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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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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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
  “如果你控制不住,那就每天喝一次,每次五分钟。”
  “他妈的我为什么会恐惧呢,伙计?”
  “是恐惧让我们喝酒。”
  “我不明白,这话毫无意义。我昨天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今天,我的心在发抖。”
  “迪西,我不是个心理学家。但是你今天准备去一个教堂,和你小时候的教堂一模一样。也许你正在对付那些糟糕的记忆,谁知道呢?就让它过去吧,伙计。你今天早上很清醒,这是最有价值的。”
  “也许有些人的病痛根本就不该好转。”
  “你可不是那种人。”
  “如果我重新喝酒的话,你真会赶我出去吗?”
  “对。”
  “那会让我莫名其妙地哆嗦,就像冷风吹过心中。”
  “你运用那些步骤吧。我向你保证,所有的恐惧、所有脑子里的古怪反应,都会离去的。”
  “你指什么反应?”
  “奇怪的想法和图像,那些不会产生任何感觉的东西,那些你不愿意和任何人谈起的东西。”
  早晨很凉爽,从河上吹来一阵微风,但是他额头和眼眉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戴夫,我心里感觉很恶心,我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快过去了。”我说,“只要今天不喝酒就行。”
  但是他的眼睛很凄凉,我非常了解,此刻他正经历着特殊的内分泌痛苦。我还知道,我的话对他来说,以后的意义比现在更多。
  “既然我们到这儿谈话,让我告诉你些别的事。”我说,“今天下午我会接一个电话,我不希望你听。”
  “好的。”
  “那个电话将是萨利·迪奥打来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在这里。”
  “你和我开玩笑吧?”
  我继续用小笤帚清扫着脚垫。
  “戴夫,那不会是真的吧?”
  “这很复杂。”
  “拉屎就是这样。这是某种恐怖。你在做什么,伙计?”
  “不去接电话就行了。”
  “我不会招惹那个家伙的,不会把自己送到枪口下,受他的威胁。”
  一小时后,电话响了。但这是苔丝·里根打来的,不是萨利·迪奥。
  “杰森,那个和黄色汽车里的人交谈过的八年级学生,刚刚骑着自行车到我这儿来过。”她说,“昨天晚上,他和一些亲戚去海德霍斯饭店吃晚餐。他看见那辆黄色汽车就停在饭店后面。他确信那是同一辆汽车,他记得后车窗上有裂纹,而且上面有怀俄明大学的标签。”
  “什么牌子的汽车?”
  “一辆水星。”
  “他记下车牌号了吗?”
  “没有,我问过他,他说当时手边没有纸和笔。小孩子做事有时不会那么周全,戴夫。”
  “他做得非常好。”我说,“那是晚餐时间,你是这么说的,对吗?”
  “是的。他说当他走进饭店,水星就停在那里,他离开时车子还在。”
  “非常感谢你,苔丝。告诉杰森,我对他做的事情非常感激。”
  阿拉菲尔和我开车去了海德霍斯饭店,那是位于城市南侧的一座大规模巴伐利亚饭店。吃午餐的人群开始涌人,停车场里密密麻麻,但这些车中就是没有黄色水星。我开车绕到楼后,也没能碰上好运气。我带着阿拉菲尔去吃带奶油蛋卷冰激凌,半小时后返回饭店,仍旧扑了个空。
  当我们到家时,迪西·李正在台阶上读报纸。
  “电话没响,至少我在这儿的时候没有。”他说。
  “教堂那边怎么样?”
  “进行得非常好,他们请我周三晚上再去演奏一次。
  对那些离开舞台太久的人来说,那些观众并不很糟。“
  当电话铃声响起,阿拉菲尔恰好走进屋内。
  “见鬼,它来了。”迪西·李说,“慢慢来,伙计,让我们在阳光里呆上一会儿。”
  阿拉菲尔已经拿起了话筒,但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我从她手中悄悄拿开了话筒。我踱入浴室,关上了门。
  “你找时间考虑了吗,罗比索?”萨利·迪奥说。
  “我依然确信,你把事情搞混了。”
  “我对你的观点不感兴趣。你想做些生意,还是想继续胡闹?”
  “你把事情说倒了,萨尔,是你雇用查理·托德斯来干掉我的。”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提议?”
  “你指什么?有什么提议?我昨晚已经讲清楚了。”
  “没有,你没有。你说每周三千到四千美金,这是你准备支付给贴身保镖的钱吗?”
  “我们会为你提供足够的空间。你来管理维加斯一家夜总会。你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点钞票。你知道从六个门厅投币口里,通过瞒报收入而获得的利益有多少吗?”
