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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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生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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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们必须问他,这问题与我无关。”
  “在威尔士联合银行,你同谁进行了接触?”
  斯特凡诺的律师不悦地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
  “格雷厄姆·邓拉普,英国人,银行副总裁之类的角色。”
  “他说了什么?”
  “同他告诉联邦调查局的一样,说那笔巨款不见了。”
  “那笔巨款是从哪里汇来的?”
  “从这里,华盛顿。1992年3月26日上午9时30分,那笔巨款开始从哥伦比亚特区国家银行汇出。因为这是重点保证的汇款,所以到达拿骚不会超过一小时。10时15分,那笔巨款到了联合银行。在该银行,它呆了9分钟,又被转到马耳他一家银行,然后它再从那里被转到巴拿马。”
  “那笔巨款是怎样从账户里汇出去的?”
  斯特凡诺的律师发怒了。“这是浪费时问。”他插话。“早在四年前,你们的人就已经把它查清楚了。你们在那家银行里花费的时间比我的委托人多得多。”
  昂德希尔神色未变。“这样提问未必有什么不妥,我们是在核实掌握的材料。斯特凡诺先生,那笔巨款是怎样从账户里汇出去的?”
  “我的客户和那几个律师并不知道,有人——我们认为是拉尼根先生——也能使用那个新的海外账户,并能假冒我客户的律师也即拉尼根以前的同事的名义,发出转汇马耳他的指令。于是那笔巨款进账9分钟之后,又被转汇出去。当然,他们都以为拉尼根死了,不可能想到他要窃取那笔巨款。再说那9000万美元的汇款是极端保密的。除了我的客户和他的几个律师,没人知道它何时汇出、汇往何处。”
  “据我所知,那笔巨款汇到拿骚时,已经有人在银行等候。”
  “是的。我们几乎肯定,这人就是帕特里克·拉尼根。他在那笔巨款汇出那天上午面见格雷厄姆·邓拉普,说自己叫杜格·维特拉诺,是该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他携带的证件——护照、驾驶执照,等等——丝毫不差。此外,他穿戴漂亮,对那笔巨款将要从华盛顿汇来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出示了一份经过公证的由各合伙人签署的文件。该文件授权他以法律事务所的名义接收那笔巨款,并将它转汇马耳他那家银行。”
  “这份假的转汇授权书你们早已复印过了,对不对?”斯特凡诺的律师说。
  “是的。”昂德希尔一边说,一边急速地翻看自己的笔记,没有理会这位律师。那笔巨款丢失后,联邦调查局循迹追踪到马耳他,然后又从马耳他追踪到巴拿马。但在巴拿马,一切线索都断了。关于那个自称是杜格·维特拉诺的男人,那家银行的自动摄影机摄有一张不够清晰的静止照。联邦调查局和几个合伙人都断定,那人就是帕特里克。不过他已经精心地化过装。人瘦多了,黑发,嘴唇上留两撇黑胡须,鼻梁上架着时髦的角质框架眼镜。他对格雷厄姆·邓拉普解释说,因为法律事务所的委托人很不放心,所以派他坐飞机来亲自办理那笔巨款的接收和转汇手续。在邓拉普看来,这种情况并非罕见,于是他高兴地给予他帮助。一星期之后,他被革职,回到了伦敦。
  “这样我们去了比洛克西,花了一个月时间寻找线索。”斯特凡诺继续说。
  “你们找到了那家法律事务所?”
  “是的。出于明显的原因,我们马上怀疑到拉尼根先生。我们的任务是双重的:其一,找到他和那笔巨款;其二,查明他是怎样把钱盗到手的。在取得其余几个合伙人同意后,我们的技术人员利用一个周末把该法律事务所彻底搜查了一遍。结果是,套用你们的一句话,它被侵扰了。每部电话机,每间办公室,每张办公桌底下,每个过道,甚至底楼的男厕所里,都装了窃听器。唯一没装窃听器的是查尔斯·博根的办公室。他这人谨慎,外出总是锁门。算下来窃听器多达22个。这些窃听器的信号汇总于一个装置。该装置我们发现藏在顶楼一个几年都没人碰过的档案储存箱里。”
  昂德希尔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反正,录音机会把这些话录下来,以后上司能听到的。对于这些基本情况,他已经非常熟悉。他曾经写了一份专题性情况摘要。该摘要以四段密密麻麻的文字分析了帕特里克的窃听方式。其使用的扩音设备特别精致,体积小、功率大、价格高,由马来西亚一家有声誉的公司制造。这种扩音设备在美国是禁止购买和使用的,但在欧洲的任何一个城市都比较容易购得。帕特里克诈死前五个星期,他和特鲁迪一道去罗马过了元旦。
  即便是联邦调查局的专家,也对阁楼储存箱里找到的那个装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斯特凡诺发现它时,它才问世两个多月。但是联邦调查局不得不承认,它的技术水平至少要比他们最优秀的同类产品先进一年。该装置制造于匈牙利,能接收隐藏在楼下办公室里的所有22个窃听器的信号,并能将这些信号分离,逐个或同时发射到附近的卫星天线。
  “你们确定了信号接收地吗?”昂德希尔问。这个问题应该提出,因为联邦调查局确实不知道。
  “没有。该装置有三英里的有效距离,而且各个方向都可接收其信号,所以无法确定接收地。”
  “你有没有做过推测?”
