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松开了她玉腕道:“你不认得我,为什么在我房中等我。”
小红“啊!”的一声,道:“你就是二公子!该死,小姐还特别吩咐我,我结果还是冒犯了二公子!”还是那样调皮,一点诚挚的歉意都不表示。
白剑一面跨步进入房中,一面道:“你们小姐也来了?”
小红娇笑一声,道:“我们的二公子,要不是我们小姐见到你,谁认得出你就是那歪鼻斜眼的……格!格!格!格!
……“一想起白剑从前那样子,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剑英俊的容貌,滞洒的风度,似乎使这小丫头有点难以自制。
白剑皱了一皱剑眉道:“你们小姐现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小红笑吟吟地道:“急什么,你让我缓一口气好不好。”说着,索性向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白剑这时也暗自心口相商,忖道:“我上次拒婚之手,不知她还生不生我的气,先从这丫头口中打听打听也好。”于是,也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小红又把白剑从头到脚瞧了半天,道:“二公子,到底哪一副相貌是您的真正面目?”
不知她这时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白剑率性开她一个玩笑道:“当然那副面貌是本来面目。”小红轻叹一声,道:“真可惜!”心情似是反而稳定了下来。白剑暗中一笑,道:“你们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小红道:“还不是来找大公子!大公子自二公子你离开之后,接着也失了踪,好容易打听出来他来了大巴山,可是我们来了将近半个月,连他的人影子都没有找道。”
话声一顿,接着反问一句,道:“二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剑只好道:“我还不也是听到你们大公子的消息,前来找他。”小红忽然瑶鼻一耸,“嗤!”的笑了一声,道:“找大公子,只怕不见得吧!哼!你骗得了谁!”
白剑蓦地一震,道:“别胡说……”小红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三小姐也像大公子一样笨么?除了那姓叶的,你这时还会关心谁?”
白剑无法否认事实,只有板起面孔道:“好,我不是来找你们大公子的,我也不用去与你们小姐见面了,你回去吧。”小红神情惊然道:“二公子……你……你不去见我们小姐了?”
白剑道:“你们既然这样想,我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小红大急道:“二公子,你为何这样开不起玩笑,你要不去与三小姐相见,那岂不是有意和我们做下人的作难么?”
白剑原不过是一时下不了台,故作姿态而已,这时见好就收,一笑道:“你也怕了吧!
现在还不带我去见你们小姐去。“
小红也怕另生枝节,站起来,柳腰一拧,便向房外走去,道:“小婢就替二公子你领路了。”
白剑随着小红,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座大宅第之前,小红说了声:“到了!”便向那大宅第之内直闯了进去。
白剑一脚跨进门内,只见内有几个家人都是;日识,不由一阵纳闷,赶上小红道:“小红,这是怎的,好像你们全家都搬来了。”小红道:“我们来的人多,一时又找不到大公子,住客栈多不方便,因此小姐出主意,租了这宅第,同时又雇用了几个当地人,又节省又方便,二公子,你说好不好?”
说来言之成理,白剑不能不信,陈家有的是钱,有钱人的作风,自然得处处讲究派头。
白剑随着小红堂入室来到一座小花厅之前,人未入厅,小红己是大声叫道:“小姐,小姐,二公子来了,二公子来了!”
厅内发出一阵欢呼之声,陈小凤已从厅内飞了出来,她完全忘记了当日的难堪,笑吟吟地叫了一声:“二哥,你来得正好,我都快要急死了。”高高兴兴地把白剑迎入厅内。
白剑原担心陈小凤还在生他的气,准备硬着头皮,逆来顺受,任她说两句,这时见她心胸开朗,不由暗吁了一口气,笑道:“想不到三妹早就来了,不知可有大哥的消息?”陈小凤张罗让白剑坐好,摇头长叹道:“大哥竟似突然消失了似的,到这城口为止,便再找不到一点线索了。”
白剑道:“你到大巴山内找过没有?”
陈小凤道:“找过,只差没有把整个的大巴山翻了过来,就是不见大哥的影子。”
白剑双眉紧锁道:“听说大巴山之内,有一所极大的庄院,不知你见到没有?”
陈小凤道:“没有!什么也没有见到。”
白剑道:“这就怪了!”
陈小凤明眸一闪,道:“二哥,你听谁说大巴山之内有一座大庄院的?”
白剑心直口快,脱口道:“叶姑娘……”陈小凤开朗的笑容,听到。‘叶姑娘“三字,突然一黯,闭声不响了。白剑顿知失言,但话已出口,只好汕汕地笑了一笑,继续接下去说:”据叶姑娘说,她就是被庄中之人所擒,是大哥只身涉险把她救了出来,不料途中叶姑娘与大哥失散了,叶姑娘运气好,被一位前辈奇侠所救……“
*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续章。*陈小凤冷笑一声,截口道:“她就丢下大哥不管,独自一人是不是?”