  “我就要去接受审判了。”
  “你真让我头疼。”
  “不,我认为你试图欺骗我,萨尔。你可以谈一堆如何在维加斯创造财富的废话,让我以为不用再担心哈瑞·玛珀斯,然后等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得返回路易斯安纳,戴上手铐。”
  “你认为当那个疯狂的傻瓜开枪向我射击时,我还有心思玩游戏?”
  “那是你的问题。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监狱,还有你派来的一群讨厌鬼,绕着我的房子转来转去。”
  “我告诉过你,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跟踪你了。还有什么你不了解的?这是个简单的交易。你赚钱,我赚钱,玛珀斯被打垮,你自由地回家。我担保这点,人们不会从我们手中摆脱掉的。你曾经是个警察,你知道这点。”
  “我不认为有必要和你做生意,萨尔。”
  “什么?”
  “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被捕入狱的。”
  “这是什么意思?该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伙计?”
  “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从你的生活中出来了,甚至,请不要再想到我。”
  “你这个吃屎的杂种……你让我成为受攻击的目标……你不会得逞的,卑鄙的家伙……这是诱捕行动……你会将那些事情告诉尼古斯基……我已经找到把他摆平的律师了。”
  我静静地将听筒放回支架上,走到屋外,挨着迪西·李坐到台阶上,他正在读报纸上的漫画。他翻了一页,在两手之间直直地拉开报纸。
  “不要告诉我电话的内容,我的精神很脆弱,我会像吞了刀片一样。”他说。
  几分钟后,我给尼古斯基家里打电话,他不在家。
  我将阿拉菲尔放上卡车,我们驶回了海德霍斯饭店。这次,带有裂纹的后车窗和怀俄明大学标签的黄色水星汽车,就停在大厦的阴影下。
  第二节
  我远离水星车,停在主停车场。然后,带着阿拉菲尔走进屋内,给她买了罐可乐,让她坐在被改造成巨大鱼缸的壁炉旁。
  我走到酒吧出纳员面前。
  “我倒车时撞上了旁边的一辆黄色水星。”我说,“我想它可能是这里工作人员的。很可能我刚才刮伤了它,我想和车主谈谈。”
  “就在楼的旁边?就在外面那里?”他问道,朝着垃圾桶的方向作了个手势。
  “对,就是那辆。”
  “它看起来像是贝蒂的车,吧台那边就是贝蒂。”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白肤金发碧眼,腰很粗,胭脂涂得太浓,和身上的服务员制服相比,显得有点老。
  “大厦旁的水星汽车是您的吗?就是带怀俄明大学标签的那辆?”我说。
  “是的。”她停止清洗玻璃杯,对我微笑着。
  “恐怕我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它了。我想它没有受到损害,但你应该看一眼,确认一下。”
  “你不会弄伤它的,它已经用了十二年,行驶了八万五千英里了。”
  “好的,我只是不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开着车跑掉。”
  “等一下。”她从水槽中取出几个玻璃杯,将它们放在折叠的餐巾上,然后对出纳员说了些话。“我得快一点,我们现在相当忙。”
  我告诉阿拉菲尔马上就回来,然后女服务员和我走到外面的汽车旁。我用手摸过水星汽车尾灯上的一些擦痕。
  “那大概是我碰到的地方。”我说,“我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旧裂纹,也许只是碰上了缓冲器。”
  “忘记这事,这不值得你担心。总之,我正准备处理掉这辆车。”
  “你不是哈瑞的朋友吗?”我说。
  “哪个哈瑞?”
  “玛珀斯。”
  “确实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我见过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认识哈瑞的?”
  “通过石油生意。我认识他时,他正在大分水岭东面做土地租赁。”
  “是的,他现在还在那里参观。”
  “好的,很抱歉耽误了你的工作。”
  “没关系。你真好,对这种事这样关心,没有多少人会这么诚实的。”
  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士,我不想欺骗她。我不知道她如何跟哈瑞·玛珀斯搅到了一起。我想,也许因为这是个蓝领工人和男性为主导的城市,一个女人的机会很有限。无论如何,我为她感到遗憾。
  我带阿拉菲尔回到家里,打电话给保姆,然后是苔丝·里根,她们俩都不在家。
  “在乐仕西餐厅有买一送一的促销活动,我带她去怎么样?”迪西·李说。
  我还没来得及掩饰犹豫的神情,他已经从我脸上看出了这点。
  “你以为我准备去喝酒,我会逃掉,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吗?”他说。
  “没有。”
  “看来我们的交情,还没有达到让你足够信任我的地步。”
  “我只是不知道,你今天的计划是什么。”
  “你想不想让我照顾她?”
