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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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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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开始恨她!
  是从她脸上快速的掠过一抹了无牵挂的缥缈开始!
  他恨她怎么可以露出这样什么都可以舍弃的表情,好像生无可恋,随时都可以抛下一切羽化成仙!
  想要撕碎她坚强的扭曲心理莫名的从心底快速繁殖,他的眉宇之中凝聚暴戾之气,大头针深深的刺入了她的掌心。
  疼痛顺着手掌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大脑里,展听雨微微的低下了头看到鲜血迅速的从大头针的钻眼处涌出来,不一会儿就在她弯曲的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为什么不说话?”他恨恨的问,眯起了眼睛望着她的脸,平静无波好像伤到的是别人的手。
  她勉强的苦笑,“您让我说什么呢?”她要说什么?展听雨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这一点点的伤害,就当是她亏欠他多年的利息。
  他语滞,被她这句话轻易的打懵了:是啊,他要她怎样呢?双眼失神的盯着刺眼的血,已经顺着她掌纹开始漫延了出来,他突然感到呼吸不上来,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钻心的痛刹那间蔓延过他的全身!闭上了眼睛,把手帕扔给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沉声说:“去看大夫吧,批给你下午半天班休息。”
  她哑然失笑:“哦。”随口应付,也好,她也的确想要回去睡觉了。用他的手帕熟练的给自己包扎好细微的伤口,雪白的帕子已经被血渗透,她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和他僵硬的背影错身而过的时候,沈夜尊忽然开口:
  “为什么……”他迟疑。
  她淡笑着回头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摧毁你?”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安,刚才在看到她血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要折断她双手双脚的冲动!
  展听雨挑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种因为失忆的迷茫和焦躁,只能淡淡的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摇头,关她什么事呢?说什么对不起呢?缓慢的转过身,他怔忡的盯着她还是保持微笑的面孔,那笑容并不是最美的,她也不是最纯洁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没有她表面上那么无辜,明明他每次都想的到,但是一旦碰上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相信她的话!将视线一点点移到她受伤的手上,雪白的手帕印着鲜红的血渍,刺眼的让他心痛!
  又别过了脸,他皱着眉头,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按照常理,手心不应该会流这么多血,尤其是因为大头针的缘故。
  她撇撇嘴,懒洋洋的说,“或许,……是上辈子我欠了你的,这辈子用血来偿还。”她也觉得好惊讶,血小板好像这个时候都在放假,鲜红的血液好像在叫嚷着:都赔给你,都赔给你,命也赔给你好了!她这样想着,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果然是自己亏欠他太深的缘故吗?
  她的话,让他锐利的眼眸锁住了她的身影,在沉吟片刻后,他缓慢的点头,“或许,你上辈子……真的欠了我的!”
  苦笑着,她的眼中全是陌生的他,陌生的让她心痛,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他不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会是一个隐士画家,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幸福而满足的终老一生。他的不幸,从认识自己开始,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伤痕,也是自己给予……
  深深得吸一口气,她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不负责任的口气对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要想杀我偿还欠债,随时开口啊。”
  他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握紧双拳的冲她吼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的眼神太哀伤,好像他心中所有恶劣的想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包容和忍耐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最后变成了羞愤不已。
  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瞪着眼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总裁麻烦您注意一下您的形象!”
  他的残酷冰冷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他这样脆弱的失控,她就连以前也没有见过。垂下眼睑,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心疼,又拉出了疏离的口气:“总裁,我去看医生了。”挥挥手,她扭头而去。
  “展听雨啊。”他叹息,好害怕看到她的背影,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永远的消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什么事啊,总裁大人?”她也叹气,但是是无奈的叹气,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为什么,我会感到好痛?”他捂着自己心口,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您气急攻心才会引起心绞痛,这个时候我推荐您深呼吸一分钟后,然后回办公室休息就会好了。”她专业的口吻轻易的打破了他的疑惑。
  她淡淡的嘲弄:
  原来自己真是个说谎眼不眨心不跳脸不红舌头不打结的混账啊!
  夜雨飘香:王挚:你设计我!
