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将来的问题了。警察已经从生活中离去,天空变成了真正完美的蓝色,就像在南路易斯安纳州度过的那样。
我邀请苔丝·里根来拜访我们,安排她和城里的堂姐住在一起。但当她上飞机的时间临近时,我得知她不会来了。她说她在博兹曼的祖父母生病了。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那没关系。我相信,每个中年男人都记得他认为自己应该娶的女孩,在他孤独时,她重新出现在脑海中,或者在公园里,他会从橡树下买冰激凌的女孩脸上看到她的影子。但是她属于过去,属于其他人,那种念头间让你的心里有一种你永远不会和别人分享的秘密。
克莱特斯搬回新奥尔良,并在迪凯特开了一间酒吧。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钱。也许他从萨利·迪奥家离开时,不只拿了两个金烟缸。迪西·李跟着我,在食品店工作了一个月,周末在圣马丁维尔的黑人夜总会表演,之后搬到新奥尔良,并组织了一个三人乐队。他们定期在克莱特斯的酒吧和我弟弟的夜总会里表演。一个晚上,我逗留在迪凯特,在营业时间经过克莱特斯的酒吧。我看到迪西坐在舞池后的钢琴边,他白色的外套和粉红色衬衫被舞池的灯光照亮。我听见他正在唱:“他们把我埋葬让我安息时,在我胸脯放了一支玫瑰。我不想要什么常青树,我只想要一碗利马豆。”
三周前,我在第一缕晨光中到了湿地深处。一天中的那个时刻,你可以在湿地里听见看见很多奇怪的事:一只雄性鳄鱼在召唤他的伴侣;一只青蛙从柏树的根上跳入水中;海狸鼠的叫声听来像是一位歇斯底里的女人。
死水上方和树干之间,缭绕的雾如此浓厚,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我知道那个早晨看到了什么,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一位心理学家这些。当时我正拾起前夜在树丛中留下的钓鱼线。天空开始下雨时,安妮和我父亲穿过高处的树阴,走过迷雾,站在紧靠我船头的沙滩上。
她光着脚,穿了一件白色礼服,颈上挂着用紫茉莉串成的项链。
“这次真的要告别了,戴夫,这次很特别。”她说,然后走入水中,她的衣服围绕着她翻腾。她吻了吻我的眼睛和嘴巴。
我父亲的马口铁帽子在头上倾斜着,他嘴角叼着根火柴杆,咧嘴笑着,举起他的拇指眨了眨眼。然后,他们在湿地里越走越深,雾变白变浓变冷,我不得不伸出短桨,敲击着坚硬的柏树,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现在,睡眠或者后半夜的雷暴都不能把他们带回来了。我每天在透过山核桃树的阳光中醒来。但有时在黄昏,当农夫们在田里燃烧甘蔗茬时,灰烬和烟雾被风吹起,落在河上。当红色的叶子成堆地漂过我的码头,寒冷的空气中带着一种苦乐参半的味道,这时我会想起印第安人和水中的人们,还有那些透过雨水将我们带人昨日的声音。在那种时刻,我把阿拉菲尔扛在肩膀上,我们沿着道路奔跑着,穿过橡树回家。巴提斯蒂正在走廊上烤鱼,纸制的灯笼绑在亮灯的窗户上。大腹蛇已经成了填充玩具,被抛弃、没人理睬,就像心灵的阴影一样,在早晨明媚的阳光中,被人渐渐遗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