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故意伸长鼻子四周闻了一闻,道:“嗯,这里真是臭气四溢。程大哥,小妹真不知你怎能在这里住了十几二十年,真苦了你,这都是小妹之罪。小妹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如若让你再过这种生活,而不照顾你,真是罪过!罪过!”
话声一顿,挥手喝来道:“来人!”
在她身后那列入中,应声出来一人,躬身道:“太君有何吩咐。”
陈夫人道:“备轿,迎接程老前辈回山,颐养天年。”
那汉子应了一声“是”,口中发出一声轻啸,黑暗中飞奔一乘二愉软轿,径向阴阳剑程南轩走去。
阴阳剑程南轩剑眉一颤,喝声道:“止步!”
那乘软轿却是充耳不闻,向他身前一放。
陈夫人笑吟吟地道:“程大哥,何必客气,小妹近年来事业相当顺利,你还怕小妹养你不起么?请,请,请上轿吧!”
阴阳剑程南轩似是有点压制不住心中的性气,忽然仰天发出一阵震天长啸,啸声出队平地生风,四壁响应,轰轰隆隆,久久不绝。
陈夫人脆笑,道:“程大哥,想不到一身的功力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那敢情好,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小儿小女两手吧。”
她话声轻柔,透过阴阳剑程南轩震啸之中,却是清晰无比,显然她的一身功力,比起阴阳剑,毫不逊色。
阴阳剑程南轩啸声一敛,哈哈大笑,道:“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老妹子,看来你已经把‘魔煞阴气’练成功了。”陈夫人淡淡一笑道:“‘魔煞阴气’在大哥眼中算得了什么,真是贻笑大方了,大哥如果有意切磋研究,小妹更是求之不得。大哥,你请上轿,我们回去再慢慢详谈吧。”
阴阳剑程南轩双眉一皱,道:“谁答应到你那里去?”陈夫人笑容不变,道:“程大哥,不有供奉你的责任和义务,你说是不是?”
阴阳剑程南轩冷笑一声,道:“罢了,你以为老夫不知你的蛇蝎心肠么?”陈夫人神色不动,仍然笑盈盈地道:“程大哥,你认为小妹有什么居心,小妹不敏,请你弄导一二。”
阴阳剑程南轩冷哼一声,道:“你最近惹了一个麻烦,怕老夫坏了你的事,所以又来动者夫的老筋了。”陈夫人哈哈一笑道:“程大哥,你我是什么关系,在情在理,你也该维护小妹呀,你说是不是?我好意请你去,这又有什么不对,你想想看,你在这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小妹明知你在此,我可曾来打扰过你?”
阴阳剑程南轩沉声一叹,道:“老夫说不过你,但就是不和你一同去。”
陈夫人这时把面色一板道:“小妹苦口婆心,仁至义尽,小妹就是强迫你前往,任谁出来,也不能说小妹不是。程大哥。
你知道小的为人,可真要小妹对你失礼?“白剑他们在暗中。真替阴阳剑程南轩捏了一把汗,怕她一时发摊,抢救不及。谁知阴阳剑程南轩忽然自己泄了气,轻叹一声,道:”老夫这徒儿呢?“
陈夫人道:“任你带在身边就是!”
阴阳剑程南轩回首吩咐一声道:“送为师上轿!”武林一怪公孙丑忍不住就要出手阻止……蓦地,耳中传来阴阳剑程南轩的蚁语心声,道:“公孙兄,小弟自有主张,请别强自出头,洞中灶下,小弟留有一包东西,请你转送白少侠吧!”
武林一怪公孙丑捺下性子,刚吐出心中那股无名之火,瞥眼间,只见白剑剑眉轩动,目射精光,看样子也想出手干预。
武林一怪公孙丑伸手按住他肩头道:“不可妄动!”
白剑道:“我们难道坐视不管?”武林一怪公孙丑道:“这是程老儿自己的意思。”
白剑听得莫名其妙,一怔之际,下面陈夫人已是一挥手,带着阴阳剑程南轩师徒蜂拥而去。
白剑望着那群人消失后,一叹道:“想不到那陈夫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武林一怪笑了一声道:“你要听说过她本来身份,就不足为奇了。”白剑想起刚才武林一怪公了丑初闻香香二字时的吃惊神情,不由问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武林一怪公孙丑摇头而叹道:“她的事,说来一言难尽,总之,绝世虺蝎,武林祸水就是了,将来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到程老儿洞中去,看他留给我们的是什么东西要紧。”
说罢,闪身越过那隐身岩石,向洞中走去。白剑随在武林一怪公孙丑身后,进入洞内,只见洞内那盏豆油小灯,已是余油将尽,火焰闪闪欲熄。
武林一怪公孙丑径直向洞内角上一座石头砌成的灶前走去,灶中余火犹在,灶上还放着小壶热水,直冒热气。
第三十三章 请君入瓮
武林一怪公孙丑蹙眉踌躇了一下,抬腿一脚,把那座灶扫得四散飞扬。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腿扫倒了那座灶,意犹未足,又是一掌几地上劈去。白剑方觉武林一怪公孙丑此举大是失常,正要阻止之际,只见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掌之下,竟然现了一块青石块。
武林一怪公孙丑点头道:“程老儿果然没有骗人。”俯身揭开那板,石板下面放着一只抽布小包。
武林一怪公孙丑抬起那小包,交给白剑道,“程老儿说是留你给你的,你自己打开看吧!”
