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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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幻之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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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燃料储藏库”那一边去?
  我眨眨眼,目光不期然望向小高。
  小高苦笑着,他并不是个笨蛋,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他苦笑又苦笑之后,才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虽然当时我正在跟温老板倾谈长途电话,但要是有人企图把我太太由梳妆台旁边搬运到别的地方去,我是一定会发觉的。请注意:我只是在一间宁静的房子里打电话,并不是在摔角台上跟五、六百磅重的怪物拚命!”
  他的解释,完全合情合理。
  小高年轻,耳目聪敏,反应迅速,要是有人能够在他附近,把司徒婉婉搬走,而又不为他所发觉的话,那实在是一件难以想像的怪事。
  但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正是如此离奇莫测的怪事,我沉吟片刻,道:“照我看,温老板这一个人,颇不简单。”
  小高道:“你这样说,全然是因为他是这幢建筑物的主人?”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
  司徒婉婉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也许应该再打一个电话到纽约。”
  小高干咳了一声,耸肩道:“这一次,你打电话,我去睡觉,如何?”司徒婉婉瞪了他一眼:“你这样说,是否不相信我的说话?”
  小高忙道:“岂敢!岂敢!”
  我叹一口气,道:“这个电话,还是要打出去的,但如何向你的朋友说个明明白白,也许得费点心思。”
  小高同意我的见解,他沉吟半晌,才拨电话到纽约找温老板。
  但这一次联络不上。
  连续试拨多次,都不管用。
  小高神情木然,盯着我的脸,道:“怎办?”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司徒婉婉:“何以选择新加坡作为你们度蜜月的地点?”
  我突然有此一问,她显然给我杀个措手不及。
  她怔怔地盯着我。
  她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己告诉了我——事情果然另有跷蹊。
  她想掩饰真相,但我不容许她在这时候还故弄玄虚。
  我的措词愈来愈不客气:“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本来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如今维梦也失踪了,我认为你必须把真相公开,才能避免有更严重的事故出现!”
  小高吃惊地看着我,也许他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发难,毫不留情地向他的新婚太太开火!
  别说他只是吃惊,就算他吃了一枚炮弹,我也不会理会。
  司徒婉婉却愈来愈镇定,似乎我这种厉言疾色的态度,对她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她心中早已乱作一团,但表面上却在强作镇定。
  但无论她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也一定会继续向她逼问下去。
  她仍然盯着我的脸,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道:“洛会长果然是心思缜密,比起外子,你是聪明得多了。”
  她当脸奚落小高是个蠢材,小高的脸色自然变得不大好看。
  但不管他的脸色变成怎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维梦找回来。
  虽然婉婉在我的脸上贴金,但这只不过是一堆废话,对解决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我立时追问:“令尊是否也在新加坡?”
  小高再度愕然。
  我心中不禁冷笑起来。
  这家伙干什么了?难道他对岳丈大人的行踪,连半点眉目也探不出来吗?倘真如此,他的宝贝老婆倒算是做足了保密功夫。
  我一再把话题单刀直入探讨,就算司徒婉婉再镇定,也不禁开始脸色微变起来。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道:“我相信是的!”
  她仍然在摆高姿态!
  但那又是什么缘故?
  司徒九以“飞鸽传书”,告诉我必须立刻和“豪夫妇”找他,但他的宝贝女儿却不怎么合作,只是悠悠闲闲地牵着小高和我的鼻子,在圣陶沙岛上浏览风光。后来,连方维梦也给她扯到这“飞碟”建筑物之内……然后,怪事连篇,维梦不见了,而这位高太太似乎还要继续把她父亲的行踪保密!
  在这里,必须要再三补充的,就是我在出发前往新加坡之前,已不止一次向司徒婉婉问及她父亲的下落,但她却一直含糊其词,推说不敢肯定。
  这是荒谬的谎言。
  而且,照我看,他两夫妇度蜜月,临时“拉夫”也似地把我也拖入这池浑水,未必便是小高的主意。
  诚然,以小高和我相识多年的交情而论,这小子一时兴之所至,硬要我陪着他俩来度蜜月做其跟班陪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由于司徒九事件的突然爆发,却令我对这桩“邀请”
  ,有了截然不同的观感。
  经过再三分析,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小高的主意。
  他只是执行妻子的命令。
  是司徒婉婉要我到新加坡,甚至连入住这“飞碟”建筑物,也是她的安排!