  “有,而且做过挺不错的推测。我想拉尼根不至于那么傻,会在比洛克西闹市区方圆不超出三英里的地方架设天线。这样做的话,他得租场地,设法遮掩天线,花费大量时间监听。事实证明他是挺有心计的。我一直怀疑他会用船作为工具。这样既省事又安全。该法律事务所离海边仅600码,墨西哥湾又有许许多多的船。他只要把船停在两英里外的海面上,谁也不会察觉。”
  “他自己购有船吗?”
  “我们没有发现。”
  “那么有没有事实证明他曾经使用过船呢?”
  “可以说有。”斯特凡诺停住了,因为现在开始进入联邦调查局的未知领域。
  昂德希尔立即感到恼怒。“斯特凡诺先生,这并不是法庭上的反诘。”
  “我知道。我们派人到海边的每家船只出租公司查问,从德斯廷一直查到新奥尔良,结果找到了一个怀疑对象。1992年2月11日,也即拉尼根被埋葬的那天,有个男人在亚拉巴马州奥兰治比奇一家小型船只出租公司租了一艘32英尺的帆船。该公司的租金是每月1000美元,可那人愿将这个数字翻倍,不过用现金支付,而且不签订契约。他们以为他是毒品贩子,说不行。于是那人又提出交5000美元的定金,另外每月1000美元的租金照付,一次付两个月。由于该公司不景气,加上船又保了防盗险,他们决定碰碰运气。”
  昂德希尔注意地听着,没有眨一下眼睛。这是他的笔记里所没有的。“你们出示了照片吗?”
  “出示了。他们说,那人像帕特里克,但脸上没有胡须,头发为黑色,戴着棒球帽和眼镜,很胖——此时他尚未找到快速减肥的方法——反正他们说那人身份不明。”
  “他当时用什么名字?”
  “兰迪·奥斯汀。他出示了佐治亚州颁发的驾驶执照,但不肯拿出其他证件。要知道,他愿出5000美元现钞。他就是说拿2万美元买下那艘船,那家伙也会同意。”
  “后来那艘船的情况怎样?”
  “他们最终是把船收回来了。不过那家伙说他真的起了疑心,因为兰迪似乎不大懂得航行。他试探性地提了几个问题。兰迪说,他原在亚特兰大,因婚姻破裂,来南方漂泊,且已对竞争、挣钱之类的人生琐事感到厌倦。过去他爱好航行,于是现在想从海上漂到凯斯,借此练练技术。他说他会始终注意不让船离岸边太远。这些话很合乎情理,那家伙多少感到放心,但没放松警惕。第二天,兰迪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没有自己开汽车,也没有乘出租汽车,好像是步行或设法搭车来码头的。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然后开了船。那船马力大,不管怎样的风力,时速都能达到8英里。那家伙看着船渐渐消失在东方。由于他没别的事可做,就沿着海岸往前走,除途中去了一两家喜欢去的酒吧外,一直监视兰迪。只见他始终航行在离海岸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技术还过得去。他把船停在珀迪多湾一个小船坞,租了一辆有着亚拉巴马州标记的托罗斯牌汽车走了。这样过了两天。那家伙继续监视那艘船。兰迪渐渐加大了离海岸的距离,起初一英里,后来更远。到第三天或第四天,他将船折向西,驶往莫比尔和比洛克西,一连三天都不见踪影。
  “他会返回原地,然后又离开,再次向西航行。从不向东,或向南,朝低岛方向航行。那家伙不再担心兰迪骗走他的船了,因为此时船一直航行在海岸附近。兰迪不时会离开一星期,但每次离开后都会返回。”
  “你认为他就是帕特里克?”
  “是的,我深信不疑,因为这样解释很有道理。在船上他可以与世隔绝。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持续外出。他可以从比洛克西沿岸许多地方搜集情报。此外,船上还是减肥的极好场所。”
  “以后的情况怎样?”
  “兰迪把船弃在码头,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公司收回了船,还获得了5000美元定金。”
  “你们检查了那艘船吗?”
  “船上只有一台显微镜。那家伙说,从未见过有人收拾得这样干净。”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那家伙吃不准,因为后来他不是每天都去察看。他是在3月30日,也即那笔巨款失踪后第四天,发现船被弃在码头。我们询问了一个在码头值班的人。据他的回忆,兰迪曾在3月24日或25日露过面,后来就没见人影了。所以日期是非常吻合的。”
  “那辆租来的汽车呢?”