  手掌心隐隐作痛。她摊开掌心看到纵横的纹路中已经找不到了当初的伤口,谁曾知道,这双染满他人鲜血的手掌,曾经沾染自己的鲜红。终究是欠下的,未能还。
  “以命还债,可否?”她轻声呢喃说给自己听。
  声音虽然轻但还是传入了王挚耳中,他立刻怒目而视:“想都不要想!”
  她笑,极淡,并不辩驳,只是倦怠。
  王挚看她的神情,心下生了怯意,她这次回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怕……
  轻咳一声,王挚笑嘻嘻的问她:“可要看看我和美美现在的房子?”
  她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有什么阴谋?”
  他切了一声,把脸正向了前方,掩盖住自己的心虚,理直气壮的问她:“你有被害妄想症啊?”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的说:“行了吧,谁知道你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居然叫她去他们家,谁知道是不是设了陷阱让她往下跳?
  他开始大叫:“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好心好意,让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
  “哈,是吗?”她斜眼睨他,脸上充满了不相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尤其是他们的家,那岂不是明摆的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拜托,”他无奈的看她一眼,“现在是几点大小姐?是中午十一点啊,你知道的,他们一向中午不回家的。”他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这……展听雨犹豫了,的确,他们以前就从来不中午回家,都是四个人聚在一起随便吃点什么,咬了咬手指指甲,她眼睛骨碌一转,估量的上下扫过王挚一遍后,点了点头:“我想你也变不出他们来!”
  “答应喽?”他问,“我可没逼你,你不去也成啊。”
  “你也别吓唬我。”她做个鬼脸给他看,“反正我中午没饭吃,你刚好给我解决我的伙食问题。”不好奇是假的,毕竟当年杀手是她找的,姻缘是她撮合的,总是希望能看到他们现在过的日子好还是不好,就好像是春天播下了种子,总想看看这收成好还是不好才能甘心。
  他苦笑的摇头:“你还真是随时随地的不忘讨价还价。”
  她仰高了下巴,骄傲的说,“这个是我的优点。”
  车加速开往,王挚眼中快速的飞过一抹坏笑,脸上不动声色的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唔……”她踱步进门,到处东张西望,看着这个楼中楼的构造,羡慕的不得了,大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明亮的光线全部拦入室内,白纱窗帘让整个房间显得雅致精细,还有开放式的厨房餐桌上铺的红色格子桌布,使得处处充满温馨,她一下子跳着坐在他的真皮大沙发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粉粉嫩嫩的大抱枕,将脸埋在里面好半天后才抬起面孔不可思议的问他:“你是不是贪污了,居然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这个房子居然还在市中心,价格之昂贵她都不敢知道。
  “你真是吐不出象牙来!”他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呲牙,接着就进了厨房,穿上了粉色的上面印着一个猪宝宝的围裙。
  展听雨“噗”的笑了出来,连刚才他那句象牙都忘了反驳的就大笑了起来,“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粉色的可爱围裙,配上他高大的身体还真是……还真是很配啊!
  他红了脸,拿着铁铲子朝着她挥舞,嚷嚷着:“你若有个爱粉色如痴狂的老婆,你也会穿成这样。”
  展听雨无辜的摊开了手,硬扯着一张憋笑得脸,惋惜的对他说:“可惜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这辈子我是娶不了老婆了!”
  “你找死!”他顺手给她扔过去一个苹果。
  她抬手,就接住,一口咬下,清脆爽口,含含糊糊的摇摇缺了一块的苹果,她得意地说:“谢了啊。”
  他瞪了她老半天,最终摇头,“你的身手这几年见长啊!”以前他们两个人在厨房玩这么没营养的游戏的时候,她可不如刚才那样轻松自如,信手拈来。手下开始切菜,刀却凝滞,王挚心中萧索,一个人若是比以前变得更加厉害,那她的生活就是比以前更加危险才会磨练出她现在这么流畅的身手。
  见他面色下沉,展听雨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不敢吱声,在吃完苹果就剩核儿后,慢慢悠悠的晃荡到他身边,一只手提着核儿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她小声的问他:“你在生什么气啊?”这么多年来她在不了解他,那不是太没眼色了啊?只是,不懂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我敢吗?”他叹气,仔细近距离端详她的容貌,心疼的说:“你看你瘦的,这八年来过的不好吗?”
