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连同从那儿通往银湖的路。”
“我们不需要这个盆地,因为它毫无用处。连马儿都找不到草吃。”
“你为此要索取什么?”
“那我得先跟其他蒂姆巴巴切人商量一下。”
“我愿告诉你,你可以提出怎样的要求。老枪手将会给你二十枝枪和二十磅炸药,十块毯子,五十把短刀和三十磅烟叶。这并不太少,你同意吗?”
“我同意,并努力促使其他人也接受。”
“你必须同老枪手和几个证人一道到附近的白人酋长那儿去一趟,以便在那里进行公证,使买卖生效。为此你还将得到一份特殊的礼物,礼物的厚薄与多少,要看你的功劳,也要看老枪手愿意怎样赠送。我还希望你使我忘掉这次背叛。现在你叫你的几个人过来把被俘获的犹他人接到那边去,以免他们也淹死!”
长耳朵听从了这个要求,因为把俘虏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时间紧迫。他们中最后一个在房子外面被放下来不久,人们就听见流水的哗哗声和汩汩声。水已挤坏了薄墙,也涌进了那边的地下室了。
俘虏们被用独木舟送到岸边,由蒂姆巴巴切人看守。长耳朵未被允许跟他们呆在一起,因为人们还不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必须一起到入口处,白人在那里仍严阵以待地坚守岗位,因为另一半犹他人驻守在他们对面,尚未撤退。
这些红种人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那些要向小岛挺进的人,大多在地道突然被一大堆石块土块从上面挤压下来时已钻进地道里了。这些石块土块砸死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把地道完全填没和堵死,致使湖水无法流出去。这正是大熊的意图:水不要流入峡谷里,而要涌进小岛里面来。
没有被石块土块埋没的犹他人,惊慌失措地后退,匆忙赶到另一队人那里去讲述发生的事情。人们不清楚是否所有在地道里的人统统都完蛋了呢,还是有一部分成功地来到岛上。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么这些斗士必定会从背后包抄白人。人们一分钟又一分钟地等候下去,时间过去了,这个希望却成了泡影。现在大家深信不疑:所有在地道里的人,都成了一场飞来横祸的牺牲品了。
到了白天,犹他人同他们的马仍守在原来的地方。为避免遭到白人的奇袭,他们向前面派出几个岗哨。这些哨兵见到老铁手在树下出现。他向他们喊道,他希望跟他们的首领谈话。他们会面时老铁手说:“你们的多名酋长和斗士在我们这里当人质,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被询问者板着脸答道。
“你们那些进了地道的斗士们出了什么事,这你知道吗?”
“不知道。”
“地道塌了,水进到里面,他们统统都淹死了,只有长耳朵幸免于难。预料要来的二百名纳瓦霍人刚刚到达,我们的力量已远远超过你们。但我们不希望你们流血牺牲,而是想要给予你们和平。放聪明些,现在跟我走吧!我领你到你们的酋长们那儿去。你跟他们谈谈,随后你还可以回到这里来。”
这个男子沉思片刻后探询道:“你会信守诺言放我回去吗?我相信你,跟你走。”他把他的意图告诉他的人马,然后撂下武器,跟着老铁手到湖边去了。那儿非常热闹,因为纳瓦霍人已经到了。他们抑制不住要为他们先前的失败向犹他人报仇雪恨的强烈欲望。因而要使他们爱好和平,就需要有高超的劝说本领。
人质被松了绑。他们在严密的监视下坐在一起,老铁手把他们的同伴带来了。他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随后长耳朵被派来向他们报告犹他人被淹死的经过。他们交谈了很长时间。最后长耳朵报告说,他们决定接受和平建议。因此就举行了一次隆重的会议,杰出的白人和红种人都出席了。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许多人发了言,最后相互传吸烟斗,以示媾和。会议的成果就是各派别间达成“永久”和平,无论哪一派都不承担赔偿,俘虏们都被释放,大家——犹他人、纳瓦霍人和蒂姆巴巴切人都允诺向愿意在岩石盆地居住与工作的白人表示友好,并促进这种友谊。
接着便进行大规模的打猎活动,它一直延续到晚上,并带回来很多猎物。
那张红发康奈尔原先持有的藏宝图,仍然是毫无踪影。它现在成了多余的了。
现在要友好地对待大狼,对白人来说是棘手的问题。他的罪过是老是跟他们过不去,但最后也饶恕了他。
第二天早上,人们分道扬镳。犹他人朝北边、纳瓦霍人朝南方行进。蒂姆巴巴切人也回到他们的村子里。为出售岩石盆地一事,长耳朵答应举行协商会并随后把协商结果通知他的部族民众。第三天他就回来报告说,民众大会同意出售,并表示同意大熊确定的价钱。万事具备,现在要做的就是向主管部门公证这项买卖,使之生效。
