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笑道:“你服了么?”便将绿气往回一收。
‘吧’的一声,道人坠落台上,周身肉鳞都被挤轧碎裂,肢骨皆断,变成一摊残缺不全的碎体,横倒在地,血肉狼藉,溅得那光明如镜的白玉平台,染上大片污血,惨不忍睹。
道人缓了缓气,颤声道:“要我那两粒元珠么?方才自知今日必死,已用恩师尸毗老人所赐的灵符,连我的法宝,一起冲破你的禁网,飞往神剑峰。
为防你不肯甘休,脑中的一粒尚在。但有恩师的仙法禁制,此时周身糜烂,无法取出。你若不伤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愿奉送,如何?”
妖女不等他说完,厉声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诡诈。你的元神受禁,逼于无奈,才肯献出,我一定吸去你的元神!你不肯说出,当我不能自取么?”
道人仿佛无计可施,急得惨声乱骂。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的头顶抓去。
忽然,道人大喝道:“无知妖妇!你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女的右手刚打中道人的头顶,一朵血焰金花猛然从道人的头顶飞出,中间裹着一条尺许长的紫龙,比电还快,刺空飞去,一闪即隐。
妖女只是一声怒吼,便使得道人的右手炸碎半截,残尸在地,方始完全死去。
那道人虽是异类修成人形,道力却非寻常,曾经费尽心力,从地轴中穿行,赶去中土,拜在尸毗老人的门下,学会更大神通。
后来他结交妖人,犯下教规,惟恐被恩师的金刀诛杀,无可奈何又设法逃回。
他原本以为,藏身之处,邻近地窍,而且又收服了两个冰魄寒精,炼成法宝,不畏太阴元磁真气。稍有警兆,也可由子午线上遁走。
不料他一时疏忽,被妖女暗算,将他擒来,蹂躏多年,仗着功力较深,苟延至今。
妖女盗去他的元丹之后,觉得他已无利用价值,便想将他虐杀。
这次他的元神侥幸逃脱,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从此洗心革面,不敢再与妖人为伍。
尸毗老人原本住在南瞻部洲的火云岭神剑峰,曾经是魔教第一人,也是阿修罗宫的宫主,创出大阿修罗不死身法,非常厉害。
后来,他被尊胜、天蒙、白眉三僧点化,皈依佛法,已飞升去佛界。
妖女已追不上那道人的元神,咬牙切齿,暴跳乱吼一阵。她忽然走向台前,望着台下众人,媚笑起来,眼含荡意,瞧了两眼。
她走回原榻坐定,张口一喷。整个白玉台便被一片绿气罩住,什么也看不见。
第208章
晴朗立即施展天眼通,发觉她已恢复真身,将道人的残尸吸向口边,六颗怪头将其环抱,长颈频频伸缩,不住吮啜,隐闻咀嚼之声。
想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尤物佳人,原本玉艳香温,冶荡风骚,柔媚入骨,如今现出原形,竟是这般凶残丑恶的怪物。
不一会儿,道人的那具残尸已被妖蚿吃完。她的身子渐渐缩小,在台上盘作一堆,状似睡眠。
不久,台上的绿气消散,地上依然是晶莹若镜,休说残尸不见,连半点血迹也无。
妖蚿又变成女身,依然是方才初见时那么冶艳放荡的神态,玉指春葱,入握欲融。
