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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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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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们那些东西没有共鸣。你在那儿开始重温所有做错的事情,并向别人坦白所有的事情。我实际上根本不研究那些。不必用木棍翻找,我也有足够的负罪感。”
  “一次学习一个步骤,你不必现在就那么做。另外,难道你还没有坦白很多事情吗?在拉菲特医院时,你可告诉过我不少实话。”
  “我有过很多让我感到羞耻的事情。见鬼,当我在监狱遇见萨尔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他是个畸形人。但是他有面包,有很多毒品,而且他喜欢我。这样,我就不必担心那些色狼和同性恋者的鸡巴,还有那些一旦认为你会向管理员打小报告,就会攻击你的疯子。所以,我装作没看见牢房内发生的事情。我认为这毫无价值。
  很多家伙在监狱里变成同性恋者。我自己并不赞成,但我不会打击那么做的人。萨尔有一个娈童,我认为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这是该死的体系造成的,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这个墨西哥小伙子来到我们牢房时,我会出去散步。那不关我的事,对不对?除非又发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
  我们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小鸟们从树阴中飞进飞出。
  没有风,枫树在天空的映衬下,看起来又绿又亮又挺拔。
  “你看,在那类关系下,在监狱里,我的意思是,娈童是可以自由支配的。”迪西·李说,“一对猪排。确实,这令人作呕,但那是这种体系下不可避免的。这个小伙子对萨尔来说,是个真正的情人。他会把唇膏和女人的内衣裤拿进监狱,而且他会为萨尔洗头、梳头,然后他们会从上铺悬下一条毛毯,真的开始干那种事。
  那个小伙子不仅是萨尔的娈童,对于萨尔来说,比娈童更加重要,萨尔真的爱上了他。那个小伙子总是有香烟、块糖、安眠酮、杂志、在救济院的轻松工作。于是,那个小伙子开始表现得像个名人,绷着脸走来走去,在洗澡时对一些非常危险的家伙瞪眼睛。好几个人告诉萨尔,他最好治一治他的娈童。但是很快大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可以随着自己心愿,把萨尔支得团团转。“
  问题是,一些黑人想接管萨尔的毒品生意。因为他有太多残酷卑鄙的手下,而且他们知道他还和外界有联系,所以他们总是绕着他走。结果,那个小伙子开始让他看起来像个受气包,于是黑人决定,该是他们插手药品生意的时候了。萨尔一直以来,每周要拿进来大约四百或五百美元的药品,那在监狱里是一大笔钱。三个星期之后,黑人瓜分了那笔钱的一半。他的运毒者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来到牢房,问他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因为黑人告诉他们,他们将永远失业。于是,萨尔试图释放一些压力,并告诉他们一定要冷静,他正在引进一大堆阿富汗臭鼬皮,那会让监狱里所有的大脑热得发昏。
  “但是,有人打电话给萨尔的父亲,那个老家伙勃然大怒。父亲来到亨茨维尔,我不知道他在接待室里对萨尔说了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这让萨尔害怕。当他回到牢房时,面色惨白。他整晚都坐在铺位旁吸烟,早上他把早餐全都呕吐出来。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我得做一些事情。’我说:‘什么事?’他说:‘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于是我说:“那就不要去做。”他说:“我是被制造出的人。当你成为一个被别人塑造出的人时,你要做他们告诉你的所有事情。‘”瞧,那就是那个意大利家伙。他们具备一种和刀、鲜血、不可思议的胡说八道打交道的习惯,但同时,他们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维加斯吸着香烟坐在桌子旁,并装作他们不再是一群无知的鱼贩子。“
  两天之后,就在上锁前,萨尔去了小伙子的牢房,小伙子正在他的铺位上和另一个同性恋阅读一本连环画。
  萨尔让那个小伙子离开,然后从他的长裤里取出一截管子,差点打死那个墨西哥男孩。他打断了他的鼻子,打碎了他的牙,把他的耳朵打成了花椰菜。他把那个男孩伤得如此重,他的妈妈都认不出了。
  “当他回到牢房时,他把衬衫在手上卷成一卷,想掩盖血迹。在熄灯后,他将衬衫撕成细条,顺着马桶冲走了。第二天早晨,他满脸堆笑,好像他刚刚完成第一次空降跳伞什么的。那个小伙子在医院里呆了三个星期。他们将他的头剃成秃子,上面缝了一百多针。他看起来像一个凹凸不平的篮球,脑袋上全都缠着有毛刺的线。”
  接着萨尔放出话,说那个小伙子是任何人的肥皂。你知道在监狱里,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吗?那里净是一些残酷、恶心的杂种,伙计。那个小伙子要渡过可怕的时光。我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迪西?”
