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已是了不起了,要想使他出人头地,谈何容易?只是,当今之世,有谁足当我家公子之师呢?”七星神弹闻人达沉思一下,道:“我看这样吧,史姥姥你先尽你之能,指导少侠上进,同时老夫也慢慢替少侠寻觅良师,两下并行不知如何?”史姥姥欠身一礼道:“那就有劳闻大侠费神了。”七星神弹闻人达笑道:“姥姥,你又来了,你可是要赶老夫走么?好!老夫走!”一抱拳告辞而去。七星神弹闻人达离去之后,史姥姥忽然目光迷惘地望着他所去的方向,发起呆来。
白剑叫了一声“姥姥”,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史姥姥一怔收回神思,道:“没有,没有想什么。”白剑讪讪地一笑,道:“姥姥,你可是作难了?”史姥姥怔了一怔,道:“作难,作什么难?”白剑道:“在下这点微末之技,要到哪一天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来完成令公子的重托?”史姥姥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听闻大侠的话,我家公子早有安排了。”白剑一蹙眉道:“令公子地在下早就存了心?”
说声显得非常不自然,多少带了点恼怒。
这当然逃不过史姥姥的体察,急忙摇手含笑道:“公子,不要多心,你听老奴说。”白剑被她一句“不要多心‘说得脸上一阵发烧,不好意思起来。史姥姥摇叹息了一声,接道:
“我们公于当然希望能自己完成心愿,可是当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以后,他不得不为万一不幸作安排了。”白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令公子的遭遇真是太不幸了。”史姥姥黯然神伤地道:“我们公子一面想尽方法,以企医好身中之,同时一面物色可以信托的人,这样一直拖了两年多……”
白剑接口道:“最后在下中选了。”史姥姥凄然道:“可是他也弃我们而去了。”悲惨的气氛,突然充满了整个山洞,两人都被这悲惨的气氛压得低下头去,兴起了无尽的哀思。
久久,白剑叹声道:“姥姥,逝者已矣,我们还是打起精神来面对现实吧。”
史姥姥忽然抬目望着白剑道:“公子,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改口自称‘在下’了?你可别忘了我家公子已把你当作兄弟了。”白剑微微一笑道:“在下却不愿因此抬高身份,妄以远尘山庄的人自居。”史姥姥道:“公子你本也姓自,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算是我家公子的兄弟有何不可?”白剑摇头道:“这总是把人物议之事……”
史姥姥霜眉一皱道:“名不正,言不顺,你如果和本庄没有相当关系,怎可替我家公子出力?同时,你又怎可号召我家老认一个好朋友相助?嗯……”沉思了一下,一扬头道:
“我看这样好不好?”白剑道:“姥姥想出了什么主意?”史姥姥道:“你就算是我家老主人的弟子如何,老身代我家老主人收徒,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替远尘山庄出力了。”白剑一阵犹豫道:“这……这……”史姥姥双目一瞪道:“不要这个那个的了,老身一个妇道人家都提得起这份担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顾前顾后,畏首畏尾?”白剑被她喝豪兴大发,哈哈一笑道:“姥姥说的是,在下遵命就是。”史姥姥一笑道:“这才是,拜师之礼,我们另外择地举行,现在由老身代我家主人传你‘乾坤道统’。”
说着,取出白剑替白英奇带来的那个包裹,双手高举过顶,又喝了一声,道:“白剑,还不大礼领受法器!”白剑肃然正容,向姥姥手中那包裹行了大礼,双手接了过去。简单而庄严地,完成了“乾坤一门”的道统的传递。
史姥姥和他也重新定了称呼,他仍叫她史姥姥,史姥姥则在“公子”称呼之上加一个“白”字,表示血缘关系有所不同。