妖女斜倚着金床,媚目流波,柔肌如玉,无限春情,自然流露,在呢声娇唤。
而台下众人,却是脸色惨变。
那些修士已知今日情势分外凶险,听到妖女的娇呼,都不禁胆战心惊。
有两人装作满面喜容,飞身上去,见了妖女也不说话,各把衣服脱去。
这次结束得极快,只是片刻工夫,那两人都奄奄待毙,状若昏死,僵卧榻上。
妖女把手一挥,便似抛球一般,使得两人滚跌出老远。
妖女又唤两声。似这般接连上去六人,情景大略相同。
直到末次事完,前两人首先回醒,似知将落虎口,勉强爬起,乘着妖女前拥后抱,正在酣畅淋漓之际,想要溜走。
可是,他俩刚纵遁光飞起,那妖女把口一张,整个玉台立即布满绿气。
妖女突现原形,当中两身各用四条怪爪,紧紧的搂抱着一个赤身妖人,尚未放开。先前四人,已被那如意形的怪头吸向口边,一片吮啜咀嚼之声,便已连肉带骨吃个净尽。
后两人为邪法所迷,抱紧妖蚿的下半身,尚在缠绵不舍。不知为何触怒妖蚿,当中两个如意怪头往起一伸,张开血盆大口,往下一搭,便将那两人的整个身子咬下半截。
这两人是旁门中得道多年的散仙,本来隐居在南极的海岛上修炼,最近约有十多个同道来此,妄想盗采当地的灵药仙草,都被妖女擒来。
此时两人被邪法所迷,明明搂抱着一个凶残丑恶的妖蚿,竟把它当作天仙美女,正在得趣的当儿,连声都未出,便送了命。
台下还有四位修士,瞧见如此情景,都是一咬牙,全速遁走。
妖蚿又将身子缩小,收回绿气,依然变成一个妖媚入骨的赤身美女,缓缓的欠身而起。
她从身后取出那面金镜,笑孜孜的搔首弄姿,做出许多媚态,仿佛没看到那四个逃跑的修士。
忽然,她现出怒容,目射凶光,将手朝外一扬。
而那台前的湖水,突然涌起,直上数十百丈,变成一个撑天晶柱。
晶柱中包裹着一件形如梭子的法宝,正是辟魔神梭,装载着叶缤。
妖女把口一张,绿气再次喷出。这次却不散开,初喷出时,粗才寸许,一直射向高空,到了晶柱顶上,方始展为一蓬伞盖,笼罩水上。
那晶柱立即由顶弯倒下来,被那绿气裹紧,由大而小,往妖女的口中投进,势极迅速。
绿气到了妖女口边,反卷而下,重新布满全台。
那晶柱大半弯曲,缩成五六尺粗细的一股,往绿气之中冲入。后半截仍有数十丈高,亩许粗细一段。水中的辟魔神梭,几次随水吸近台前,又被挣脱,窜向下层。
叶缤知道四外无处可逃,便要往湖底钻去。
无奈妖蚿力大,那么大的一湖水,竟被吸起十之八九,已经见底。
妖女已恢复真身,突然将六首齐昂,张口一吸。
辟魔神梭立即往台上射去,眼看就要投入绿气之中,被妖蚿所杀。
晴朗可以不管那些修士,却不能不管叶缤。
他明明知道,此时去招惹那个妖蚿,必定凶多吉少,却还是一咬牙,现出身来,冲入绿气中。
东皇钟、三昧真火和七宝金幢,同时发动!
各色祥光,将晴朗罩在里面,将妖蚿伸过来的数十怪足暂时挡住。
随着一声怒吼,晴朗已变成一只巨猿,竟然比妖蚿更加高大,将她紧紧的箍住。
双臂不住加劲,使得妖蚿也不禁发出凄厉的痛苦叫喊!
也不知过去多久,妖蚿又变成妖女,楚楚可怜,泫然泪下,似在哀求。
晴朗不敢心软,只是把身子变小,依然是神猿之身,紧拥着妖女。
那些绿气,既可以麻醉敌人,又有催情的功效。
晴朗竟然以神猿之身,跟那妖女快活起来,却紧紧的箍着,绝不让她变成妖蚿。
妖女无法恢复真身,虽然快活无比,却知道再这么下去,必定被对方毁灭。
她一咬牙,樱口微张,喷出更多绿气,越发浓郁。
晴朗虽然将心定住,身上却出现诸般痛苦,疼痛麻痒,同时交作。
他定睛一看,那个玉台竟然已经不见,接连出现奇异微妙的景象!
