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姓书生道:“不错,古某对神兵宝剑思慕己久,此次來‘万易大会’便是想寻找机缘购得一柄,如今有这等机会,自是要试一试。”
一旁的南宫奇道:“现在这听涛阁中高手如云,又有‘七大门派’的人在,‘墨阳剑’虽好,要想争得实在不易,古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古姓书生道:“若是‘七大门派’的高手出战,在下自是难有胜算,不过适才我瞧他们似乎想要保存实力,未必就会出手,对付其他人,古某倒也不惧,请南宫兄放心。”
看來这位古兄颇有信心,已决定要去奋力一搏了,
正当几人说话之间,“剑王”之争却已经开始了,在厅阁中央,两个人正打得热闹,
其中一个是三十來岁的苗条的女子,容颜姣好,身着黑底红花的锦缎绣裙,头上包着头巾,玉颈上还挂着不少金银吊饰,看装束不似汉人,手持着一长一短两柄钢剑,而另外一人是道装打扮的老者,正是与华不石南宫奇等一同乘“白鹂号”前來此岛的“上清门”的正德道长,
“那女子是滇境‘点苍派’的高手,名叫白兰花,是乌蛮罗倮族人。”说话的正是楚依依,她轻轻一笑,又道:“正德道长今曰恐怕是遇到对手了。”
“上清门”的“九曲剑法”本是道门的上乘剑法,在正德道长手中使出,剑势蜿蜒如蛇,曲折多变,颇有几分威势,只不过那位白兰花的双剑却虚虚实实,不出手则已,每刺出一剑就好象是打中了蛇的七寸,顿时就将正德道长剑上的威势破解得干干净净,
她所用的剑法,似乎正是“九曲剑法”的克星,毫不费力就把正德道长的剑势压住,稳稳占得了上风,
华不石注视着场中的二人相斗,嘴里喃喃道:“原來这便是‘点苍派’的‘点水十三式’,当真令人惊叹。”
华不石曾花费数年时光,搜集天下间上千种武功的数万场战例,据此品鉴千功,眼界可谓是极广,但是这许多武功这位大少爷仅是从资料中认识统算,并未亲眼看见旁人施展,此次“万易岛”之行,不但见到了“青城神打”这等奇门刀法,如今更有“点苍派”的绝学“点水十三式”,均是在“千功图”中排名不低的上乘武功,着实令他有大开眼界之慨,
“点水十三式”的精粹,便是一个“点”字,而这门剑法之中的刺击一术,每一招都是寻找对方武功中的破绽而入,令人难以防范,
只见白兰花的莲步飘忽,极是灵活,两柄钢剑在她手中有如双翼,辗转飞舞,而每一剑刺出,又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姿态十分优美,
正德道长却洠в猩趺葱那槿バ郎桶桌蓟ǖ淖颂庖淖迮用恳唤4虂恚即痰剿7ㄗ钊踔Γ匦胧置怕业胤獾膊拍苊闱康钟植鹆耸嗾校沼谝桓稣屑懿患埃欢苑阶笫值母纸4蛹缟洗坦训琅刍艘惶醮罂谧樱
正德道长心中慌张,剑法更是散乱,只听得“哧啦”一声,却是白兰花右手剑锋从他脸颊上削了过去,把他脸上的半边胡须刮了下來,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散而下,
白兰花一招得手,已收剑后撤,跃出了圈外,笑吟吟道:“这位道爷的胡子太长,小女子出手不慎,多有得罪啦。”
“点苍派”本是与“唐门”,“峨眉”一党,北首的众人见白兰花获胜,立时大呼叫好,还有人高声喊道:“白姑娘用不着赔礼,帮那位道爷刮掉胡子,他马上就年轻了二十岁,可变得俊俏多啦。”
正德道长身为“上清门”中长老,在江湖上地位不低,一向眼高于顶,个姓十分倨傲,哪里经受得了这等羞辱,当下又惭又怒,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已从口里直喷了出來,手中长剑坠地,人也仰面而倒,
“上清门”的四名弟子迅速抢上,将本门长老扶住,抬回了西首宴席,而这位正德道长急怒攻心,此时已然晕死了过去,西首众人之中有内功深厚者急忙为他推宫活血,诸般救治,这位“上清门”的长老才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來,
先前众人的比武较技,虽有胜负,但各人的手下均留了分寸,是以并洠в腥说闭媸苌耍馕徽碌莱な堑谝桓鍪苌说沟刂耍徊还馍耸撬约浩卑芑邓拢挂补植坏冒桌蓟ǎ
即使如此,听涛阁内几方联盟的敌对之势,却也更加增强了几分,
正德道长一败,西首的一众门派之中,又先后派出了两人向白兰花挑战,交手之间已不留情面,比先前凶狠得多,然而白兰花的“点水十三式”确是不凡,尽管对方杀招迭出,仍是无法奈何得了她,各拼斗了数十招之后均自被她击败,
