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空隙溜。”
“我好好的在台湾,你干什么一定要回去看我?”白郡尧不能理解律砚勋的心态,他希望律砚勋回来的时候是无事一身轻,可以待上一个星期那样,他不想过那种看见前一天才见律砚勋回来,还没谈到什么话,隔天他就得飞去某个国家工作的日子。
律砚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好苏活到了,他们的谈话因此中断。
律砚勋带他到一家名叫 “Quo Vadis”的店,白郡尧看见店名就不想进去。“我们不能找平价一点的地方吃吗?”
为什么非得吃高级餐厅?随便吃个三明治也可以啊!
“偶尔奢侈一下,享受高级美食,会让心情变好哦!”律砚勋硬是拉着白郡尧进去,落座。
律砚勋为白郡尧点餐,顺道请侍者开两瓶红酒。
一时间,白郡尧有种错乱的感觉,好似自己是杨文恭,而律砚勋是以前的自己,之前,只要是与杨文恭一道吃饭,都是他负责介绍美食与点餐。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白郡尧看律砚勋无微不至的为他着想,他反而有种无力感。
“律砚勋。”
“嗯?”
“这顿我们Go Dutch。”
“为什么?”律砚勋问,望着白郡尧的眼眸盈满受伤的情怀。
“因为我不想让你请。”
“可是……”
“我希望跟你站在平等的天平上,而不是由你来照顾我。”他受够照顾别人也被别人照顾的生活了!白郡尧愈说愈激动,声音也愈大声,终是引来邻桌客人的抗议,他回过神,忙朝他们致歉,压低声音:“我不想被你照顾。”
律砚勋闻言,反而笑了。
“笑什么?”白郡尧监于前车之监,虽然不悦,但也没吼叫。
“可是我会忍不住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只需要你,其它的附加价值我都不要。”白郡尧翻白眼,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被律砚勋三两句轻易撩起怒气的他,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律砚勋拿他是什么?装饰的玩偶?高级瓷娃娃?帮帮忙,他有血有肉,有手有脚,不需要他养。
律砚勋呆了呆,望着白郡尧,露出个狂喜笑容,一脸梦幻、乐不可支的样子看了就让白郡尧想扁下去。
“你发什么呆啊?”白郡尧没好气的说。
“我太高兴了……”律砚勋捂住自己大张的嘴,发出一声低吟,“我真的……好高兴……”
“我说了什么吗?”白郡尧扬眉,努力回想,最后才发现他在无意间说了什么,霎时,他满脸通红,因过度紧张而拿红酒当水猛灌,两瓶红酒都被他灌完也不自知。
等到律砚勋发现,为时已晚,两瓶产自Cote de Nuits(夜之谷)的Burgundy红酒全入了白郡尧腹内。
“尧?”律砚勋捉住他拿酒杯的手,摇了两下,忧心地轻唤。
“我没事,我很有酒量,只是空腹喝酒不太舒服。”白郡尧还算清醒,有点想吐。
“还行吗?”律砚勋皱起眉头,“我不该让你喝酒的。”
“的确,酒会误事,少喝比较好。”白郡尧想喝水,但伸向水杯的手微颤。
律砚勋见状,忙拿起自己的水杯,坐到他身边的空位,喂白郡尧喝。“还要吗?”
白郡尧摇头,对律砚勋笑了笑,想起单身派对那时的情景,想讲中文,却吐出一串英语:“You just never forget and give up,didn't you?”(你就是不会忘记也不放弃,对吧?)
“No, I never forget, never give up。”律砚勋知道白郡尧在问什么,也给了他明确的回答。(没错,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放弃。)
“那么,你愿意等我吗?先说……我可能会让你等很久哦……”
“Yes, I do。”许下承诺,律砚勋当着所有客人的面亲吻白郡尧。
一阵掌声响起,律砚勋抱着白郡尧,朝他们微笑示意。
而白郡尧,幸好他已有些醉意,并不是很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第十一章
律砚勋没有将睡着的白郡尧送回James House/Cartref House而是将他带回自己住的22 Jermyn Street。
律砚勋洗完澡,裸着上身,下半身只围条浴巾,手拿条大毛巾擦着湿透的发,走出浴室,坐上床沿,凝视着白郡尧的睡容,一抹笑意于嘴角凝聚,俯首吻着白郡尧的唇,发稍上的水珠滴于白郡尧的脸颊,他伸手拂去,动作轻柔像在呵护一项无价珍宝一样。
白郡尧偏开脸,往枕头埋去,整个人侧翻过身,蜷成一团,手在身边的床位摸索着,像在寻找着什么,这一翻动,使得他身上的浴袍衣襟松开,律砚勋见了,只是将毯子拉上,盖住他敞开的胸口。
由于律砚勋比白郡尧身形修长,因而他的裤子白郡尧都穿不了,衣服也许可以,但是律砚勋不想他只穿着衣服,只好在为白郡尧洗完澡后帮他穿上浴袍,扶他上床躺好,盖上毛毯,确定他安然沉睡后才去洗澡,只是他知道白郡尧睡觉会踢被子,因此洗好,头发还没干,就跑出来看看白郡尧有没有踢被子。
敲门声响起,“Lu?”