眼前珠茵绣榻,美女横陈,玉软香温,柔情艳态,秋波送媚,来相引逗;只见她赤身玉立,轻歌曼舞,玉体流辉,妙相毕呈。
那妖女忽然轻盈盈的一个大旋转,宛如飞燕投怀,来相昵就。
一缕极甜柔的肉香,沁入鼻端。那又凉又滑的玉肌,更是着体欲融,荡人心魄。
晴朗竟然面红体热,心旌摇摇,难以自制。
不过,他依然保持着一丝清醒,知道一切见闻身受,全是幻景,稍一镇压不住七情六欲,立即被对方算计,只得任其偎倚,不去理睬。
不料对方得寸进尺,竟把丁香欲吐,度进口来,立觉细嫩甘腴,不可名状。
香津入口,又起遐思,晴朗不禁心神激荡,欲罢不能。
幸好他自知危机瞬息,稍懈即败,哪敢丝毫大意。没奈何,只得听其自然,只把心灵守住,运用玄功,勉强压制心情,不为所动。
总算以前的根基扎得稳固,居然在万般为难之下,入定起来。心智刚一澄清,幻象齐化乌有,越知只有定力诚毅,才可以战胜邪魔。
他越发加紧用功,不敢丝毫懈怠。他被邪气附身,虽然仗着佛光法力,不曾侵害真灵,但是妖蚿神通广大,诡诈百出,所用邪法,变化无穷。
既然女色不能迷惑,又生别的幻象。由此起,又变作大风扬尘,罡风刺体,吹人欲化,七窍五官皆被堵塞,几乎闷死。
接着又是骇浪滔天,海水群飞,身陷汪洋万顷之中,压力绝大,身子几被压扁。海水如百万钢针一般,满身攒刺,奇痛无比。
刚刚忍受过去,又是千百火球当头打到,互相一撞,纷纷爆炸如雷,化成一片火海。人陷其内,毛发皆焦,周身皮肉烧得油膏四流,焦臭难闻,痛苦更不必说。
晴朗知道这些都是幻象,只是咬牙忍受。后来索性拼着受那诸般苦痛,千灾万难,认作当然,只把本身元灵牢牢的守定,不去理会。
每经一次苦难,无形中道力得以增加,只一入定,便立即化解。
可是每换一次花样,所受的也更残酷。起初还要受上好些时苦痛,才能躲过一难。刚刚安宁,心神又把握不住,禅功稍一失调,危害立即上身。
最厉害的是,一边受着苦难,心神还要摇荡,似欲飞扬出窍,不知要费多少心力,才得脱险。总是宁息时少,受苦时多。
到得后来,痛苦虽然逐渐增加,解除却比先前容易,渐渐安宁之时较多,痛苦之时越少。
幸好最危险的关口,已渡过一大半。这类风火炮烙之刑,虽然只是幻象,事过境迁,人还是好好的,若无其事,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但期间的百般蹂躏,也真不好受。
似这样百苦备尝,也不知过去多久,除了本身的元灵未受动摇之外,身心实已疲惫万分。
妖蚿有六个化身,同时进攻,势猛心毒,打算一举成功。
晴朗若非有东皇钟、三昧真火和七宝金幢护体,早已元神俱灭。
这场拉锯战,居然持续一个多月,才分出胜负。
这天,晴朗头顶的祥光,忽似金花一般爆散,灵雨霏微,如天花宝盖,倒卷而下,将妖女的真身罩住,要炼去她的恶根。
又过去十多天,妖女的恶根终于被炼化,倚在晴朗的怀里,星眸微闭,笑意盈盈,甚是亲热。
晴朗收服妖蚿之后,将她送进七情葫芦,让金虫分身陪伴她。
如果是毫毛分身,未必能满足她的需要。
此时,七情葫芦中,已装着不少妖女,譬如:九尾天狐柳燕娘、女飞贼杨花、百花女苏莲、阴素棠、桃花仙子孙凌波、凤四姑、追魂娘子、艳尸崔盈、万年妖蚿、数十个女鬼。
她们都在修炼七情天魔舞,一旦练成,合力施展,虽然只是幻象,恐怕大罗金仙也会被迷惑。
叶缤以为妖蚿早已元神俱灭,不禁大喜,已驾着辟魔神梭,返回金钟岛,继续修炼。
