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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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书中-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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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就任凭那个魔鬼继续他的勾当?”

“我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在家安安静静的整理了一下这些纷繁如乱麻一样的线索,同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而且这些想法比前些日子更加成型了。但可惜的是,我没有证据。而且我说出来会让人感觉是笑话。”

“如果你的想法是笑话,那我的也是。”

“会是同一个笑话么?那样可信度会大增。”

“我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说什么,可是都选择了安静的吸烟。

“那我走吧,不早了,还蹭了一顿饭。”

“哦,好,我送送你。”D君也没有表现出挽留的意思,他站起身,打开了书房门。

“如果有什么实质的进展,我是说我这边,我会尽快通知你。”

“我这边也是,不过老朋友,我说一句话你别介意。”D君已经将B君送到了家门口,现在,他正站在住所前露天的小院子里,B君与他一门之隔站在外边。

“哪的话,说吧。”B君直视面前的老同学,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他拼命想装出相对轻松的姿态,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这位熟人要说什么,但他预感不会是他希望听到的。D君却没有正视B君投来的目光,他把手扶在小院子的门框上,双眼眺望着皎洁的圆月,他很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刑警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B君的神经被这直抒胸臆的表达足足压迫了几秒,继而他才意识到D君的目光已经从仰望天空转而投向了自己。他很失败的避开了这目光,当他左右张望时,发现了两边街角各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在抽烟,并时不时的向他的方向张望。而与他相对,站在门内的人是看不见这情形的。B君揉着自己还有些许麻木的肘关节,故作不知所云的重新看着D君:“瞒你?瞒你什么啊?”

“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对不起,希望没有,没有就好。”

“我看是你想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B君恨不得这扇院门赶紧关上。D君很知趣地和警察道了晚安,关上了小院子门。

静静地站了两分钟,B君长舒了一口气,他估算着D君已经不会再出来,便快步地走到了其中一个街角的男人旁边。

“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小Q通知的,队长。”

“我是说谁让你们来的。”

“应该是。。。。。。是局长。”

“告诉那边那个,”队长指了指远处的街角,“都给我赶紧回家!”

29。

《杀人魔的表演在继续大作家的悲剧未结束》

本报记者凌晨五时最新报道四月二十六日上午九时二十分左右,S区第一大街与第八大街交口,一位三十岁左右男性被清洁工人发现暴尸街头。这是近两个月以来本市发生的第四起恶性投毒案件,前三起毒杀事件分别事发于三月四日,三月六日,三月十五日,地点均在S区,各造成一名流浪汉中毒身亡。截至发稿时间为止,警方尚未对此凶杀案发表官方声明,但是在昨天下午的采访中,S区警局局长承认,不排除此案件系前三起案件凶手所为的可能性,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

以下是昨天下午我们对一些普通市民的随机采访片段:

“这明显是连环杀人,当时我在现场,和你们报道的前三宗案子一模一样。没错,是饺子!”

“这么看来不是作家的仇人了,天知道他杀这些人干什么?”

“那个大作家是白死了,这对他不公平!谁能还他们夫妇公平?警察?”

“现在指望警察还有用么?真的要像书里一样死上七个无辜的人?我们交的税还有什么用?”

“这以后谁还敢在大街上走?我现在去超市从来不买速冻饺子!”

“这就是个变态!作家已经以死相劝了,还不成吗?”

“我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我就知道这几天来我这吃烤海鲜的外国人少了。”

“怎么会不受影响?我们酒店以前都是九成以上入住率,现在是七成。”

善良的市民们从不同的角度对案件进行了分析和评论。虽然有些话过于偏激,但应该受到批评的难道是广大民众的有失偏颇吗?当然不是!A君用自己的生命实践了自己的完美,(W//RS//HU)他的死在他自己看来是对无良凶手的一种最大限度的劝说和恳求,而对于广大民众来说呢?他的死难道不是对警方的一种督促和激励么?然而我们的警方辜负了他的献身,距他们夫妇离开人世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恶魔就又开始了自己的杀戮。大众和媒体在这些日子里希望得到的新闻是警方成功破案,而苦苦等到的却是又一次悲剧。据有关方面统计并预测,本市今年上半年的旅游收入很有可能受到连环杀人案的影响而出现负增长,对于这种我们不希望看到的变化,谁应该负主要责任呢?治安,这本是身为旅游城市的我市最让游客放心的环节,现在却成了旅游业的阿喀琉斯之踵,这种局面是短时间内就能改观的吗?

