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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方势力的首脑,以及所邀请來的高手,在这里全都能瞧看得清清楚楚。
东西两面各四处座席,是燕京城里的“燕京八门”,而南面的两处,则为另两家新入门派。
“金阳门”在现在“燕京八门”之中排名居首,占据的座席为东边的第一桌,掌门人金大富,是一名身材敦实的中年人,而所邀來助阵的高手,是“蜀中唐门”的唐怜花,“金阳门”的大老板乃是宦党首领王承恩,桌前另有两位脸面光滑的锦衣人,应当皆是宫内的阉人。
“金阳门”下首是现正排名第二的“龙威武馆”,桌边六名身穿劲装的彪壮汉子端然肃立,圆通大师则挺着大肚子在椅上悠然而坐,一旁陪坐着的一名中年武师,想來是武馆的总教头。
接下來的各席分别是“正道门”,“楚江会”、“合生门”和“清风苑”,各有“华山”、“峨眉”、“普陀”等门派的高手坐镇,“万利堂”排在第七位,所在坐席位于西边第三,亦是东西两侧的主座之中倒数第二的位置。
而居末的“天香会”,并洠в小爸性叽竺排伞敝械母呤种С郑囱麃砹恕盎粕脚伞币欢灾心攴蚋局螅曰皇酃饪磥恚舛员巢宄そ5姆蚋旧裨棠诹玻涔ο氡夭蝗酰且远运嵌嗲屏思秆邸
现在“燕京八门”的排名,是在去年的凌霄论剑会上所定,不久之后就将重写,而这些门派是否还能保住“燕京八门”的地位,留在京城之内亦不可知。
其实与东西两侧的八处座席相比,位于南面的两家门派倒更加引人注意。
“长青轩”无疑是厅内最为强势的门派,宝华真人和飞璇子都是在江湖上久已成名的宿耆,分别代表“武当”、“崆峒”两大门派,再加上一个武功绝顶的大内高手秋横波,曹家在这次论剑会上的野心,显然并不仅仅是收获得一个“燕京八门”的名号而已。
与“长青轩”的豪华阵容相比,同在南首,紧邻在旁的“仙都派”,却寒酸得不象话。
偌大的一张八仙桌前,仅坐着两个人,一名长须垂胸,满面皱纹的干瘦老者,腰间悬着长剑,想來就是掌门人范东篱,在他身边的一名中年妇人腰腿粗壮,穿着一身青布短衫,用一块花布包头,肥头大耳,相貌甚是丑陋。
一根三尺來长的黄杨木棒斜靠在这妇人脚边,大约就是她的兵器。
华不石的目光停在“仙都派”的座席之上,低声说道:“依依夫人,那个中年妇人不在你先前所列的名单之上,却不知道是何來历。”
楚依依顺他所指凝目望去,却蛾眉微颦,说道:“妾身也不识得那妇人,按‘千花坊’打探到的情报,‘仙都派’里似乎并洠в写巳恕!
身为“千花坊”主事者的楚依依,本是对武林中的人物眼界极广,连她也不认识的,必定不是经常在江湖上出现的人。
坐在旁边的窦如远听到二人说话,插口说道:“这‘仙都派’不过是通州一带的小帮派,就凭这寥寥两个人,既不邀名门大派的高手,也无官家的支持,实是太过儿戏了。”
那管事邹通道:“窦堂主说得不错,这些芝麻大小的门派也想进京城來找便宜,当真以为城里的地盘是那么好得的么,我看他们只不过是來走个过场,待会儿大家争夺排名时,怕是连吭一声大气也不敢。”
华不石遥望远处桌前的两人,淡淡一笑,道:“但愿如邹管家所言。”
正谈话间,忽然听得厅内传出了一声锣响,有一人从旁走出,來到厅中央的空场当间站定,朗声说道:“敝人唐万方,恬为凌霄阁之主,受‘燕京八门’所邀主持此会,诸位英雄豪杰,达官贵人大驾莅临,余甚感荣焉。”
这位凌霄阁的老板年岁约在四十左右,头戴儒士方巾,身穿长袍,朗眉星目,面容清矍,颌下五缕长须飘扬,倒生得一幅好皮囊,神态之间也颇有些气宇轩昂之态,只是脚步轻浮,气息粗浅,显然确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
说话之间,唐万方手上白玉折扇挥动,“啪”地一声展开,但见扇上睿械囊皇住懊廊硕栽隆钡钠哐允拍媲涂⌒悖挂彩翘撇⒌恼婕!
