想:这帮花子队从哪来的,看样子大概几天都没吃饭了,一阵大风都能刮倒一排,就这模样还劫道呢?想到这儿,抱了抱拳,问道:“我说诸位,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还用问吗?我们是占山的山大王,就是劫道的!你们三个赶紧把衣服扒下来,把东西都留下来,我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胆敢说半个‘不’字,你们看见我这斧子没?我一斧子下去,就把你们切开晾上,听到没?脱了!赶紧把衣服脱了!”
侯俊拍马往前上了一步,呵呵笑了笑,伸手把包取了出来,冲着这些贼人笑了笑,慢慢地把包打开了。
那些贼们一看,哟嗬!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还有一沓子银票,眼睛都红了,直往下咽唾沫。
侯俊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看见没看见,你们劫道还真劫着了,我们身上还真带着银子。就这些,最少也有一千来两,来吧,你们要是想要就来取吧。”说着侯俊往脚下一扔,布包落在了地上。
那帮贼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过来。还是那个当头的胆子大点儿,翻着白眼看了看侯俊:“怎么的,小兄弟,你是说这些银子给我们了?”
“对!给你了,你拿走吧,给我们留下这条命就行了。”
“好嘞!”这家伙拎着斧子过来哈腰就要捡这个包。侯俊能叫他捡吗?就见侯俊把右腿抬起来,“啪”地一脚,正好蹬在这位脑门子上,把这位踹出有一丈多远,滚了几个跟头这才停了下来。
那帮贼们一看动手了,一个个大呼小叫,往上一闯就动了手了。侯俊打他们就像老人戏小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和这些人动手,用不着动家伙,赤手空拳,打得这些人抱头鼠窜,东倒西歪。
这时候,拎斧子的那个大汉从地上也爬起来了,一看自己这些人不是对手,赶紧招呼大伙往回跑,转身跑出没多远,正好碰到大寨主。因为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发生点什么事情,谁也瞒不住,听说这儿打起来了,大寨主拉单刀就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拎斧子的大汉赶紧禀告:“寨主爷,赶紧快去看看吧,来了三个人,身上带着不少钱。有个小伙子,年纪不大,能耐可大了,兄弟们都不是对手。”
“哦?还有这事儿?都给我闪开!”大寨主气势汹汹提刀赶来,正好跟魏宝山他们打了个对脸。
寨主爷一看魏宝山,眼神愣了愣,随即赶紧把刀就扔地下了,帽子正了正,带子紧一紧,双手抱拳道:“好汉爷,恕我冒昧,我打听一声,您老是不是家住阳东南六十里外的渔樵村,如今大金国第一风水师魏宝山啊?”
魏宝山愣了愣,看了看这位,见他岁数也不大,超不过三十岁,衣服虽然不那么破,也不见得怎么好,一张红脸,五官长得也挺端正。魏宝山心想:“怪了事了?他怎么知道我是谁呢?看来我就说实话吧。”
魏宝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正是魏宝山。”
“啊呀,师父、师父,你怎么今天到这儿来了,请受弟子一拜。”说罢,寨主爷跪下“嘣嘣”磕响头,一边磕着,一边跟身后那些人说:“跪下,还傻站着干什么,这是你们师爷,快给师爷磕头。”这帮花子队,把手中的东西都放下跟着磕头,师爷长、师爷短,这下把魏宝山真还闹愣了。
魏宝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江湖上真是五花八门哪,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使左道旁门,难不成是什么阴谋诡计?想到这儿,魏宝山就提高了警惕,也没动地方,坐在马上冲着那们寨主爷道:“我说这位兄弟,你先起来。我怎么感觉咱俩没见过面啊?你口称师徒,这是从哪儿论的?你先说清楚吧。”
“师父,难怪您不认得我,其实我也没见过您。既然您问到这了,我就直说了,我姓毕,叫毕广坤,人家都叫我‘钻山鼠’,后边这些人都是我的弟兄。你别看我们是劫道的,当了贼了,但是我们坏事可不做,抢男霸女的事我们一概杜绝,顶多就是把人吓跑了,留下点钱财,我们混点粥喝。这里面详细的内情,您老要是乐意听,我日后有机会再跟您讲。总而言之,我们虽然是贼,可我们是好人。”
“哦?那你怎么叫我师父?”
