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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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金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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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速度,很想略微休息一下,身形刚慢下来,只听背上那老人急促道:“停不得,赶不上时间,老夫就活不成了。”白剑哪敢怠慢,吸了一口真气,又狂奔而前。又一口气奔了一个时辰,疲惫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只觉喉干舌苦,头昏目眩,两条腿就像是两根木头,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可是他心中记着老人的话,拼死也不敢再停下来了。背上那老人也已看出白剑在苦力支持,但例子却没有开口要白剑稍稍休息,可见时间对他的生命是多么的重要。白剑又奔行了一阵,背上那老人忽然道:“前面就是这条河道的源头,那里有一潭碧水,你把我向碧水里……”突然,那老人的话声中断没了下文。这是为什么?莫非老人赶不及死了?白剑不敢作这种想法,而放弃最后的努力,只见他牙头猛咬,奔行速度更形加快起来。他已把最后的潜力都发挥出来了。奔上河道源头,果见一片磷峋小石中有一个比洗澡盘大不了多少的水潭……
  白剑心情一放松,哪还支持得下去,自己和那老人都一齐是滚到那小水潭里去了。清凉的潭水,令人身心皆畅,白剑跌入水中,大大地吁了一口气,这才翻身翻出水潭,检查了那老人一下,见他一息如丝,勉强尚未丧命。他把老人仰面放平水潭中,把老人的头搁在边沿上,以免被潭水淹死。而后这才盘膝坐在潭边,运功调息起来。这时只见老人脸上泛起一片酡红之色,起伏的胸脯把潭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可怜的老人,总算没有死!白剑觉得该把他抱出水来休息才是,于是俯身下去,准备把老人抱出来。他手一接触老人身子,忽听老人口中迸出一句话道:“不要动我。”
  白剑心中一喜,“啊!”了一声,道:“你老没事了?”那老人闭着眼睛道:“没事了,你现在可先替老夫准备好一点好吃的东西。”白剑又“啊!”了一声,道:“老前辈说的是,在下也觉得饿了。”他在附近打了两只野兔,幸好身上头上的火石还可以用,找了些拓支,把两只野兔烤熟,阵阵香气,四散开来。只听一声水响,那老人已从水潭之中跳了起来,抓起一只野兔,大吃起来。白剑也饿极了,取过另一只野兔吃了个饱。肚子吃饱了,白剑这才注意到老人身上出现了奇迹,他连肩带背被人砍去了一条手臂的伤口,这时竟收缩起来长了一层白膜,而精神的充沛,更没有受过伤一样。白剑好奇地轻“咦!”了一声。
  那老人望了自己的手臂一眼,道:“手臂的伤,原没有什么了不起,要命的是我身里中了一种火毒,要不是这‘冷泉’,老夫这条命只有报销了。”
  白剑暗付道:“这老人丢了一条手臂,毫不放在心上,性格真豪放得很,倒非相貌上所能看得出来。心中想着,随口又口:”伤人带毒,那一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了。“那老人道:”一批武林中最好的坏蛋。“白剑星目一闪,道:”老前辈怎样和他们起冲突的?“那老人笑道:”还不是为了一个浑小子!“白剑微微一怔,忙道:”老前辈可是在一座山洞前……?“那老人看了白剑一眼,纵声大笑道:”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呀!“敢情,那时天黑夜暗,老人并没看清白剑的面貌,所以见面不识。白剑一阵激动,”啊!“了一声,抢前一礼,道:”原来是你老人家暗中卫护,请受晚辈一礼。“那老人挥袖发出一股无形劲力,逼住白剑道:”且慢!老夫有一句话问你。“
  白剑被那无形劲力逼得行不下礼去,只好一笑道:“我谢老前辈盛情……有何见教,晚辈洗耳恭听。”那老人道:“老夫刚才说过半个‘谢’字没有?”白剑讪讪的一笑……
  那老人已是哈哈大笑道:“这样最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免得念念在心,睡觉都睡不着。”白剑见他这等豁哪还说出别的话来,也只有陪着大笑起来。
  第四章  武林双钦
  二人对笑了一阵,那老人先停住笑声道:“老弟,你贵姓?”白剑道:“在下姓白,草字剑。”那老人“哦!”了一声,双目在白剑身上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原来你是‘远尘山庄’白府上的……”忽又皱了一下眉头,接道:“但白大侠的令郎,好像是叫什么‘奇’的……”白剑一笑道:“在下并未自认是白公子。”那老人哈哈一笑道:“那你是白有什么人?”白剑沉吟了一下,含笑道:“在下还没请教前辈尊号哩!”那武人双眼一翻,精芒四射,盯着白剑道:“老夫姓武,人家都称老夫‘短叟’。”白剑直觉地忍不住暗笑付道:“短叟多难听,为什么不叫‘矮叟’该还雅致得多,真是有欠……”猛地,脑中记起两人,不由双目一张,皱眉道:“你老是武林双逸之一的武老前辈?”武林双逸长短叟文彰武显的名头,在武林之中可不等闲,简直比乾坤大侠差不了多少。短叟武显听白剑的语气,多少有点不尽相信的意味,老眼一翻道:“是老夫不配称短叟呢?还是短叟被夫夫辱没了?”白剑心想“长短叟”哪会像你样不中用,随随便便就被人要去了一条手臂,那“长短叟”的英名,岂不就是辱没了?白剑心中尽管不信,口中却不便直说,嘻嘻一笑道:“老前辈说得‘是’!”
