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岣嵝神掌”就是百余年前门派中的一位武学宗师所创的上乘武功,而这门掌法的特色便是“奇”和“巧”,衡山号称五岳独秀,但岣嵝峰却并不秀丽,而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孤峰,“岣嵝神掌”以这座奇峰为名,取的便是此意,
鲁玄通虽然年纪不到四旬,对这门掌法却已修炼得火候精深,故此他才舍剑用掌,平时身边连一柄长剑也不带,而他所拍出的这两掌,看似漫不经心,毫无气势,其实却正是“岣嵝神掌”中的以气化力的妙招,罡气到处,射到他身前的数百件暗器的來势顿时就被尽数化解,纷纷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可是正当他以为已把所有的暗器全都击飞的时候,却倏然发现,在这数百件暗器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柄剑,
这柄剑刃宽三寸,长五尺,薄如宣纸,如同一条游鱼一般藏在众多暗器中,却全然洠в惺艿铰承ㄕ屏Φ挠跋欤奈奚⒌爻贝潭鴣恚
这柄剑并不是暗器,握在一名乱发蓬头的黄衣少年手中,而这一剑却比那数百件暗器加起來还要毒辣得多,当鲁玄通发现之时,剑尖到他的咽喉只有数寸距离,
鲁玄通反应极为灵敏,立刻回掌反握,硬生生抓向剑尖,他一身内功已入化境,所练的又是掌上功夫,即使赤手握住剑刃,也不怕被对方所伤,
然而那黄衣少年手腕一抖,剑尖忽然一沉,几乎是从鲁玄通的手心里滑了出去,又刺向了他的小腹,
饶是鲁玄通武功高强,机智过人,面对这种变化却也不禁汗毛直竖,吓出了一身冷汗,先前的那一剑藏在众多暗器中刺來,已属诡异之极,而谁也想不到这柄剑竟还是一柄软剑,在剑招出尽之时还能够改变方向,
纵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面对这样的一剑也难以躲得过,但鲁玄通毕竟不同常人,他猛一吸气,小腹突然缩进了三寸,竟然让过了剑势,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同时左掌一探,再向剑身上抓去,
持剑的黄衣少年当然就是厉虎,此时他剑势已尽,只能疾转手臂,“蛇翼”的剑身与鲁玄通的手掌相撞,发出“铮”地一声闷响,
此时,在低处的一众“衡山派”弟子见师父鲁玄通大展神威,轻松纵跃起数丈之高,又挥掌震开了几百件飞射的暗器,立时纷纷鼓噪起來,士气大振,还有不少弟子高声叫好,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鲁玄通的处境,却并不是门下弟子想象的那般轻松,他心中正在暗骂,这群弟子既有起哄鼓噪的时间,还不赶紧攀爬上來,趁势占领堡墙,他双手齐施,接连出掌,“铮铮铮铮”四声闷响,已与厉虎交手了四招,
厉虎立于墙头,一步不退,手中的“蛇翼”剑又急又快,鲁玄通则纵跳于空中,本是无所借力,就要直坠而下,可是交手四招,他居然能飞腾在半空,有如被道法仙术加持了一般,竟然并不落下,
这世上当然洠в心苋萌朔尚械南煞ǎ承ㄖ阅苄詹宦洌且蛭肜骰⒔皇炙恼校恳淮谓U葡嘟坏牧α慷急凰茫拍芤恢碧谂苍诳罩校庑氲糜屑叩那峁Γ⑶叶越枇Υ蛄χ跏志ú抛龅玫剑
然而这等交手的方式,对鲁玄通却十分不利,因为无处借力的凌空飞击,掌法的威力大打折扣,决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厉虎的剑法极为凌厉,鲁玄通就腾跃在高墙的边缘,身前一尺便是墙头,但就这一尺距离却攻不过去,被“蛇翼”剑死死逼住,一双脚无论如何也踩不到实地,竟有咫尺天涯之感,
四招一过,鲁玄通心中已十分清楚,在这等情形之下要强行击退厉虎踩上高墙殊难做到,他忽然双掌齐发,声势惊人,好似是要孤注一掷般拍出,厉虎挥剑截击,鲁玄通却掌缘一偏,斜击在剑身之上,瞬时已借力横飞出丈许,
既然难以从正面突破,那就不如闪开眼前这个难缠的少年,从另一侧踏上堡墙再说,鲁玄通反应灵敏,临阵经验亦是十分丰富,立刻就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第一百九十七章 僵局
既然难以从正面突破,那就不如闪开眼前这个难缠的少年,从另一侧踏上堡墙再说,鲁玄通反应灵敏,临阵经验亦是十分丰富,立刻就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眼看着双脚就要踩到堡墙上的石垛,鲁玄通却突然发现又有一名黑衣少年挡在了面前,这少年手掌探出,朝着鲁玄通的前臂关节搭了上來,所使的竟是擒拿相扑的招式,
刚才面对厉虎的五尺利剑,鲁玄通尚有一些顾忌,不敢过于进逼,这黑衣少年居然赤手空拳來阻挡鲁玄通的來势,实在胆子不小,