所有问题的首要解决办法:请尽快破案,警察先生!

——《海滨都市报》

次日上午,尸检报告和B君先后出现在了局长的办公室。B君的到来好像打扰了领导审阅报告,他不耐烦地瞟了B君一眼,目光很快回到了报告上。

“怎么没开电脑?”B君很显然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局长,然而他自己并不介意。

“反正都是那些事情,我还不至于需要上网才能回想起我昨天下午说的什么。”

“看晨报了吗?大家都以为是第四起。”他掏出Marlboro。

“嗯。”

“怎么自己看报告,不用我念了?”他掏出打火机。

“嗯。”

“昨天下午您很狼狈吧?”他点燃香烟。

“嗯。”

“我去找过D君了,没什么成效。”他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过来。

“嗯。”

“您能不只说一个字么?”他弹了一下烟灰。

“你能不打搅我看报告么?”局长把报告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继而厉色问道:“谁让你昨天把我派去的人撤走的?!”

“果然您是因为这个。”

“废话!”

“您真的那么怀疑D君?”

“废话!”局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材料,扔给了对面的B君。

“什么?”

“自己看吧。”局长继续研究尸检报告。

B君从桌面上拿起了那份复印稿,他看了一眼大标题:《先锋报员工体检报告》。

“这是。。。。。。”

“看你好朋友的部分就好了。”

B君翻到了记载着D君五年内体检记录的部分,他仔细的看着各项指标的分析,眉头紧锁。

“有收获么?”

“您真是手眼通天,这都搞得到。”

“谢谢,昨天下午搞到的,我是问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没想到他身体这么不好,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有表现出来。”

“是,没错,身体不好,尤其是心脏。”

“您专门提出心脏是什么意思?”

“五年内的体检报告,D君都患有轻微的心衰。”

“然后呢?”

“第五起案件,毒药是毛地黄。”

“然后呢?”

“毛地黄叶毒甙是加强心肌收缩能力的特效药,有些过时了,但一般患有心衰的患者家里都会存一点。这你不可能不懂。”

“然后呢?”

“还用他妈的然后吗?!然后,然后你就不让我派人盯他!”局长脑门的青筋突起,怒不可遏地盯着自己的下属。

“好,那您可以继续盯他,现在我就让小Q恢复对D君的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照顾。您还可以开一张搜查令,把D君家搜个底朝天,尤其是药柜。”

“你小子别逼我。”

“我没有,但是您不会的,不会这样做的。您也知道他已经发现我们的人了。如果真的是D君干的,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调查他么?如果真不是他,这事传出去了,他可是个记者,您还敢上网,看报纸么?”

“你把我分析的这么透彻对破这个倒霉的案子有屁用!”

“老大,您别生气,昨天是您让我今天一早来找您分析案情,等我来了,您又恨不得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就是因为我撤了您的人,我觉得目前为止我还是这案子的负责人吧?您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就部署这些人?D君已经有察觉了您不是也知道吗?”

“他察觉了更好。”

B君意识到局长有点无话可说了,马上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来告诉您我的想法,等您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盯死我可怜的朋友好吗?”

“你快说!”

“好吧。抛开A君死之前的三起案件不讲,最近的两起案件有了很显著的变化,第四起案件,发生在了R区,毒药变成了氢氰酸。第五起案件,毒药变成了毛地黄叶毒甙。这些变化导致我们警方,或者干脆说是您,在心理上起了什么变化呢?您直接把矛头对准了D君。为什么呢?首先第四起案件的第一目击者是他,这本身就很敏感,而且通过我的转述,您发现D君对于目击当晚的叙述天衣无缝,时间点上卡的不差毫厘。他没有想到的是,证词越是无懈可击,越会导致警方的怀疑。于是您查了他在前三起案件发生前后的行踪,发现他没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这样说对于毒杀不太确切——总之他有作案时间就对了。正当您开始怀疑他的时候,第五期案件在S区不期而至。毒药变成了毛地黄叶毒甙,这种毒药在一定剂量范围内是心脏病的特效药,这个我们当刑警的都知道,于是您有目的地查了报社的体检报告,果不其然,D君患有轻微的心衰。”

“你拖拖拉拉说我的事情是要干嘛?”

