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雄强自忍住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了下来,沉声说道“尤雄御下不严,自请一枪,请老爷子和萧先生原谅。”
陈仁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起伏的胸脯显示他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萧天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个出手的人。
“请老爷子和萧先生…原谅!”尤雄再次恳求原谅,接着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右腿又是一枪,巨大的疼痛使得尤雄立时半跪在地,半天都直不起来腰身。
“请…老爷子和萧…。先生原谅!”尤雄气喘吁吁地说道,尤雄身后的手下们见其受伤就想奔过来,但是被尤雄给制止了。
萧天深呼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下,冲陈仁治说道“老哥,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要伤了和气。”
陈仁治转头看了看在地上半跪着尤雄,两到枪口不断地喷涌着鲜血,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老弟开口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起来吧!”
“谢谢老爷子!”尤雄刚想起身,但是剧烈的疼痛又使的跪倒在地。萧天连忙走了过去,扶起尤雄,由衷地说了一句“是条汉子,我萧南天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尤雄深深地望了萧天一眼,看出了萧天眼中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情,完全是一片真诚,尤雄开始有一点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同时也深深佩服萧天的手段和气量。尤雄扶着萧天的手臂,感激地说道“谢谢!”说完,撇开萧天扶持的手臂朝自己手下那边走去,虽然脚步踉跄,但是依然沉稳,每走一步,腿上的鲜血就到一地。
尤雄回到自己手下人中间,望着背后偷袭火凤的那个人,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出了手枪对准那个人的脑门。那个人见尤雄一把枪对准了自己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美鹰会没有你这样的人!”尤雄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说完眼中凶光一闪“砰”的一枪正中了那个人眉心位置,那个人连声都没吭就倒在了地上,眉心上的枪洞咕咕地冒着鲜血。
尤雄收起枪看都没看血泊中的那个人,大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外面走去。
毫无疑问,这场比试以萧天的大获全胜而收场,但是萧天和陈仁治似乎没有多少喜悦和失落。萧天没有多少喜悦是因为经历的太多,无所谓胜利或者失败。而陈仁治没有多少失落是因为他明白江湖就是个人才辈出的年代,各领风骚才能保证这个江湖的生气。
“老哥,您手下有真汉子!”萧天真诚地说道。
陈仁治听着萧天的话,有些满足,似乎也有些失落,他转过头来拍拍萧天的肩膀说道“长江后来推前浪,看来我们这一辈人是真的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走吧!该吃晚饭了!”言语中多少都有些失落的意味。说完,陈仁治搂着萧天的肩膀朝别墅的饭厅走去。
吃罢晚饭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陈仁治带着几个天道盟高层干部把萧天三人送到别墅门外。刚走出门外,陈仁治就看见别墅前面一字排开近二十人,全部黑色风衣,黑纱蒙面,其中一十八人背后插着十八把日式战刀,威风凛凛。
“这该不会就是享誉江湖的南天黑旗军吧!?果然不一般啊!”陈仁治由衷地赞叹道。
萧天谦逊地笑了笑,说道“比起老哥的天道盟,我们是小巫见大巫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就临走陈仁治送给萧天一句话“要在台北立足,万事要循序渐进,不可冒起!”