这宗买卖的成功使人们欣喜若狂,浮想联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此,惟独一个人不同意:就是那个英国佬卡斯托尔泊。他早先曾同驼子比尔和枪杆子大叔商定把他送到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去,但在目前情况下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愿意骑马离去,英国人只得表示满意。此外,岩石盆地的开采还早着呢。因此,英国人还有足够的时间同他的两个向导一起进山去寻找惊险活动。
老枪手同大熊和长耳朵一道骑马去了趟盐湖城,这笔买卖最后也拍板成交。同时,那儿又是订购必要的机器和工具的合适地点。“杜乐姑妈”也骑马一起去,以便在公证人面前通过证人证实红发康奈尔已经死去。
几乎过了两个月,机械才运抵银湖,于是工程师开始施展他的才能。铺设完水管后,就着手开采盆地。的确,这个地方的产量丰富,利润与日俱增,每个晚上都在重新估计效益。效益十分喜人,杜乐悄悄地对他的老表说:“如果这样下去,我很快就可以买到庄园。我们的事业真辉煌。”
而瘸子弗兰克总是这样回答:“我的别墅已经建好多半,起码在我脑子里。那是易北河河滩上一幢了不起的建筑物,我给它起的名字非常了不起。我的话完了。How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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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01章 青角
·第02章 克雷基·佩特拉
·第03章 与奇奥瓦人结盟
·第04章 温内图被俘
·第05章 “闪电快刀”
·第06章 在刑柱上
·第07章 歃血为盟
·第08章 黄金的诅咒
·第09章 跟踪追击
·第10章 塞姆获救
内容简介:一条铁路将向西部延伸,“老铁手”和“三叶草”来到印第安人领地,在部落间的冲突中,阿帕奇人的酋长“好太阳”饮弹身亡,美丽的姑娘“丽日”追求文明与爱情被人杀害,年轻的温内图踏上了复仇之路……
第01章 青角
亲爱的读者,你知道,“青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无论用在谁身上,这个词都损人、气人到极点,它指的是触角。
“青”就是青,“角”就是触角。因此“青角”是个刚到这个国家(指美国),缺乏经验,尚显稚嫩的人,如果他不想惹人嫌,就得小心翼翼地探出他的触角。
我当初也是这么一个“青角”。
别以为我那时承认或者说知道这个侮辱人的称呼和我正相配!才不呢,要知道“青角”最大的特点就是总认为别人太“嫩”。
——恰恰相反,我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绝顶、经验丰富的人,我可是——按习惯的说法——上过大学的,而且从没有怯过考场。我那时还不明白,生活才是真正的大学,学生时刻都在接受命运的考验。故乡沉闷的环境、增长见识的愿望以及天生对成功的渴望驱使我远渡重洋来到美国,那里当时的条件对一个野心勃勃谋求发展的年轻人来说,比如今要好得多。我本可以在东部安顿下来,可大西部吸引着我。我打零工,用挣的钱把自己好好地包装了一番,心中充满快乐和勇气,就这样来到了圣路易斯。在那儿,好运气引我进入一个德国家庭,让我暂时安顿下来,当了家庭教师。这家的社交圈子里有位亨瑞先生,他是个怪人,以制枪为业,具有一种艺术家的热情,时常以那种源自故土的老派的自豪感称自己为“枪匠亨瑞先生”。
他是个仁慈善良的大好人,但表面上看起来恰恰相反。他除了前面提到的那家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对待自己的顾客也简单生硬,其实顾客也只是因为他的货好才来找他。在一次恐怖事件中他失去了妻子儿女,他从不提这事,我根据一些暗示猜测,他们是在一场突袭中被杀害的。这遭遇使他变得粗暴异常。他也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粗鲁。他的内心是温柔善良的,每当我提起故乡和心中牵挂着的家人,常会发现他的眼睛湿润起来。
在他告诉我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一个老人,偏偏会对我这么一个年轻人表现出偏爱。自我来后,他比以前来得勤了,他听我讲课,老是缠着我,最后竟邀请我去看他——还不曾有人如此受他青睐,因此我尽量避免使用他给我的权利。看来他一点儿也不欣赏我的谨慎。一天晚上我去了他那儿,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和招呼我时的口气——他连“晚上好”也没说——我至今还记得。
“昨天您呆在哪儿,先生?”
“在家。”
“那前天呢?”
