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祖笑了笑,说你能的,先父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风水堪舆先生,我想齐先生子承父业,不见得会比先父差吧!
他这顶高帽子一给我带上,那可是不得了,我拍了拍胸口,打定包票,说潘先生,我明天就上北京,事情我会帮你尽力的。
潘家祖还给我递出了一支老外的万宝路,然后又说了一些客套的话语,再把他祖屋在北京的地址给我抄了下来,交给我之后,说他还有事情忙,就不便陪我闲聊了,我说我也该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北京的事宜,说完,他便唤来那白发的老爷子送我出去。
第十二章 北京潘家园
当我回到张合租住的房屋时,张合已经从工地放工回来,此时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眼睛一瞥见我回来,人马上从床上腾起,嘴里说这下可给我盼回来了,我这刚从工地回到这,没见你在,倒以为你在上海迷了路,给人拐去骗了,使我担心的老掉汗。
我把身上的包放到床上,走过去摸了一把张合的额头,我说可没见你有流多少汗啊!不过,你刚才躺在床上的那模样,倒像是守床待人。
张合一听,知道我有意取笑,忙道:“哟!我说齐少,我可是不知道琢磨过多少遍要出去寻你,可你也该知道这上海的地头有多宽,有多广啊!我还总不能一个人把上海整个翻过来吧!不过,依你齐少的本事,我还真是瞎操心了,古有守株待兔的做法,今有我张合守床待人,这不,还真的把你待回来了。”
这理都让他一个人说直了,我说你他娘的,这共产党都让你说成国民党了,看你这德性,要在老毛那会儿,肯定有当汉奸的资质。
张合嘿嘿一笑,说道:“这汗奸咱还不敢当,那可是天地不容的事情,真要当上了,没准我们张家的那些列祖列宗还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给我踹上一脚,你说,我能受那罪呒?”
我说:“你这话说的好,往后还别让我知道你跟人家赌,这要是再染上了,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还非得把你的狗腿给打瘸了,让你跪在张家的祖坟上看风景。
闻言,张合连声应允,说绝不再犯,之后问我这些时间都上哪了,我便把拿回背包和到潘家宅的事情前后说了出来,同时也说明了往后的行程。
张合听完是一惊一乍,喊道:“什么?上一趟北京还能拿两万块钱那么多,单这一点,我就算是在工地干上十年的活也比不上你跑一趟北京,你说,这人比人,还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确实,两万块钱对于有钱的潘家祖亦不算皮毛,可对我们这些在基层生活的人,那可是能盖房子,能取媳妇的本钱,当初我以为堪舆只是能养家的生计,却想不到它还能起家立业。不过,这功归于我那家里的老头,要是他对风水一窍不通,又怎么能在外面闯下名声,要没有那名声,如今我还接不到这一趟北京就拿两万块钱的活儿,我对张合说:“这有什么好比的,我靠的也不是自己,就我那点小道行,人家大老板还看不上,这都是看在我家那老头的份上,沾了他老人家的光。”
张合说:“我也是随口唠叨几句,我可比不上你齐少,端的一身好本事,再说了,你也训过,我听着也有理,还是安分守己点好,挣点人民币,往后也好取个媳妇过日子。”
他真要能这么想,还不枉我费那么多的口舌说他,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拽着他往那间“常往来”的店子走去,打算,明天临上北京之前,好好跟他喝上一盅。
我们这酒一拼上了,那可不得了,都差不多把人家店子里的存货给干光了,弄得最后两人一醉不醒,还是店子里的老板叫人把我们送回了租屋。
第二天,张合一早便去工地向管工的人请了假期,又奔回来替我送行,临上火车时,他还不忘给我道说小心事宜,就他这份上,也不枉我拿他当兄弟看待。
这次的北京之行,我吸取前面的教训,在车上也没敢和陌生人搭话,直接就搂着包睡,那次失包的事情可把我整怕了,怎么还敢犯第二次的错误。
经过一阵车舟劳顿之后,火车便到达了北京站,而我首要的行程,便是到潘家园去找胖子和大金牙,况且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熟人,到潘家祖宅还得要一个熟悉地头的人带我去,而大金牙他们可是这里的老北京,去拜访一下他们,然后再让其指点一下地址上的路线,注意一打定,我就逐路打听着怎么去潘家园。
要在北京找潘家园,只要往北京的人民一问,人家还热情的给你指出道儿。到了潘家园的地头,要想找大金牙他们,那就更加不难了,周围摆摊子的都是做买卖古董的生意人,不时还可以看见有些许老外在旁和卖主用各种表达方式压价。
我往旁边的摊子前一站,打算等着摊主跟两个老外做完生意再向他打听事儿,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古式的烟杆儿,对着老外卖劲地比划着,嘴里源源说道:“知道不知道,这可是清朝的玩意,慈禧……慈禧太后知道不,这就好比你们外国的那个什么来着,对……总统,跟总统的老娘一个身份,这玩意可是我们中国皇帝的老娘用过的,喜欢?喜欢的话今儿个爷就大出血,整个八千块钱让给你们……”
那两个老外一听要价八千块钱,眼睛瞪大着,连忙摇头说NO,逐把烟杆儿放下,然后举起五根手指比划着,嘴里说OK?