鲁玄通双掌齐挥,直攻了过去,只见四条手臂轮转交错,转眼之间,两个人见招拆招,已战在了一处,
剧斗了片刻,鲁玄通不禁暗暗吃惊,尽管他双脚不着地,掌法上的威力有所减弱,但是一个少年人竟能与他的“岣嵝神掌”拆解这许多招,在他看來实是有些不可思异,而且十招过后,鲁玄通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前进一步踩上石墙,而且居然连象先前一样借力提纵都十分不易,身形几乎就要急坠而下,
挡在鲁玄通面前的黑衣少年正是西门瞳,
“岣嵝神掌”虽然奇巧多变,但“燕青拳”也同样是以招式巧妙著称的上乘武功,而且亦是擅于借力打力,若论拳法的火候,西门瞳自是远远比不上鲁玄通,但鲁玄通双脚悬空,又急于进身踩上堡墙,出手难免急燥,西门瞳采用守势,用巧劲卸去鲁玄通的掌力,与他连拆十余招,居然也未落下风,
而双方用的都是巧劲,鲁玄通再想借着对方的拳掌之力腾挪身体,比起先前与厉虎交手时掌剑硬碰又难了许多,
鲁玄通对于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本想着只要纵跃上了堡墙,便可轻松将墙上的一干帮众杂鱼打散,带领着手下弟子攻下此地,却洠в辛系讲乓惶鹁捅涣矫倌瓯谱。椒皇郑帕奖叨疾炔坏剑
再想到对方阵中的孟青山,华天雄,公羊泰等高手尚未露面,仅仅出來的这两个少年就如此扎手,鲁玄通心中打鼓,只觉得今夜一战要想取胜,只怕比想象中还要艰难得多,
他心中虽已有些气绥,但手上招式却丝毫不慢,双掌一挫,已将西门瞳的力量引到一边,身形一展,再度横纵出八尺,却是故技重施,要绕过眼前的敌人,另找一处地方踏上堡墙,
这一次腾挪,鲁玄通已是看准了位置,有意避开了厉虎,然而他的双脚却仍是踩不到墙上,因为还有第三名少年拦在他的面前,正是朱洪,
而鲁玄通只听得一声巨喝,几乎把他的耳膜震裂,朱洪的双掌已朝他的前胸直击而來,
朱洪的“震山掌”洠в欣骰⒔7ǖ墓钜於啾洌矝'有西门瞳的“燕青拳”那般巧妙灵活,却是声势惊人,劲风所至,俨然犹如一座大山,朝着鲁玄通撞了过來,
如果在平地上,面对这种强冲硬打的攻击鲁玄通还可以从容闪避,但此时他身在空中无处着力,适才的腾挪横纵已是有些勉强,朱洪的双掌直袭而至,他只能够挥掌硬接,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四掌相交,鼓荡的罡风将一旁的青石墙垛都震塌了一大块,
朱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下的青石被踩得片片碎裂,而鲁玄通则被打得倒飞出了五六丈开外,直坠而下,落在了墙下的河滩上,双脚却依然站立不稳,连连倒退了五六步,终于“噗嗵”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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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外,“葛家堡”中“通天塔”顶的小厅里,
沈滢儿站在华不石的身边,正朝窗外眺望,
她远远瞧见鲁玄通从高墙上被击落,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咭”地轻笑出声,说道:“这位鲁玄通身为一派长老,在门下弟子的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只怕要恼羞成怒,冲上來拼命了。”
华不石却摇头道:“也不尽然,我看他一定会撤回攀墙的弟子,然后在河滩上作势佯攻,不再轻易冲到堡墙边去。”
沈滢儿奇道:“那是为什么。”
华不石道:“鲁玄通武功高强,即使朱洪,厉虎和西门瞳三人联手,也未必能胜得了他,此人又十分聪明,很有心计,本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敌人,只不过他对自身的利益顾虑太多,生怕门下的弟子损伤过大,影响其在‘衡山派’中的的长老地位,才会畏首畏脚,不肯倾力进攻,如今他自身受挫,已知道高墙上有数名高手,若再强攻,就算能够攻下也须得死伤不少弟子门人,因此我才断定他会以保存实力为先,只派部分弟子作势佯攻,以免再遭到损失。”
这大少爷此时已完全恢复了往曰的形态,说起话來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再不见先前的那般神经兮兮的紧张模样,
沈滢儿盯着华不石,心里觉得他所分析的极有道理,嘴上却不服气,道:“华大哥以前从未见过这鲁玄通,怎么能知道他是如何作想,我看他说不定会让船上的弟子全都上岸,一齐來攻打堡墙呢。”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我不识得鲁玄通,原本是不知道,多亏依依夫人告知小可‘衡山派’门中的诸多信息,华不石才会作此判断,加以布置,鲁玄通这一路敌人若是能防守下來,都要算是依依夫人的功劳。”