  “因为参加聚会的大多数人都只是酒鬼。而对我来说,酒精只是我的一部分问题。我靠像萨尔那样的人生活过。我那么做的原因,是那样能让生活变得容易,你每天有吃不完的龙虾和牛排,还有甜蜜的年轻姑娘随时准备脱裤子。如果我没有将它和石油生意掺和在一起的话,生活仍然围绕着萨尔的游泳池,是一种纯净的快乐。那也不必和酒精或毒品有关联,只不过会缺少点个性。”
  “这是疾病的一部分。如果你坚持去参加聚会,你就会认识到了。”我说。
  他从台阶边上拽了一根草,在两脚之间抖动着。
  “你会明白这一点的。”我说。
  “你想让我和禁药取缔机构的人谈话,是不是?”
  “为什么你要那么想?”
  “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在打电话。”
  “你想谈吗?”
  “不。”
  他让杂草在他的路夫鞋顶上弹跳着,然后用杂草尖抬起一个红色的虫子,看着它朝手爬过来。
  “你不会利用我,是不是,戴夫?”他说。
  “不,我不会那么做的。”
  “因为我被伤害得太深了。我说的是真话,伙计。我不需要它,我确信不需要。”
  我站起身,从长裤上掸掉尘土。
  “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做到这点。”我说。
  “什么意思?”他在阳光下对我眯起眼睛。他的一头金发泛着波浪,带着油光闪闪发亮。
  “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失败。”
  “那是你的想象。它们不会比我更简单。”
  第七节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是在1945年,就在战争结束之前。她和私奔的那个赌徒来到我们在河边的房子。
  我正在外面的土路上,想要抓住我的狗,它正在壕沟里追小鸡。他在离房子三十码的地方停下车。她快速沿着小路走进我们橡树的阴下,绕到侧院里,我的父亲正在那里钉一个鸡笼。她在路易斯安那州摩根城的一家餐馆里工作,那天就穿着粉红色的女服务员制服,领口和袖口都有白色镶边。她的体形粗壮多肉,当她行走时,衣服就显得太小了。她和我父亲说话时,背对着我。父亲听她讲话时,面孔阴沉着,他的眼睛抬起来,盯着马路上的汽车。
  那个赌徒开着车门透风。他很瘦,连鬓胡子,穿着棕色的佐特长裤,一件条纹衬衫,带紫色圆点的绿领带,一顶棕色的软呢帽放在后车窗上。
  他用法语问我,那条狗是不是我的。我没有回答,于是他说,“你不说法语吗,孩子?”
  “是的,先生。”
  “那是你的狗吗?”
  “是的,先生。”
  “你知道如何让它不去追小鸡吗?在它身上打断一根棍子。你只要这么做一次就够了。”
  我沿着尘土飞扬的马路往家走,没有回头再看我的狗。我听到父亲对我母亲说:“五分钟后我就会到那里,那把手枪对他不会没用处的。”
  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很快走到前面台阶上,让我坐在她的大腿上。她抚摸着我的脸和头发,亲吻我,拍着我的大腿。在她脖子后面有一滴滴汗珠,我可以闻到香水的味道,像是紫茉莉。
  “你在学校表现很好,对吗?”她说,“你还去做弥撒吗?你还在做忏悔吗?还参加圣餐吗?阿尔多斯一直接送你吗?你在学校里表现一定要好,修士们会教你很多事情。”
  “为什么你要和他呆在一起?”
  她把我的头压在胸口,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腹部和大腿非常坚实。
  “他开枪打了人,在一场牌局中。”我说。
  “他并不坏,他对我很好。我们给你带了一件礼物,你来看看。”
  她抱起我,带我来到马路上。我看到父亲从侧院里注视着,手中拿着铁锤。她在敞开的车门旁放下我。空气被太阳晒得又潮又热,壕沟里的香蒲蒙着一层尘土。
  “过来看。”她说,“给他看,马克,在座位后面。”
  他面无表情,伸手到后座上,拽出一个纸袋子,眼睛看着黄色的路面。袋子顶上折叠着,绑着丝带。
  “这里。”她说着,为我解开了袋子。她的衣服在大腿上绷得很紧,她的膝盖上出现了小坑。那个男人走出汽车,走上马路点了根香烟。他没有朝我父亲的方向看,但是他们彼此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陀螺,是不是?”我母亲说,“看,它这里有一个曲柄。你上下推它,它就会转动起来,并且发出口哨声。”
  她的黑头发里直冒汗。她把陀螺放在我手中,金属块在我手中似乎很热。
  “他出来了吗?”男人说。
  “没有,他保证过不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免费探视,你告诉他这一点了吗?”
  “他不想有更多的麻烦,马克,他不会骚扰我们的。”
  “我厌恶他,我。”
  “不要那么说,我们该走了。别朝那边看,你听到我的话了吗,马克?”