是蓓妮。
“我在。”律砚勋开了门,穿著休闲、脂粉未施的蓓妮就站在门口。“有事?”
“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我本来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蓓妮抬头看着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律砚勋,“既然你在,那我跟你说一下后天的行程。”
“后天?”律砚勋扬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他要拍从湖里冒起来的戏,不是吗?难不成他记错了?
“我替你请了一天假,明天你就跟Yao好好玩一天。”蓓妮点起烟,微笑。
“不用这么麻烦。”
“不要嘴硬,我给你这一天的时间,是希望你搞定Yao,之后,你就得好好工作。”蓓妮一副“不要以为我很好心,请叫我势利经纪人”的嘴脸让律砚勋笑了。
“你很担心我?”
“当然啊,你可是我们公司重要的商品呀!”
“谢谢你,蓓妮姐姐。”律砚勋微弯唇角,弯腰亲吻蓓妮的脸颊。
“别叫我姐姐,我还很年轻。”蓓妮却不给好脸色的推开律砚勋,“总之,明天你休假,就这样。”
“后天呢?”
“后天拍水戏,早上五点集合,别忘了,你一定要睡饱,我可不想拖着一只猫熊上工。”
“嗯。”律砚勋颔首,蓓妮这才转身离去。
律砚勋合上门,回到床边,低头看着白郡尧,白郡尧突然睁开眼睛,黝黑的眼眸直视律砚勋,久久不语。
律砚勋一愣,感觉自己的心跳与脉膊都在白郡尧睁开眼的一瞬间激增,但没多久,他发现白郡尧的目光焦距涣散。
“尧?”律砚勋轻唤。
“嗯?”很久很久之后,白郡尧才回了一声单音。
此时,律砚勋确定白郡尧是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于是伸手合上他的眼,“睡吧。”
“我在那里?”白郡尧语带浓厚睡意的问。
“22Jermyn Street。”律砚勋因白郡尧朝他伸手而坐回床沿,握住他的手。
“哦。”白郡尧朝律砚勋傻笑。
他的笑容呆到让律砚勋怀疑白郡尧根本不知道22Jermyn Street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律砚勋不禁问。
“知道。”白郡尧点头。
“我是谁?”
“律砚勋。”白郡尧唤他名的同时,也开展一个笑容,“可是,我看不清楚你……”
“没眼镜当然看不清楚。”律砚勋因白郡尧没有认错人而开心地直笑。
“但是我有耳朵,我知道是你。”白郡尧反握住他的手,压上心口,“我找你好久。”
“你要是早跟我说要来,我一定去找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只有五天相聚的机会,虽然他不能一整天都跟白郡尧在一起,至少,晚上一定可以。
“这样就没意义了……”白郡尧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为什么?”律砚勋微眯起眼来望着白郡尧,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在他的下巴流连不去。
“因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你,给你surprise。”白郡尧的眼神迷蒙,打了个哈欠,“可是,我们好象都遇不到,我好怕在假期结束之前……还找不到你……”
“幸好你问我了。”律砚勋的手穿过白郡尧的手指,与他十指缠握,低头吻他。
“那是不得已……”白郡尧话还没讲完,眼一翻,又睡着了。
白郡尧都睡迷糊了对他还是这么不坦白。律砚勋闻言,也只能笑着摇摇头,抚着他的发,趁着他睡着,律砚勋低低倾诉不敢当着他面前讲的话:“其实我不敢说你找不到我,我会找到你的那种话,因为我知道,你找不到我,就会放弃,而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人在那里,就找不到你了。”
他一直在等,等着白郡尧失恋的那一天,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白郡尧注意他。
他对白郡尧的第一眼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是躲在杨文恭背后的跟屁虫,黏在杨文恭屁股后甩脱不掉的金鱼大便。
当然,这些话他只有表现在脸上,并不会诉诸言语,因为他知晓颜馨仪很喜欢杨文恭,进而对白郡尧也是爱护有加,他没那么笨说出这种让颜馨仪敌视他的话。
不说可以,但是别想他摆什么好脸色给白郡尧看。
之后,看到他对“健太郎”的态度,律砚勋才开始注意“白郡尧”这个人,而不是将他视作杨文恭的“朋友”。
他看见白郡尧为了救“健太郎”,丢开雨伞,淋着雨抱着牠跑过好几条街,身上的衣服都被雨与“健太郎”的血给染红浸湿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兽医院的白郡尧,在诊疗室里不停的询问医生“健太郎”的伤势,脸上的忧心与“健太郎”喷溅到他脸颊上的血相映,竟让律砚勋觉得好美。