萧天坐在回去的轿车上细细品位着陈仁治的最后一句话,思索着陈仁治对自己看似有意无意的拉拢,一时间萧天还不能清晰地把握陈仁治的想法,至少萧天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陈仁治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以至于萧天在餐桌上提到华青帮的事情,陈仁治也一口肯定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具体是谁做的,萧天和陈仁治也没有头绪。尽管双方各自暗中查询了一年多,但是到最后种种可能都被一一排除了。
到底是谁做的,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很多谜团都围绕在华青帮的问题上,也许一个很大的阴谋就隐藏在里面。萧天和陈仁治在华青帮这个问题上已经达成了高度的统一,一是不管什么时候在面对华青帮的问题上都保持着绝对统一的说话口径,二是将来真的有一天揭开了华青帮谜团的话,萧天和陈仁治两大黑帮必须保持绝对的联盟关系,一致对外,不管敌人是谁,势力有多大。
萧天并非不明白陈仁治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进入台北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可能唯一陈仁治没有想到的是,萧天挑选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三合会,竟然是在台北黑道名不见经转的三合会。
三合会势力不算大,但是影响力却很大。也许自从三合会成为萧天的目标后,陈仁治口中所说的“循序渐进”将注定不能约束住萧天北进的步伐。而萧天也将会为此后的一系列风风雨雨付出巨大的代价,很多事情没有做之前是不知道后果的,只有真正经历了后果才会明白当初的抉择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就这个时候开车的黑雨提醒道“天哥,后面有几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萧天陡睁开爽目转头向后望去,果然在后面跟着几辆轿车。就在这个时候萧天的电话响了,通了几句话后。萧天关掉了电话,吩咐黑雨给后面的车让开一条道路。
随后一辆黑色轿车冲到最前面,在前面平稳地行驶着,与此同时在最后也有一辆同样黑色轿车在最后面尾随着。两辆轿车一前一后似乎在萧天的车队保驾护航。
“天哥,这是怎么回事?”车里的火凤问道。
萧天微微一笑,说道“陈老爷子派出自己的亲卫队要一路护送咱们到总统府!”
“哦?这是为什么?”火凤诧异地问道。
“陈仁治办事细致周到,我估计他是怕有人会在咱们回去的途中对咱们不利,引起双方的误会吧!”萧天说了几句就闭上眼睛作假寐状。
结果天道盟的两辆轿车一直把萧天的几辆车护送到总统府的宾馆才离开,萧天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说。
第五卷 我主沉浮 第二十一章 另类传奇
今天天气大好,晴空万里,萧天一大早就给台南的刘忠言通了电话,询问了一下集团最近的情况,在得知南天集团下属的南天机电也上市的消息后,萧天心情大好。南天机电一上市,这样在台湾股市上市的,南天集团就已经有了两家,一个是南天地产,还有就是南天机电,这两支股票一上市就受到投资者的猛烈追捧。
听着刘忠言的汇报,萧天满意地放下了电话。吃罢早餐萧天看到外面阳光明媚,想出去走走,这一阵子和民进党纠缠的也没有机会好好逛逛台北。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萧天让火凤把小小从学校接了过来连同老冰四人有说有笑地在台北街头穿梭着。
这一个花园式的广场,广场上面绿草铺地,绿树成荫,在和煦的阳光下,广场上的人都在悠闲的散着步,都在都享受着难得星期天。
广场中间有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开着什么联欢会,唱着歌,跳着舞。里面有大人,也有孩子,甚至还有十多个教堂的神职人员。
看到有同龄人在其中,小小就立刻兴奋起来拉着萧天就来到近前。舞台上很多比小小还要小的孩子在跳着舞蹈,台下似乎都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每个人都用幸福的表情合着台上的音乐拍着手。
萧天拉着小小的手和火凤、老冰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台上孩子们唱歌,那带有稚气的声音深深地打动着萧天三人的心。
“几位朋友为什么不到台下坐呢?”一声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惊醒了萧天。
萧天回头一看,是一位五十左右岁身穿黑色神职人员服装的牧师,这位牧师面色红润,眉宇间不乏英气,年轻时也一定是一位俊郎之人。中年牧师的形象一下子为萧天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萧天笑道“今天和家人出来逛街,无意中看到这个联欢会,打算听一会就走的。”
不一会,台上的歌舞似乎结束了,台下的父母们抱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我们有个聚餐。这位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和您的家人不妨一同前来。”中年牧师诚意的邀请着,同时深邃地目光打量着萧天还有身后的火凤和老冰。
萧天面有为难之色,但是看到小小一脸的高兴,也不忍拒绝,只好答应道“那就打扰了!”
