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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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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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人》第四十四章(2)   
  音乐家没有回答,却用自行车把她带到了那间出租屋,并把一旧钢琴也让三轮车拉到了出租屋。音乐家说:“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作曲跳舞,这有什么不好呢?”欧丽丽当然很高兴,天鹅舞就是在这个世界完成的,然而,就是在出租屋中,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应该发生的故事他们都已经发生了。 
  欧丽丽现在回忆起出租屋来时,依然很满足和兴奋,就是在里面,父亲创造了天鹅舞的乐章,也正是在里面,父亲离婚的现实意义却越来越近,依据欧丽丽的话说:“你父亲在与我的世界中寻找到了灵感和创造。他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冷落你的母亲,每当我问到你母亲的情况下,他会很不情愿地转移话题,仿佛不愿意触及到一堆开始长出霉菌的食物。终于有那么一天,你父亲举着一把雨伞进了出租屋,尽管有伞他依然浑身湿透了,他一把拥住我说:‘我的小天使,我们飞吧,我们一起飞吧,我已经自由了。’” 
  欧丽丽的双眼变得潮湿,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疏远了原来的男朋友,那个萨克斯手。对此,欧丽丽解释说:“移情是我的本能,尤其是当我爱上你父亲时,移情的力量是如此之大。” 
  除了移情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占有欲。所有女人和男人都拥有占有欲,这是一种漫游者身体的覆盖。因为身体是渺小的,所以无法覆盖着整个世界。比如,在占有欲的支配之下,身体也许覆盖住了一道水渠,却无法覆盖一条大河,这就是人的局限。因而,她跳着舞,跳着天鹅舞,她想把整个世界用飞翔的方式去覆盖,起初,她单纯地跳着,天真无暇地跳着,在父亲的伴奏之下她不停地跳着,直到有那么一天,她累了,女人在坚守一种职业时产生的厌倦使这个女人会寻找到另一种情感。 
  酒巴钢琴师来了,她无法排斥勾引,她又开始了移情,直到酒巴钢琴师告诉她说,他之所以认识她,对她着了迷,完全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牵引,这个女人就是杜小娟。 
  而那个时候,杜小娟在干什么呢?她开始回到自我中心时,才发现,她已经找不到她了。她的脚丫失去控制地穿行着,那个叫杜小娟的女人已经在舞台上跳着一曲“狐狸舞”,音乐伴奏者正是父亲,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坐在酒巴钢琴师身边,他们一块击掌,而她的心却下沉着。   
  《嫌疑人》第四十五章(1)   
  欧丽丽说:“你如果写你父亲,一定要写一写杜小娟,这个女人用尽了一切阴谋想置你父亲于死地,她使用过摄相机,她用摄影相机对准了缝隙,力图想拍摄下我和你父亲的私情。两性之间的斗争在父亲的传记中很重要,你一定要写出你父亲为什么成为音乐家,没有女人,他就没有激情,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很饱满,所以,你父亲生活中缺少不了女人。 
  欧丽丽站在露台上,微风吹拂着她叉开的白裙子,吹拂着她波浪似的长发,她突然低声说:“有时候,我一直想寻找一个机会杀死你父亲,或者先杀了你父亲,然后再杀死自己……“范晓琼听了这话以后,再也不想放弃这个揭秘的机会,她突然将目光集中在了欧丽丽的脸人,她靠近欧丽丽低声说:”对不起,我已经录制下了你的声音了,你已经不能否认了,因为否认是无效的,你的声音就在录音机里面,它就是证据,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因为我父亲的死一直是一个谜,即使警察也无法解开这个谜,因为如此,我来了,我已经在父亲的墓地前发过誓,我一定会寻找到凶手,一路上,我一直在寻找嫌疑人,你知道吗?疑点太多了,我根本就不打算写什么父亲的传说,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作家,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解开父亲的死亡之谜。我告诉你,我已经寻找到了好几个嫌疑人,当然,站在我面前的你,毫无疑问是所有嫌疑人中的焦点,是主犯。所以,刚才,就在刚才,我已经录下你的声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吗?” 
