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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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生存-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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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灵车来拉尸体。这人叫罗兰,确实和常人不一样,他拥有全城唯一的殡仪馆,还出售寿衣等全套设施。我把克洛维斯的遗嘱给他看,该遗嘱授权我处理一切殡葬事宜。罗兰看了并不在意。这时到了下午3点左右。罗兰说过需要几个小时做尸体防腐处理。他问克洛维斯有无寿衣。这事我们从未考虑过。于是我说没有,没看见他有寿衣。罗兰说他那里有几套旧的,这事他会去办。
  “克洛维斯想葬在自己的农场上。我反复向他解释,在密西西比州,这是办不到的。死后必须葬在经政府核准登记的公墓。他的祖父曾在南北战争中打过仗,而且据他说,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他7岁那年,祖父死了。家人按照传统的方式,给他祖父守了三天灵。他们将他祖父的棺材搁在前厅的桌子上。各位乡亲排成队,依次和遗体告别。克洛维斯喜欢这样。他决定做些类似的事。他要我发誓,一定为他守一天灵。我把这些说给罗兰听了。罗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这种事他见得多,并不奇怪。
  “我坐在克洛维斯的家门口等候灵车。天刚黑,灵车来了。我帮助罗兰把棺材卸下车,搬进屋,搁在电视机前面。我记得当时还想过棺材的分量为什么这样轻。克洛维斯死前已经不到100磅了。”
  “这儿就你一个人?”罗兰看了看四周。
  “是的,只守一天灵。”我说。
  “我请他开棺,他迟疑了一会儿。我对他说,我忘记把南北战争的纪念品放入棺内。克洛维斯希望有这些东西陪葬。我在一旁看他用什么工具打开棺材。那是一把普通的小扳手。有了它,什么棺材都能打开。克洛维斯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两样。在他腰部,我放上了他祖父的步兵帽和一面破烂的密西西比十七团的团旗。罗兰重新关上棺材后就走了。
  “没有其他人来守灵。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半夜时分,我关了灯,锁上门。开棺工具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扳手,而我早就买了一套。不一会儿,我打开了棺材,把克洛维斯搬了出来。尸体很轻,已变得僵硬,脚上无鞋。我想你就是出3000美元也无法给他配一双鞋。我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将四块煤渣砖放进了棺材,然后合上了棺盖。
  “我把克洛维斯搬出屋,放到我的汽车的后排座位,驱车去我的狩猎小屋。一路上我很小心。倘若碰见巡逻的警察,那将是无法说清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买了一只旧冰柜,放在小屋的门廊下面。我刚把克洛维斯的尸体塞进冰柜,就听见树林里有什么动静。原来是佩珀,悄悄地走了过来。虽说这是凌晨两点,但他察觉我到了小屋。于是我对他说,我刚刚和妻子大吵了一通,情绪很坏,请他不要打扰。我认为他没有看见我把尸体搬上小屋的台阶。在这之后,我将冰柜上了锁,遮了一块油布,并叠上几个旧箱子。我一直等到天亮,因为佩珀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然后我溜出小屋,驱车回家,换了衣服,于上午10时回到了克洛维斯家里。罗兰兴冲冲地来了。他想知道昨晚守灵的情况。挺好,我回答说,悲痛已经控制到最低限度。我们一道把棺材放回灵车,去了公墓。”
  卡尔凝神倾听,一面微笑,一面慢慢摇头。“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轻声说。
  “谢谢。星期五下午,我去小屋过周末。我先是和佩珀一道搜索了一会儿火鸡,然后打开冰柜察看克洛维斯的尸体。他似乎躺在那里很安宁。星期天,我没等天亮就出了小屋,藏好了山地摩托车和汽油。接着,我驱车送佩珀去杰克逊的汽车站。天黑后,我把克洛维斯的尸体从冰柜搬了出来,放到壁炉旁边化冰,并于10时左右装入汽车的行李箱。过了一小时,我就死了。”
  “有没有感到害怕?”
  “当然了,这是可怕的。但我已经决心失踪,总得想出一个办法。我需要一具尸体,又不能去杀人。事实上,这样安排是合情合理的。”
  “无懈可击。”
  “克洛维斯一死,我失踪的时候也就到了。很多事情是碰运气,要不然,我不会这么顺利。”
  “你一直很走运。”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卡尔看看手表,又拿了一只蟹螯。“以上说的有多少可以告诉特鲁塞尔法官?”
