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称他为‘雀神’,关于这雕像到底是什么人,说法多了去了,但具体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有麻雀村的时候就有了这座雀神庙了。”赵铁头微笑着说道,“不过很有可能是郑和。”
“郑和?你是说下西洋的郑和?”孟少辉诧异道。
“是的,因为据说当年郑和七次下西洋,组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规模的船队,有将士数万,在长年的航海过程中,许多将士因海上生活单调枯燥和思乡之苦,导致精神萎靡不振,甚至积郁成疾。郑和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着急,担心长此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他就想能制作一种给将士解闷的娱乐工具,而且最好是能多人参与的。经过冥思苦想,郑和就地取材,利用船上的毛竹做成竹牌,刻上文字图案,这样就能放在吃饭的方桌上同时供四人娱乐。至于文字图案的设计上,为了能使将士们喜欢,郑和也是煞费苦心,就比如‘中’,代表中原大地,再加上帝王又一向偏爱红色,所以将‘中’字涂为红色,而他航海的名义是经商,所以又刻了‘发’字,给人一种发财的感觉,而发多少财,就是‘一万’到‘九万’,而船上将士日常吃的都是烙制的圆形大饼,于是就有了‘一饼’到‘九饼’,偶尔将士们为了改善伙食,也会在风平浪静时捕一些鱼,就有了‘一条’到‘九条’,之后‘白板’就喻指茫茫大海,而‘东’、‘南’、‘西’、‘北’则指风向,再加上四朵花‘春桃’、‘秋菊’、‘夏荷’、‘冬梅’代表一年四季,这样一副麻将牌就发明了出来,不过当时并不叫麻将,而叫竹牌,后来将士向郑和反映,竹牌非常好玩,一打起来就会精神麻木,如痴如醉,不仅忘却了思乡之情,有时甚至连饭都忘了吃,只不过竹牌的名字不太好听,就想请郑和另赐一个名字,郑和觉得既然这竹牌能麻痹将士们的精神,就干脆叫‘麻将’好了。”
“原来如此。”孟少辉恍然大悟,这可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说麻将的来历,虽然也偶尔娱乐娱乐,但从没深究过这些。
“这只是麻将来历的一种说法,关于麻将来历的说法还有很多,只是村里的人似乎对这说法更为信服罢了,这些也是听我爷爷当年说的,所以村里的人都认为这雕像是郑和。”赵铁头解释道。
“那魏秋远是村外的人,他对这些了解吗?”孟少辉询问道。
“知道,他虽是村外人,不过来村子这么多年了,肯定是知道,更何况这破庙供奉的又不是什么神,村子里压根就没人来拜过,只有他经常会到这里看那些佛经书。”
“那他来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是为了村子的秘密‘雀归巢’啦!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就拿这雀神庙来说吧,原本左右两边的书房都是空的,那些佛经书都是早年一些村民为了寻找‘雀归巢’的秘密,而大老远从村外搬来的,不过很可惜,翻遍了所有的内容,也没查出任何的线索,之后这‘雀归巢’的秘密就再没人去理会啦!偶尔提及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根本不会刻意去寻找了。直到魏村长来后,不过一直也没听说他发现过什么。”赵铁头双手一摊,说道,“其实这‘雀归巢’我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他说早些年因为这个秘密,很多村外的人都跑到村子里,就是为了寻找这‘雀归巢’,但是找过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找到,最终这寻宝风潮随着大家的寻找无果,也就渐渐淡了,其实我觉得很有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雀归巢’,都是村民以讹传讹搞出来的谣言罢了。”
“也是,如果真有这样东西藏在村子里,又有一首诗作为线索,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人找到。”
孟少辉表面虽然同意了赵铁头的说法,但是心里却暗自思忖着:“如果‘雀归巢’真的只是一首简单的诗,那么魏秋远给自己的四名子女限时一年去寻找,寻找不到将无法继承遗产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难道真的只是简单地担心不分遗产给他们,怕他们闹事,所以才故意出难题刁难他们?可是如果魏秋远已经找到了‘雀归巢’的秘密,那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又为什么要限时一年让四名子女去寻找呢?”
随后,孟少辉又来到院子左侧的书房,这里的确比院子和大殿干净许多,只有薄薄的一小层灰落在书架上,或许是魏秋远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了吧!