  “他们下次会把他关进监狱。”
  “我们马上就走,进汽车去,我必须去工作了。戴夫不想站在炎热的马路上,是不是,戴夫?马克,你答应我。”
  他把香烟弹进壕沟,坐到方向盘后面。我看见父亲把铁锤丢到工作台上,捡起鸡笼,从侧面审视着。
  我母亲倾下身,将我紧紧搂进她怀里。她的声音很低,似乎我俩是在一个玻璃罩下面。
  “我并不坏,戴夫。”她说,“如果有人说我坏话,那不是真的。我还会再来看你。我们会一起去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俩。也许去吃炸鸡。你等着瞧吧。”
  但实际上,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再次见到她。那是在战争胜利后。尖桩篱笆围起的捐赠中心里,都是破旧的轮胎和成捆的衣架。在各家房屋窗户上,悬挂着带穗的小旗子,上面有蓝色和金色的星星,来标明每个家庭在战争中参军或被杀害的人数。所有这些,都将在一年内消失,一个时代将结束,石油公司将从德克萨斯到来。
  我听说,我妈妈和巴吞鲁日的有色妇女一起,在一家洗衣店后院工作。马克死于肺结核,她嫁给了一位经营巡回演出的男人。那时我十六岁,第一次去布鲁克斯桥公路旁的边界线俱乐部,这是个摇摇欲坠的夜总会,人们在停车场里手拿刀子和酒瓶打架。我看到她在酒吧后面取啤酒。她的体形更加粗壮了,头发也更黑。她穿了一件黑色短裙,露出膝盖上方的一块粗伤疤。她端着啤酒盘子,来到坐满石油工人的桌前,然后和他们坐到一起。
  他们都认识她,给她点了香烟。当她和其中一个人跳舞时,她用腹部压着他的生殖器。我站在自动点唱机旁向她挥手,她越过男人的肩膀对我笑着,但从她的表情看,她没有认出我。
  我在外面的汽车里,等着朋友们从夜总会里出来。
  一个醉汉把侧门推倒在停车场上,然后一些青少年将一个可乐瓶子扔到一辆坐满黑人的汽车上。我看到一位穿着黄色牛仔衬衫的男人在汽车里扇一个女人的耳光。他下手很重,她尖叫着,男人把她推进汽车后座,让她一个人呆在里面,他自己又回到夜总会。魏美林河岸上的柳树纹丝不动,月光看来像漂在水面上的石油。尘土从车窗飘了进来,我可以闻到河边泥潭里死雀鳝的恶臭,听到女人在黑暗里安静的哭泣声。
  第八节
  某些人的观点对我总是很重要,这些人中大部分是修女、牧师、天主教修士和老师。当我是个孩子时,他们中的好人告诉我,我很令人满意。那群人中有些无能,对自己不满意,于是冷酷无情,喜欢在孩子身上反复灌输负罪感。但是那些好人告诉我,我很不错。作为一名成年人,我仍然相信,我们将成长为别人眼中看到的样子。所以说,有人对我们满意是非常重要的,这可能有点孩子气,但却是真的。你可以在大学的鸡尾酒会上碰到这样的人,他们会害怕权力、嫉妒名人,但又无法离开它们,成为小报记者一类的人物。在他们的笑声中,永远藏着一种讥笑。他们从没见过愤怒的子弹,从没坐过牢,从没从迫击炮轰炸中的城市里穿过,从没见过一个十九岁的炮兵被炸成碎片。他们睡觉时不会做梦,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们是正常的。
  我认为,对一些人来说,心灵像火一样,有变化多端的形状,或者像一堆燃烧的木头,让雪地融化,嘶嘶作响,直到剩下一堆灰烬,来表明这里也曾燃烧过。
  于是,有人告诉你,你是正常的。
  我得回到大分水岭的另一边。这是带阿拉菲尔去密苏拉外面玩的好机会。我步行到学校,在办公室里找到苔丝·里根。她穿着一身黄,戴条金色颈链,耳环几乎被她赤褐色的头发盖住了。她的指甲削得很短,上面涂了清油。她听我讲话时,手指在桌上的记事簿里摊开。我喜欢她,也尊重她的感觉,不想让她再生我的气了。
  “人们老是挂断我的电话,我有思想准备。”我说,“一位财政部官员曾经告诉我,我有雨果笔下卡西莫多式的电话魔力。”
  “你头上的肿块,就是昨天在你家发生的事情吗?”
  “我很粗心,它会很快消失的。”
  “你这两天打算带阿拉菲尔离开学校?”
  “对,她会在星期四回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你准备去哪里?”
  “我得到山那面去处理一些事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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