  这个“是”这字是什么意思?连他自己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短叟武显先是一怔,接着纵声大笑起来道:“老弟,你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老夫是‘短叟’……那老夫是谁呢?”
  扭头望着自己少了一条手臂的半片身子,若有所悟地“啊!啊!”惨笑两声道:“人倒霉的时候,黄金作供土,老夫不过阴沟里翻了一次船,你小子也就跟着狗眼看人低了?来!来!
  来!老夫叫你看看老夫的功力。“话声中,右手一挥,扔出一股无形劲力,向着白剑送去。
  白剑双掌一翻,也想试他一掌,哪知掌力发出之后就如泥牛入海,半点反应也没有,接着,只觉身子一紧,被一种力道凭空抛起一丈多高。一丈多高没有什么了不起,七八岁时,他一顿足就能跳起一丈多高,最要命的是,他全身四肢似被叠绑了起来,一动也不能动、更不要说提气飘然下降了。这一跌下来,也许跌不死他,但如跌个狗吃屎,臊都要被臊死了,将来还有面目在江湖上?白剑心中一急,身子已急迅地落回地上,突然,下降之势被一种力托,没叫他丢人,把他送回原来立身之处,分毫不差。白剑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却是一下子烧得鲜红,半天才讪讪的笑道:“老前辈,你好大的脾气。”
  短叟武星满面认真的神色道:“你相信老夫就是‘短叟’了么?”白剑若笑道:“在下根本就没说不相信呀!”短叟武显一笑道:“那是老夫错怪你了。”白剑暗付道:“你没怪错我,是我自己想错了。”心中这样想,一双眼睛还是望着短叟武显失去了手臂的肩关,皱了一下皱眉道:“那三个蒙面人是什么路数,怎么那样厉害?”
  短叟武显道:“说功力,他们三人合起来,也不见得能胜过老夫多少,只是他们手中有一种‘夺命阴磷’,老夫实在有点害怕。”白剑脑中现出李四死时的惨状,心中一悸道:
  “那李四身受的可就是那‘夺命阴磷’?”短叟武显道:“正是那要命的东西。”白剑道:
  “可是,你老前辈这只手臂……”短叟武显道:“老夫这叫‘壮士断腕’自己砍下来的。”
  白剑一楞道:“老前辈嫌手臂多了。”短叟武显笑道:“可不是,老夫要是舍不得这条手臂,便只有身受‘阴磷’炼魂之苦而死了,就这样,老夫身上也是中了阴火之毒,要没有‘冷泉’,也活不成了。”
  敢情他那条手臂中了‘夺命阴磷’,不得不断臂求生。白剑一想,这都怪自己,自己要不多管闲事,也不致连累此老几乎死于“夺命阴磷”之下,一种自责愧作和不安,又涌到了脸上,恨恨地道:“老前辈知不知道他们的底细?”短叟武显长叹一声,讪讪地道:“老夫跑了一辈子,江湖上的人和事,不说全知道,也能清出个十之七八哩!说来惭愧,这班人老夫意没能弄清他们是什么来路。”白剑沉思了一下,道:“老前辈从‘夺命阴磷’上追索过没有?以这‘夺命阴磷’的歹毒,在江湖上必有线索可查。”
  短叟武显闪动了一下眉梢道:“老弟,你过去知不知道‘夺命阴磷’的历史?”白剑道:“在下以前从未听人说地。”短叟武显点头道:“这就是了,这‘夺命阴磷’绝迹江湖已百多年了,你想,从它身上翻长帐有什么用?”白剑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仰头道:“老前辈,你看他们为什么要追杀史姥姥?”短叟武显看了白剑一眼,似笑不笑地道:“你还问我,我想你该比谁都最清楚。”白剑呆了半天,眉梢耸动之下,这才哑然而笑道:“老前辈,你老是有点生在下的气了,看来在下非得表白一番不可了。”短叟武显淡淡地道:“你如信不过老夫,老夫劝你还是不说的好。”白剑苦知了一声,抱拳一礼,道:“在下先讲过失礼之罪,然后请老前辈听在下慢慢道来。”短叟武显面容一舒,笑道:“老弟,你也不要怪老夫小气,你想,彼此各怀鬼胎,我们这个朋友还交得下去么?”武林双逸长短叟是武林中出了名的血性老人,哪有信不过之理,别的不说,单以他舍生引走那三个蒙面人,以卫护白剑来说,其侠义心性,便可想而知。白剑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讪讪地把自己的出身和目前的处境都告知了短叟武显。短叟武显耳中听着白剑的叙述,脸上的表也随着白剑所说的内容,越变越激动。当白剑说到白英奇临死重托,要他仪义相助之处时,短叟武显已是大喝一声,跳了起来道:“你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没有?”看他那着急的神情,似比史姥姥当时还胜几分。白剑见他这份古道热肠,暗想了一声“惭愧”,点头道:“在下知不量力,一肩承担下来了。”短叟武显望着白剑笑了一笑,又聚精会神听了下去。白剑不好意思自高身价,说出史姥姥已经代乾坤大侠收自门下之事,并告诉了短叟武显关于那牙功秘籍及史姥姥把他逐走之事。短叟武显听得只是摇头,大骂史姥姥“混帐”不已。白剑把自己心中的感想说出,道:“老前辈,你想想,其实这完全是史姥姥的一片苦心。”短叟武显一怔,道:“苦心?