这里的佛经书显然放置的有些年头了,几乎所有书的书页都已经泛黄,甚至有的还被虫子蛀过,虽然书已经很残旧,不过种类繁多,而且都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着,有什么《大般若经》、《法华经》、《菩萨经》、《首楞严经》等等的经文,这些佛经书对孟少辉来说显得非常地陌生,有些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雀归巢》的诗句有提到过西天取经,所以当年村民找来的这些佛经全都是唐僧西天取经拿回的经文,差不多有六百多部,几千卷吧!”赵铁头说道。
“几千卷?那真的是看都不止一年了,如果能把这些经书全都看完,就算没有七老八十,估计也已经可以遁入空门了。”孟少辉打趣道。
“可不是,早年来寻找‘雀归巢’的人大都是些赌徒,只有极少数人是真正为了寻宝,最后有一大部分的赌徒在研究了几年这些佛经书后,不是出了家,就是从此戒了赌,成了在家居士了。虽然找不到‘雀归巢’,但总算让一部分人改邪归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赌这种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啊!”赵铁头说道。
赵铁头说的话的确非常有道理,孟少辉当警察这些年,遇到赌徒为钱犯法的案件不计其数,有的因为欠下高利贷自杀,有的没钱赌了就去偷去抢,赌博这种东西的确害人不浅,而且还是害人害己。
第06章 案情分析
因为接到侦查员的电话,孟少辉便没在麻雀村继续逗留,当然,需要调查的情况他也大致了解清楚了,没必要再继续留在村子里浪费时间,毕竟侦破凶杀案才是眼前的关键。
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顺道去了趟魏东升的家,主要是担心他们再和村民为了遗嘱的事情争执,不过此时家中只剩下魏东升独自一人在客厅里抽着闷烟。
“他们都走了吗?”孟少辉问道。
“嗯,都回自己家去了。”魏东升猛吸了一口烟,不耐烦地回道。
“不打算再闹了吧?”
“闹如果有用的话,我们一定闹到底,可现在连你们警方都出面证实了遗嘱是真的,还有什么好闹的。”魏东升显得非常无奈,“真不知道那老东西是怎么想的,人家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可倒好,主动把肥水往别人田里倒,还一点不剩。”
“对了,刚才我还忘了问,你们事前就一点不知道你们父亲遗嘱的内容吗?”
“废话,要是知道了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了,如果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遗嘱的内容,我一定会逼那老东西重写的,现在这里面写的内容简直就是狗屁,老东西用了几十年都找不到的东西,让我们用一年的时间找,根本就是胡扯,更何况一年之内还不允许我们出村,那和坐牢有什么分别?如果一年之内找到还好,万一找不到,那不是一无所有了?”魏东升愤恨地说道。
相比起子女的翻脸无情,孟少辉倒觉得魏秋远的遗嘱写得算是委婉了许多,与其把大笔的遗产交到这几名不孝的败家子手上,还真不如给村民和捐出去更有意义。
回到警局已是傍晚,孟少辉只是随便塞了口面包,就立刻召集侦查员到会议室听取调查到的情况。
首先调查的重点自然是魏秋远的资料,不过很可惜,并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的人际关系也非常简单,主要都是一些购买他生产的麻将的商家,而且他和这些人的往来也仅限于生意上,除此之外他也算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没有什么朋友,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否则他基本都待在麻雀村,极少外出。而和他有生意往来的人中并没有发现和他之间有任何的仇怨。他们给魏秋远的评价则是做生意很实在,合作这些年来基本没出过什么问题。
至于魏秋远的四名子女的资料,那可真的是问题多多,不过所有的关键性问题都集中在一个字“钱”上。
之前初步调查已经知道魏秋远的四名子女好赌成性,但是继续深入调查发现,他们四人居然全都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而且全是向高利贷借的钱,数目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其中以魏东升所欠的钱最多,有50几万。而其中有一笔20万的借条还是在案发前一星期时写下的。
而且魏东升曾在朋友面前炫耀,说借再多的钱也不怕,只要魏秋远一死,遗产一到手,再加上到时候一定能拿到麻将工厂的股份,让那群村民去干活,自己躺着都有钱收,到时候别说是还上欠的债,更有足够下半辈子挥霍的钱了。
“难怪那些高利贷肯借钱给他们,应该也是看中了他们有个有钱的父亲这一点,不担心他们还不上钱。”孟少辉自语道。
“唉,有这样的不孝子女,真是家门不幸啊!”
“可不是,在现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面前,什么亲情,什么友情,在金钱面前都一文不值啦!”
“真是可悲啊!好在魏秋远有先见之明,写下那样的遗嘱,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他的遗产会被他的四个不孝子女挥霍成什么样呢!”
