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江上一道水波涌起,于家老大跃出水面,跳上了先前卫南薰所乘的那艘小艇,他伸手探入江中,把一个人拖了上來,正是卫南薰,
此时的卫南薰两眼翻白,手足瘫软,已全无还手之力,而且腹部胀起,显是被灌进了不少江水,
于家老大一只大脚踩在了卫南薰的脸上,哈哈大笑道:“你刚才说输了就给爷爷磕头,现在还有何话说,快快磕头讨饶,爷爷就不杀你,哈哈,甚么‘衡山派’的高手,在爷爷看來,就连江里的王八也不如。”
这话骂得极为嚣张恶毒,百里荫听得两眼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向,暴喝道:“江上的小贼休得猖狂,老夫这就來取你的姓命。”
于家老大却丝毫不以为意,应声喊道:“百里老儿,有本事就过來,爷爷就在这里等着你哩。”
百里荫一转脸,对手下的弟子吩咐道:“老夫去杀了那些个水贼,你们把船驶到前方的铁索前,砍断铁链,打通前方的水路,明白么。”
此时的形势,已不是在比武赌胜,百里荫当然不能指望对方自已撤去铁索,而掌门岳寒山的指令是打通湘江水路,此时他出击杀人,正是令手下冲破铁索封江的好时机,
一众“衡山派”弟子闻言,均齐声应是,
百里荫点了点头,走到了船舷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间身形跃起,朝着大江上腾纵而去,
双桅座船与于老大所在的小艇相距约二十余丈,即使再高明的轻功,也无法直接纵跃过去,却只见百里荫纵身而起,跃出了十余丈远,似乎就要坠入江水之中,但他的两只脚在江水之上连点数下,好似在江面之上行走了几步,身形又再度腾空而起,再飞十丈,有如一只苍鹰,已扑到了小艇的上空,
百里荫所施展的竟是传说中“登萍渡水”的绝顶轻功,
轻功之道,最难的并非是腿脚之力,而是运气轻身的内功,一个人腿力再强,横飞十丈已到了极限,必定要坠落而下,一般轻功高手纵跃了十丈之后,一口真气已经衰竭,必须换一口气才能再行飞纵,而“登萍渡水”的轻功,却须得连续提气纵跃,一口真气必须循环不竭,否则身体沉重,就会沉入水中,
第二百章 火海
轻功之道,最难的并非是腿脚之力,而是运气轻身的内功,一个人腿力再强,横飞十丈已到了极限,必定要坠落而下,一般轻功高手纵跃了十丈之后,一口真气已经衰竭,必须换一口气才能再行飞纵,而“登萍渡水”的轻功,却须得连续提气纵跃,一口真气必须循环不竭,否则身体沉重,就会沉入水中,
而习武之人的内功修为高下有别,真气的强弱自也不同,然而要达到循环不绝之境,却是已近神话,
因此,在江湖上虽是人人都知道有所谓“登萍渡水”的轻功,其实要做到却是艰难无比,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这等轻功只在传说中才有,现实中根本无人能够达到那般境界,
这等绝世轻功一经施展,江面上双方的帮众弟子俱都惊骇不已,于老大更是大惊失色,见百里荫从二十余丈的水平飞渡而至,朝着他直扑下來,直吓得“哎哟”一声,团起身体,便从艇边滚落到了江中,
百里荫的一扑來势极为凶猛,但双足落在小艇上,却似乎一片柳絮般全无一点重量,船身连一点儿的摇晃都洠в校徽旧闲⊥В种械某そ1阋淹亚识觯
百里荫的剑又阔又长,乌木剑鞘也比寻常的剑鞘粗大许多,却被他一甩手扔在了江中,
但见寒光一闪而逝,百里荫在艇首仗剑而立,他身前的江水却泛起了一道白痕,然后那只小艇倏然之间已变成了两截,竟被百里荫的一剑斩断,
这一剑迅捷无匹,剑光所至,不但切断了船身,而且从水中划过,居然洠в薪ζ鹨坏愣ǎ獗闶且蛭F胬剩孀耪庖唤U豆嬷厦捌鹆瞬悴闼荩狗浩鹆诵┬砗焐囊禾澹词鞘什殴鋈胨械挠诩依洗鬀'有來得及逃远,被百里荫的这一剑斩伤,
在十余丈外的船上,“湘江五鱼”其余的四兄弟,见大哥被人斩伤,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破口大骂,要驾船前來营救,百里荫却冷笑一声,一把抓起了小艇上的卫南薰,腾身而起,却又朝着于家四兄弟所乘的小船直扑而至,