这个建在南极中的仙府,她已经很多年没回来。
在苍莽山脉双杉坪的那个地底洞府,虽然也很不错,却始终比不上金钟岛。
晴朗逐一飞往各处山峰,将那些原本被妖蚿困住的修士放走。
那些修士自然是感激万分,纷纷表示,如果晴朗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他们帮忙。
晴朗要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却不明言,只是笑吟吟的说着“不客气”,然后送他们离开。
湖中心的那株天府玉莲,已被他摘下,交给秦无双等人炼丹。
光明境中有一座白玉楼,只内外两间,孤悬翠峰之上,约有三四十丈宽大。
内里陈设,皆是精金美玉、珠翠珊瑚所制,珠光宝气,富丽堂皇,即使神仙宫室,不过如斯。
三面琼檐高耸,翠槛横空,除了斜壁云门,珠棂洞启,更无屏蔽。
楼外碧峰刺天,高低错列,翠色晶莹,山光如活。时见白云如带,婉蜒山腰,更有不少玉宇琼楼,掩映于白云花树之间。
第209章
真是神山仙宅,美景清淑,气象万千,备诸灵妙,便是唐宋名手也画不出。
晴朗便在白玉楼中,设置十二天门阵和星宿大阵。
然后,在浩然宗所有成员的帮助下,将光明境重新布置,免得被外人侵入。
如今,浩然宗已有三个地盘,分别是南海的紫云宫,南瞻部洲的火焰山,以及南极的光明境。
晴朗在灵界南方的势力,至此已具雏形。
他在光明境游玩十多天,才离开南极,返回南瞻部洲,继续云游。
这天,晴朗在高空中飞行,忽然瞥见前面的高峰,竟有无数道光华,电射而出,交织在一起。
他立即施展天眼通,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长髯老者,在对抗绿袍老祖和毒龙尊者。
那个老者,穿着白麻布衫,生得猿臂鸢肩,狮鼻阔口,面色红润。
他的相貌奇古,身材高大,额前搭着两道细长寿眉,大耳垂轮,色如朱砂,须发如银,一对细长眼睛精芒四射。
晴朗略一思索,已知道他是隐居在苍莽山脉黄龙山的猿长老,是蜀山一脉怪叫花凌浑的好友。
猿长老是人与猿结合而生,已修炼数百年,非常厉害。
他采炼西方的太乙真金,苦炼数百年,炼出太乙天罡剑,与本身真元融会。
他又炼有子母针,威力虽然不及太乙天罡剑,却胜在细小,令人难以防备。
数十年前,他无意中得到一件前古异宝,叫天狼钉,可以钉住敌手的元神。
旁边躺着一个妖艳的女子,依然清醒,却无法动弹,正是之前在幻波池中侥幸逃脱的阴四娘。
原来,之前那些蜀山小辈,刚开始攻打幻波池,阴四娘已暗中离开,得以逃过一劫。
而毒手摩什过于自信,才会栽在那些蜀山小辈的手里,元气大伤,只得躲起来疗养。
这天,阴四娘路过黄龙山,遇见一个英俊风雅的普通修士,不禁情动,便施展邪法将他引诱,然后运用天魔吸髓大法,榨干他的真阳。
猿长老恰好在山中修炼,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禁大怒,立即施法将她擒住。只可惜那个普通修士,已化为一滩血水。
恰好阴四娘早已跟绿袍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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