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摇曳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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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摇曳红尘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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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也在C市混,可我以前就不知道谁是刘大兵。”
  穆总忍着没有把嘴里的酒吐出来,咽下去,笑道:“你这也叫混?”
  我睁大了眼睛:“怎么着?我混了半天,连个混字都够不着呀?”
  穆总解释道:“你所说的那个混,那叫混日子;我所说的这个,那可是混水摸鱼,你以为浑水摸鱼那么容易呀?把水搅浑,那是迷惑鱼,自己在水面之上是要保持清醒的。我们这个大市场,乃至大社会,它就是一汪水,谁混得好,就能捞到大鱼。把这一汪水搅浑,你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我当然没有。那你呢?”
  “我也是混日子,充其量只能给摸鱼人打打下手,分一杯鱼羹而已。”他叹息一声,“我这人胆小,是一个过小日子的男人,不是那种混地面儿的材料,有个小家庭,衣食丰足,我就满足了。”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话。不知道他是为自己没能进入他所说的混混行列而懊恼呢?还是在庆幸自己没能卷入这个行列,他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突然抬头看着我说道,“所以昨天我想了很久,那种让感情无所皈依的缘分,就让它断了吧!昨天,我还接了牛总一个电话,他对我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他劝我不要一错再错了……”
  “天呢!”我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岂不要谢谢牛总——我指今天的饭。今天,是不是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先接了牛总电话?”
  “是的,他告诉我,他本来想请你吃饭,可惜没有时间了,就让我约你一下。”
  “你真老实!”
  “是的,我从不撒谎。”
  我摇着头:“据我所知,不撒小谎的男人,往往撒的都是弥天大谎。”
  “我不会。”
  “其实,男人不撒谎是不可能的。反过来讲,一个从不撒谎的男人,也是无趣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说呢?男人撒谎的天性本身是为了适应女人,女人是需要谎言的。许许多多的女人总是烦恼甚至厌恶自己的丈夫屡屡欺骗他,这些女人其实很笨。实际上,适当的谎言不是欺骗,而是爱的表现。男人没有必要在他不爱的女人面前撒谎,撒谎也是很累的。”
  “我的确不会撒谎。”他极力郑重地再次声明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那又何必?”
  “我说的是真的!”
  “你已经……”我调皮地翻了一下眼球,又夹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嚼烂,咽下,我说,“你已经向本姑娘撒了一个大大的谎言。”
  他一愣。
  我说:“鲁迅先生说过,谁要是声称他没有撒过谎,那这话便是天下最大的谎言。”鲁迅先生说过?才不是呢!但是不拿出一个具有权威的名人,他还是会嘴硬下去,一口咬定他没撒过谎。
  “你真厉害!”
  “你怕了?”
  他轻轻地摇着头,一双目光突然变得深情款款。我则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好像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他的手飞速地向前一扑,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我本能地躲了一下,没有躲开,便任由他抓着,我感觉他的手在抖。
  他说:“小楠,我们相处一下吧,相信我,我会表现得很好。”
  尽管有思想准备,我还是红了脸,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刻意地笑了一下,我说:“我们已经在相处了呀,你还要怎样相处?”
  “我要你做我的恋人。”他的手也用力握了握。
  “凭什么?”我看着他,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凭你是我的副总吗?凭你刚刚决定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分手了吗?凭你力量大速度快可以抓住我的手不放吗?”
  他依然紧紧地把我攥紧,他说:“凭我的真诚。”
  我摇摇头,笑道:“我看不见。”
  他说:“我会让事实证明。”
  我说:“至少现在还没有证明什么,你先把手拿开好吗?”
  他无奈地把手拿开,痛苦地摇了摇头,接着拿起面前的半杯红酒一饮而下,垂下头去,一会儿又抬起头,两手一摊说道:“给我机会,给我时间好吗?”
  我摇着头:“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这两个东西我都给不了你,那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把握。”
  “好,”他点着头,“我懂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努力。”
  我夹起一块苦瓜,放到他的碗里,我说:“吃菜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嚼着苦瓜,又是满脸的苦相,直到完全咽了下去,才冲我傻傻一笑。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他像个孩子,隐隐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同时也泛起一种得意,当然,还有一点点疑惑。一个万人公司的副总,就这样轻易被我征服?