而此时,“藏剑门”古姓书生已按捺不住,抓起了身边的长剑,便要离席上前挑战,
却听得一旁的华不石忽道:“那夷族女子剑法不弱,尤擅寻找别人招式上的破绽,而且她左手剑上定有绝招,古兄须得小心一些。”
古姓书生听了此言,眼睛却倏然一亮,道:“多谢华少爷提醒,古某自有分寸。”
他说完提剑而起,大步走向了阁厅中央,
先前的多场拼斗,皆是东、西、北三方势力之争,被挤在西南角的六家门派联盟还从未有人出头过,此时这古姓书生从席间走出,其他三方的一众人等均多看了他几眼,白兰花的一双秀目也凝注在他的脸上,
古姓书生走到了近前,抱拳一礼道:“在下‘藏剑门’古平,领教白姑娘的剑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后发制人
古姓书生走到了近前,抱拳一礼道:“在下‘藏剑门’古平,领教白姑娘的剑法。”
白兰花瞧着古姓书生的脸,笑道:“哎哟,古先生还真是客气,本姑娘也听过你们‘藏剑门’的名字,虽然实力弱了点,也算是黔境的名门,好罢,今天本姑娘就让你占个便宜,拔剑先攻吧。”
古姓书生却道:“不敢,白姑娘请先出手,必要之时古某自会拔剑。”
这穷酸竟不肯拔剑先攻,连送上门的便宜都不愿占,白兰花秀眉一颦,望向古姓书生的眼光,却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与人动手拼斗,先出手一方总是占有一些优势,这便是所谓的“先机”,在双方对峙之时,不少人甚至会使出各种计谋手段,只为了抢得“先机”,
但凡事总有例外,白兰花的“点水十三式”偏偏就是一种后发制人的武功,只因为这门剑法最擅长的战法,就是用轻灵身法躲闪对方的攻击,再用“点刺”之技攻击对方招式之中的破绽和空隙,如果对方不出招攻击,破绽也就不会显露,白兰花反倒无从下手,
先前正德道长正是因为一味拼命抢攻,才被白兰花抓住机会反制得手,大败吐血,而如今白兰花故做大方,让对方先行出手,也就是这种目的,却洠в辛系秸夤判帐樯共簧系保唤霾豢锨老瘸鍪郑踔亮6疾豢习危
也不知是这书生看透了自家的剑法的奥妙,还是他练有某种“拔刀术”的绝技,白兰花心下暗忖,已亮出架式,玉臂平举,双手一长一短两柄剑尖,遥遥指向了那位古姓书生,
北首的众人眼见双方就要开打,顿时又是一阵鼓噪呼喝,
而西南角上酒桌前的南宫奇诸人,却均是盯着场中情势,神情肃然,
南宫奇叹了一口气,道:“那‘点苍派’的女子武功高强,古老弟却连剑都不拔,也太托大了些吧。”
华不石却展颜一笑,道:“古兄既敢前去挑战,定然有所倚仗,南宫兄不必为他担心,我们只须观战便是。”
南宫奇却仍是忧心忡忡,道:“但愿如此,希望古老弟莫要出甚么意外才好。”
从先前正德道长败阵吐血开始,场中的比武争斗便有逾演逾烈之势,他们这六家门派的联盟本就弱小,如若再有所折损,就会更加不利了,
南宫奇所担心的,正是此节,
此刻阁厅中央的场中,白兰花已绕着古姓书生游走了数圈,而古姓书生左手抓着剑鞘,右手按在剑柄之上,身形却巍然不动,
先前白兰花和正德道长以及西首上來挑战的二人争斗,均是打得十分热闹,此时与这古姓书生交手,两人却久久对峙,都不出手,观者大感乏味,顿时又有不少人开始喝骂起來,
而此时白兰花已经确定,这古姓书生是做定了缩头乌龟,决计不肯先行抢攻了,她娇叱一声,右手长剑探出,平刺向古姓书生的前胸,
古姓书生斜退一步,剑鞘一抬,已封住了白兰花的剑势,而白兰花手腕一转,第二剑划向了古姓书生的右肩,
转眼之间,白兰花已刺出了十余剑,古姓书生退了十多步,长剑依然未曾出鞘,连鞘的长剑摆出的守势却是滴水不漏,洠в新冻鲆凰科普溃
“点水十三式”之中当然也有进手的招式,只不过主动强攻并非这门剑法的专长,古姓书生长剑的剑鞘乃是红木制成,十分坚硬,剑未出鞘,便相当于一根短棍,白兰花攻势虽疾,他却也尽可以抵挡得住,这等打法,古姓书生虽有守无攻,但白兰花同样发挥不出剑法的威力,双方连拆数十招,却是战成了僵局,
只不过古姓书生一路后退,已经退出了十余丈,这阁厅虽然宽敞,但是到此时他也已退到了边缘,
而白兰花也看准了在古姓书生身后丈许之外便有一根红漆大柱,立时双剑连出,封住了他朝向两侧闪避的空间,存心将这古姓书生逼到大柱跟前,要让他退无可退,
古姓书生又后撤了两步,后脚跟碰到了大柱,已是无法再退,眼见下一剑定是接不住了,他手中的带鞘长剑立时挥出,反击向白兰花前胸,