瞬时,律砚勋胸口痛到他想大叫,但是他明白,这不是“心痛”,而是“心动”。
就跟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由一样,喜欢一个人,也多半没有理由,而是一种感觉。霎那间,律砚勋对白郡尧的讨厌,渐渐移向喜欢,这种转变是他未曾料想的。
律砚勋从来不否认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他也知道在东方,“同性恋”并不是一个公开的“性向”,所以他从不言明自己是同性恋,除了颜馨仪,没人知道。不过,颜馨仪要跟谁讲,他很难去控制,也不在意。
然而,遇见白郡尧,乃至对他心动,律砚勋突然很希望自己有表明性向,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白郡尧,即使白郡尧是个“异性恋”、即使有可能被拒绝,也好过被他当成“恶心的同性恋”看待。
因为一开始没有言明,使得律砚勋不知如何追求白郡尧,他只能尽量抽空回台湾,而且出席颜馨仪与杨文恭的约会,他知道只有当他们两人的电灯泡,才有机会能看见被拉来当陪客的白郡尧。
说他自私也好,他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看见白郡尧。
随着见面的次数愈多,律砚勋突然发现白郡尧的目光向来是黏在杨文恭身上,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白郡尧跟他一样,也是同性恋。
白郡尧爱上的是杨文恭,而他爱上白郡尧,杨文恭爱的是他的好友颜馨仪。呵,多可笑的食物链啊!
律砚勋不想放弃,却也知道那时的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于是他开始用眼神暗示白郡尧,却被白郡尧当成是挑衅干架的战书而愈躲愈远。他很了解他并不是像杨文恭那种和善亲切、有交际手腕的人,他率性惯了,也冷漠惯了,他的热情是掩藏在内心深处,只有深入了解他的人才得见。
他想让白郡尧知道他的感情,也想让白郡尧了解他,无奈他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干着急。
“唔……”床上的白郡尧低吟一声,打断律砚勋的思绪。
只见白郡尧一个翻身又睡去,身上的浴袍已经半褪与毯子被他踢得老远。
“唉。”律砚勋轻叹口气,别开眼不看白郡尧赤裸的胸膛,拉起毯子重新为他盖好,边喃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律砚勋为白郡尧盖好毛毯后,想放开与白郡尧相牵系的左手,未料,却反被白郡尧拉得死紧,而且让白郡尧睁开眼睛瞪他。
“你要干什么?”白郡尧很明显酒醒了大半,但也很明显的,醒的不是他的理智。“你又要飞去那里了?”
“我只是要去穿衣服。”律砚勋知道他已经欲火焚身,“搭帐篷”了,再不穿衣服,他会化身为一头野兽,袭击白郡尧。
“哦……不能偷跑哦……”白郡尧皱眉警告律砚勋,微松手。
想着“我能跑去哪里”的律砚勋微笑颔首,放开白郡尧,起身穿着他没穿过只是带着的睡衣。
平常他都裸睡,但与白郡尧一道睡时他一定会穿,否则他无法保持理性。其实,心爱的人就活生生的睡在身边,能忍这么久,他也满佩服自己的,只是每回有冲动,就想起单身派对那一夜。
他知道白郡尧那天晚上答应他的要求一半是因为喝醉,另一半是因为伤心──伤心杨文恭要结婚了。
那一夜是白郡尧的伤心夜,他的告白夜,只是他没想到白郡尧没有将他的告白放在心上,他伤心过,但是并不因此动摇他的心意,他想要白郡尧的心不会因为白郡尧拒绝就碎裂,而且他等了很久,不介意等更久。
每见一回白郡尧,每相处一次,他就觉得自己更加喜欢白郡尧,即使他知道白郡尧是个虚伪到讨人厌的家伙,他还是仅记着那天雨夜的心动,且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一般涟漪愈泛愈大。
这样的情形在真正跟白郡尧相处后,愈加深刻。
他更爱这个对他毫不掩饰,会骂脏话、会动手动脚、会哭(虽然他没有在自己面前哭过)、会笑、会闹、会生气、超级嘴硬的白郡尧。
他也明白白郡尧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像他爱他这样爱他,但是爱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能放手,他也不想放手。
只因他认定白郡尧了,不管怎么样,之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爱过白郡尧。
“律砚勋,你跌进马桶了吗?好久!”白郡尧的声音传来,再次打断律砚勋的心绪。
“我在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