  倘若不是方维梦也被牵连,我也许还能一直按捺着,看看这位高太太还有什么法宝施展出来。
  但到了这个地步,已不容我再冷眼旁观下去,因为整件事情,愈来愈是复杂,而事态的发展,也愈来愈是严峻。
  由于我瞪视着婉婉的目光,极其严厉,她的态度明显地软化了。
  我再也不顾小高会有怎样的反应,我突然抓住司徒婉婉的一双玉臂,厉声喝问:“九叔怎样了?他出了什么事?”
  我大动肝火的样子,定必相当吓人,以致连小高也不敢插上一嘴。
  事实上,也没有他可以插嘴的余地。
  司徒婉婉的脸色异样地苍白,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半晌才答道:“我爸爸给绑架了。”
  “绑架!”
  竟然有人能把神通广大、江湖地位如此尊崇的司徒九绑架!
  这真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但在那样的情况下,由他女儿口中证实了这一件事,对我来说,却并不算是太大的意外。
  绑架案件,在东南亚一些国家来说,几乎是无日无之的事情。
  小高一听见“绑架”这两个字,陡地用力拍一拍额角,怪声道:“我的天!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他果然是给蒙在鼓里的糊涂虫。
  司徒婉婉横了他一眼:“早一点说又怎样?你可以把他救出来吗?”
  小高暗红了脸,道:“绑匪要多少赎金?”
  司徒婉婉冷冷一笑:“要是金钱可以解决问题,又何必惊动洛会长!”
  我嘿嘿一笑,道:“图穷匕乃现,到现在终于要说老实话了。”
  司徒婉婉突然把脸孔一昂,挺胸大声道:“不错,把你和维梦扯到新加坡,都是我的主意!”
  我沉着脸,道:“包括不住酒店,却住进这幢“飞碟”内?”
  司徒婉婉直认不讳:“不错!这建筑物的主人,是小高的朋友,也是我的一个老同学!”
  小高又怔往,他显然不晓得,自己的太太居然一早已认识温老板。
  但他没有生气。
  现在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在这对新婚夫妇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好一会之后才问:“高太太,你知道绑匪是什么人吗?”
  一般的绑架案,在案件还未曾侦破之前,都很难知道绑匪的来龙去脉。
  但当然也有些例外。
  司徒婉婉立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绑匪是谁,他就是温守邦。”
  小高听到这里,差点没当场昏倒过去。
  温守邦,就是温老板。
  是这幢“飞碟”的主人。
  他目前正在纽约。
  但他为什么会绑架司徒九?司徒婉婉明明知道他是“绑匪”
  ,何以还要引领我们在这“贼窝”歇宿?
  事情绝不简单。
  温守邦是一个亿万富豪,假若他真的绑架了司徒九,那么,内情定必大有跷蹊,决不会是一般为了金钱而掳人勒索的案件。
  这一点,司徒婉婉一定比我更明白。
  我吸了一口气,问:“温守邦若是绑架令尊的主谋,他要的是什么?”
  在我心中,可以在这一瞬间想出无数千奇百怪的答案,唯独“金钱”这个名词例外。
  我绝对可以肯定,温守邦先生的“勒索”目标,并不是为了金钱!
  不但我这样认为,相信小高心中的想法,也会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
  对于一个富可敌国的人来说,纵使他本性贪婪,也毋须为了金钱而绑架一个“穷人”。
  并不是说司徒九真的很穷,而是因为温老板太富有,相对之下,就算倾尽司徒家所有家财,对温守邦而言仍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因此,我断定这一桩绑架案的目标,决不在于金钱,而是另有图谋。
  岂料司徒婉婉的回答,却大出我和小高意料之外。她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温守邦绑架老爹,是为了金钱!”
  小高呆住。
  我更呆住,有如一只已呆了八、九十年的呆鸭!
  根据小高粗略估计,温守邦在东南亚和世界各地的物业资产,其总值最少超逾一百亿美元以上。
  对于“个体户”而言,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是有人向警方报案,说这位温先生,在幕后策划一宗绑架案,被绑架的是司徒九先生,而目的乃是为了金钱云云……恐怕这一桩案件,很难会被警方受理。
  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否则,报案者的口供,很可能会被作为天方夜谭。
  又或者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司徒婉婉并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女人。
  在许多场合里,她给我的印像,是一个一丝不苟、处事态度严谨的女生。
  尤其是这一件事情,牵涉她父亲司徒九的安危,以她的性情而言,决不会在此时此地胡言乱语,唯恐天下不乱。
  因此,她的说话,实在令我大为惊讶。在诧异万分之余,我立刻向司徒婉婉套取更进一步的资料。
  我问:“温守邦要多少金钱?”