这一次飞掠的距离虽然洠в懈詹拍敲丛叮倮镆袷稚咸嶙乓桓龌钊耍椿鼓芤辉臼桑采跏遣豢伤家椋还诩宜男值茉缦燃税倮镆竦木デ峁Γ延蟹辣福瑳'有等他腾身掠到近前,就已纷纷从船边跳入水中,潜游而走,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百里荫落在了船上,将卫南薰放下,运掌在他的后背一掌拍下,真气所至,过不多时,卫南薰张嘴呕吐,把腹中的江水吐了出來,已恢复了知觉,
看见百里荫就站在身前,卫南薰脸上露出了惊惶之色,“噗嗵”一声爬跪在地上,哀求道:“徒儿学艺不精,给‘衡山派’丢脸,请师父宽恕……”
他素知师父百里荫脾气暴燥,又最好颜面,对门下徒弟更是严苛,自己虽是百里荫的嫡传弟子,但这这番和于老大比武中计被擒,实在大失了面子,恐怕师父不会轻饶自已,
百里荫怒哼了一声,道:“甚么丢脸不丢脸,今曰老夫要把这些小贼杀个干净,才能出这口恶气。”
卫南薰连连磕头,道:“是,是,徒儿定会戴罪立功,杀光这些贼人。”
却在此时,只见得一声轰然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夜空,
百里荫心中一惊,定睛望去,却见前方的江面之上,赫然燃起了一片熊熊的火海,而“衡山派”一众弟子所乘的那一艘双桅座船,正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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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忽然燃起的大火,在“通天塔”顶的厅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滢儿面露喜色,抚掌笑道:“原來华大哥早已安排了火攻之计,这回百里荫的弟子们可要倒霉啦。”
一旁的楚依依也微笑道:“先前我还不知公子要找那么多黑油有何用处,原來是要在江面上点火烧船,百里荫哪里能料到有此一招,只能上当吃亏。”
所谓“黑油”,乃是产于地底的一种油状液体,较为稀少,比起一般的桐油还容易着火燃烧,在一些工坊中用作的引火的燃料,前几曰华不石专门派人到四处搜集,好容易找來了数十桶,
早先封锁江面时,华不石命人将这数十桶黑油吊挂在横江的铁索上,只要“衡山派”的座船靠近,便射出火箭点燃,
“衡山派”的一众弟子得了百里荫的命令,把船驶向铁索前面试图砍断填那些封江铁索,却是正中了华不石的火攻之计,那黑油质地较轻,从油桶中流出便浮在水面上,一经点火便即燃烧起來,转瞬之间就在大江之上燃起了一片熊熊的火海,
“衡山派”的双桅座船被烈火围住,船身上又沾上了不少黑油,顿时也被点着,船帆的船身本就是易燃之物,很快整艘座船就被大火所吞洠В系暮馍脚芍诘茏勇页闪艘煌牛簧偃松砩弦炎牌鹆肆一穑医辛褂幸恍┤嗽蛱浇刑由
这条火攻之计可谓用得极为成功,“衡山派”的这一路人马瞬时之间就已溃散,百里荫的那些门人弟子即使有些侥幸逃生,洠в斜簧账姥退溃脖唤宓讲恢未θチ耍
可是,坐在窗前的华不石脸上的神色却异常凝重,双目凝望着江面上的冲天火光,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语,
沈滢儿发现华不石的表情有异,问道:“华大哥,莫非你觉得这大火有何不妥么。”
华不石道:“这场大火并无不妥,不妥的是百里荫,想不到我终究还是低估的他的武功。”
沈滢儿闻言也朝江上望去,只见距离火海数十丈外的一艘小艇上,一身灰布衣衫的百里荫提剑而立,怒发冲冠,满脸狰狞之色,在他身旁的卫南薰却是脸色苍白,吓得簌簌发抖,
华不石转脸向莫问天道:“莫叔叔,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能够一口气飞渡二十丈水面的人。”
莫问天答道:“洠в校獍倮镆竦那峁χ撸词蛊叽竺排傻恼泼湃艘参幢丶暗蒙纤!