“师父,现在绿林江湖中,八十一个门户,我谁都不赞成,就佩服师父您哪!所以我从心里往外把您当作恩师。不信您就跟我到里面看看去,我们那里边还有个佛堂,中间还搁着个牌位,上面有您老人家的名字,我天天烧香磕头,早把您当师父了。刚才我一瞅您这副尊容,就断定是您。师父请您恕罪,弟子在这儿磕头了。还望师父肯赏个脸,回徒弟的寨子中,吃几杯酒,让徒弟也尽尽孝心。”
魏宝山听完后,好悬没气乐了,心说:这人啊,真是长短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怎么还有自己在家就拜师的呢?不过看这人说话一脸诚恳,倒不像是在说瞎话,觉着这人倒也不是很讨厌。
马伯通在旁边察言观色,一直盯着这人,也觉得此人不是那种奸诈之徒,不像在使什么阴谋诡计。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要拜宝山为师,那我就是你师爷了。你如此心诚,我也挺高兴,不过,你带着一伙人干这种营生,这可绝对不允许。”
“是是是!师爷!刚才我们没说嘛!但有一线之路,谁乐意当贼呀,往后我们一定改邪归正。”
魏宝山看了看毕广坤,沉吟了一声:“嗯……这样【“文】吧,毕广【“人】坤,实话【“书】实说,萍水【“屋】相逢,我对你也不是很了解,不能当下收徒,暂且记个名,待到日后熟悉后再说,你看行吗?”
“行!太行了!师父,这太晚上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咳,我们办些要紧事,错过了集镇,只好连夜赶路了。”
“哦!既然这样,师父,你们就和我回我的天侠寨得了!到那儿歇歇脚,好好唠唠,您看怎么样?”
“这个……”魏宝山本意并不想收徒,更不想和这伙人回什么天侠寨,听毕广坤这么一说,一时有些语噎。
马伯通心想:跑了大半夜了,水米未进,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正好有地方可以歇歇脚了。就他们这几十号人真要是有什么弯弯绕,有侯俊在,那只能是自找苦头,所以根本也没拿他们当回事。想到这儿,大手一挥,哈哈大笑:“好好!我看广坤这孩子不错,人也实在,宝山哪,侯俊,要我看,咱爷仨也别客气了,反正也不是外人。”
魏宝山和侯俊见马伯通直转眼珠,知道马伯通这人精明,鬼主意也多,既然老爷子决定的事,他们也没多说别的,点了点头,示意毕广坤前边带路。
毕广坤前边带路,众喽罗前呼后拥,魏宝山三人随着大伙就转上了山坡,到了聚义厅。
这聚义厅那破劲儿就别提了,板凳是三条腿,没腿的那头拿砖支着,往上一坐都直晃悠。
魏宝山他们刚刚落座,毕广坤就吩咐底下人:“去去去,把那头驴杀了,好好孝敬孝敬你们师爷和祖师爷!”