  “如果你那么做,我会非常感激的,迪西。”
  “是的,我可以看出这点。但是没关系,我并不敏感,即使你是在试探。”
  “我今晚可能直到很晚才能回家。”我说,“你能为她准备晚餐吗?”
  “给我点信任吧,伙计,我会非常感激的。”
  我驾车穿过城市,返回海德霍斯饭店,停在饭店后面,这样我可以看到那辆黄色水星。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但是在八点钟时,她从饭店出来了,拎着手包进了她的汽车,启动了引擎,向南驶进了比特鲁峡谷。
  我沿着河流跟踪了二十五英里。峡谷中的光线仍然很明亮,尽管有其他汽车夹在我们之间,我仍然可以从数百码外,清晰地看到她的汽车。接着,她转入一条土路,穿过了牧场,朝着山脚下驶去。我减速开到高速路边上,拿出望远镜,看到白色尘土形成的烟柱在远处越来越小,然后完全消失了。
  我驶上土路,穿过两边排着棉白杨的宽阔溪流,进入了一片高地。水星汽车扬起的尘土仍然悬在房屋周围的石墙上。房子是新盖的,用木材搭建,上面有层黄漆窗上是一箱箱的矮牵牛花和天竺葵。但是,在院子里只有她的一辆车。
  我从房子旁经过,继续开进峡谷中,那里有块林务局的停车区。我在那里用望远镜对房子观察了半个小时她在后台阶上喂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猎狗,从晾衣绳上取下一些衣服,往屋子里扛了一纸箱梅森食品瓶。但是那里没有哈瑞·玛珀斯的影子。
  我回到家,发现阿拉菲尔已经睡着了。迪西·李正为他那镶着钻石的吉他装一套新弦。
  第三节
  我不需要再打电话给丹·尼古斯基了。他在第二天早上八点零五给我打来电话。
  “你这个电话太及时了。”我说,“我昨天刚给你打电话,希望能在你家里找到你。”
  “关于萨利·迪奥。”
  “对。”
  “关于你和他的电话交谈。”
  “对,看来他是用屋外马路上的付费电话和我通话了?”
  “是的,他确实用了那个电话。实际上,他曾经每天用好几次那个电话,给维加斯、塔霍、洛杉矶、加尔维斯敦打电话。注意,我指的是曾经。”
  我半眯上眼睛,用食指和拇指按着太阳穴。
  “我一直同情你,一直试着帮助你。”他说,“我把你当知心朋友。我刚和几个非常生气的联邦官员开了个电话会议。我给他们的解释,看起来并没让他们感觉好一些。”
  “丹——”
  “不,你开始是想谈昨天。现在该轮到我说话了。你废掉了一个联邦的窃听装置。你知道那是我们花了多长时间才装上的吗?”
  “听听你在那个带子上得到了什么,恳求我去犯罪,他踩到他自己的屎上了。”
  “你记得我告诉过你,萨尔并不是巴格西·希格尔吗?
  我指的就是这个。他因为盗窃信用卡而坐牢,他是个水平一般的家伙。但是,他和内华达的一些大人物有联系。
  他们都聪明,而他不聪明,他犯他们不会犯的错误。当他垮台时,他希望整个汽车上的人都陪他上路。你现在开始了解我们的宏伟计划了?“
  “好吧,是我搞糟它的。”
  “更让我烦恼的是,我认为你对这种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陷入圈套,我让这一切发生。我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不,你当时就是想让他确信他已经被窃听,这样就不会再打击你了。”
  “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一开始就会离他远点。”
  “这不是诚实的答复。如果像迪奥那样的家伙想干掉你,也许还想连你的女儿一起干掉,你又能怎么做?”
  我可以听到长途电话线路的嗡嗡声。
  “那个密苏拉侦探找到你了吗?”他问道。
  “他来过,留了一张名片。”“如果你在那边碰上一些麻烦,我希望他对你能有所帮助。”
  “你瞧,丹——”
  “我得去接另一个电话了,再见。”他说。
  我走入厨房,去准备一碗葡萄肉,结果将果盒在地板上洒得到处都是。我用一块湿纸巾清理汁液,扔进垃圾桶。
  “我要去工作了。”迪西说。
  “好吧。”
  “谁来的电话?”
  “谁也不是。”
  “好的……那么,在星期三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什么?”
  “我是指阿拉菲尔。那个工作只需要我每天四个小时,我可以在我希望的任何时间去做。”
  “你在说些什么?”
  “学校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是不是?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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