白兰花早就等着这一时机,只因为对方一旦出招进攻,就难免要露出破绽,她的剑法便可得以发挥,而好容易将古姓书生逼到此境,白兰花已决心要一招取胜,绝不能再让他逃走,
白兰花右手长剑斜刺,已点在了古姓书生的剑身之上,巧力所至,已将对方的剑势引开,而她的身形一弯一折,欺到了对方近前,左手所持的短剑已刺到了古姓书生的咽喉,
这一招正是“点水十三式”中的绝招“折枝引”,
这本是万无一失的一招,只因为对方的剑势已被引开,前胸露出了破绽,此时进袭自是十拿九稳,可是,白兰花却忽略了一点,便是古姓书生的长剑一直还藏于鞘中,并未拔出,
也就在此时,寒光一闪,古姓书生的长剑已然出鞘,白兰花倏然发现,她右手剑所引开的,并非是对方的长剑,而只是一支乌木剑鞘,对方真正的剑势,正斩在了她左手疾刺而出的短剑剑刃之上,
只听得一声脆响,白兰花左手短剑应声折断,而古姓书生剑势一转,长剑横斩,白兰花右手上的长剑一轻,也被削为了两截,
白兰花大骇,纵身后跃,疾退出三丈,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她两只手上的钢剑如今都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
那位古姓书生也不追赶,倒提着长剑站在原地,说道:“白姑娘承让了。”
原本白兰花自认为已经稳艹胜券,居然在一瞬间被对方削断了兵器,情势在瞬间就已被逆转,直到此时,白兰花才有机会看清楚古姓书生手里的长剑,却只听那柄剑光华隐隐,剑刃之上游影流动,竟然也是一柄宝刃,
原來对方一直只守不攻,又不肯拔剑,便是为了等她使出绝招,再依仗宝剑之利取胜,如果古姓书生一早就拔剑相向,白兰花见到那柄长剑外观不凡,定然会小心应付,不肯轻易用自己的兵器硬碰对方的长剑,
她的失手与其说是技不如人,还不如说是上了恶当,又被这古姓书生的宝剑所趁之故,
白兰花的目光望着跌落在地上的两支剑尖,又瞧了瞧手中的断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古姓书生道:“此剑名为‘秋水’,虽比不得上古神兵‘墨阳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刃。”
白兰花咬了咬牙,道:“好,算你厉害。”
她说完转身而行,走回了北首宴席,兵器已断,自是无法再战,她即使不想认输,也洠в邪旆ǎ
倚仗宝剑之利取胜,自是不那么令人服气,白兰花退下之后,不仅北首宴席上有人喝骂,东西两面的江湖门派中人,也有不少人面露鄙夷,嗤之以鼻,
不过这些人虽然心中不忿,一时之间却无人上前挑战,“秋水剑”削铁如泥,刚才听涛阁内所有人都已亲眼所见,而就刚才与白兰花交手之时也可看出,这古姓书生的武功亦算不错,加上宝剑之助,实在并不容易应付,
西南角上的酒桌前,南宫奇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原來古兄有一柄如此锋利的宝剑,那当然大有胜算,害得我白白为他担心了一场。”
华不石道:“古兄的‘藏剑门’以铸炼兵器闻名江湖,他携有宝刃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仅凭此点要想夺下今夜的剑王,只怕仍是不够。”
南宫奇道:“哦,我倒是认为在此阁之中,只要‘七大门派’的高手不出手,古兄取胜还是有些希望的。”
华不石道:“话是不错,可是你瞧,东首已经有人出來了。”
南宫奇闻言扭头望去,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來,因为他已看见从东首宴席上出來的人,正是“华山派”的长老于竣,
先前争夺“沉虹刀”时,此阁之内的“七大门派”除了少林圆光大师派出了一个小和尚,象征姓地出手比试了一场,一众主事的高手人物均未出手,似乎两柄宝刃并不能打动他们,此时这位华山长老走了出來,听涛阁内顿时就己鸦雀无声,就连北首川境的那些粗豪之人,也闭上了嘴巴,
“七大门派”乃是天下白道的领袖,在江湖之上的地位毕竟不是普通势力可比,谁也不敢无端地开罪他们,
“藏剑门”的古姓书生,显然也洠в辛系交嵊小捌叽竺排伞敝腥顺鰜硖粽剑徽帕撑右延行┎园祝⒆庞诳⒁徊讲阶叩搅私埃土兆拧扒锼!钡氖忠灿行┎叮
在这等情势之下,双方还洠в姓剑男纳窈推凭鸵丫兴。耆淙肓讼路纾
于竣本是貌不惊人,身材也不算高,但此时站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