“我是想告诉您,您别生气,您也许正被真正的凶手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落入他陷害D君的圈套。”

“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个记者择出来?”

“很显然,因为所有这些变化,您都可以看作是D君设计的,但您解释不了一个变化,那就是氢氰酸。这玩意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治心脏病。我这么说您动心了么?”

“接着说。光这一句话我心动不了。”

“我们不妨从凶手的角度考虑一下。他为什么要把第四起案件特意的安排在R区?还是离D君家那么近的地方?很显然,他就是要把祸水倒给D君。可是为什么他把毒药从毒鼠强变成了氢氰酸?有时候我们的思路应该简洁一些,在我看来,换毒药只有两个原因,首先,就是因为他手头没有毒鼠强了,而且以现在的态势没有人会再有胆量在市面上明目张胆买这种药去杀老鼠,况且有没有商店敢卖都不好说,就这么简单。其次,这个理由稍微复杂一些,他要为下一次谋杀改为毛地黄做准备。”

“什么意思?”

“要把这第二个理由说清我先要替D君说几句话。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不是D君,因为我觉得D君家不可能有氢氰酸,而且他搞不到这种东西,他也不敢买。然后说回毛地黄,没错他是有心衰,这点甚至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去过他们家,不止一次,我熟悉他们家的每一个角落,他可没有自己单独的化学实验室啊。您要知道,从治疗心脏的药物中提取出致死剂量的毛地黄叶毒甙,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局长,同样的,氢氰酸可以从杀虫剂,农药里提取,D君家有杀虫剂没问题,甚至有农药都没问题,但他一样没有实验室去提炼那么纯的氢氰酸啊。据我所知,他非但没有仪器,他上学时候最差的就是数理化!”

“嗯,说下去。” 《|WrsHu。CoM》

“好,那我们重新说回凶手,说回到我刚才提到的为下一次谋杀改为毛地黄做准备。我先问您个问题,凶手在没有了毒鼠强,但是同时有氢氰酸和毛地黄的时候,为什么在第四次选择了氢氰酸而不是毛地黄?”

“我又不是凶手我哪知道。”

“我的看法是,在一次行动中陷害D君两次绝对没有在两次行动中各害他一次来的真实。”

“哦?”

“在第四次案件中,让D君第一眼看到死者就足够让警方怀疑他了,所以可以用氢氰酸。在第五次再用毛地黄,这种心脏病特效药足以加深警方的印象,凶手就是D君。两次行凶的两个变化分别都能让D君有口难辩,这才是凶手的目的。”

“你这样说的话,我的意思是,如果凶手不是D君,那必须是十分了解他的人。”

“正因为他了解D君才会做出这些来陷害他,但就我的角度来看,是因为我大概看清了他陷害的方式,才洞悉出他多么了解D君。”

局长听完了B君的分析,似乎真的是动心了,他喝了一口茶,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他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可以理解为我被凶手耍了,妈的。不过你的说辞也没有什么证据啊老弟,我可以再用我的解释推翻你的推论,然后你我陷入互相反驳的死循环——都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明白吧?总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暂时性的让我们把眼光从D君身上挪开——我是说暂时,我不排除这是他自己给咱们,或者说给你下的套——然而除此之外,你并没有指向任何人啊,说白了,你是替你朋友开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对破案有什么意义?”

“很有意义,我觉得我已经锁定这个人了。”

“有这么顺利?”

“有。以目前情况来看,这位仁兄有以下特质,他了解,不,是十分了解,研究透了我们四个人,A君,我,C女士,D君。对于市区了如指掌,对流浪汉的生活和心理一清二楚,化学功底深厚,心狠手辣,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毒鼠强了。”

“这是最关键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别卖关子了,他是谁?”

“总之不是D君。他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那是因为蚂蚁没惹他。”

“A君同样没有惹他。”

“那到底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您会感觉我疯了。”

“你这句话已经让我感觉你疯了。”

“没办法,我和您一样没办法。”

“什么意思?”

“我陷入了和您一样的尴尬,我只有思路,没有任何证据,一丝一毫都没有。虽说我的思路,我自认为确实是通往真相的所有思路中,假设和想象最少而且最接近事实的一条,但它毕竟没有任何铁证做靠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的动机。”

“杀这些可怜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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