  当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绝对没有忘记司徒婉婉在两分钟之前讲过的说话。她说,“要是金钱可以解决问题,又何必惊动洛会长。”
  但我深信,她的“前言不对后语”,未必就是真的“不对”
  ,而是另有曲折、另有玄机的。
  现在,只好假设温守邦真的为了金钱而绑架司徒九,但数目是多少?
  一块钱是个数目,一千亿美元也是个数目。
  但无论或多或少,总得有一个数目,否则,如何完成“赎身”的交易?
  我这样问司徒婉婉,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但婉婉却苦笑,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和小高立时互望一眼,两个人都差点没跳起来。小高双眉紧蹙,趋前问道:“怎会不知道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司徒婉婉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有谁知道……我只知道,温守邦掳走了爸爸,只要付出赎金,他就放人。”
  她的说话,似乎乱七八糟,又似是有条有理。
  一时之间,我和小高给她弄得啼笑皆非,有如“老鼠拉龟”,不知从何入手。
  两男一女,彼此面面相觑,事情一直都在蜂回路转,但在左转右转之后,转到这里却变成了僵局。
  没有指定金额的赎款,那算是一桩怎样的绑架案?
  ——只要付出了赎金,温守邦就会放人!
  但该付多少?
  是开玩笑性质的一块钱?还是根本不可能付得起的一千亿美金?
  都是不切实际的臆测。
  当然,我还是明白目前景况的。
  我沉吟着:“在一些绑架案件中,绑匪先把‘肉票’掳走,然后才研究打算勒索多少,也不是一件奇事。”
  我这样说,全然是指一般的绑架案而言。
  但很明显地,这一桩绑架案,绝不寻常,甚至到了现阶段,我和小高仍然没有把温守邦当作“绑匪”。
  任何犯案者,在犯案之前或在犯案的一刹那,都必定有某种动机。
  而这些动机,正是促成罪案发生的主要因素。
  除非是罪犯神经不正常,又或者是突发事件、神秘个案、意外巧合等等……才会令人难以获悉犯案者的真正动机。
  从表面上看,温守邦绑架司徒九,是为了金钱。
  但是只是司徒婉婉片面之词,纵使她为人十分可靠,但对于解释温守邦绑架司徒九的动机,却大大欠缺信服力。
  除非是另有解释!
  小高望着我,道:“在长途电话里,温守邦完全没有透露任何口风,若不是婉婉忽然吐露真相,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怪事。”
  但我现在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另一点。
  我凝视着司徒婉婉:“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歇宿?这是不是温老板的威胁?”
  我动用“威胁”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温守邦的行为,可算是相当不客气。
  司徒婉婉缓缓地点着头,道:“不错,这是他的主意。”
  我道:“温守邦在什么时候跟你联络过?”
  她道:“就在我们启程的前一晚。”
  我道:“为什么不考虑报警?”
  她苦笑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是一桩真实的绑架案,报警又有什么用?”
  我只好陪着她一起苦笑。
  法律是公正的,但在执法和裁决的时候,往往存在着人为因素的偏差、人为的不公平,当然更有人力和智慧有所不逮的情况存在。
  无数案例结果显示,警察并非无能,却也并非万能。
  于是,司徒婉婉不找警察帮忙,却透过小高和我的朋友关系,把我扯入这池浑水之中。
  然而,她是愚昧的。
  司徒九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他老人家对我更是教诲良多。只要是他的事,我若毫不知情,那是没话好说的。一旦知道他老人家出了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但我也不怪责婉婉。
  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对我的为人,并不怎么了解。
  现在并不是互相指责、互相猜疑的时候。当前急务,是要找回维梦,更要把九叔救出险境。
  但司徒九在什么地方?他会不会就在这幢神秘建筑物之内?
  照我的推断,可能性似乎不大。
  理由是在不久之前,我们曾经接获他的飞鸽传书。
  一只鸽子,由新加坡飞到香港,绝不等如超音速喷射机,以鸽子的体能来说,那是一项长途飞行的考验。
  它要飞翔多少天,才能把讯息传达到我们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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