白剑道:“这倒不是,她……”话到口边,忽然小心起来,觉得本能把叶萍错怪陈锋的事,照直说出,临时一转道:“而是那位老前辈因身有急事,没有时间再去找大哥,所以只救出了叶姑娘。”陈小凤恼怒不释地道:“你怎的知道叶萍不是存心丢下大哥?那丫头真没良心,大哥为了她出生入死,至今生死不明,她倒好,成了袖手旁观的人。”
白剑道:“三妹你别太损人了,要不是她把消息传出,我又怎知闻风而来。”陈小凤道:“那她自己总该一同来呀!”
白剑道:“她当然也来了……”
陈小凤霍的站了起来道:“她在哪里?走,我们叫她带路,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白剑好不为难地道:“她不在这里!”
陈小凤黛眉猛地一挑道:“二哥,你到底在捣什么鬼?一时说她来了,等我要去见她,又说她不在这里。”
白剑苦笑道:“三妹,你听我说,她真的来了,她是和一位老前辈先来,小兄就是跟着他们所留的暗号寻来,只是来到这里附近,忽然失去了他们留下的暗号,所以,小兄也找不到他们了。”陈小凤道:“你信他们真的来了?她会不会找一个人,敷衍你。”
白剑道:“三妹你怎的这样信不过他们。”陈小凤道:“我觉得二哥你太相信他们了。”
白剑摇头而叹息道:“你叫我怎样说才好呢?”
陈小凤道:“我只要你实话实说,不要把我当作外人就成。”白剑急得顿足道:“看来你对我也有了偏见,这就更难解说了。”
陈小凤道:“二哥,我对你可没有偏见,这是你自己说的……咦!二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疑神疑鬼他说出这种话来。”好敏锐的丫头,脑筋转得真快!
白剑一震,不但显得手足无措,而且脸色都变了一变,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三妹,你这才叫疑神疑鬼。”
陈小凤面色一寒,冷然道:“没有?你有脸色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你这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哼!你现在可了不起了,家喻户晓的‘仁义大侠’,哪还看得起我们这些没出息的人。”陈小凤利嘴尖舌,一阵霹雳联珠,只轰得白剑心中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措词回答。
陈小凤见白剑被说得哑口无言,更是得理不让人,冷哼一声,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说,你在这城口城内留下那些暗号是做什么的?”白剑听她问起那暗号,真是天外飞来的救兵,暗叫了一声“谢天!谢地!”道:“我的好三妹,你就是为了那些暗号生我的气?”
白剑猜想陈小凤是恼他拒婚,而借题发挥大逞雌威,正感无以应对之际,她忽然问到暗号之事上去,顿使他心中千斤重铅,为之一轻,那声“我的好三妹”,不但叫得风趣,而且也相当滑稽。
陈小凤冰霜似的面容,竟再也板不起来,“扑嗤!”一声,笑道:“谁和你油嘴滑舌,你到底在捣什么鬼?”白剑道:“我那是留给武老哥哥的暗号,要他到我落脚的客栈之内相会。”陈小凤道:“又是武老哥哥,你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
白剑理直气壮地道:“你要是不信,这样好不好。我就留在这里,你派个人守在我住的客栈里,见到了武老哥哥,先问他是不是我和他约定的。”
话说到这里,陈小凤也无法再与白剑胡缠下去,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真派了一人,守在客栈里,等短叟武显对证。
这时,小红不待吩咐地送来一罐美酒,几样美味可口的小菜。正好,天色也暗了下来,小红又在桌上点燃了一盏红灯,笑请他们两人入席道:“两位说得肚子饿了吧,小婢替你们备好了饮食,两位饱餐之后,养了精神再战。”陈小凤柳眉一竖,叱声道:“死丫头,还不滚出去。”
小红笑着退了出去。
陈小凤骂走了小红,换了一副笑脸,请白剑坐在上座,自己相对坐在下首,举怀敬了白剑一杯道:“二哥,小妹刚才在言语方面,如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请二哥多多海涵。”
白剑笑道:“三妹,你这样一说,小兄真的无地自容了。”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互相敬了一阵。
两人都觉得话越说越少,也越说越客气,显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似是越来越远了。
白剑为了七巧玉女叶萍的事,内心之中,总觉得有点对不住陈小凤,想委婉说明,每次话到口边,又觉不是时候,忍了回去,因此,显得非常烦乱。
陈小凤更是黛眉深锁,心事重重。
常言道:“以酒浇愁,愁更愁”。他们这时的情形正也差不多,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了闷酒。
忽然,白剑含糊不精他说了一句:“我似乎有点倦了……”“了”字尾音都没有吐全,人就伏在桌上了。
看来早就酒力不禁的陈小凤,这时忽然精神一振,双目之中,寒芒四射,一声狞笑,喝道:“小红,取‘戳魄镇魂’针来!”