  直到后来,当我知道了这是个阴谋,在由衷佩服阴谋者狡诈阴狠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真是太浅薄、太无知、甚至是太可笑了。
  遭遇
  穆总的攻势没有什么新鲜的套路。
  第一轮是鲜花战,他不管不顾,每天早上都会很早地把一束鲜花送到我的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真够难为他了。连续送了十几天,我忍不住问他:“这就是你要表现的真诚?”
  他笑道:“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让你一进屋子,能有一个愉快的心情。”
  我问:“这花多少钱?”他不答,我继续说,“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花钱——花钱,就是买花的钱。”我点着头,做恍然大悟状,“唔!原来花钱也可以买来好心情。”
  “随你怎么说。”他笑笑,走了。
  鲜花天天照送,第二轮的攻势又来了,是情书战。
  情书是用笔写的,每次都是几大张,贴了邮票,放到信筒里,由邮递员送到传达室,再由总务科连同报纸一起送到我办公室。
  自从电脑泛滥以来,很久没有收到过这种用纸写的信了,第一次接到信时,着实让我高兴了一下,等到打开一看落款,我的兴奋便减少了一多半,但我还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遍。
  情书写了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和情感经历,特别是和姜婉珍的情感过程,阐述了一个纯真的童男子如何被一个已婚女人诱惑乃至于失身的过程。当然,又如何遇到了一个叫费小楠的女孩,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真爱。
  情书几乎是每天一封,除了倾诉思念之情,有时也会来一首小诗,或者一个小笑话。
  在这两大攻势毫不间歇的同时,约会也成了不定期的骚扰战役。
  终于,牛总找我谈话了。
  看到牛总的架势,我就知道,这次谈话和穆总有关。
  果然,牛总开门见山:“小楠,有件事,向你求证一下,这个……我听说,你和穆总恋爱了?”
  我摇摇头:“没有。”
  “那,这个……鲜花呀,书信呀,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笑道,“鲜花是穆总花钱买的,我是花瓶,当然不会拒绝鲜花;至于那些信,那是穆总买了邮票,投到邮箱里,邮政局按照地址送来的。”
  “哦……”牛总靠在老板椅上,前后微微晃动着,“这个……就是说,穆总在向你示爱,而你还没有答应。”
  “我搞不清这是示爱,还是在泡妞。不过,虽然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个……我可以确证一下,他不是在泡你,他是认真的。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态度,这个……当然,你可以不告诉我。”
  我坚决地摇着头,小声说:“我们俩之间,不可能的。”
  “唔!”牛总身子向前,将两只收臂枕在桌面上,关切地看着我,语重心长道,“作为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去向穆总讲清楚吧。这个……你知道的,感情的事,陷得太深,拔不出来,那是很伤人的。”
  “嗯,好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像个听话的孩子。
  那一天回到住处,整整一夜我都在思考,思考用什么办法向穆总讲清楚。最后决定,还是把他请到养心阁吃个饭,在饭中也许几个玩笑就解决了,奇怪的是,早晨一上班,竟然没有见他送花来,直到下午四点,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他的办公室也锁了整整一天。问牛总,牛总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
  听到话筒里一声“喂”,我便说:“天呢!你去哪儿了?玩失踪呀你!”
  “哦,是你呀,”他问,“是公司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约你吃饭,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下班后我先过去。”
  “好的。就这样啊!”
  我正要挂上电话,就听得那边传来一声尖叫:“谁!谁的电话?是不是那个狐狸精?”
  晕!原来他和姜婉珍在一起!狐狸精?难道是在说我?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我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起身,把这一段他写的所有的信件找出来,统统抛到碎纸器里,碎掉,连同插在花瓶里的鲜花一起扔进了废纸篓。
  我问自己:你生气了?既然没有动情,你又为什么生气?