  什么苦心,见小不见大的小心眼罢了。“白剑长叹一声道:”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只气得肚皮要都要爆炸开来,恨不得离开她越远越好,因此留下她孤单单一人与那些恶徒周旋,说起,我当时真是太笨了。“短叟武显翻动了一下眼皮道:”你是说,她那时已发现了来敌,故意把你激走的?“白剑道:”在下正是这般想法,而后来事情的发展,不也很明显么!“
  短叟武显冷哼一声道:“那她为什么把铁木奇剑和那铜牌金戈也收了回去?你说得出道理来么?”白剑确被短叟武显问住了,双眉一皱,吞吞吐吐地道:“这……这……”这了半天,实在难以自圆其说,只好付之一阵苦笑。
  短叟武显显望着白剑挠头一叹,关怀地道:“不要难过了,那种无知之人,原本不值一谈,现在,我再问你一句话,今后你准备采取什么态度?”白剑毫不犹豫地扬首朗声道:
  “在下身受白公子知遇这情,哪能因史姥姥一时短视,而借口食言,自是义无反顾,除恶方体。”正气凛,说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只听得叟爱武显暗中点头不止,大为赞赏,蓦地一掌拍在白剑肩头上,只打得白“唉哟”一声,几乎跌倒地上,双眉一竖,方叫得一声:“老前辈……”短叟武显的朗笑声,已是掀天而起,一竖仅有的一只大指拇,佩侃地说道:“老弟,真要得,做人就要这样,大丈夫一诺千金,永不悔改,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老夫完全赞成你,放心,你人手不够,算上老夫一份。”
  白怀只觉热血一阵沸腾“啊!啊……”连声道:“老前辈你这话可是真的?”他倒不是不相信短叟武显无比热诚,而怕高兴过份说错了话。短叟武显听在耳中,可恼了,双止一瞪,道:“你在江湖上,几时听说武林双逸的话打过折扣!”白剑待解释谢过,忽听一声冷哼从一声岩石之后传了出来,白剑一怔旋身望去,只见眼前多了一个比短叟武显谪了不止三尺的长瘦老人。不用说,但凭长像,白剑就知道上此人是长叟文彰了,白剑抢前一步,行礼下去道:“在下见过文前辈。”长叟文彰爱理不理地一摆手道:“有用多礼!”好大的架子。白剑耸动了一下望头,没趣地望了短叟武显一眼,讪讪地退回原处。短叟武显一皱眉头道:“文老大,来!来!来!小弟替人介绍一位武林……”长叟文彰冷冷地道:“不用介绍,我知道他只不过是红柳庄主许介野身边的一个小厮罢了。”说罢头一场,又冷冷笑了一声。短叟武显征了一怔,道:“文老大,你今天怎么了,可是吃了生米饭?”长叟文彰的话越说越难听,只见他板着面孔,道:“我倒没有吃生米饭,我只是见了那招摇撞骗的东西,心里有点难过。”这话,已是等于指着白剑的鼻子骂了。白剑也是年轻气盛之人,修养的火候,自然还没有到唾面自干的程度,这时只觉一股怒火冲脑而起,剑眉双挑,大笑一声,双手抱拳,道:“在下久仰武林双逸侠肝义胆,哼!哼!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武老前辈咱们后会有期了!”话落身转,头也不回,大步向山下走去。短叟武显横了长叟文彰一眼,大叫一声,道:“白老弟,等老夫一等。老夫和你一起走。”白剑心中对长叟文彰不高兴,可并未因之影响他对短叟武显的观感,短叟武显既然要他等一等,他虽不好意思回头,脚下却慢了不少。长叟文彰沉声道:“武老二,你要干什么?”白剑听得出来,短叟武显一定是被长叟文彰拦住了。只听短叟武显道:“老夫的事,你管不着。”长叟文彰道:“武老二,我只是告诉你,不要上了那小子花言巧语的当。”短叟武显没有马上跟来,显然耳朵有些软了,只听他道:“此话怎讲?”长叟文彰道:“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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