他略为停顿了一阵,等厅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才接着道:“今年的凌霄论剑会,与往年无甚不同,在座的大多数朋友想必都已十分清楚本会的规程,不过既有新晋参加者,敝人还是叨缕几句,把规则再行宣讲一遍。”
凌霄论剑会的规程并不复杂,此会共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决定新的“燕京八门”,即确定往后一年在京城之内发展的八家门派的资格,其二则是各派之间商议地盘的划分和产业的归属。
故此论剑会也有相应的两个程序,首先是门派排名的争夺,然后才是商讨议事,宴厅北边低台上所摆的八张珠光宝气的檀木座椅,便是代表“燕京八门”的资格,而从左到右,依次即为从一到八的排名。
所谓的规则,其实无他,就是**裸的强者胜,劣者汰,参加论剑会的十方门派,可以用利益交换,也可以比武为胜,只要有本事坐上那八张交椅,不被旁人挑战赶下來,便可成为新的“燕京八门”,留在京城之内。
第七百八十章 唐门天才
凌霄论剑会的本质虽然简单,规则列成文本,却也有扬扬洒洒十条之多。
唐万方用一盏茶的时间,才从头至尾宣读了一遍,然后道:“如若大家洠в幸煲椋柘雎劢O衷诰驼娇迹紫纫槎ā嗑┌嗣拧紫唬钗徽泼湃羧衔约颐排勺憧傻贝伺琶撸梢陨咸ň妥!
现今“燕京八门”的第一位乃是“金阳门”,唐万方此话说出,厅内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金阳门”的座席。
八仙桌前,容颜俏丽,一身翠裙的唐怜花端着酒杯悠然斟饮,似乎对周围射过來的目光全无知觉,倒是那位掌门金大富站起身來,迈步走出几步,來到了空场当中。
众人都以为金大富要走上北面的石台去坐第一把交椅,这位金掌门却忽然转向了南边,缓步走到“长青轩”的座席前,抱拳当胸,道:“本门实力低微,不足以当得起‘燕京八门’首席之位,敬请贵派的戚姑娘上台就座。”
这位“金阳门”的掌门人,竟要把京师第一门派的交椅拱手让给“长青轩”。
金大富此举虽然颇有些出人意料,但细想缘由,其实也不足为奇,“金阳门”和“长青轩”背后的势力皆是宦党,本就洠в心诤宓谋匾芗业毕略诔械娜ㄊ迫缭恢刑欤俺で嘈庇钟辛酱竺排傻乃揸雀呤趾颓锖岵ㄗ颍龇且桓鎏屏苡杵サ校越鸫蟾蝗贸鐾钒呀灰危凳敲髦侵佟
但见秋横波并不起身,只随意拱了拱手,淡然道:“既然金掌门如此谦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改曰再行拜谢。”
他转过脸对戚鸾舞道:“戚掌门,你到石台上去坐下吧。”
秋横波的身份地位显然高过其他几人,乃是此行的主事者,他出言嘱咐,戚鸾舞当即应声称是,出座席走上石台,在第一把太师大椅上坐了下來。
只听得场中唐万方朗声道:“‘长青门’取得本次论剑会首席之位,其他门派若持异议,可以出席讦告。”
“长青门”虽然是新晋的门派,并不在原先的“燕京八门”之中,但势力之强已有目共睹,就连原本排名居首的“金阳门”都主动退让,不敢摄其锋芒,其他门派就更洠в心眉Φ芭鍪返男乃肌
唐万方再问一声,等待了片刻,见依然无人应答,当即道:“既无人挑战,首席之位便由‘长青门’获得,现在开始议定次席的归属。”
金大富让出首席之后,站在场中并未走回自家座席,此时开口道:“我们‘金阳门’虽不能与‘长青门’相较,不过次席之位,金某自认足以取得。”
他说完大踏步走上了石台,在第二张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來。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高念了一声佛号:“阿弥佗佛,金掌门自愿把首席之位让给别人,现在却要來占抢我师侄武馆的次席之位,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罢。”
嗓门宏亮,发话者正是“龙威武馆”座席上的圆光大师。
金大富脸色略为一变,道:“难道大师想为‘龙威武馆’出头,争抢这第二席之位么。”
圆光大师道:“贫僧受师侄之邀参加此会,如果连去年的排名都保不住,大和尚岂非很洠в忻孀樱雇鹫泼磐ㄈ谝欢!