  欧丽丽仿佛中了魔法,这魔法像是一道道咒语将她的身心突然地罩住,她仿佛把身体在无意识之中夹在缝隙之中,她想挣扎,她想为此从缝隙之中跃出头颅,可她的头颅因为震惊而开始变得恐怖,她在恐怖时时的脸变得如此地苍白:“不错,我是想杀死你父亲,然而,当我准备好武器时,他已经死了……” 
  欧丽丽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否定。反之,她却低声地说:因为我没有变成一个杀手,因为你父亲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的生活突然之间坍塌了,所以,我来到了这座喧闹的海滨城市,我想过上一种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想在你父亲的笼罩之下回到过去,回到从前的舞台上去……然而,我没有想到,我是你的嫌疑人,我确实是你要找的那个凶手吗?既然如此,就让我撕开生命中的那些伤疤吧,既然你来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很显然,我知道,你已经听过了许多的故事,别的女人,包括你的母亲,已经把应该告诉你的故事都告诉你了,只剩下我了,还有另一个女人,她叫殷秀花,我知道,下一步你会去寻找殷秀花,然而,你既然已经找到了我,就因为你还没有录制好我所讲述的故事。 
  欧丽丽在录制着磁带之中又因到了往昔,因为往昔并不遥远,即使很遥远,也会被回忆者重新经历着,因为任何人的往昔都意味着一种生命的实验过程。她已经弄清楚了她应该讲什么,或不讲什么,也许是因为在之前,范晓琼已经暗示过她,应该从那场车祸开始讲起,因为那是一场毁灭性的车祸。 
  欧丽丽回到了那辆红色的轿车面前,那是她前夫送给她的礼物,为此,她付出一切代价,嫁给了那个男人,并为他生下孩子,新婚之夜她前夫透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之所以娶了她,是因为杜小娟,新婚的丈夫因为在婚宴中喝得酩酊大醉,从而泄露了秘密,当丈夫说出那个秘密时,仿佛让她看到了一只狐狸淌过河流而泅湿了痕迹。从那个时刻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一个阴谋,这个时候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在婚前她的腹部已经凸起。 
  男人及时地给她戴上了结婚钻指,订做了欧式的婚纱。其实,在之前,她已经暂时地遗忘了舞台,一个女人因沉溺于物质生活而放弃了舞台,这也是她的一种天性,在那段时间里,男人满足了她全部的物质幻想欲,正是这一切使她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下怀了孕,身体中长出了幼芽。 
  直到这个男人吐露出真情。在新婚之夜,她开始仇恨另一个女人,并对自己说:她会由此让那个女人为阴谋付出代价的。堕胎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可能去仿效杜小娟堕胎的方式,她已经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在那段日子里,她不断地训练着自己坚韧不拨的勇气,当她有一天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她就要去寻找她的舞台。 
  而当她离婚以后,回来的时候,她走得是如此地艰辛万苦,虽然几个小时的飞机就送她到了目的地,然而,她走啊走,却怎么也寻找不到她的舞台。当然也寻找不到音乐家,而在这艰苦的跋涉中,音乐家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他最重要的是一种伴奏曲,让她的灵魂为此旋转起来,就在这时,杜小娟才出现了。 
  欧丽丽克制住了对杜小娟仇恨和厌恶,这是她惟一可以利用的女人,因为杜小娟也许可以帮助她寻找到她想由此寻找的生活。她们结为同谋者,四处在寻找着音乐,她们都在寻找着旋律感,就在这时,欧丽丽也在寻找着速度,就在她们出发之前,欧丽丽驱车环绕着城市走了一圈,她的双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也许是因为这是她前夫在诱引她之前送给她的轿车,也许这辆车就是一种阴谋。 
  所以,她驱车经过一座石灰岩时,她的双手似乎触及到了那种阴谋的颤抖,她发誓说那场车祸并不是她蓄意制造的。它只是一种偶然,她一触及到方向盘的旋转,仿佛就看到了那座石灰岩,仿佛是一个崖顶,这正是她在那个红色婚礼之夜感受到的一场骗局,如果没有这场骗局,她也许会同她的丈夫愉快地去度蜜月,然而,她的内心怒吼着,为了那个孩子,她隐忍着。   
  《嫌疑人》第四十五章(2)   
  一旦她感觉到了杜小娟就坐在身边,她就抑制不住那种颤栗和厌倦,就在这一刻,轿车失控了,轿车向着石灰岩撞去,尔后是跌落而下,当她醒过来时,脸上到外是血腥味,触摸到的都是血,她竟然能够站起来,这真是奇迹,她竟然没有死。 
  在那一刹那间,她惊恐地寻找着杜小娟,她以为杜小娟死了,因为她怎么也唤不醒她。为此她申辩说,这次事故纯属意外,尽管如此,她依然很内疚,因为杜小娟的脸已经被毁容了。她做了弥补工作,就想尽快地离开,在某种意义上讲,她少了一个对手,从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关系上讲,杜小娟已经变成了她的敌人。少了一个敌人,就少了一种竞技。她的皮外伤好了以后,她就在寻找一个男人,她所奔赴的目的地是那座乡间别墅。 