自剑怔了一怔,道:“留给晚辈的?”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自然,也没有伸千去接那小油布包。
武林一怪公孙丑道:“看来程老儿的功力是更为精进了。
想不到刚才他竟发现了老夫,这是他临走之时,告诉老大的。“
接着哈哈一笑道:“你想,要不是他出言阻止,老夫岂有下和那妖怪一拼之理。”
白剑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程老前辈是有心人了。”
白剑接过小油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共包了三层油布。
里面有一张小便条,另外还有一张残破书页,那小便等上写道:“此乃‘天罡指法’,练之可破‘魔煞阴气’。”此外,再无任何说明的话。
武林一怪公孙丑双眼一亮,哈哈大笑道:“程老儿这一手,倒免了老夫一骂了。”
白剑长叹一声,道:“这可叫晚辈作难了。”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愣,道:“你可是已经破了身,不能再练‘天罡指’了?”
白剑摇头道:“这倒不是。”“那为什么?”
白剑道:“她本属剑长辈,叫剑怎能向好出手。”武林一怪公孙丑双目一凝,望了白剑一眼,忽然仰天大笑道:“她算是你的什么长辈,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白剑正色道:“晚辈与她儿女有结义之谊,武林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武林一怪公孙丑“嗤!”的一声,笑道:“你那一对盟兄妹倒好,一个在打你老婆的主意,一个却要置你于终身残废之地!”
白剑长叹一声,截日道:“这件事,说来我自己也有错,怎能完全怪他们两人?”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怔,接着冷笑一声,道:“你的气量倒真是不小,那你又跑回来暗中窥伺他们做什么?”
白剑道:“我只是想救回张大侠一家人与叶姑娘而已。”武林一怪公孙丑气得老脸一青,“哼!哼!”地道:“难道你就眼看着武林浩劫酿成,而无动于衷?”
白剑可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充其量不过是认为陈夫人志在乾坤大侠的主库之钥而已,闻言之下,不由一怔道:“此话怎讲?”
武林一怪公孙丑沉声一叹,道:“她过去的为人不说,就拿她设在大巴山之内的种种准备来说,就可窥见其居心的可怖了。”白剑道:“老前辈在大巴山中发现了些什么?”
武林一怪公孙丑道:“我在大巴山内至少发现了五处神秘的处所,而这五个处所又似都与山中一座绝谷内的庄子有着密切的关系,而那庄子却正是何香芸现在落脚之处。”白剑一笑道:“她家大业大,多几处别业,那也算不得什么,老前辈可能是大多心了。”
武林一怪公孙丑大吼一声道:“胡说,老夫活了几十年,难道会连这点迹象都看不出来。”白剑道:“那你看出了那五处地方有什么具体可疑处?”武林一怪公孙丑轻叹一声,道:“老夫这次可栽到家了,一处也没有摸出什么来,但老夫却因此更敢放胆说,她存心一定不良。”
白剑砰然心动,暗暗付道:“我尽替她向好的方面想,莫非在自欺欺人么?唉!……”
此念一生,点头一笑道:“老前辈,我们查清事实之后再谈好不好?”
武林一怪公孙丑点头道:“好,种们分头行事,三月之后,仍在此地见面。”话落人杳,一闪而逝。
白剑欲待叫住他、说明他也将前往探查一处秘窟之事,已是无及。
白剑当然不是自以为是的人,只因为他为人极重义气,过去对陈夫人的印象又好,一时要他马上反脸相向,在他来说,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所以他才口不应心地和武林一怪公孙丑抬了半天杠。
武林一怪公孙丑走后,他发了一阵呆,心里矛盾之至,不由低头看了一看手中那页残书。
书只一页,但却包含了整个“天罡指”的练法,并无遗漏残缺。
那“天罡指”的练法,说难可难到了极点,以一个武功没有基础的人来说,至少非下二十年苦功不可,而且,在未练成之前,还得保持童身,真元不泄,才可望有成。
但,以他目前的条件来说,却又轻而易举,费不了多大事。想必这也就是阴阳剑程南轩何以将这指法责成他练习的正真原因。
白剑望着那页残书苦笑一声道:“那就练了再说吧!”
