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上变,冷冷道:“要来赶快出来,何必装鬼吓人,真是下流……”
钟振文突然感到奇怪,这孩子的哭声,想必是听到那鬼叫声所吓而哭的,可是这里何来的小孩,莫非此人有孩子?
钟振文奇怪问道:“你有公子了?”
“不错,有一个。”
钟振文正侍答活,突然他见窗户人影一闪,大惊,低声道:“什么人?”随着声音中,纵身而出,奔向那黑影!一掌击出。
钟振文这一掌出得奇快无比,对方象是估不到有人会突然出手,大惊之下,纵身腾开,钟振文一掌已经落空。
钟振文见对方人影漫妙至极,竟能避过自己的突然一掌。乍目望去,突然——
他大惊“啊”的一声叫出口,后退两步,惊道:“你……你……”
那人显然也大谅,她跟钟振文一样,也“啊”的一声,下意识后退。
这突然的举动,令人吃惊,为什么钟振文会见到对方时,如此大惊。
钟振文定定情绪,说道:“你……你是夏玉漫?”
“不……不错,你是……钟振文?”
钟振文咽一口口水,正待答话,突听那少年说道:“玉漫吗?”
“是啊!”
钟振文突然泛起了一种寒意,急忙道:“你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
“什么?”钟振文脑如雷击,又道:“这是你的家?”
“是啊!”
她安然一笑,笑的令人心酸,钟振文全身冷了半截,脸色苍白,额角微微见汗……
这事令他吃惊,惊的全身发抖,难道说夏玉漫已经有了丈夫,这个盲人就是?
他打了一个冷战……天啊,这会是真的,她有了丈夫?
钟振文喃喃说道:“夏玉漫……这是真的?”
夏玉漫凄然苦笑一下,道:“是的……这是我家,他是我丈夫……”
象一声巨雷,打击在钟振文的脑海中,他突然觉得一声巨响,眼前金垦直冒,身体失去平衡,晃了两晃。
他象失去了一切,身体象掉进冰洞中,他全身冰冷……冰冷!
一件可怕的事情,竞在这刹那的时间之内发生了。
他也深爱这个女人啊,想不到她竟是一个有夫之妇。
天啊,这又是一个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盲人突然大声问道:“玉漫,你认识这位朋友吗?”
夏玉漫心中大惊,她想不到她深爱的人——钟振文竟会在这里出现,她吃惊与惭愧,面对丈夫与情人之间,的确叫她心痛如扎,……芳心大惊之下,忙道:“子清,我认识他……,他是地狱派的掌门人……”
盲人一笑,道:“这到好办,想不到我们真多了一个帮手。”
夏玉漫看着钟振文的茫然神情,痛心一笑,道,“掌门人……你吃惊吗?”言下芳心一痛,泪水落在她衣服上钟振文轻轻道:“夏……这会是真的?”
“真的?”极度痛心的男儿热泪,速速而落……滴湿了他的衣服。
夏玉漫幽幽道:“是的……我不但有了家,有了丈夫,也有了孩子。”
钟振文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怒火,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与孩子。她为了什么还要欺骗自己的感情?
一种巨大的怒火,象一股巨大的洪流,冲破了堤一般,他一咬牙,右手突然挥出,只听叭的一声,夏玉漫的脸一阵火辣,下意识后退三步。
——钟振文怒然打了夏玉漫!
夏玉漫摸着火辣辣的脸,象小羊见了老虎一样,缓缓后退,纳纳道: “钟……你打我?”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钟振文愤愤道:“打你又怎么样,你这个贱女人……”
夏玉漫委委的看着钟振文,她突然,把双手护住放声大哭!
这声音不但缠绵之极,而且象有无限的委曲在,闻之柔肠寸断……泪水从她的手指中间,滴滴滚下……
钟振文此时反而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他恨她,恨之入骨,夏玉漫既然有了丈夫就不应该再来欺骗他的感情?
难免使他变的愤怒!
夏玉漫突然制作哭声,幽幽道:“钟振文……你恨我吧……骂我吧……打我吧……然而,你没有了解我……”
“了解你?想不到你有了丈夫,还欺骗我的感情……”
夏玉漫哭声道:“不,钟……我不是故意的……我……”
年青盲人突然问道:“玉漫啊,发生了什么事?”