  啊,是这样啊!她笑了声,将核儿轻轻一投,就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里,命中率百分百!这才斜着头,不急不徐的说:“其实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游山玩水。”她笑得没心没肺,他却看得到她眼底的孤独。
  王挚皱着眉头,低下头一边认真切菜一边淡淡的说:“可是我们过的不好。”
  “啊?”她装作没听懂他说什么的打哈哈:“该不是你们生活不谐调吧?”脸上充满暧昧的色彩,好好的上下打量过他,“你该不是不行了吧?”
  “去你的。”他立刻挺直了身体,这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事关自己的荣誉。
  展听雨哼哼两声,阴阳怪气的说:“这种事情啊,谁知道呢。”
  “我告诉你……”刚说了这四个字,他突然愣住了,随即沉下脸,不去理她,继续切菜:“你啊,什么都变了,但是啊,这个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没变!”
  “我变了吗?”她摸上自己的脸,担心的问他:“该不是我老了吧?”
  “你怕吗?”他瞥了她一眼。
  “怕啊,哪个女人不怕老?”她拍拍自己胸口。
  王挚扯扯嘴角:“你放心,就算你变成老妖怪,沈夜尊也爱你一辈子。”
  脸上浮现尴尬和一抹可疑的红云,她嘟囔的垂下了头,玩弄自己的两个手指,“你提他做什么?”
  “我提他是提醒你,是怕你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王挚提着刀指着她每说一个字就朝她剁一下。
  展听雨胆战心惊的用两个指头捏住刀身,心有余悸的对他说:“小心,小心误伤。”
  “我真恨不得砍死你!”他继续低下头,剁菜,用力的程度好像把它当作了展听雨。
  她吞咽口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赔笑道:“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白她一眼,“我看你是忘了,你们就算没有结婚,至少一夜夫妻百日恩,哼,要是你当年不跑,恐怕你们的孩子现在都要七八岁了吧。”
  倒抽一口凉气,展听雨在听到“孩子”这个词后,头皮开始发麻,眼不眨心不跳的开始信口胡扯:“你也真能想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就算我和他当时结婚,也不、不一定有孩子啊!”对,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小翼的存在!否则……她不敢想象!她这个有展家潜在的疯狂基因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到时候,他不是砍死自己交给沈夜尊一具尸体,就是砍断她的手脚装载坛子里交给沈夜尊。一想到那个献血淋淋的场景,她就毛骨悚然!
  “谁知道呢。”他看她一眼,好像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感到害怕。开始偷偷的在心底检讨自己:该不是自己露馅了?不会吧?仔细想过之后,她实在没有一条让他发现的理由啊!这才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对他笑。
  “哎呀,不说这个好不好,”她噘起了嘴,在他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左右摇晃,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少了血腥的杀气,多了女子的甜美,“反正你有对双胞胎,所以啊就欺负我什么都没有呗。”她左顾右盼的装可怜相。
  挑眉,王挚失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王阳,小王扬,我能不知道?”她翻个白眼告诉他:别小看人。
  他蹙眉,若有所思的慢慢开口:“当时美美因为医生的疏忽没检查出是双胞胎,以至于生产的时候发生难产,正准备剖腹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大夫出现,和你有关系么?”他当时未能陪产,在阿富汗营救人质,等到回来的时候才从几个聊八卦的护士口中讨论一个莫名出现的大夫,他眼中盛满困惑等着她来澄清。
  摸了摸鼻子,展听雨不好意思的对他笑:“呃……刚好在,刚好在,我顺路路过,也就顺路接个生,呵呵,呵呵。”
  他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用很纳闷的语气问她:“产房也能顺路路过,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其实这个……”她正打算给他解释,突然发现有件事情不对——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切了一大堆菜,据她保守估计,大概至少要炒五道菜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她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惊叫:
  “你设计我!”
  话音刚落,还没见王挚缓慢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耳尖的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心中顿时暗叫:
  糟糕!
  这下……怕是要完了!
  夜雨飘香:大家好,我叫展芳雨!
  还来不及回答她的话,王挚已经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金属音,还有他最爱的老婆的惊呼声,“挚,我回来了,……这位小姐是谁?”后面的声音陡然滑落,轻易的能分辨出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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