华不石道:“莫叔叔说的不错,不过我所担心的,倒并非他的轻功身法,而是他的内功修为,此人既然能施展‘登萍渡水’的绝顶轻功,想必内功已修炼到生生不绝的大圆满之境,我原本想利用他不擅水战來赢他,只怕是犯了大错。”
莫问天脸上略现惊容,道:“如果百里荫的内功真的已到大圆满境界,这区区江水,自是奈何不了他了,只是这等内功修为,想必岳寒山也达不到,百里荫只是‘衡山派’的一个长老,如何能够强悍致此,我想先前他所施展的‘登萍渡水’的轻功,只怕是用了某些手段才能做到,并非真的是内功之故。”
华不石道:“他适才施展轻功飞渡江面时,我仔细观察过,并未看出他用了任何技巧手段,以侄儿看來,百里荫的内功定是已练到了生生不绝之境,看來‘湘江五鱼’即使在水中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不知道……不知道……”
他说话间声音低沉了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显得十分烦恼,
沈滢儿道:“华大哥不用着急,百里荫再厉害,也只剩下一个人,他的座船被烧光了,手下的弟子都已溃散,华大哥的火攻之计也算得上是大功造成。”
华不石叹了一口气,道:“沈小妹有所不知,‘衡山派’的这一路人马之中,最强的就只有百里荫本人,他的那些弟子中并无高手,本就不足为惧,可是若不能击败百里荫,这一路进攻就仍具威胁,终究会成为心腹之患。”
此时在大江之上,百里荫所在的小船,已经被四派联盟的十条船围在了中间,
如今众寡之势已经倒转,各船上的沈家帮众共计有三十多人,刚刚放火烧了敌船,现下正士气大振,呼喊叫骂声不绝,而百里荫的船上就只有他和卫南薰两人,显得势单力孤,
于家兄弟水遁而走,已经爬上了远处的另一艘小船,而且把落水受伤于老大也救了上來,那于老大后背上被百里荫的剑气斩过,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大口子,鲜血直流,所幸有水流阻挡,尽管伤得颇为严重,总算还不致命,此时正让兄弟包扎伤口,嘴里在不住地咒骂,
四派联盟的十条船虽是形成包围,却均是离得较远,不敢逼近,先前百里荫一剑斩断小艇的厉害所有人全都见到,此时虽然围住了对手,却谁也不敢冲上前來,
却只听得有人喝令道:“大家一齐放箭,射死那老家伙。”
江上水战,弓箭自是重要,各船之上全都备有强弓利箭,刹那之间,十条小船上的数十沈家帮众各挽长弓,箭弩齐发,纷纷朝着百里荫所在的船只射了过來,
百里荫站在船头,两眼冒火,手中的长剑在空中一划,那些箭支未及他身前丈许,就全都被扫落到了江中,全然洠в性斐扇魏瓮玻
第二百零一章 连斩五船
百里荫站在船头,两眼冒火,手中的长剑在空中一划,那些箭支未及他身前丈许,就全都被扫落到了江中,全然洠в性斐扇魏瓮玻
他望了一眼爬跪在面前的卫南薰,又扫了一眼在四面包围的敌船,口中冷哼一声,忽然身形一晃,已腾身跃起,朝着距离最近的一艘小船直掠而去,
四面八方的飞箭仍是不断向小船射來,百里荫这一跃走,无人拔挡飞箭,遭殃的却是卫南薰,
卫南薰的长剑早先落水时就已丢失,如今手无寸铁,刚才溺水尚未恢复,内力也提不起來,直吓得紧抱着脑袋趴倒在船板之上,只听得“噗”地一声,却是屁股上已**上了一箭,直疼得卫南薰大声惨嚎起來,
百里荫当然知道他一离开,卫南薰难免就要被飞箭所伤,不过却他一点也不在乎,百里荫从來洠'有把门下的弟子放在心上,卫南薰虽是他的嫡传弟子,却也是一样,座船被烧,众弟子被击溃,百里荫倒不觉得心疼,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今夜大失了颜面,
百里荫在门派之中地位甚高,一向姓格狂傲,目中无人,武功又已入化境,何尝吃过这样的亏,现下他心中所想的,只有如何去杀尽江上的这些蝼蚁,至于卫南薰的死活,在他看來已是无足轻重,
最近的一艘船与百里荫也有二十多丈的距离,但是百里荫再次施展出绝顶轻功,双足在水面之上连点数下,便又飞掠而起,转眼之间已扑到了船前,
那船上的数名帮众见百里荫扑來,一早就各自跳水逃生,只不过他们的水姓远不如“湘江五鱼”,百里荫扑到了船前,手中长剑挥出,却只见血花飞溅,一名逃得较慢的帮众已被这一剑斩杀在了江水之中,而百里荫再出一剑,整条小船也被他的剑气斩为了两断,
船身断折,小船立时便向水中沉去,而百里荫也不迟疑,深吸了一口气,纵身掠起,目标却是四派联盟的另一艘小船,这一次他所扑向的船只距离较近,船上的帮众还未及跳水逃走,百里荫就已掠到了船头,但见剑光连闪,三名“神猴沈家”的弟子已身首异处,被百里荫所杀,连一点招架抵挡的机会也洠в校
百里荫口中发出厉啸,又一剑斩断了脚下的船只,再度腾身而起,扑向了第三只小船,
先前火烧“衡山派”的座船时,江上的沈家帮众还认为自己一方占得了上风,士气大振,可是还洠Ч皇卑肟蹋脱奂馕弧昂馍脚伞钡拇蟪だ喜唤瞿芄辉诖蠼戏陕幼匀纾页鼋I比吮壬奔箍欤庑┌镏谝咽侨巳诵木ê虬倮镆竦哪抗猓闳缤强醇Ч砉质抟话悖
一时之间,各条小船纷纷向四面散去,遇见了这种怪物,自是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只可惜江上行船终究不比陆上行车那么灵活,要掉头逃走也需要一点时间,百里荫在大江之上却如同巨鹰一般,转瞬间就已飞扑而至,仅在数息之间,百里荫就大发神威,砍沉了五艘小船,斩杀了十五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