那摊主假装犹豫一番,随即答道:“这也成,谁叫这年头生意难做啊!这五千块钱就五千块钱,钱拿来,货你们拿走。”说完,手便伸着等钱数。
我一看到这生意就这么容易成交了,不免倒抽一口凉气,就这破烟杆也能值个五千块钱?说是慈禧用过的,可也不怎么像,人说慈禧是历史上“奢侈”太后,生前酷爱珍珠、玛瑙、宝石、玉器、金银器皿等宝物,她又怎么会看上那没有任何金丝玉边的破烟杆,莫不是那人图那俩老外不识,故说大话捞一把。不过,我们中国人赚他娘的外国人的钱,这也没什么不对,以前他们老外可是把我们中国人能赚的都赚了,现在让他们放点血出来也是应该的。
俩老外一走,摊主一眼瞥见我,便脸上露笑,问道:“这位爷,您可是想来挑几件宝贝吧!”
我忙摇头,向他说明了事儿,他一听,笑说:“哟!您还是金爷的朋友来着,那我可就更加不敢怠慢您了,来,先抽上一支再说……”说完就给我又是递烟又是递火的。
我说:“我跟金爷算不上老交好,只是跟他相处过一段,蒙他还能把我当朋友看待。”
摊主给自己也点上烟火,说:“金爷的为人这潘家园哪个不晓,就他那些认识的朋友,个个不是好本事啊!平日,我们这些人还得蒙金爷多给我们出注意,要不我们干这买卖也不好做,是吧!”
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大金牙在这一带的人缘还不错,我说那金爷的盘儿设在哪儿?我去找他有点事。摊主说现在这个时段,我看金爷准又和胖爷在东四的那家馆子了,你到那准可以找到他们。说完给我指清了距离这里不远的东四馆子,然后说他自己走不开,叫我一个人先去那找找,找不到了再回来找他。
其实那地方用不着有人带着找,馆子偌大的招牌可是挂在外头的,只要眼睛盯着招牌去找,那就绝对没有错的道理。
我刚推开店门,里面坐满了食客,火锅中的水气弥漫,推杯换盏么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我一眼便瞧见了大金牙和胖子,他们正俩人坐在一处拼着酒,我往他们旁边的位置一坐,胖子眼尖早就认出我来,嘴里欢喜道:“哟!咱俩刚才还在说着你齐家兄弟……齐少,怎么这般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金牙兴许喝多了点,听到胖子的言语才抬头正眼对视,马上改变了仪态,用手梳了梳他的招牌头发,说:“齐爷,怎来得这般巧,早前我还和胖爷盼着你来北京走一遭呢!”
说完,递烟,递火。
我迎下,说金爷你可算是名人,随便往潘家园的哪个问几句,有谁不知道您在这一带的名头啊!
大金牙连忙摇头,说这都是蒙他们看得起我老金。
胖子摆手打断我们的客套话,说都别费口水了吧!话留着待会说,现在我可得跟齐家……齐少聘上几杯,看看他小子的量能有多大。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说不吧!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跟胖子拼上。席间,我跟他们说了这次来北京需要到潘家祖宅办事的原由。
胖子说这不难,老金可能腾不出空儿,我大不了陪你走一趟,这北京的地儿,我这几年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只要你把地方指出来,就没有我去不了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事情再急,那也得把这一顿吃了再办,我下火车的时候,肚子可是饿的厉害,这不把肚子给填饱,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干活。
所以,大金牙有事就不一起去了,由胖子带我到地方上去走一趟。结了东四馆子的账。胖子便照着潘家祖抄给我的地址看了一遍,然后就一路上领着我走,说他虽然知道那地方,可也从没有去过,更加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栋无人居住的宅子。
第十三章 潘家祖宅
潘家祖的祖宅位于北京城的市郊,胖子也是带我费了许多周折才总算是找对了地方,远远望去,只见宅门前左右两只石狮当道,石睛活现,,虽历经沧桑,却依然不减风采。
门道的上面没有任何显示府第或上书,府前落叶成堆,宅门大开,显有一丝荒凉的景象。这块宅地是旧式的四合大宅院,一般都是屋居中堂,后设厅屋。
胖子指着宅院,说道:“我操!这么大一块地方,没有人住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说,这以前的那些大地主人家,怎么还他奶奶的死抠门,这都几时了,还死霸住土地。”
我说:“王司令,注意点形象,人家这宅院可是有主儿的,这不,我来这里干嘛的啊!还不是受了人家主儿的托。”
说话间,我们已经步入了内院,中间有一块很广的地方空的出来,各处都设有石道通往各个宅屋。我忙从包里取出堪舆方位用的罗盘,当即站在宅院的中间勘察了起来,胖子见我有模有样的弄着,便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挺像有‘专家’那么回室事。”
我说莫笑,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专家”这个号还称不上我这点小道行。
胖子探头往我手上的罗盘瞧了瞧,这东西他可是见过老胡弄了好几回,见那罗盘上面的指针随着磁场不停的转动,不由觉得有趣,便也不作声的在旁看我勘察。
这宅院的取向是东南方位,地基为前圆后方,显富贵双全之兆,我不由赞了一句:“这宅院的形势设的好啊!”