  下了班,我还是去了养心阁。
  上了楼,我发现穆总已经来了,就坐在我们上次的座位上,桌子上已经摆着我喜欢吃的三苦争芳和酱牛肉,另有一瓶红酒伫立着守候在旁边。
  见我来了,他便拿起酒瓶,满上一杯酒,将酒杯慢慢推到我的面前。
  我闷声不语,坐下来捡起筷子,一点一点地夹着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我知道你一定误会了,”他说,“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
  我抬手一档,说道:“不用解释。你在什么时间、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这都是你的自由。”
  “是吗?”他说,“那么我现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解释一件事,可以吗?”
  我不知可否地笑笑,继续吃菜。
  “她丈夫是个水手,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昨天她丈夫走了,今天她约我过去,我也想趁机会和她讲清楚。”
  “讲清楚了吗?”
  “刚刚开了一个头,你的电话就来了。”
  “她怎么说?委屈、愤怒?她质问你当初说过的话怎么就会忘记,你说过的,真爱不在拥有,不在乎形式,你怎么就反悔了?她骂你狼心狗肺,喜新厌旧,欺骗了她的感情?”
  穆总惊恐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很奇怪是吗?我怎么知道这些?告诉你,男人在和一个女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吝啬他的承诺的。否则,她怎么会和你上床?真的像你信里写得那样,是她欺骗了你?或者是她在强暴你?一个男人之所以对自己的承诺毫不吝啬,往往是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兑现!”
  穆总的脸色难堪的出奇,过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当时我说的也是真话,那是因为我自己陷在错觉里,我没有欺骗她,也许我是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找到了真爱。”
  我点点头:“同意,不过——”我说,“我很想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和我有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你会结束你和姜婉珍的这段恋情吗?”
  这句话把他问住了。也许他在猜我问这句话的意图,也许他想找个最合适的答案。他怔怔地看着我,想了一会儿,答道:“我不知道,也许还要维持一段时间。”
  “天呢!”我把筷子轻轻放下,我觉得自己很懊悔,我摇着头,我说,“看来,我真的错了!”定了一下神儿,我又说“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
  “不不!你不要说!”我看到他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使劲摇着头,他说,“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他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在那里不住地摇摆着。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我不知道怎样做他就会好受一些,我拿起筷子,往他的碗里夹了一片酱牛肉,我说:“吃吧。……”
  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眼里闪着泪花,我的心也跟着一抖。他的手又是像上次一样向前一扑,这一次我躲得很快,他没有抓住我的手。我看到,他的头再次垂了下去。
  “长虹,”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喊他,我看到他突然抬起头来,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会这样叫他,我说,“不要再送花了,也不要再写信了,不要再做任何努力,努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痛苦也就越深,我不想伤害你……”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呀!……”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桌子上。
  我说:“对不起。……”
  那一刻,歉疚感主宰了我所有的神经。女人呢!一旦知道有个男人在为自己而悲伤、痛苦、备受折磨的时候,即使她不爱这个男人,她也是愿意为这个男人去做任何事的,包括和他上床。
  “来,喝杯酒吧。”我说。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他将满满的一杯酒顷刻间倒在肚里,之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他似乎要发什么感慨,我等着,然而他一动不动起来。我看到他两眼发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背后。
  我回过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我看到一双含着毒怨的目光冷冷射来,姜婉珍,挎着一个小包,穿着一身黑色衣裙,正踏着哀乐般的节拍向我们一步步逼近。
  第2卷 阴谋?
  看到姜婉珍,不得不承认,我有些慌乱。但就在一刹那间,我便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我转过身,坐好,静静地等着下面的事情。
  “啪”的一声脆响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脸陡然热烘烘的,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被打了一个耳光?猛然间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姜婉珍像一只小鸡似的被这只大手抓住向后一甩,她娇小的身躯就那样离我远去,我看到她一跤跌坐在地,再起来时,她已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狼。她扑了过来,抓住桌角狠命一掀,桌上的酒菜连同整张桌子在哗啦一声之后静静地归于地面。
  穆总上前把姜婉珍死死抱住,五六个服务员小弟几乎同时冲了过来,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我依旧坐在那里,我的面前没有了桌子,我四周空空荡荡,我一动不动。
  “你们怎么回事?损坏饭店的东西是要赔偿的!”这是小弟的声音。
  “赔?赔就赔!我赔不起吗?”姜婉珍从小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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