“也在家。”
“呸!别蒙我了!翅膀像您这么嫩的鸟儿,不会呆在窝里。他们到处都伸一嘴,就是不去该去的地方!”
“那么您说我该去哪儿呢?”
“到我这儿来,知道吗?我早就想问您点儿事儿了。”
“那为什么一直没问呢?”
“因为我一直不想,听见了吗?”
“那什么时候想呢?”
“没准儿就是今天。”
“那您尽管问吧!”我一边说一边坐在他干活儿的那张椅子上。
他惊奇地看着我大摇其头。
“尽管问!就好像我想跟一个‘青角’谈话之前还得先征求他的同意似的。”
“‘青角’?”我重复了一遍,皱起眉头,因为我感觉受到了侮辱。“我想,亨瑞先生,您这话是没留意脱口而出的吧?”
“别自以为是了,先生!我是想好了才说的,您就是个‘青角’,简直太青了!您那些书本都装在您脑子里,这不假。奇怪的是您教给那些人什么。这个年轻人很清楚星星离这儿有多远,内布卡特纳国王在砖头上写了些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有多重!——因为他知道这些,就以为自己是个聪明家伙了!可是您给我听明白,只有把鼻子插到生活里去——大概得五十年吧——您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聪明。您现在知道的那些东西算不了什么,简直什么也不是。您现在的能耐更是没有用。您连开枪都不会!”
他用一种极端轻蔑的口气说出这番话,而且他那么肯定,好像他自己说的话非常正确。
“不会开枪?哼!”我微笑着回答。“这大概就是您要问我的问题吧?”
“对,这就是。那么清说吧!”
“您只要交给我一支好枪,我就回答,否则就不。”
他把正镟着的枪膛放到一边,起身走近我,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交给您一支枪?决不!我的枪只交到能给我带来荣誉的人的手里。”
“我有这样一双手。”我向他点着头。
他又斜眼打量了我一下,坐下去,重新开始镟他的枪膛,嘴里嘟囔着:
“好一个青角!放肆得简直能把我逼疯!”
我随他去说,因为我了解他。我抽出支烟点上。接下来大概有一刻钟的工夫谁都没吱声。后来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边把枪膛举起来对着光看,一边说:
“打枪可比看星星或者念内布卡特纳国王的砖头难,知道吗?您摸过枪吗?”
“经常摸。”
“也瞄过准儿,扣过扳机?”
“我想是的。”我给逗乐了。
“打中了吗?”
“当然!”
他一下子把查看过的枪膛放下,再次看着我说道:
“打中了,当然!可打中了什么?”
“自然是靶子了。”
“什么?您是当真要哄骗我吗?”
“是声明,不是哄骗。这是真的。”
“见鬼去吧,先生!真不明白您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就算是射一堵有十米长五米宽的墙,您也得射偏了。可您还在这儿一本正经地发表声明,简直能把人气炸了。我可不是您教的那个小孩儿知道吗?像您这样的一个青角、书虫,也想打枪!钻在那些土耳其、阿拉伯、还有别的什么破书堆里,还想有时间打枪!把那边钉子上挂着的那支老枪拿下来做个瞄准儿的样儿!这是杆猎熊枪,是我的手拿过的最好的枪。”
我走过去,把枪摘下来,端起来瞄准儿。
“哈罗!”亨瑞喊着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您拿这枪就像拿一根手杖,这可是我所知道的最重的一杆枪啊!您有这么大劲儿吗?”
我不答话,用右手抓住他系着纽扣儿的上衣下摆和裤带,把他举了起来。
“行了行了!”他大叫。“放开我!您比我的比尔劲儿大多了呢。”
“您的比尔?他是谁?”
“是我儿子,他——不提这个了!他死了,跟别人一样。他答应要做个有能耐的人,可我不在的时候,他和他们一块儿被杀了。您和他个头儿差不多,眼睛几乎跟他的一样,嘴也是。所以我对您——喏,这不关您的事儿!”
一种深刻的悲哀布在他脸上,他用手抹了一把,以惯用的语气说下去:
“可是先生,以您这样的力气,却一心扑在书本上,太可惜了。您该锻炼身体!”
“我练了。”
“真的吗?”
“真的。”
“拳击?”
“我们那儿不练这个。但是体操和摔跤我都练。”
“骑马呢?”
“也练!”
“击剑呢?”
“教过别人。”
“先生,别吹牛!”
“您想试试吗?”
“谢谢了!已经够了!还得干活呢。坐下坐下!”
他回到他的椅子那儿,我也按照他说的做了。接下来的对话只是在蹦单字罢了,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