胖子一听,说道:“嗯!是好,这么大一间宅子怎么会不好,要是把它让给我那就更好了,好歹也能值个万把钱。”
这胖子到底还是没多久能听懂我的话,嘴里却一直牛头不对马嘴的胡吹着,我说你怎么老是想着歪事啊!胖子嘿嘿一笑,说这没有办法,那个谁说的来着,有钱才是硬道理,你听过没有。“
我无语,实在佩服他的口才,也不理他,独自便往东边的屋宅行去,耳边随即隐隐约约的听到流水的声响,很明显,这东宅的附近必定有水的源头在流动,而这便是阳宅的普遍格局,也就是所谓的“流财”。我从东边又观至西边,只见这西边大道上呈现主亨通之势,堪到此等局势,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气,这屋宅东边的流水势大无穷,西边的大道又是主亨通,这宅形不多见,住在这里的主人家日后必定会富足显贵齐兼得,这个布局名日“左有青龙,右有白虎”。我看了看四合的屋宅,形势上各显不一,我一愣,莫非这局中有局?
潘家宅地的大致布局我已经堪得一二,只是这设局之人高深的很,局中似乎还暗藏着另一布局,如果稍微疏忽,冒然改建宅地的话,那势必会破坏局形,从而引发成凶局,至于是不是局中局,这关键是找出中心柱局的所在,况且这里有些地方与那“左青龙,右白虎”的富贵局显得格格不入,有那么一点衰宅之势,可我到底还是没能把问题看出个所以然来,没有一时半刻,我看,这是很难勘察的到中心柱局。
胖子走了过来,见我的神色有点牵强,问我看出什么没有?我说娘的,这个情况还是我头一次遇到,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尾巴来。胖子说还别急,咱有的是时间,有党和人民站在你这边,你还怕革命不成功?
胖子这话说的有道理,时间有的是,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那咱明天在来,为了潘家祖应的那两万块钱,这个活儿值,我说王司令,还是你提的好,藏才跟你喝得不过瘾,走,咱俩找间馆子歇歇气。胖子说这话中听,我正好有这个意思,咱俩一拍即成。
说完,我便和胖子返回了东四的那家馆子,占了席位,两人便坐下举杯交碰了起来。胖子这时问我那家宅子的主儿给我许了多少的酬金,我也不隐瞒,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了实情,胖子听后眼睛一瞪,差点没把刚喝下的啤酒朝我脸上喷,嘴里说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还没有听说过跑一趟北京就有两万块钱的活儿,你小子算是人家邓大人批的特例了。
我说这钱也不好赚,那宅子的风水古怪的很,就我这点小道行,可还不知道多久才找出问题来,要不,那两万快钱就别想拿走一分。胖子一拍桌子,说那还能有什困难的,你随便往那大宅子胡乱转转,不就完工了吗?胖子不明白这风水易数的道理,自然是说的轻松,我说那能说的这般轻松,要知道,生人居住的阳宅多少也会影响到运势,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还不坏了我们齐家的名声。胖子摸了摸头,说要是老胡在这的话,他倒可以帮你的忙,可惜这小子这会儿跟着人家杨参谋长呆在美国,我猜八成是被那里的美国妞儿迷上了,舍不得回来。
胡八一的本事,我早前就已经从胖子和大金牙的口中了解一二,凭着他的那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或许能帮得上忙,可人家不在北京,说什么也是妄想,我说算了吧!我还不敢劳烦人家胡首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