夏玉漫急忙制住哭声,道:“没有,子清,我们只是说起一个人。”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的满脸眼泪,冷冷道:“贱女人,我受了你的骗,如果不是我到了这里,还要一生受你欺骗呢!钟振文梦醒了,我就要离开这里。”
活落,向门外走去,夏玉漫伤心道:“钟振文……你听我说呀……”
然而,钟振文没有回头,他恨死了这个女人,他没有回头看看她一眼,向门外走去,子清道:“阁下,你到那去?”
钟振文下意识地停下,回头看着彭子清,只见他脸上挂着笑容,脸上一片诚恳之色,象是对刚才的事不知道。
纯洁的笑容,使钟振文起了一种感觉,他暗道:“盲人……你知道吗?你的妻子对你不忠……这些你看不到……”
钟振文看着彭子清脸上诚恳的笑容,使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为彭子清流出了几个英雄的眼泪……盲子,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这的确更是一个不幸的人!
他,这盲人彭子清,他生活在这黑暗的日子中,而且他的妻子竟然还是对他这样的人不忠诚,……天啊……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他这个盲人更不幸吗?
当下,钟振文暗暗一咬牙,把几乎要流出的眼泪又咽了回去,他下意识的一抬头,大厅的一角,一双幽幽怨恨而又期待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突然觉的心中一震,曾几何时,他的梦又醒了。
可是,这个他曾经也深深相爱的女人,也要离开他而去。
第十六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钟振文愤于夏玉漫不应该有了丈夫孩子之后,而又欺骗他的感情,于是,他准备走了。
年青盲人彭子清的笑容,使钟振文为他伤心,他不会知道,他妻子对他不忠——,他一抬眼看到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突然心中一震,曾几何时,他的梦又醒了。
他不否认他爱这个女人,爱得非常之深,象爱庐玉莲一样。
可是,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如今又将离他而去。
他不能谅解夏玉漫的是,她已经有了丈夫与儿子之后,而欺骗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陷于不能自拔的情网里。
同时,她更不应该欺骗她这个盲人的丈夫,使他在黑暗的日子中,怀念他的妻子,以为他的妻子对他是忠诚的。
迷蒙中,他想到了夏玉漫在百花谷中所说的话:“当我下次见到你的时间,我再也不离开你……”
他怦然心惊,难道夏玉漫想抛弃丈夫与儿子,跟他私奔?想到这里,他怒火又起,这个女人存心确实太毒。
彭子清又道:“阁下想走?”
钟振文突然惊醒,他从夏玉漫的脸上,收回视线,冷冷道:“是的,我要走了。”
“为……为什么?”彭子清大惊。
钟振文长长一叹,说道:“不为什么,我应该走了。”
彭子清仍然是那纯洁的笑容,道:“你不是为追魂手而来吗?”
“是的。”
“那为什么要走?”
“因为……”
“因为你见到我的妻子之后,打算走?”
钟振文愣了一愣,他脸上一红,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深深的一咬牙,黯然的说道:“也许是吧——”
“为什么?她得罪你了?”
钟振文开口又止,他如何能把心中的言语说给这个纯洁的盲人?的确,他不能够,个能够让一个盲人的心中,永远埋下阴影。
他凄然一笑,幽幽说道:“不,她没有得罪我!”
彭子清微微一笑,说道:“玉漫,你得罪了朋友吗?”
夏玉漫的脸色……情绪一片痛苦,当下闻言,道:“子清,没有呀!”
“那么,你把他留下,如果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夏玉漫难过的叫道:“子清……”一阵难过,她泪水滚出。
彭子清仍然含笑道:“把这位朋友留住,何况他还是你的朋友呢!”
钟振文悟到这年青人,太纯洁,而使自己又多了一份不安。
夏玉漫轻轻移到钟振文的身侧,幽幽道:“阁下,你肯留下吗?”
钟振文行到夏玉漫的期待的目光,又恨又爱当下道:“我不应该留下的。”
“为什么?”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反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应该留下吗?”
彭子清插口道:“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强留,不过,你既然是为追魂手而来,怎么也得会会他再走。”
钟振文凄然一笑,说道:“我不应该留下来的。”
夏玉漫道:“钟振文,纵然我对你有不是之处,你也不应该恨我!”
钟振文开口又止,当下凄然笑笑道:“好吧,我留—下来。”
彭子清喜道:“你真是——一个快人。”他一收笑容,向夏玉漫道:“玉漫,屋里还有没有吃的,你替我招待一下这位朋友。”
钟振文道:“不,我不饿……”
“不必客气,玉漫你去吧!”