接着,白剑在史姥姥怂恿之下,解开了那个包裹,里面一共只有三样东西:一块赤铜圆牌,一本武功秘籍,一把金色小戈。那把金色小戈,长不过五寸,打造得精巧无比,戈尖上隐隐有一道青冷的光芒发出,透体生冷。那块赤铜牌,一面刻着一幅一手指天,一手划地的坐像,另一面是一幅似八卦非八卦的图形。那本武功秘籍全书只有寥寥十二页,共分三篇,第一篇开学通论,第二篇内功心示,第三篇是一套名曰“乾坤十二式”的手示。
白剑逐一审察了一番,不不得向史姥姥请教。
史姥姥要向剑妥为收起那把小金戈和铜牌道:“这两样东西,在未正式举行入门拜师的大礼之前,老身只能暂时保管,老身也不便加以说明。只有这本武功秘籍,你马上就可使用,不过‘乾坤门’门的心法,一向是口传亲授,从来不留记录,这本秘籍,乃是你师兄权宜变通之计,默录面成,所以,你务必在三天之内将全书图文与内容紧记心下,而后慢慢参悟练习,至于这本书也必在三天之后付之一炬,以免有人觊觎。”白剑说做就做,就把全副心智集中在记诵那本武习秘籍之上。
别看那本武功秘籍只有寥寥十二页,白剑也算得上才智突出的后起之秀,但由于那秘籍文字佶屈聱牙,词义深奥信懂,直把白剑折磨了两天,才被他完全记住。
他本待立时净那秘籍付之一炬的,偏偏这时候史姥姥因事出洞去了。白剑飓多了一层顾虑,认为应该当着史姥姥的面销毁那秘籍才是,所以没有立时动手,在等史姥姥回来期间,闲着也是没事,于是合起那秘籍凝神参悟起来。
就在这时候,突有一条人影,悄悄的掩身到了他的背后。来人突然开口道:“你完全记熟了?”同时,一条手臂向那秘籍伸了过来。
白剑全神贯注地在参悟书中精义,当然没有仔细分辨那口音是不是史姥姥的,随手便把地秘籍递了过去。
其实那人乃是模仿史姥姥的口气发话的,虽不一定逼真,对一个心有所思的人,却能蒙混一进。白剑把秘籍出去之后,才突觉有异,忖道:“这声音似乎有点怪……”心神猛然一怔,回头望去,只见身后那人果然不是晚姥姥,而是一位相当娇美的少妇型女子,那女子正把他递过去的武功秘籍向内衣放去。白剑心中一急,长身而起,飞快地出手向那女子怀中探去,他的用意当然是想趁那女未藏好武功秘籍前,夺回那武功秘籍。
可是那女子功夫了得,在他出手未及一半是,已将那武功秘籍收好了。
第三章 谁识心苦
她不避不让,挺着大胸脯向前一送,嫣然一笑,道:“你要干什么?”白剑疾出的手,几乎已经触到了她胸口,这动作多粗鲁,白剑警觉之下缩手不迭,讷讷地道:“我的武功秘籍……”那女子笑盈盈地道:“你真好,多谢你了。”
白剑,楞道:“你……”那女子笑盈地道:“你亲手送给我了,又想后悔是不?”语声中,就趁白怀怀楞之际,娇躯一拧,突然向洞外射了出去。
白剑怒叱一声,道:“你,还我秘籍来!”以花鹰搏兔之势,向那女子身后扑去。
忽然,那女子惊叫一声道:“姥姥救我!”身形一侧,避过飞掠面的一条人影。再一点足,一闪而去。
来人正是史姥姥。她让过那女子,横身挡住白剑,怒容满面地道“白公子,老身希望你能君子自重!”那女子重得那样美,胸口的纽扣也解开着,还有那声“姥姥救我!”此情此景,洞中风光可想而知,史姥姥要不挡住白剑,那才怪哩!
白剑这时一心要追上那女子夺回武功秘籍,眼看那女已投向一片密林之中,再迟便莫想找得到她了,急切间,已无暇细谘,只说了句:“姥姥,追那女子要紧!”身形一娇,闪过史姥姥,猛向那女子扑去。史姥姥火气更大了,冷笑一声,错步之间,人影闪动,又挡住了白剑,喝声道:“站住!”远处,那女子早已钻入密林之中,不见了影子。
白剑顿脚长叹道:“唉!姥姥,你可误了我的事了。”史姥姥撇嘴轻哼了一声,道:
“想不到你这方面的德行竟是这样差劲,真有点叫人失望了。”白剑这才听出史姥姥对他发生了极大的误会,忙分辨说:“姥姥,你听我说,我们的武功秘籍被她抢去了。”史姥姥初闻此言之下,神色一变,大为惊愕道:“什么,琥功秘籍被那小蹄子抢走了?”白剑暗吁了一口气,道:“可不是,我们还是快追下去要紧。”
肩头一晃,就待长身而起,继续追下去。哪知史姥姥忽然双一蹙道:“站住,老身劝你不要乱动心眼了。”白剑一怔,道:“姥姥,你……”史姥姥冷笑了一声,道:“你想借此机会脱身而去,是不是?哼!你也不想想,老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这种幼稚的手法,还能骗得过身么?”看来史姥姥是不会放他去追那女子了,白剑双眉一轩道:“姥姥,现在不追,被她逃得远了,以后只怕就难找她了。”史姥姥道:“只要你有心要那武功秘籍,我想追不追都是一样,只要有你一句话,还怕她不送回来。”白剑叹了一口气道:“姥姥,你难道认为我和她是串通好了的?”
