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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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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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鱼回到北京就成了良民,把最后私存的两张会员证换了辆16气门捷达,找了个发型学校学彩妆。在东直门簋街的小饭馆猛表白,他是从头做起。
  萧萧少有电话打来,一如既继往地睡到下午再起床看电视看书。老妈说,你又去北京拉,这次去看毛主席没有。
  悉尼奥运会正开得如火如荼,宿舍中巴掌大的一块液晶电视凑了七八个脑袋看体操决赛。
  公司餐厅里不是京菜就是鲁菜,偶尔换口味是本帮和粤菜。最近的两个饭馆是两里路外的肯德基和四平菜。
  一切都像象没有红油的和摘耳根一样淡然无味。
  热裤说国庆要带一个北京四日游的团过来,说是争取了好久又出卖了我,经理才答应。到了国庆又因为机票价格上扬外加没有导游证而悻然作做罢。
  我们那晚结束时,夜裤说了两句话。
  “临走那人丢给我两百块钱,他以为我是妓女他居然不知道他强暴了我,我收下钱我不想他知道我是被强暴。”
  “你知道,我说过谁让我到高潮我就嫁给谁,我要嫁给你,哪怕是小老婆。”
  国庆一周大假,我在网上混了七天。大假结束,我打了报告说是舅舅病危要速回。我说娘亲舅大,敬奉若父。老板在香港准了我,我打了电话给王总,我回来帮你。
  王总在成都公司已经被架空,四个部门经理只听北京老板指挥。在舅父的长明灯前,我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对几个经理说,你们去做总监吧,我决定辞职。
  王总真诚地挽留我,我说我辞职最多让你喘息三个月,能不能翻盘就看你自己了。为了不让他内疚,我顺手找他借了两千块。
  老板带口信让我开条件,我说我不做总监。
  成都的晚秋是温情的,道旁的绿化带中只剩下夏天最后一朵玫瑰,几近凋零,满街的吊带背心和超短裙已经被人遗忘,还有热裤。热裤不知道这一切,她还打着我的北京号码,她还依然给我写Mail。她以为我是爱她的,因为我为她吃醋,我为她让Disco冷场,我为她高潮而高潮。她说,爱是做出来的,让我们Doing。
  她全然不知我痛下决心要和她分手,她全然不知我辞职也有同样的原因,我快崩溃了。蜀蓉棋社的杜维新经常在书中做定式拆解:白1尖,黑2退,白3跳,黑4立,白5阻渡,a、b间合不能兼顾,黑崩溃。
  萧萧说,我们分手吧,看着你每天圆谎我们大家都累。
  我的东西没有搬,萧萧找同城快递把我送她的东西都还给了我,还有当年取悦她写的几封情书,撕成碎片,一张没丢的装在信封里,还有那两条领带。她以为真象像传说的那样,拴栓住了我的脖子就能拴栓住我的心。
  胖曾找我,说部门跟我一起出来了十来个,大家开了个网络公司,约我去吃开业饭。我们十几付颜色在白果林二姐兔头大快朵颐后。胖曾说董事长邱老师有事情要宣布。
  邱老师是农大的老师,成天都在成都做策划,名片有十多个品种,自己都搞不清楚在几家公司有股份。邱老师说,我宣布公司成立了,让我们团结起来,把我们沙漠之舟公司做到美国去。
  邱老师说,什么叫策划,什么叫创意,把沙漠搬到美国去是不是创意,如果在沙漠中发现一双翅膀又会怎样。
  当我发现公司章程和股东协议书上的确签着我的大名的时候,我说,你们把我抬去卖了我还在帮你们数钱。
  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是柳胖子,柳胖子一见面就紧握着我的手说,“江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然后二话没说,就签了合同。柳胖子的木桶已经在成都有好些个销售点。他说,自己开着车背着大木桶一个商家一个商家的谈,最后发展了几个经销商。还好,已经卖了一个。柳胖子说,你开张,我也开张,我们大家都开张。
  其实,我对公司的事情漠不关心。我压根就不想再碰互联网,章鱼打电话过来说,你丫是条死鱼,放着成都一群群的美女不泡,你丫是个呆B。章鱼问,脱掉热裤没。
  我不知道。
  我跟热裤说,我要分手,因为我无法面对萧萧。
  热裤说,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爱你。
  热裤和我到第一次开房的酒店。做,然后吃饭,然后做,然后吃饭,然后做。
  热裤说,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很小心的,谁都不知道。
  12
  我住在王总家,他老婆和弟弟回南京后。我就霸占了一个房间。
  那天,热裤过生日。吃完饭回到王总家已经是凌晨。热裤对欣欣说,别回家了,我们同床吧,沙发冷。欣欣是热裤的同学,老船长酒廊事件的目击者,还亲过我一口。
  靠墙睡的欣欣喊,谁摸我屁股?
  热裤说:“我碰到的。”一面狐疑地看着我。
  我被热裤摇醒的时候,模糊听到热裤问我,忘了做就睡觉?