夏玉漫一转身向屋里走去。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的背影,凄然而笑,房屋之外又传来鬼叫。
钟振文脸色一变,忽听彭子清说:“不必管他,装鬼吓人,不会有能耐的。”
钟振文看着彭子清,自语道:“阁下,你太好了。”
彭子清淡淡一笑,突然,他制止笑容,脸上流露严肃之情,问道:“请问掌门人,你是否爱上了我妻子?”
钟振文心中一惊,彭子清的严肃之情,使他大感难受,当下幽幽道: “曾经是的,然而,我不知道她有丈夫。”
彭于清凄然一笑,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钟振文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白!”
“你打她?”
“是的,我打了她。”
“恨她?”
“是的。”
“她欺骗你的感情?”
“是的。”
彭子清一叹,又幽幽的说道:“你应该谅解她……”
“会的,我会原谅她,我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彭子清幽幽一笑,屋里传出夏玉漫的声音道:“掌门人,请吃些吧。”
彭子清笑道:“走吧,吃些点心,充实一下精神。”
钟振文挪动了一下步子,向里面走去,其实,他一点饿意也没有!
然而,他没有办法抗拒彭子清那情绪与声音,的确,那声音里带着无穷的力量,使钟振文无法抗拒他。
他缓缓向里走着……
他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悲惨情形,涌上他的心中。他为两个女孩子而发生的爱情,但是,那是一场空梦。
如今,他一无所有。
除了许月霞之外。
爱象梦?
那么,女人象什么,一枝花?点缀着平淡生命中使他绚丽?或者象影子?梦中影子,醒来,他又飘然而去。
钟振文茫然的问着自己……他茫然不知……他一抬头,在里屋的墙角中,伫立了满脸泪水的夏玉漫!
她凄然一笑,道:“贱人做的菜,不知是否合阁下之口。”
钟振文呆呆的看着夏玉漫,动也不动。
夏玉漫又道:“掌门人,尝尝看。”
钟振文仍然没有动,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象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页……
大地,寂静!
没有任何声音……在沉静的气氛中,带着淡淡的愁哀。
夏玉漫缓缓的低下眼皮,语言幽幽道:“钟哥哥恨我吗?”
钟振文从回忆中突然惊醒过来,冷冷道:“谁是你的钟哥哥?你是贱女人!”
话象一只利剑扎着夏玉漫的心,悔恨的泪水,象黄河决口,奔出。
看得钟振文怦然心动,道:“你有了丈夫与儿子,为什么欺骗我?”
夏玉漫幽幽说道:“我无法自拔,我爱你呀……”
“爱我?”钟振文冷冷地笑起来,道:“你难道想对不起你不幸的丈夫,做出不忠之事,你有这个脸?”
夏玉漫伤心而哭,钟振文看也不看她,转身走出来。
夏玉漫叫道:“钟振文,你没有了解我?”
“是啊,我没有了解你,也不希望了解你!”
夏玉漫哭声道:“钟振文你应该了解我,我是真爱你!”
“不要说了。”他冷冷说道:“你愿做一个罪人,我可不愿意。”
“你愿意听我几句话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他移动着沉重的步子,向大厅走去,夏玉漫一晃娇体,突然截住钟振文的去路,幽声说道:“钟振文,虽然以前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是现在说也不迟!”
“不迟?我不愿意听你解释,我恨你,……想打你。”
“钟振文你……”
钟振文冷冷笑道:“夏玉漫不要多费口了,请你让开。”
“钟……”
“叫你让开你没听见?”
钟振文这厉声一喝,使夏玉漫一愣,当下幽然道:“钟振文你也应该听我解释,纵然我有对你不是之处,你也应该听我解释,让你了解我……”
钟振文脸色一变,道:“如然不让路,当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夏玉漫冷冷笑道:“钟振文,我有什么地方亏待于你?”
“没有!你对我太好了。”
“既然我对你不错,难道你不肯听我几句话吗?”
钟振文坚决的说道:“不,我不愿意再受你的骗。”
“我骗姓钟的什么?”
钟振文闻言,脸色突然一变,道:“你欺骗我的感情,你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夏玉漫脸色大变,说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讨厌你。”
“你再说一遍。”
钟振文冷冷道:“不要说是一遍,就是千遍万遍我也敢说:我讨厌你。”
夏玉漫的脸色沉下来,一个人影,突然掠过他的眼前,她冷然大笑,钟振文冷冷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