“挥霍他的遗产倒无所谓,最可怕的还是那个麻将工厂,那不仅是魏秋远的心血,同样也是麻雀村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万一他们真拿到麻将工厂的股份,你们认为他们会去干活吗?到头来还不是村民干活,他们数钱,那就真和魏东升说的,躺着都有钱收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搞到现在这种地步,魏秋远自身也有问题,正所谓一个巴掌可拍不响。”
“是啊,虽说遗嘱的内容对这四个不孝子非常不利,可好歹他们现在欠下的债魏秋远算是替他们还上了,他对子女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可是要不是他一味地纵容这四个人,不停地替他们还债,也不会导致今天这种局面。”
侦查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虽然和案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所说的也的确都是事实,魏秋远的四名不孝子女的嘴脸孟少辉已经是领教过了,他们现在对父亲的死根本就漠不关心,他们在意的只是遗产。
“好了,他们对父亲的态度,属于道德的范畴,又是他们家的私事,我们无权干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杀害魏秋远的凶手。”孟少辉说道,“言归正传,从现在我们手头上所掌握的资料来看,魏秋远为人算是老实本分,没有仇人,应该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从凶案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的行凶手法又非常像是仇杀,你们怎么看?”
“有没有可能凶手故意把现场搞成仇杀的样子,来误导我们呢?”侦查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误导?如果说凶手是为了掩盖真正的行凶意图,那会是什么呢?情杀?魏秋远65岁,又基本没离开过麻雀村,应该不会和谁有什么感情瓜葛吧!劫杀?现场也没有任何财物的遗失。”
“会不会凶手只是一时冲动呢?”
侦查员认真地研究着案情,各种可能性被提了出来,但随后又被否定掉。
孟少辉一直静静地听着侦查员所提出的各种看法,然后将这些在脑海中整理筛选,过了许久才开口分析道:“劫杀已经可以排除,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疑点可以支撑。至于一时冲动而杀人,我个人感觉不太可能,因为案发地点在魏秋远家的客厅,而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一把锤子,试想一下,谁会把锤子放在家中的客厅里呢?除非有需要敲打什么东西,但是在魏秋远家的客厅却没有发现任何有新敲打痕迹或是需要用到锤子的地方。再有一点就是案发时间,法医验尸后确认了凶案是在晚上10至11点间发生的,在那个时间一般人都应该休息了,魏秋远去客厅干什么?他家的房门没有被撬凿过的痕迹,凶手是如何进屋的?而且魏秋远也没有任何反抗和呼救的迹像,另外,在案发现场和附近也没有找到凶器的下落,所以凶手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凶手和魏秋远认识,深夜带着锤子去找魏秋远,之后在客厅因为某种原因,趁魏秋远不注意的时候对其下了毒手,然后带着凶器逃离了案发现场。”
“没错,这应该是当时案发全过程的大致情况,不过还有一点,就是凶手的行凶手法,要知道魏秋远的头几乎被砸得扁到像一张纸,这也是一个关键所在,在那种情况下,凶手身上不可能一点血没沾到,如果凶手是村外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敢穿着一件血衣到处跑?由此会存在两种可能,其一,凶手另外带着干净的衣服更换,那么就印证了之前我们所说,凶手早有预谋这一点。其二,凶手没必要带干净的衣服,因为凶手就是村子里的某一个人,这一点不仅印证了早有预谋,同时也证明了凶手和魏秋远是认识的,所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魏秋远家的房门没有被撬凿的痕迹,而且案发的现场还在客厅。”孟少辉继续分析道。
“孟队,照你的分析,那凶手就是村子里的人了?”
“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一个问题啊!魏秋远身为村长,又是他创办了麻将工厂带领村民致富的,按理来说村民应该都是感激他才对,又怎么可能会杀他呢?”孟少辉疑惑道。
“会不会村民因为遗嘱而杀了魏秋远呢?”
“是啊!那份遗嘱的内容几乎都对村子有利,不过前提必须是魏秋远死后,会不会有村民等不及了,所以杀了魏秋远,想从中分得些好处呢?”
“在金钱面前,亲情都一文不值了,更何况村民和魏秋远的关系,充其量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魏秋远没死之前,村民和他之间各得麻将工厂一半的利益,然而对于村民而言,一半的利益还要再分,实际分到每个人手上的并没有多少,相反魏秋远却一个人独占另一半的利益,而魏秋远死了,只要一年内他的四名子女没找出‘雀归巢’的秘密,那么村民就能拥有麻将工厂90%的股份,可以说每个人分到的钱就是以前的两倍了,在这么大的利益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