  “你可以把一切告诉他,但克洛维斯的名字暂时保密。”
  40
  帕特里克坐在谈判桌的下首。他没有在面前摆放任何材料。而坐在他右侧的辩护律师桑迪,按照交战的需要在面前摆放了两个文件夹和一小本拍纸簿。他的左侧坐着特里·帕里什。这位检察官不仅备有一本拍纸簿还带来了一台笨重的录音机。帕特里克允许他使用录音装置。虽说今天的谈判没有其他人参与,但由于所有的好律师都需要核查事实,双方均同意录音。
  联邦政府的指控既已撤销,向帕特里克讨回公道的担子就完全落到州政府身上。对此帕里什已经感觉到了。为了扳倒一个参议员,寻求更大利益,他们把帕特里克卸给了他。不过这个被告现已提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新情况,帕里什也只能听任其摆布了。
  “你可以忘掉一级谋杀,特里。”帕特里克说。尽管差不多人人都叫他特里,但这称呼出自一个他以前并不很熟的被告之口,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因为我没杀任何人。”
  “汽车里被烧毁的是谁?”
  “一个死了四天的人。”
  “这个人我们认识吗?”
  “不,他是个老头,你们谁也不认识。”
  “这个老头因何而死?”
  “因年老而死。”
  “死的地方。”
  “密西西比州。”
  帕里什在拍纸簿上写了几行字,标上了记号。联邦政府的指控一撤销,通往自由的门就敞开了。帕特里克正朝门外走去。没有脚镣,没有手铐。什么羁绊都没有。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这么说你烧毁了一具尸体?”
  “不错。”
  “你们带来这方面的成文法规了吗?”
  桑迪将一纸文件沿着桌面推了过去,帕里什迅速看了一遍。“请原谅,我们平常很少接触这种罪行。”
  “有关法律条文都在这里了,特里。”帕特里克的冷漠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自信。多年来他一直在思索这次会面。
  帕里什无言以对。不过没有哪个检察官会轻易认输。“看样子一年监禁是起码的。”他说,“在帕奇曼蹲一年监狱应该对你有好处。”
  “这不错,但我不打算去帕奇曼。”
  “你打算去哪里?”
  “某个地方,而且我要乘坐飞机的头等舱到那里去。”
  “别慌,尸体问题还没解决呢。”
  “不,特里。没有尸体问题。你不知道谁被火化,我也不会告诉你,除非我们做交易。”
  “什么交易?”
  “你撤回诉讼,我放弃申辩,双方鸣锣收兵。”
  “哦?不错嘛!我们逮住了银行抢劫犯;他说你们别指控,我把钱交出来;于是我们和他和解。这对我手中的其他400名被告真是好消息呀。我相信他们的律师也会照此办理。法律秩序由此得到了维护。”
  “我可不管其他400名被告,他们肯定也不管我。这就是可悲之处,特里。每个人只管自己。”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报纸的头版出现。”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舆论。下届选举在什么时候?明年吗?”
  “我没有对手,用不着担心舆论。”
  “恰恰相反。你是政府官员。担心舆论是你的职责。正因为这样,你应该撤销对我的起诉。你不可能胜诉。你不是担心报纸头版的舆论吗?倘若你败诉的消息在那里登出来,该是怎样的情景?”
  “受害者家属不希望提出起诉。”桑迪说,“而且他们愿意将此公之于众。”他举起一份文件,挥了几下。言下之意:我们掌握着证据,我们掌握着受害者家属。我们知道他们是谁,而你们不知道。
  “受害者家属的要求在报纸头版登出来。”帕特里克说,“那就有好戏唱了。”
  你们塞给他们多少钱?帕里什想反问,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问题与他不相干。于是他又在拍纸簿上涂了几行字,同时估量自己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与此同时,录音机录下了一片沉默。
  帕特里克既已把对手逼到拳击台的围绳上,下面就该将他击倒了。“瞧,特里。”他诚挚地说,“你不能告我谋杀,这已成了定局。你也不能告我毁尸,因为你不知道谁的尸体被毁。你什么证据也没有。我知道,这是一颗难以咽下的苦果。但事实如此,也没有办法。你会受到一些责骂。但工作嘛,谁能不出点差错?”
