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为什么把杨过塞给我?”
“帮你啊,笨。我看你跟林明菁好像很投缘。”
“那你怎么让她抽到小龙女?”
“这很简单。一般人抽签时,都会从中间抽,了不起抽第一张。
所以我把小龙女藏在最下面,剩下最后两张时,再让她抽。“
“那还是只有一半的机率啊。”
“本来机率只有一半,但我左手随时准备着。如果她抽到小龙女就没事。
如果不是,我左手会用力,她抽不走就会换抽小龙女那张了。“
学姐!你室友又在欺负我了
“你说什么!”
我们开门回家时,秀枝学姐似乎在咆哮。
“我说你的内衣不要一次洗那么多件,这样阳台好像是菜瓜棚喔。”
子尧兄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竟敢说我的胸罩像菜瓜!”
“是很像啊。尤其是挂了这么多件,确实很像在阳台上种菜瓜啊。”
“你……”
“菜虫,你回来正好。你来劝劝秀枝学姐……”
子尧兄话还没说完,秀枝学姐声音更大了。
“跟你讲过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学姐。你大我好几岁,我担待不起!”
“可是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啊。”
“你再说一遍!”
“秀枝学姐,两天不见,你依然亮丽如昔啊”
柏森见苗头不对,赶快转移话题。
“子尧兄,我从山上带了两颗石头给你。你看看……”
我负责让子尧兄不要再讲错话。
秀枝学姐气鼓鼓地回房,子尧兄还是一脸茫然。
我把从山上溪流边捡来的两颗暗褐色椭圆形石头,送给子尧兄。
柏森也拿给子尧兄一颗石头,是黑色的三角形。
因为子尧兄有收集石头的嗜好。
子尧兄说了声谢谢,我们三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隔天上完课回来,走进客厅,我竟然看到明菁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很讶异。
“呜……”明菁假哭了几声,“学姐,你室友不欢迎我哦。”
“谁那么大胆……”秀枝学姐走出房门,看着我:
“菜虫,你敢不欢迎我直属学妹?”
“啊?秀枝学姐,你是她的直属学姐?”
“正是。你为什么欺负她?”
“没啊。我只是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已。”
“那就好。我这个学妹可是才貌双全、色艺兼备哦,不可以欺负她。”
秀枝学姐说完后,又进了房间。
“我没骗你吧。”明菁耸耸肩,“我直属学姐总是这么形容我。”
我伸手从明菁递过来的饼干盒里,挑出一包饼干。
“没想到你住这里?quot;明菁环顾一下四周,”这地方不错喔。“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问一次。
“学姐说你住这里,所以我就过来找你呀。过儿,你要赶姑姑走吗?”
“不要胡说。”我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饼干,陪她看电视。
“你找我有事吗?”
“过儿,”明菁的视线没离开电视,伸出左手到我面前,“给我。”
我把刚拆开的饼干包装纸,放在她摊开的左手掌上。
“不是这个啦!”
“不然你要我给你什么?”
“鞋子呀。”
“鞋子?”我看了一下她的脚,她穿著我们的室内拖鞋。
我再探头往外面的阳台上看,多了一双陌生的绿色凉鞋。
我走到阳台,拿起那双绿色凉鞋,然后回到客厅,放在她脚边。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很纳闷。
明菁把视线从电视机移到我身上,再看看我放在地上的鞋子。
“过儿……”明菁突然一直笑,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怎么了?”
“我是指你昨晚捡的鞋子,那是我的。我是来拿鞋子的。”
“喔。你怎么不讲清楚。”
“孙樱怎么会丢出你的鞋子呢?”
“她气坏了。随手一抓,就拿到我的鞋子。想也没想,就往下砸了。”
“她还好吗?”
“不好。她到今天还在生气。”
“真的吗?”
“嗯。尤其是看到今天宿舍公布栏上贴的公告后,她气哭了。”
“什么公告?”
“不知道是谁贴的。上面写着:'仿佛七夕鹊桥会,恰似孔雀东南飞。
奈何一句我爱你,竟然变为早点睡。'“
“柏森只是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不可以随便跟女孩子开这种玩笑哦,这样女孩子会很伤心的。”
“柏森说他会跟孙樱道歉。柏森其实人很好的。”
“嗯。难怪孙樱说李柏森很坏,而你就好得多。所以她叫我要……”
明菁突然闭口,不再继续讲。
“叫你要怎样?”
“这间房子真是宽敞。”
“孙樱叫你要怎样?”
“这包饼干实在好吃。”
“孙樱到底叫你要怎样?”