小红应声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只托盘,盘中放着七根比绣花针还小的寒芒。
陈小凤接过那托盘,道:“脱去他的鞋袜!”
小红犹豫了一下,道:“请宫主三思,这一来,他岂不完了?”陈小凤轻“哼!”一声,道:“你存的是什么心眼?”
小红微微一震,颤声道:“不,属下的意思是,他这身功力,当得起高手中的高手,宫主何不制住他的神智留为左右护驾之用。”陈小凤冷声道:“他一身功力已经维持不了多久,要来何用?”
接着咬牙切齿狞笑一声,又道:“我就是要他神智清醒,好叫他知道本宫的厉害。”
小红不敢再发一言,应了声:“领偷!”动手脱去了白剑的鞋袜,现出一双光脚板来。
陈小凤示意小红抬白剑双脚,手捏毫芒,轻轻一送,一根毫芒,便没人白剑脚板心之内。
陈小凤王腕再起,第二根毫芒,又刺入了另一只脚板心之内。
只要七根毫芒尽入白剑体中之后,莫说武林一怪公孙丑医不了他,只怕大罗金仙也将束手无策了。
正当陈小风玉腕再起,第三根毫芒就要刺入白剑双肩之上时,只听外面一声报道:“太君驾到!”陈小凤恨恨地跺了一下莲足,挥手道:“替他穿回鞋袜!……”
“小凤!你在做什么?”陈夫人已到了小花厅之内,瞧着陈小凤手中的“戳魄镇魂针”,冷冷地发问。
陈小凤道:“他已没有多少利用价值,孩儿想废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陈夫人一望冷眉,双目之中陡露寒光,道:“你已在他身上下了几针?”陈小凤与乃母目光一对,不由悚然而惊,秀脸微垂,低声道:“二针,左右两脚心。”
陈夫人面色一寒:“你也想学你大哥一样,不顾大局?”陈小凤满面惶恐之色:“孩儿知错了。”
陈夫人面色微缓道:“不准在他身上再用‘戳魄镇魂针’,以免坏了整个大计。”
陈小凤应了声:“是!”接着向小红挥了挥手,小红抱起白剑,就要将他送出去。
陈夫人忽然道:“让他留在这里!”
陈夫人叫过陈小凤,与她附耳说了些话,只见陈小凤不住地应“是”,不住地点头。
陈夫人说完话,陈小风向白剑口中纳入一颗药丸,约莫过了半盏热茶时间,白剑一伸懒腰,支起了身子。
敢情,陈小凤在酒中做了手脚,白剑并不是因酒力不胜喝醉了。
白剑伸了一个懒腰,膝陇中,似觉身前多了一个人,他凝神再一望,见是陈夫人,慌手慌脚地站了起来,不安他说道:“想不到伯母你老人家也来了,小侄太失礼了。”陈夫人慈眉一阵飞扬,笑道:“老身看你喝得烂醉如泥,想必凤丫头没有再生你的气。”
白剑哪知自己早已中了暗算,只觉陈夫人蔼笑和煦如初升的朝阳,令人温暖无比,想起拒婚之事,不由更增内愧之心,歉疚地笑道:“说起来,小侄真对不起三妹……”
陈夫人善体人意地摇手截口道:“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还提那陈年旧帐则甚!”白剑闭目向陈小凤望去,只见陈小凤星眸含怨,恨意未消,要不是陈夫人,不知又要找什么麻烦?白剑目光一转,避开陈小凤的眼光,郝然笑了一笑,道:“伯母如此说来,更叫小侄愧疚难安……”
话声未了,只见小红走进来,悄悄在陈小凤耳边说了几句话,陈小凤秋波在白剑脸上一掠而过,柳眉微舒,想必是小红带来的话,叫她听了高兴。
陈夫人似是也有同样的感觉,问道:“什么事?”陈家风道:“短叟武显老前辈来了,妈要不要见他?”
陈夫人笑道:“你这孩子这样说话,也不怕你二哥见笑,武老不是外人,小红快去请武老进来。”小红应了一声:“是!”闪身退了出去。
陈小凤却冷笑一声,道:“只怕人家不是同你一样的想法呢?”
陈夫人望着白剑摇头一叹,道:“剑,你三妹近年脾气大变,说的都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