说起这头驴,也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抢来的,一直没舍得吃。今天为了招待魏宝山他们,当时就给杀了。时间不长,酒席摆好了。席宴前,大伙就聊了起来。 毕广坤一口一个师父、一口一个师爷的,心肠极热,人也实在,问什么就说什么,毫无半点儿保留。
说来说去,毕广坤突然向魏宝山提出一件事来:“师父,您来得太巧了,我们这辘轳岭的后山可出现了一宗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说来听听!”马伯通也十分好奇。
毕广坤点了点头,从头说了起来。
原来此地名唤辘轳岭,当初他们来到这里后,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看看这里的地理地形。因为做贼就要防官,真要是官兵来抄山,得知道从哪里跑,怎么对付,提前部署。所以毕广坤领着一伙人就到了后山。等他们到了后山,发现有一座小庙,就是座土地庙,年久失修,大部分的殿堂全都倒塌了。院里头有座石塔,高近两丈,有点歪斜了。
毕广坤手下有个军师,外号叫“鬼蛤蟊”,这小子围着石塔转了几圈,发现这座石塔通体都是汉白玉的,而且是一整块石头通体雕刻而成,真要是把这玩意儿给弄出去,肯定能能卖不少钱。想到这儿,他赶紧就告诉了毕广坤。
可是这么大的石塔,搬也搬不动,要想弄下山,只能把它凿开,然后分段再运出去,虽说价格肯定要大打折扣,但是毕竟也能换回几袋米来。
毕广坤就找来一帮弟兄,用大绳子先把石塔拽倒,然后准备开锯。谁知这座石塔一倒,竟然在这石塔之下发现一口井。
这口井深不见底,井里“嗡嗡”直响,往前一凑,冷气逼人。究竟底下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场的这些人都没什么文化,字都认不全,也不知道这座庙是哪朝哪代的,对这口井都有些好奇,议论纷纷,猜测说这底下备不住有金银财宝。于是,就有那儿胆大的张罗着下去看看,不过这口井实在是太深了,底下又冷,坐着荆篮下去不到一半就上来了,吓得差一点儿都尿了裤子,这事就暂时搁下了。
自从这口井发现以后不久,毕广坤就听喽罗说,对面山上来了一伙人,经常围着后山转悠,而且趴在山头上还往这边张望,好像与这口井有关系。不过,这些也都是猜测,到底这口井有什么秘密,他们也弄不明白。
毕广坤给魏宝山倒了一杯酒,咧嘴道:“师父,您说那里头有没有金银财宝?您老人家那是料事如神哪,没您不知道的事。要说有的话,您给出个主意。”
魏宝山也感觉这事挺新鲜,就问:“那口井离这儿有多远?”
“不远,不超过五里地,就在后山。”
“好吧,明天一早,你领我去看看。”
听说魏宝山要去,毕广坤兴高采烈,乐得北都找不到了。心说:真要是能整出点东西来,发个小财,手下这伙人刚好换换季,置些衣服过冬,今后吃饭也就不成问题了。想到这儿,赶紧给魏宝山倒酒,招呼大伙吃肉。
第八十三章 地穴内老道坐化 石台上偶得阵图
第二天吃过早饭,毕广坤在前面带路,魏宝山他们在后面跟着,时间不长,就到了后山坡的土地庙。
他们从侧门到了院里,有一座石塔往东北角歪歪着,地下果然有黑洞洞的井口。这里自从发现井口后,毕广坤便派了十几个喽罗,日夜在这儿轮流守候着,唯恐里边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盗走了。
这些喽罗一看是寨主过来了,赶紧过来行礼,毕广坤点了点头:“庙的周围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有!寨主爷,您来得正好,一个时辰以前,我们发现有个人就在对面的小山坡上转悠,离咱这儿庙不远,探头缩脑直往这边看。正想禀报寨主,您就来了。”
“哦?哪儿呢?”
喽罗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山坡,晃了晃脑袋:“刚才还在那儿来着,不知道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嗯,这样,过去几个人,去那儿找找,要是有人,抓回来问问!”
“是!”几个小喽罗领命,带着家伙直奔对面的小山包去了。
毕广坤转回身冲魏宝山道:“师父啊,您说是不是这里面有点事,不然的话,怎么净出现这可疑的人和事呢?”
魏宝山没言语,背着手围着井口转了几圈,感觉确实冷气逼人。他撅了个树枝,拿了几片树叶,往这井口一放,结果“唰”地一声,眼瞅着就被井底下的风给抽进去了,抽力还真挺大。
魏宝山道:“我看这么办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下去看看。”
“师父,使不得。”
“你们只管放心,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