“这台电视画质不错。”
“孙樱到底是叫你要怎样呢?”
“过儿!你比李柏森还坏。”
我搔搔头,完全不知道明菁在说什么。
明菁继续看电视,过了约莫10分钟,她才开口:
“过儿,你要听清楚喔。孙樱讲了两个字,我只说一遍。”
“好。”我非常专注。
“第一个字,衣服破了要找什么来缝呢?”
“针啊。”
“第二个字,衣服脏了要怎么办呢?”
“洗啊。”
“我说完了。”
“针洗?”
明菁不搭腔了。
“喔。原来是”珍惜'。“
明菁没回答,吃了一口饼干。
“可是孙樱干吗叫你要珍惜呢?”
明菁吃了第二口饼干。
“孙樱到底叫你要珍惜什么呢?”
明菁吃了第三口饼干。
“珍惜是动词啊,没有名词的话,怎么知道要珍惜什么?”
“学姐!你室友又在欺负我了!”
明菁突然大叫。
“菜虫!”
秀枝学姐又走出房门。
“学姐饶命,她是开玩笑的。”我用手肘推了推明菁,“对吧?”
“你只要不再继续问,那我就是开玩笑的。”明菁小声地说。
我猛点头。
“学姐,我跟他闹着玩的”明菁笑得很天真。
“嗯。明菁,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秀枝学姐顺便问我:
“菜虫,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等柏森。”
吃晚饭时,我跟柏森提起孙樱气哭的事,他很自责。
所以他提议下礼拜的耶诞夜,在顶楼阳台烤肉,请孙樱她们过来玩。
“你应该单独请她吃饭或看电影啊,干吗拖我们下水?”
“人多比较热闹啊。而且也可以替你和林明菁制造机会。”
“不用吧。我跟林明菁之间没什么的。”
“菜虫。”柏森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以后就知道了。”
耶诞夜
耶诞夜当晚,天气晴朗而凉爽,很舒适。
我和柏森拉了条延长线,从五楼到顶楼阳台,点亮了几盏灯。
秀枝学姐负责采买,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几乎可以吃到明年。
柏森拜托子尧兄少开口,免得秀枝学姐一怒之下抓他来烤。
然后我们再搬了几张桌椅到阳台上。
七点左右,明菁和孙樱来了。明菁看来很高兴,孙樱则拉长了脸。
不过当柏森送个小礼物给孙樱时,她的脸就松回去了。
我们六个人一边烤肉一边聊天,倒也颇为惬意。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饱时,子尧兄还清唱了他的成名曲“红豆词”。
“没想到你还挺会唱歌的。”秀枝学姐瞄了一眼子尧兄。
子尧兄很兴奋,又继续唱了几首。
然后他们竟然开始讨论起歌曲和唱歌这件事情。
柏森刻意地一直陪孙樱说话,可以看出他真的对那个玩笑很内疚。
明菁玩了一下木炭的余烬后,指着隔壁栋的阳台问我:
“过儿,可以到那边去看看吗?”
我点点头。
隔壁的阳台种了很多花草,跟我们这边阳台的空旷,呈明显的对比。
两个阳台间,只隔了一条约一米二高的墙。
“爬墙没问题吧?”我问。
“这种高度难不倒我的。”
“嗯。结婚前爬爬墙可以,结婚后就别爬了”
“呵呵……过儿。你嘴巴好坏,竟然把我比喻成红杏。”
我和明菁翻过墙,轻声落地。
楼下是那对常摔碗盘的夫妇,脾气应该不好,没必要再刺激他们。
她一样一样地叫出花草的名称,我只是一直点头,因为我都不懂。
“你好像很喜欢花花草草?”
“嗯,我很喜欢大自然。我希望以后住在一大片绿色的草原中。”
明菁张开双臂,试着在空中画出很大很大的感觉。然后问我:
“过儿,你呢?”
“我在大自然里长大,都市的水泥丛林对我来说,反而新鲜。”
“你很特别。”明菁笑了笑。
“过儿,谢谢你们今天的招待。”
明菁靠着阳台的栏杆,眺望着夜景,转过头来跟我说。
“别客气。”我也靠着栏杆,在她身旁。
明菁嘴里轻哼着歌,偶尔抬头看看夜空。
“这里很静又很美,不介意我以后常来玩吧?”