他与那大麻子满天星之约,还有两天,于是,他就住在阴阳剑程南轩洞中练起“天罡指”来。
他练那。‘天罡指“法,用处在可有可无之间,心中绝无贪功速成之念,谁知这一来,正合了练”天罡指“的要诀,两天下来,竟如有神助一般,蓄力发指,已能得心应手,相当可观。
两天一过,白剑如期到了与大麻子满天星相约之处。就在他到达不久之后,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向他所在之处行来。
默察来人,至少有五六位之多。
白剑剑眉一挑,暗笑一声道:“你要在我面前捣鬼,那你就有得苦头吃了。”抬眼望去,领先一人果然就是那大麻子满天星,他身后另外还跟着五人,连他带他身后五人,每人肩上都扛着一只大麻袋。
白剑不免一怔,暗道:“他在搞什么鬼?”
一念未了,只见那大麻子满天星放下自己肩上的大麻袋后,一挥手道:“就是这里了。”那五人其实不待他吩咐,已将麻袋放了下来,那大麻子满天星可真大方,每人给了他们一锭怕有五两重的小金元宝,同时表示感谢地分别拍了他们一下肩头。
当他拍那五人肩头的时候,白剑似见被拍的人都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们也仅只皱一下眉头而已,并无不高兴的表情。
最后那大麻子满天星双手一抱拳道:“多谢各位帮忙,请回去吧。”
那五人也是满面笑容地回礼道:“李大爷,有什么事只要……”其中一人,忽然大叫一声,口吐黑血,倒在地上一阵痉挛而亡。
其他四人一怔之下,旋即一个接着一个,步着头一位后尘而去,他们手中小金锭还来不及放人怀中,都滋落在地上。
那大麻子满天垦哈哈一笑道:“朋友对不起,这些小金锭你们既带箕不走,在下可就收回了。”俯身把那些小金锭一一拿回自己的怀中。
白剑这才恍然大悟,想出了其中道理,敢情,那大麻子满天星在拍他们肩头时使用毒针刺了他们一下,他们在财迷心窍之际,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想到大麻子已要了他们的命。
白剑看得直摇头,心中恼恨之极,可是这时正要利用对方,却也不能把对方怎样,但他也不愿就此轻轻地放过,只见他眉目一扬,飘身落在那大麻子满天星身后。
他身轻如一缕浮云,那大麻子满天星竟一点都未察觉。
白剑忽然冷笑一声,双手齐出,抓住那大麻子满天星肩头,同时发出一陈刺耳尖笑。
那大麻子满天星方听到背后一声冷笑,双肩便落入来人手中,只觉来人双手如勾,深深陷入肉内,痛得他全身皆颤,魂飞天外,半天才叫出一声:“唉哟!”
白剑这才稍消心头之气,故意惊叫一声道:“李总管,原来是你!”松手放开了他。
那大麻子满天星揉了半天肩头,苦以心里,笑在脸上道:“旗主,你这一下几乎要了属下的命了。”
白剑歉然一笑道:“真想不到是你,本人以为有人在做我们的手脚哩。”
话声一顿,伸手指着那六只大麻袋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那大麻子满天星忍住肩头的痛苦,打起精神,装着笑脸道:“人!”
白剑双眉一皱道:“人?”那大麻子满天星嘻嘻一笑道:“旗主,你不知道,鹰愁涧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女人,这是我们入涧的唯一办法。”白剑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道:“这几个死人是哪里来的?”
那大麻子满天星一脸得意地道:“属下怕他们泄漏旗主秘密,所以索性把他们解决了,反正属下以后也再用不上他们了。”白剑见他如此心黑手辣,心中那股怒火,又陡地升了起来,恨不得一掌立时震毙他,免得留他在世上害人,可是此时他不但不能处置他,还得点头一笑,道:“不错,你办得很好,本人没有看错你。”
那大麻子满天星忽然叫了一声:“旗主……”叫声出口之后,只见他一脸哀求之色,却再无下文。
白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道:“什么事,你说好了。”
那大麻子满天星现出一副十足可怜像道:“属下对旗主忠心耿耿,旗主可以解开属下的穴道了吧。”白剑一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狠狠打了他一掌,只打得他眼冒金星,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被打之后,却陪着笑脸谢了白剑。
多现实的丑态,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武林。白剑忽然觉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星目之中,一片迷惘。
蓦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嗖!嗖!”两条人影飞掠而来,落在他们身前。
那大麻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