  她毫不迟疑地驱着车,她在另一座远离杜小娟的医院作了外轻伤的包扎,消毒,当消毒水滑过皮肤时,她顿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刺痛感而已。然而,它并没有伤及到她的皮肤的深层结构,她比杜小娟要幸运得多。她之所以尽快地离开杜小娟,是因为害怕。 
  是的,她害怕杜小娟一旦醒来,就看见了镜子,女人面对镜子的那种天性是不会泯灭的,即使她已经被摧毁了容颜,她们依然会清醒地、甚至是狂热地一路上奔向镜子。除了男人之外,镜子是一个女人的秘友。她用巧妙的办法填补了内心的恐惧之后便开始了疗伤,一周以后,她的外伤痊愈了,她很庆幸她脸上竟然没有留下一道伤疤,她驱着车,向着目的地奔去。 
  她清醒地到达了目的地,黄昏竟然像一件褐色的披风将她罩住了,她站在远处,她看到了从乡间别墅散发出来的灯光,她看到了窗帘中晃动着的两个人影,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她愣了一下,确定了那个女人是殷秀花,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 
  她下了车,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也许她就是殷秀花吧,她们彼此之间凝视着,彼此之间都充满了一种紧张的追问:你到底是谁?殷秀花首先问道:“你找谁?你大概敲错门了吧。”“我没敲错门,我要找的那个男人就在这里。”她肯定地说,于是,殷秀花不顾一切地挡住了她说:“你疯了,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这里,你敲错门了。”   
  《嫌疑人》第四十六章(1)   
  在殷秀花不肯让她进屋的那一个刹那,她就明白了,这个长着一双媚眼的女人,比她和杜小娟更年轻,也更强硬。女人正在强硬地想把她由此推下去,女人大概知道她是谁了。不管怎么样,她的降临并不受欢迎。然而,音乐家出现了,他大约是听见了两个女人的声音而出现的。他叫出了欧丽丽的名字,女人回过神来注视着欧丽丽自语道:“我不知道你就是欧丽丽,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欧丽丽。”“那么,你以为我会是谁呢?”欧丽丽突然感觉到了了这个年轻女人的胆怯,看来,欧丽丽这个名字是有震撼力的,要不然,殷秀花为什么一知道她是欧丽丽,就开始胆怯起来了吗?她进了屋,在她认为这是音乐家的乡间别墅,诸不知她一进屋就已经看到了一幅殷秀花的舞台照片,欧丽丽后来之所以在临近海边的地方开了她自己的酒巴,并挂上了她所拥有舞台照片和音乐家的照片大约是从殷秀花这里受到了某种启示。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音乐家并没有什么乡间别墅,这是殷秀花的父母出国之前给她留下的乡间别墅,后来,殷秀花把这里当作了她和音乐家度假的地方。 
  从进屋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欲火在这里燃烧着,这是从殷秀花体内散发出来的欲火,这是一股剧烈的火焰。因此,她突然心生一计,想寻找到一个理由,到一个殷秀花不在场的地方去,好好地与音乐家叙叙旧。因为她感觉到了,在这里,每当她想说话时,想靠近音乐家时,殷秀花总是在场,因而她问道:“我有些累,你们有热咖啡吗?”殷秀花恍忽地点了点头说:“热咖啡,好啊,我给你去煮热咖啡吧!” 
  殷秀花消失了,在这短促的时间里,她低声倾诉道:“我爱你,我依然爱着你,能让我跟你单独呆上一个多小时吗?我是开车来的,我可以驱车到县城的茶馆中去,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音乐家迟疑着,而她却坚决地说道:“我在车上等着你,如果你不到车上来,我就永远等候下去。” 
  她下楼时,正好是殷秀花端着已经煮好的热咖啡上楼的时刻,她差一点跟这个女人撞上了。但她避免了这种碰撞,她坐在车上等候着,在这困难的时刻,她似乎已经呼吸到了一种与往日的任何一种挑衅迥异的味道,也许是从殷秀花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花粉味,它辛辣、苦涩、挟裹着一种淡淡的柠檬似的香味。她耐心地等候着,如果音乐家不来,她就会永远地这样等候下去的。几十分钟过去了,音乐家来了,他钻进车厢的时候,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她很快就感觉到了音乐家似乎被什么东西困扰着,他的眼神显得那样无助。 
  不过,她成功了,她终于驱着车离开了那座乡间别墅,她的目的并不是前去寻找一座乡间别墅,她的目的很清楚,她想驱着车,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一个只有她和音乐家知道的地方去,她想和音乐家好好叙叙旧,她想找回昔日的那种生活,如果可能,她可以投资建立一个艺术团体。她现在有的是钱,她离婚时,丈夫将财产的三分之一划分给了她,这是法律建立的规则,她从这种规则中得到了益处。她把手勇敢地伸过去,触到了音乐家另一只手,她低声说:“我们走吧,我们可以走得越来越远。”“不可能的,我们已经被困住了,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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