  “后来我们把它查清楚了。2月10日上午,也即大火被扑灭10小时左右,有个男人在莫比尔地方机场从一位名叫阿维斯的工作人员手里,租下了那辆汽车。该男人身穿西装,系着领带,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平头,黑发,鼻梁上架着角质框架眼镜。他说自己是乘亚特兰大短途往返航班来的,刚下飞机。我们给那天值班的阿维斯看了照片,她说很有可能就是帕特里克·拉尼根。据回忆,他出示了同一张佐治亚州颁发的驾驶执照,还出示了一张伪造的信用卡。该信用卡上面的兰迪·奥斯汀这个姓名和卡号窃自佐治亚州迪凯特一位真实的储户。他说自己是那里的房地产开发商,到此地考察兴建卡西诺赌场的环境,因此没在表上填写公司的名称。那辆汽车他需要租用一星期。然而,他再也没有露面。直至14个月后,阿维斯才重新见到那辆汽车。”
  “他为什么不归还那辆汽车?”昂德希尔若有所思地问。
  “道理很简单。他租下那辆汽车时,他的所谓死亡还来不及被报道。但到了第二天,比洛克西和莫比尔两地的报纸都在头版刊登了他的相片。在这种情况下,要归还那辆汽车,他也许认为太冒险了。那辆汽车后来被发现遗弃在蒙哥马利,已经破得不像样子。”
  “帕特里克去了哪里?”
  “我猜他是3月24日或25日离开奥兰治比奇的。这时他假冒了以前的老同事杜格·维持拉诺的名字。我们获悉:3月25日,他从蒙哥马利乘飞机到亚特兰大,接着又从亚特兰大坐头等舱到迈阿密,然后再从迈阿密坐头等舱到拿骚。所有这些飞机票,都是以杜格·维特拉诺的名义购买的。他在迈阿密离境和在拿骚入境时,都使用了那本印着杜格·维特拉诺名字的护照。班机于3月2日上午8时30分到达拿骚。9时,他出现在银行,向格雷厄姆·邓拉普出示了那本护照和其他文件。然后,他将那笔巨款汇出,道声再见,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当天下午2时30分,飞机在拉瓜迪亚机场着陆。在这以后,他将印着杜格·维特拉诺名字的所有证件弃之不用,另外伪造了一批证件,从此销声匿迹。”
  当出场费增加到5万美元时,特鲁迪同意了。该专题节目的名字叫《内幕》,专以播放低级庸俗的新闻为能事,拥有极不好的名声,自然,也拥有许多钱。工作人员架起了照明灯,然后又忙碌地拉起窗帘,在屋内拉电线。担任新闻记者角色的是南希·德安格罗,她带着自己的一帮发型师和化装师从洛杉矶直飞此地。
  难怪特鲁迪会耍脾气。她已经在镜前精心装扮了两个小时,可以说形象极佳。但南希一看,说她太洒脱了。她应该是遭受摧残和伤害、感情破碎、备受打官司的烦扰、并对丈夫抛妻弃女的做法感到愤慨的样子。她哭着说不干了,兰西不得不安抚了她半小时,当她穿着牛仔裤和套衫重返拍摄现场时,几乎还是原来那副洒脱模样。
  阿什利·尼科尔被用做道具,和母亲一道坐在沙发上。工作人员开始检查照明灯。“现在露出真正伤心的样子。”南希对特鲁迪说。“我们需要你流泪,真正地流泪。”
  她们交谈了一个小时,内容全是帕特里克对母女俩如何如何坏。特鲁迪哭泣着回忆葬礼时的情景,还出示了现场所发现的那只鞋子的照片。后来她长年累月地受苦。不,她没有再婚。不,自她丈夫回来后,没有得到他的只字片语。她也吃不准要不要和他见面。不,他没有设法和女儿见面。她再次伤心地落泪。
  她本来不想离婚,可有什么办法?那场官司,太可怕了!该死的保险公司对她穷追猛打,好像她是落水狗似的。
  帕特里克就是这样可怕的人。假如那笔巨款被找到,她想不想分一点?当然不想!她听了这话都感到震惊。
  上述镜头被剪辑成20分钟的新闻片。在基地医院黑晬晬的病房里,帕特里克看了这个新闻片。他只感到好笑。
  19
  桑迪的秘书正在从《新奥尔良报》剪取有关昨日开庭的照片和报道。这时,电话铃响了。她很快找到了他,并设法让他从一大堆文件中脱身,来办公室接电话。
  利厄·皮雷斯回来了。她说了一声“你好”之后,马上问起他的办公室是否作过安全检查。桑迪说作过了,就在昨天。她现住卡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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