  我说这是单人床,欣欣会听到。热裤说没关系,我来做你,她不知道。
  呼啦啦脱掉内衣,热裤吓了我一大跳。面对着热裤我对欣欣意淫,感觉翘得老高老高。热裤说,我要叫。
  王总问我,那天穿了两条热裤?我说没,欣欣一直在睡觉。王总满脸邪笑,“你们杀声震天,我都一夜没睡,欣欣还睡得着?”
  我问热裤,那天欣欣究竟睡着了没有,热裤说放心吧,她什么都没听到。热裤问是不是想上她,想上就说,她帮我泡。
  欣欣的身材是是典型的两头翘,算不上大美女,很阳光,也很肉感。热裤用欣欣的闺中秘密诱惑我,我说我不想说。热裤说,不上你会后悔,她是双性恋。
  低成本运作的公司没什么压力,兼职的老部下越来越没有进取心。胖曾说,这公司不行,假如有五十万重新搞个公司,你来不来。胖曾信誓旦旦地说能从银行的扶贫农业贷款中搞几十万出来。我问是不是要成立一个苗圃做互联网。胖曾说的确是这样。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我退出公司后无所事事,和一帮网上、酒吧里认识的朋友成天喝茶喝酒。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等待胖曾的五十万苗圃资金还是在等热裤突然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了,或者,在等我的萧萧某日打电话说江树我们在一起吧。
  成都,可以轻松让生活充满油珠珠。萧萧说,那叫小资。萧萧是那类人。成都,也可以教生活过得油爆爆。萧萧说,那叫糜烂,叫无聊,我就是糜烂而无聊的那类人。我们正式分手的那天,是群魔乱舞的日子,万圣节。
  我在李家坨那个有名的猫窝子喝酒。老板是一个我在发廊认识的老坏蛋。他成功地把他的发廊开到了一家酒店的二楼多功能厅,换了个名字,叫迪吧。老坏蛋不停地带着我巡台,他觉得不把我这样一个散发着INTERNET光芒的新人类介绍给每个酒徒就是负罪。万圣节历来是迪吧的节日,老坏蛋的美少女们狰狞着异类的脸,还把每一块裸露的皮肤上涂满了白的黄的后现代图纹,向每一个我这样的人放肆地笑。
  常来这里喝酒的人据说都是些名气犯,为此,老坏蛋专门抽时间给我普及黑社会教育。先是背了一通英雄谱:东罗马、西小玉、南马刀、北眼狼。又说这是过时的,是83年的操哥。我骂你这个老瓜娃子,83年我才十岁。老坏蛋又讲甲骨文:路箍里子,勒接里地,路不落多落说。我骂你给老子把中国话说清楚。老坏蛋说,夹一个字说话,就叫甲骨文,刚才说的是:箍子,接地,不多说。意思是,有警察,赶紧下车,不要说话。我再骂原来你是个摸包包的老栽贼说。老坏蛋一脸得意,这里来的全是当年摸包包的同行,你看现在都是爷字辈的大坨子了。
  美少女们不停表演节目,还把我抓上台应景,奖品是脂粉气的香吻。老坏蛋说,凭我们的交情你随便挑,吹拉弹唱我买单。老坏蛋常找我借钱,然后就找两个破手机顶账,我的挎包中已经装了好几个诸如GC87C、N398之类的破落货,搞得同事们都以为我业余时间在太升路铲旧手机。我跟老坏蛋说,老瓜娃子要用小姐顶帐说。
  我没兴趣,我打电话给热裤让她过来,说就在精汤馆对面。
  穿着紧身黑皮裤的热裤的到来让迪吧小小骚动了一把,不时有人咨询老坏蛋。老坏蛋对我说,你娃艳福不浅,都以为是老子的金牌杀手,来来来,喝酒喝酒,为妹儿干三杯。
  我醉了,热裤摇摇晃晃把我扶到洗手间唱歌。我跟热裤说,现在有男的冲进来你瓜不瓜。热裤说不怕,别个看到了最多以为我们在骚拷。我扶着墙靠在热裤肩上继续唱歌,我说我就是想骚拷。热裤别上门,把皮裤褪到膝盖,撑在我旁边的便槽上,屁股翘得老高,说你来哇。
  胖曾说扶贫贷款已经变成了扶贫基金,不用还给银行,信贷科主任答应弄80万,再给我们配套120万的贷款。我问那主任要吃多少,胖曾说,40万加20个点的股份。我说我不去行贿,倒多不少的,出了事扳不脱。胖曾说,哪用你给他送,他自己晓得扣出来,那主任说,先去找块山坡地,带项目去租可以谈到5块钱一亩,圈个2000亩一年才10000块钱,再整几个大棚,买几万元的谁都不认识的树苗苗一栽,给当地解决几个工作指标,你们几爷子想做啥子网络就做啥子网络,大家都好交代。胖曾说,对了,扶贫办的谢主任说他要10个点的股份,挂个职,一个月5000元。
  我没表态只问什么时候到账帐。胖曾说春节后。
  年关的时候一个在冻青树做古玩字画的老邻居非要我去吃团圆饭,饭桌上兄弟二人不停给我敬酒。我说五粮液五块钱一瓶哇,今年赚了好多嘛,整得我都成五粮液了。兄弟二人说,全靠我年初不遗余力地给他们推广互联网,今年赚惨了。
  我兴趣来了,要知道我还没一个客户说通过互联网赚了大钱。他们说,今年邮票垮、磁卡垮、去年收的那几麻袋一两毛的小钞也垮,实在无聊,想起我说过网上有很多好东西,就装备了电脑通过E…bay学着做老外的生意。结果无意中借着金山词霸找到了美国国家历史博物馆中国馆藏的图片,把蒋介石当年签署的委任状下载了几份,然后装备了激光打印机、扫描仪和若干现代化武器,找了老日本纸,把委任状修改翻印了几十份,制旧后卖得满天飞。
  哥哥说,老子第一份委任状卖给一个老收藏家,他以为是孤品,卖了他三十万。弟弟说卖到年底遭撵穿了,两百块钱打批发。
  我听得两眼发直,暗想一定要把这个故事讲给胖曾听,让他快点把钱弄下来,老子要重回互联网,干出一番事业来!