金大富还未出言回答,却只听得有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大师的面子,自是应当给的,不过‘金阳门’已经让出了首席,如若连次席都坐不上,我们‘蜀中唐门’的面子上却也不太好看,大师不如去和‘长青门’商量,把贵馆的排位提升一名不是更好么。”
说话之人正是坐在“金阳门”座席上的唐怜花。
圆光大师呵呵一笑,道:“佛曰‘无诤方可清静’,大和尚只想保住原本的排名便已知足,决不会做那贪得无厌之求。”
这座凌霄阁内,除了“长青门”外,也就数这个“少林派”的大和尚最难缠,唐怜花说出此言本有让祸水东移之意,只不过圆光大师精明无比,当然不肯上当。
唐怜花秀眉挑动,道:“大师别人都不找,偏要找我们,是摆明了要欺负怜花一个晚辈啰。”
她本是一幅少女的装束,容颜娇美,语声清脆,说话时嘟起樱桃小嘴,与其说是抱怨,倒更好象在撒娇一般。
寻常之人见了唐怜花这般可爱少女的模样,只怕心早已软了,然而面对圆光这佛门高僧,唐怜花的这一招亦不好用,这位大和尚依然带着弥勒佛一般笑容,说道:“善哉,善哉,小姑娘言重了,贫僧只是依据凌霄大会的规矩行事,何來欺负之说。”
唐怜花的小嘴嘟得更高,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站起身來走到十方座席当中的空场上,道:“既然圆通大师非要与我们为难,怜花也只得领教大师的少林绝学。”
圆光大师道:“贫僧听人说过,‘蜀中唐门’出了一个数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仅仅二十岁年纪,就把所有的暗器手法尽数学全,更独得了唐门三大秘传绝技,想必就是小姑娘你了。”
说话间他起身离席,來到空场的中央站定,道:“既然你自称是晚辈,贫僧也不以大欺小,就让你占个便宜,我站在这儿不动,只要小姑娘能让大和尚脚下移动一步,就算得胜,石台上的第二把座椅,也归于‘金阳门’。”
唐怜花道:“此话当真么。”
圆光大师道:“阿弥佗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唐怜花道:“好,那怜花就多有得罪了。”
话声未落,但见身形一闪,唐怜花已横蹿出丈许,到了圆光大师的身后,手臂挥起,风声呼啸,寒芒点点,数十枚暗器已激射而出,朝圆光大师打了过來。
唐怜花甚是聪明,并不从正面攻击,而是绕到圆光大师的身后出手,这位大和尚有言在先,移动一步就算是输,所以只能站在当地,不仅不能闪避,就连转身也不行,要应付背后袭來的暗器,当然困难得多。
眼见着大把的暗器射到,圆光大师却不紧不慢地蹲桩扎马,长吸了一口真气,背后的僧袍无风自动,瞬时鼓胀起來。
只听得“噗噗噗”闷响连声,射向圆光大师的暗器全都是打在了僧袍上,再纷纷坠地,竟洠в幸幻赌苌说玫剿
眼见此景,唐怜花的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千手决”是“蜀中唐门”的绝技之一,比寻常的“漫天花雨”的手法更强,能同时发出多种不同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施展出來就好似有多名暗器高手一起出手攻击一般。
刚才她发出的暗器足有十三种之多,其中固然有飞蝗石、铁莲子等颇为轻小的钝器,亦是有钢镖、铁棘藜等锋锐尖利的暗器,目标便是石头,也能打出痕印來,可居然连对方那一件薄薄的僧袍也未能划破,看來这位少林高僧果然有些门道。
瞧看着场中二人交手,华不石道:“‘唐门’的暗器绝技名不虚传,这位唐怜花姑娘年纪轻轻,能练到这般火候也是难得,如若不是圆光大师的内功深厚,只怕用任何一种轻功身法闪避这许多种暗器皆不易做到。”
坐在他身边的司马如兰却不以为然,说道:“那也不见得,兰儿用郭大哥所传的‘天蟾步’,应当就能避过‘千手决’所发的暗器,倒是圆光大师能把‘混元功’练到至柔之境,我看定能胜过那位唐姑娘。”
司马逐风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司马如兰自幼就跟着父亲习武,所传承的也是少林武功,场中两人动手,她当然是站在圆光大师的一边。
华不石当然知道司马如兰所想,微微一笑道:“圆光大师本就是深藏不露的高僧,心计智谋也十分高明,就算唐怜花的天赋再好,练成了‘唐门’所有暗器绝技,终归还是太过年轻了些,确难取胜得了。”
华不石所说唐怜花的短处,其实也正是场中的圆光大师心中所想。
“蜀中唐门”专擅暗器,门内传承的暗器手法共有五十三种,学全所有的这些手法需要极好的天资,假以时曰,把这些手法融会贯通,唐怜花定能成为不世出的绝顶暗器高手,然而,她现在还太过年轻,若仅只习练某一种暗器手法,或许能至更强的境界,但要学会所有手法,却难免失于庞杂,且花费过多的时间。
博学不如专精,在任何时候都是至理,而且耗费太多时间在暗器手法的练习上,势必影响内功的修炼,而内力的强弱,则直接决定暗器出手时攻击力的大小。
唐门暗器手法的巧妙无方,而圆光大师身材胖大,轻功身法并非所长,他自己也很清楚,避闪唐怜花的攻击决非良策,所以他才故做大方,表达不移动脚步,心里所打的便是倚仗一身高强的内功修为,硬接暗器的主意。
这般约定他好象吃了大亏,其实并不然。
唐怜花一招无功,身形展开,围绕着圆光大师疾转起來,双臂连挥,不时有寒光地从她手上飞出,直射向圆光大师。
“嗤嗤”的破空声比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