“欢迎都来不及。”
明菁歪着头注视着我,笑着说:“过儿,你在说客套话哦。”
我也笑了笑:“我是真的欢迎你来。”
“对了,我送你一样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哦。”
明菁翻过墙去拿了一样东西,要回来时,先把东西搁在墙上,再翻过来。
很像朱自清的散文《背影》中,描述他爹在月台爬上爬下买橘子的情景。
如果她真的拿橘子给我,那我以后就会改叫她为爹,而不是姑姑了。
“喏,送你的。”
她也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活像“背影”的形容。
那是一株绿色植物,有特殊的叉状分枝。
叶子对生,像是童玩中的竹蜻蜓。果实小巧,带点黏性。
“这是什么?”
“檞寄生。”
虽然我已是第二次看到檞寄生,但上次离得远,无法看清楚。
我看着手里的檞寄生,有一股说不出的好奇。
于是我将它举高,就着阳台上的灯光,仔细端详。
“有什么奇怪的吗?”明菁被我的动作吸引,也凑过来往上看。
“檞寄生的……”
我偏过头,想问明菁为什么檞寄生的果实会有黏性时,
她突然“哎呀”一声,迅速退开两步。
“过儿!”
“啊?”
“你好奸诈。”
“怎么了?”
明菁没答腔,扁了扁嘴,手指比着檞寄生。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以为我故意引诱她站在檞寄生下面,然后要亲她。
“没啦,我只是想仔细看檞寄生而已。”
“嗯。刚刚好险。”明菁笑了笑。
我第三次错过了可以亲吻明菁的机会。
后来我常想,俗语说“事不过三”,那如果事已过了三呢?
我跟明菁之间,一直有许多的因缘将我们拉近,却总是缺乏临门一脚。
像足球比赛一样,常有机会射门,可惜球儿始终无法破网。
“谢谢你的礼物。”
我摇了摇手中的檞寄生,对着明菁微笑。
“不客气。不过你要好好保存哦。”
“为什么?”
“檞寄生可从寄主植物上吸收水分和无机物,进行光合作用制造养分,但养分还是不够。所以当寄主植物枯萎时,檞寄生也会跟着枯萎。”
“那干吗还要好好保存呢?”
“虽然离开寄主植物的檞寄生,没多久就会枯掉。不过据说折下来的檞寄生存放几个月后,树枝会逐渐变成金黄色”
“嗯。我会一直放着。”
“对了,我刚刚是想问你,为什么檞寄生的果实会有黏性?”
“这是檞寄生为了繁衍和散播之用的。”
“嗯?”
“檞寄生的果实能散发香味,吸引鸟类啄食,而檞寄生具黏性的种子,便粘在鸟喙上。随着鸟的迁徙,当鸟在别的树上把这些种子擦落时,檞寄生就会找到新的寄主植物。”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将檞寄生收好。
11点左右,我和柏森送明菁她们回宿舍。
到胜九舍时,孙樱说还想买个东西,叫明菁先上楼。
明菁跟我们说了声耶诞快乐后,就转身上楼了。
孙樱等明菁的背影消失后,神秘地告诉我:
“菜虫。你该,感谢,明菁。”
“我谢过了啊。”
“孙樱不是指礼物的事啦。今晚原本有人要请林明菁看电影喔。”
柏森在一旁接了话,语气带点暧昧。
“人家可是为了你而推掉约会,所以你该补偿她一场电影。”
“提议今晚聚会的是你吧,要补偿也应该是你补啊。”
我指了指柏森。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是你坚持要请她来我们家玩的。”
我正想开口反驳,柏森眨了眨眼睛。
“而且你还说:'没有林明菁的耶诞夜,耶稣也不愿意诞生。'”
“乱讲!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
“恶心”还没出口,柏森已经捂住我的嘴巴。
“菜虫,别不好意思了。请她看场电影吧。”
“没错。”孙樱说。
“孙樱,你们明天没事吧?”
“没有。”
“那明天中午12点这里见,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午饭。”
柏森把捂着我嘴巴的手放开,接着说,
“然后再让菜虫和林明菁去看电影。你说好不好?”
“很好。”孙樱点点头。
“我……”
“别太感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柏森很快打断我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柏森朝孙樱挥挥手,“明天见”
那种眼神的温度
隔天是耶诞节,放假一天。
中午我和柏森各骑一辆机车,来到胜九门口。
孙樱穿了一件长裙,长度快要接近地面,我很纳闷裙子怎会那么长?
后来看到明菁也穿长裙出来时,我才顿悟。
原来一般女孩的过膝长裙,孙樱可以穿到接近地面。
我们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我和柏森经常去吃的一家。
“这家店真的不错喔,我和菜虫曾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