  春节过后,胖曾的钱老是下不来,说是快了快了。我说,你再不来,我就去万网做成都经理去了。万网在我刚辞职的时候的确找过我,但又很快让我去北京,说是时值互联网的低潮期,成都公司暂时不扩张了。
  胖曾的钱不来老不来,热裤的例假也老不来。
  热裤说终于揣起了,原来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好高兴。热裤说我们疯狂一把吧,过几天我去刮了,轻描淡写地像象在说今天中午的回锅肉中谁放了花椒。我在床上郑重告诉热裤一定要做手术,我会在41天中自己解决,宫外孕引发的大出血是要人命的。
  热裤悄悄去了包家巷,悄悄做了手术,两天后才告诉我,欣欣在照顾她。
  王总春节后就跳槽到南京一个有线电视网络公司做副总。我的辞职延缓了他下课两个月,去年底还是被调到总公司做培训导师。王总在电话中说他挺好的,问我脱掉热裤没有。我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什么脱不脱的。王总问那个欣欣呢。我说欣欣是热裤的同学,干我什么事?
  其实忍着几天没见热裤,真有些憋,偶尔也真臆意想过欣欣什么的。
  双性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以前问过热裤,这丫头始终不说,说你自己去想。
  尽管我已经退出沙漠之舟公司很久了,邱老师还是拉我去了一趟宜宾。宜宾地区下属的几个县长和书记是邱老师的大学同学。每天被灌很多酒,然后打着酒嗝在会议室宣讲《用网络来包装,旅游兴县》的幻灯片。邱老师说,没有卖不出去的产品,只有卖不出去的包装。他说的很好,这句话的原版是只有卖不出去的价,没有卖不出去的货。
  晚上我给热裤去电话,手机出服务区。再打家里,合租的表姐说刚刚出去。过了两个小时,我再打电话,表姐说还没回来。凌晨两点的时候,表姐在电话中睡眼惺忪地再次回答我,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明天吧。
  热裤刚和我在一起时,总会在亲热的时候将电话一手扔进冰箱。我算算日子,热裤做手术还不到十二天。
  我跟热裤说再见的时候,热裤流着泪说都是她的错。热裤在这方面从不撒谎,热裤说那是前前任男朋友,曾经养了她小半年。我说,你没错,我看到你就会想到对不起萧萧,你的那件事,只是我的借口。
  热裤说,我要等你,直到你结婚,不,结了婚也等你。
  萧萧的漂亮小姨说,爱情只有八个月,刚刚好。
  第二章 忽热忽冷的互联网
  1
  我不确定这次我是否真的脱去了热裤。当一个人习惯孤独之后,恍忽然中我又回到了后学生时代,府南河的水清冽了,又浑臭了,又清冽了。这几个月来,我就常常这样坐在河边的大小茶铺中,几个朋友或者干脆就一个人,弹茶。老虎灶中一桶一桶的开水,换成一瓶一瓶,再一碗一碗、一股一股将我的特花或是毛峰一次一次冲淡成玻璃。
  茶总归是茶,不是白开水。我无法遏止自己不去想热裤,不去想萧萧。这两个女人像象天平左右的两个砝码,一端轻了,另一端总是会重重地压下来,令我喘不气来。
  尽管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胖曾的扶贫基金和扶贫贷款还是如同他的减肥目标一样,一月一月地的往下拖。大姐介绍我去了一家集团公司做子公司经理。集团总部和七个子公司在一起办公,连带司机和前台文员一共就十一个人。集团老大总离职以前是省检察院的厅级官员,捏了不少人的把柄,下海后办了房地产公司,银行踏破门槛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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