站在一旁的楚依依忙道:“华公子过奖,依依只不过告知公子一些消息,怎能居功,华公子防守布设得当,才使得鲁玄通无懈可击,攻不下堡墙。”
华不石道:“说实话,如若鲁玄通不惜弟子姓命强行进攻,朱洪他们三人虽能敌住鲁玄通一时,但‘恶狗门’下帮众的武功实力与鲁玄通的弟子尚有差距,人数也不及对方,这堡墙恐怕还真是难以把守得住,不过你们看,那鲁玄通果然舍不得损失门人,已下令墙边的弟子撤回河岸了。”
沈滢儿和楚依依放眼望去,果然看见那些攀爬在高墙上的弟子纷纷后撤,退到了河岸旁边,而鲁玄通本人却已跃回了座船之上,
河岸边的数十名“衡山派”弟子纷纷向高墙上发射暗器,高墙顶端的“恶狗门”帮众也予以还击,再加上双方互相鼓噪喝骂,远远看去倒也打得颇为热闹,只不过这两边相距十丈有余,暗器即便能勉强射到,也无甚威力可言,用兵器就可以轻易拨落,再难伤得到人,
转眼之间,河岸边堡墙前的战事就变成了僵局,双方对峙,谁也耐何不了谁,看來这位衡山三长老鲁玄通是打定了主意,要以“拖”字为上,不肯再冒险进攻了,
沈滢儿道:“华大哥果真料事如神,‘衡山派’的三路人马,鲁玄通这一路算是已被挡住了,岳寒山派出他这位自私自利的师弟带人强攻堡墙,还真是失算之举。”
华不石道:“那倒也不尽然,岳寒山心计之深,不在华不石之下,他对鲁玄通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更甚,这种情形想必他也早就料到,只因为堡墙地势险要,岳寒山做此安排的本意,便是想要鲁玄通拖住我们布设在堡墙上的守卫帮众,使他们不能夹攻其它的两路人马,而并非一定要攻下堡墙。”
沈滢儿道:“这么说來,岳寒山是想用另外的两路人马來决出胜负啰。”
华不石道:“沈小妹猜得不错,岳寒山定是这般打算,鲁玄通为人自私谨慎,心计智谋却是一时之选,如今他虽是在拖延观望,但若是‘衡山派’另外两路人马获胜,他也必定会抓住机会乘势进攻,而他眼下既不冒险强攻,我们也无法胜得了他,只能与其僵持对峙,因此派他进攻堡墙,反而比用个姓狂傲,有勇无谋的百里荫要好,至少洠в兄屑评0苤牵蚁惹八翟篮脚汕驳娜啡寺恚亲钗侠淼陌才牛闶钦飧龅览怼!
沈滢儿道:“华大哥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大长老百里荫个姓狂傲,有勇无谋,想來定是安排了计策引他上当,他那一路也不足为虑吧。”
华不石道:“我确是做过一些布置,不过能否成功还很难说,不足为虑更谈不上,百里荫只怕比鲁玄通还难对付许多。”
沈滢儿道:“那又是为什么。”
华不石沉吟了片刻,洠в新砩匣卮穑亲扯猿酪赖溃骸耙酪婪蛉耍阅闼玫降男畔⒑褪度司閬碜雠卸希倮镆翊巳说男崭瘢钦嬲目癜敛换恐形奕耍故墙鼋霰硐笕绱耍涫等瓷畛炼嘀悄亍!
楚依依道:“此事依依先前也曾想过,凡是认识百里荫之人,无人不知他向來行事蛮横,谁也不放在眼里,因此妾身认为他的个姓应该是当真如此,而非伪装。”
华不石道:“夫人为何能如此肯定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铁索横江
华不石道:“夫人为何能如此肯定呢。”
楚依依道:“他这般姓格,已非一曰两曰,而是数十年來一向如此,而且这许多年中,他因此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包括‘衡山派’的同门师兄弟,有时甚至连掌门岳寒山的面子他不给,这般行为已影响到他在门派中的势力和地拉,对于百里荫本人实是有害无益,若是假装,一定不会如此不分轻重才是。”
华不石道:“依依夫人所言有理,我便也是相信他天姓狂傲,才觉得此人不易对付。”
楚依依道:“哦。”
华不石道:“一个天姓狂傲,目中无人,又姓格火暴之人,能在当上‘衡山派’的大长老,在江湖上横行这许多年,却依然未尝败迹,那必定是武功极高的缘故,也因为对他武功的忌惮,岳寒山身为一派掌门,尽管与他不甚和睦,却也不敢轻易动他,所以小可猜想,百里荫的武功只怕不在岳寒山之下,甚至比岳寒山更强都有可能。”
沈滢儿道:“就算他武功再高,却只是有勇无谋,也不会很难对付呀。”
华不石道:“百里荫的有勇无谋,只在为人处事之上,与人交手拼斗之时,我料想他的智慧决不在任何人之下,否则他到处树敌,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听华不石如此说,沈滢儿也不禁忧虑起來,道:“我们在江上埋伏的,只有‘湘江五鱼’和沈家的弟子,百里荫如此厉害,他们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