  “谢谢你的忠告。要知道,我能告你毁尸。我们可以说你烧毁了一具无名尸体。”
  “这具无名尸是男是女?”桑迪问。
  “怎么说都行。我们还可以查阅所有在1992年2月初死亡的老头的记录,到他们家里去,看他们的家属是否和你通过话。我们甚至可以让法院下令挖开一些坟墓。我们拖延时间,慢慢地挖。而这期间,你将被转移到哈里森县监狱。无疑,治安官斯威尼会满足你的需要,给你配几个好的同室囚犯。我们反对保释。没有哪个法官会同意,因为你有逃跑的习性。几个月一过,夏天到了。监狱是没有空调的,你还要掉几斤肉。我们继续慢慢地挖,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那座没有尸体的坟墓。我们要拖满九个月,到了起诉后第270天,才打这场官司。”
  “你怎样证明我干了这件事?没有证人,只有一些次要的证据。”
  “那也差不离。不过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假如我再在起诉时拖延一下,还能增加你两个月囚禁。这样审判尚未开始,你差不多在县监狱蹲了一年。对于一个很富有的人来说,那可是非常漫长的时问。”
  “我能对付。”帕特里克直视帕里什的眼睛,他希望首先躲避对方目光的不是自己。
  “有可能,但你依然存在着被定罪的危险。”
  “你交个底吧。”桑迪说。
  “你们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帕里什挥舞着两只手说,“我们不是傻瓜,帕特里克。一旦联邦政府和你们秘密达成协议,州政府就没有多少余地了。你们总得给个下台的台阶。”
  “我让你定罪,特里。我将上法庭,面对法官,听你的诉讼。然后我承认有罪,同意所指控的毁尸的罪名。不过我不会被判监禁。你可以向法官解释,由于受害者家属不希望提出起诉,建议判缓刑、罚款等等。你还可以提到我所遭受的严刑逼供和其他磨难。这些你能办到,特里,而且看起来干得根漂亮。我的要求是:不蹲监狱。”
  帕里什用手指轻击桌面,细细思索帕特里克的话。“你将告知受害者的名字?”
  “是的,但只能在达成交易之后。”
  “受害者家属已经授权我们掘坟开棺。”桑迪说完,挥了挥另一份文件。然后他把该文件放回文件夹。
  “请从速决定,特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需要同特鲁塞尔商量。要知道,这事必须经过他同意。”
  “他会同意的。”帕特里克说。
  “你是不是同意和我们做交易?”桑迪问。
  “就我本人来说是同意的。”帕里什说完,关掉了录音机。他拿起拍纸簿,放进公文包。帕特里克朝桑迪使了个眼色。
  “哦,差点忘记了。”帕里什说着,止住脚步。“顺便问一声,你能给我们说说佩珀·斯卡博罗的情况吗?”
  “我可以提供他的现用名和社会保险号。”
  “这么说他还活着?”
  “是的。你可以查明他的下落,但不能骚扰他,他没做任何错事。”
  这位地区检察官二话没说,离开了房问。
  两点钟,她和德意志银行伦敦分行的高级副总裁见了面。此人是德国人,但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穿着剪裁非常得体的蓝色双排扣上装,动作僵硬,微笑不自然。他先是朝她的两腿瞄了一眼,然后着手办事。该客户要求将1。13亿美元的存款,立即从德意志银行苏黎世分行汇往美国银行华盛顿分行。她出示了银行账号和汇款指令。这位副总裁一面吩咐用茶水和饼干招待她,一面到内室同苏黎世分行通电话。
  他回来时变得热情异常。“没问题,皮雷斯女士。”他笑嘻嘻地说,并替自己拿了一块饼干。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她早就预料到了。
  电脑打印机嘶嘶作响,结算单据出现了。他把单据递给她。除去所汇的钱,结余190万美元,外加一些零头。她把单据对折一下,放进了新买的名牌挎包。
  在瑞士的一家银行和大开曼的一家加拿大银行,她还分别存有300万美元和650万美元。有400多万美元被用于百慕大投资。目前还有720万美元暂时存放在卢森堡,正准备转移。
  此事办完后,她离开银行,发现司机已将汽车停在附近。她将给桑迪去电话,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本尼·阿历西亚的逃亡生活是短暂的。他的女友在法兰克福过夜,然后继续乘飞机,于正午前后到达希思罗机场。因为他们知道她要来,查验她的护照时特别严,拖延了好一会才让她过去。她戴着深色太阳镜,两手颤栗。这一切全被监视仪摄了下来。
  在等候出租汽车时,她又莫名其妙地遭到一个警察的拦截。此人似乎负责维护乘坐出租汽车的秩序。他要她走过去,站在另两位女士的后面。给她开车的是一位真正的出租汽车司机。不过片刻之前,他被简单布置任务,配备了一个小型无线电话筒。
  “我要去皮卡迪利大街雅典娜宾馆。”她说。他一面驱车离开煕熙攘攘的机场,一面若无其事地用无线电话筒报告这个目的地。
  他故意拖延时问。一个半小时之后,他送她到了这家宾馆的门口。在登记处,她又等了一会儿。副经理向她连声道歉,说电脑出了故障。
  当消息传来,她的房间里的电话机已被装了窃听器时,他们给了她一把钥匙。听差领她到了那个房问。她打发走听差,锁上门,直奔电话机。
  他们窃听到的最初几句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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