史姥姥道:“难道不是?”白剑道:“你先平心静气地听我把经过情形说出以后,再下断语好不好?”史姥姥沉默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好,看在我们公子对你的一片苦心上,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说吧!”白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一说给史姥姥听了。
史姥姥沉思了片刻,忽然一摇头道:“你这话很难叫人相信。”白剑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仍不能获得史姥姥的信任,心中不免一阵难过,剑眉一扬道:“姥姥,你为什么这样不相信我?”史姥姥道:“如果她不是一个又年轻又美貌的女子,我想你是不会这样轻易地就把武功秘籍交给她吧!”白剑道:“那时我正全心全意用在参悟秘籍上,她冒然说了那句‘你完全记熟了’的话,我以为是姥姥你,未加细察地,就糊里糊涂把秘籍交给了她。”
史姥姥冷笑一声,道:“只怕是她的美貌,把你的魂魄勾去了。”话声一顿,一沉面孔,接道:“你这样没有定力,我还能望你有所作为么?”白剑原也是一个心高气做之人,解释了半天,似乎丝毫不能改变她的观点,不由也微微生地扬声道:“姥姥,你的论断未兔太主观了。”史姥姥道:“怕人家批评你,你就该自己知道自重。”话的份量越越重,白剑愣了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地道:“对,在下原应当不知自重,我何必多费唇舌,我去把那秘籍取回来,岂不就得了。”身形一起,人已飞了出去。
史姥姥又是一声“站住!”挡住了他去路。
白剑剑一轩道:“你既不相信我的话,又不让我去讨回武功秘籍,到底居心何在?”史姥姥道:“你如果追不回武功秘籍呢?你还回不回来?”白剑道:“就是死也会替你把武功秘籍追回来。”史姥姥道:“你一死没有关系,但误了我家公子的事,可对不起你自己的良心。”白剑道:“你要我怎办?”史姥姥道:“留下我家公子的东西,我好另找义勇之士。”
白剑失神地怔了半天,忽然仰天发出一阵大笑,二话不说,摘下腰中“铁木奇剑”,取出怀中铜牌金戈,向史姥姥手中一塞,转身带着凄厉的知声,一路大笑而去。史姥姥望着白剑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掩面走回洞内。
白剑这时却是一胜了愤懑,一股向外澎涨的力量,几乎把他整个的人炸裂开来。这时,如果有谁阻拦于他,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善恶不分的,一掌挥出,发泄心中那股怒火。
幸好,二路上他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只见他形同疯狂,放腿而奔,以消耗体力,来平息心灵上的激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跑了多少路程,他的心气,渐渐平息下来,而人也已跑得精疲力竟敢。
前面山脚下有一棵大树,树下绿草如茵,正是最理想的休息处所,白剑想也不想,跑到那大要底下,倒头便睡。
朦胧中,只听“轰隆!”一声在头顶上炸开来。白剑一惊而醒,猛地从地相踩了起来,睁开睛,只见头顶乌云了合,整个的天就似要压了下来。
四周也被黑暗包围起来了,敢情时已入夜,但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刻。突然,一道闪电袭空而下,接着,又是一声震耳谷聋的惊雷。“哗啦啦!”天上像是缺了口,倾下了所有的雨水,把白剑带回与白英奇那次雨中相斗的往事里。
接着,一阵寒风,拂面吹来,白剑不自觉地了一个冷颤,头脑为之更加清醒,他只觉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悟地大叫一声,道:“我真笨,怎会想不到她的苦心。”一念至此,长身而起,就在雷雨之中,回头向史姥姥所居山洞奔去。
离开史姥姥时,他恨不得跑得越远越好。这一回头赶去,又恨不得马下就可以赶到。急雨中飞驰着心急的白剑,一阵奔行之下,前面不远也就快到史姥姥停居的山洞中了。这时,路上他一,连发现了七个被击毙的尸体,他为史姥姥的安全,更是担心了。他一点也没有想错,史姥姥一定是发现了极大的急机,才故意把他激走的。他激动中,真有说不尽的愧悔,他要留焉与史姥姥并肩应付该多好,山洞应前面不足一大远了,摇曳的灯光在洞内照射出出来,白剑心头一喜,叫了一声:“史姥姥,你没事么?”身形射得更是快速了。他人到洞边,里里忽然传出一个粗壮的话声道:“静!外面是浊有人在呼叫?”白剑惊然一怔,刹住了即将扑入洞内的身形,贴身靠在洞口石壁上,动也不动了。
里面又飘出另一个人的声音,哈哈大笑道:“石老大,小弟看你是疑神疑鬼,我面这么大的雨,有谁会来?”最初说话的那人接着也是一笑道:“史老婆子都被我们哥儿们打得鼠窜而逃,还怕逃来。”白剑听说史姥姥已经突围而去,放下悬心,暗吁了一口长气。这时洞内和三个人的话声,又飘出出来道:“石老大,小弟有一句话闷在心中,不知当问不当问?”
半天没有听见那石老大回话,想必他知道那第三人要问的话一旦问了出来,很难答复,所以显得有些为难。
第二个说话的人,这时接口道:“石老大,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顾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