中年牧师笑着微一欠身,随即招呼来另一个年轻牧师,说道“带着这个小朋友去那里玩吧。”
小小回头望了望萧天,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萧天望了望在聚餐中玩率的孩子们,说道“去吧,哥哥就在这边,玩累了就回来!”
“好的!”小小毕竟还是孩子,玩心很重。在年轻牧师的带领下来到同龄人中间不一会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在餐桌前高兴地说笑着。
印象中萧天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小小如此高兴了,那如父亲般的爱怜浮现在萧天的脸上。
“这位先生,咱们到那里坐坐可以么?”中年牧师诚挚地邀请着萧天。
萧天爽快地答应了和中年牧师一道来到会场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火凤为了照顾小小和她一起在餐桌前忙碌着,老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萧天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地从火凤的脸上扫过。
中年牧师深深地望了一眼萧天身后的老冰,微微一笑,似乎老冰的身影又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道“不知道这位先生贵姓?”
萧天把目光从小小的身上收回,冲中年牧师礼貌地答道“我姓萧,不知道牧师怎么称呼?”
中年呵呵一笑,道“我姓吕,你叫我吕牧师就可以。”
“吕牧师,您好!今天是有什么活动还是有什么节日?”萧天问道。
“今天我们教堂在这里办个亲子会,这些父母都是我们教会的教友。”吕牧师望着会场孩子们的身影一脸的慈祥。
萧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头依然望着场中的小小。
吕牧师问道“不知道萧先生是做什么?”
萧天头也不回地问道“我是做小生意的。”
吕牧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转而说道“如果连台南的南天集团都算小生意的话,那么台北街头的小店铺又是什么呢?”说完,吕牧师双眼一动不动地和听到话音转过头来的萧天注视着。
“牧师听说过我?”萧天诧异地问道。
“我虽然是神职人员,信奉基督耶稣,但那并我代表我们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更何况萧先生的名字这些日子更是台北报纸的头条,在台湾黑白两道横行的人物,谁又能不认识呢?”吕牧师朗朗说道。
萧天听着吕牧师的话语,如果他不是穿着牧师服装的话,萧天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神职人员。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是亲近,有时候又浑身充满的江湖气息,萧天不禁问道“您真的是教堂的牧师么?”
吕牧师抬头望着一眼蓝天白云,喃喃地说道“也许以前不是,但是基督耶稣没有放弃我,让我为基督做见证,传福音。”
“但是给我的感觉你根本就不像一个牧师。”萧天语气渐冷,身后的老冰也不目光收回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吕牧师。
吕牧师望了一眼老冰,赞许地说道“就连萧先生的保镖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本色,我自问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位先生这么冷峻的眼神,难怪萧先生冒起台湾黑道是个传奇啊。”
听着吕牧师的话,萧天更是感觉眼前这个中年牧师的不简单。
“那位女士恐怕也是您的保镖吧,一个人能把杀气内敛到近乎消失的境地,她也是我生平所见的杀手中的第一人。”吕牧师望着场中陪小小高兴地说着话的火凤淡淡地说道。
听到吕牧师的话,萧天和老冰几乎同时戒备起来,老冰的手几乎就要从怀里把手枪掏出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天沉声问道。
吕牧师呵呵一笑,道“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名黑道中人,后来在主耶稣的感召下信仰了基督教。”
“哦?”萧天听都到吕牧师的话顿时一愣,黑道中的人物和传福音送福旨的牧师,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嘛,一时间萧天对眼前这个中年牧师的经历充满了好奇。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么他背后一定有一个传奇的人生。
萧天的疑问似乎勾起了吕牧师的十数年前的回忆,他的传奇经历向萧天和老冰二人娓娓道来,诉说着一个黑道杀手成为牧师的传奇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名竹联帮的杀手…”
“杀手?不会吧?”萧天在心中震惊道,但是他没有打断吕牧师的若有所思的回忆,认由吕牧师把话说下去,就连老冰也似乎被吕牧师的经历给吸引了,放下要握住手枪的右手全神贯注地听着吕牧师说话。
原来萧天眼前的这个吕牧师,正是三十年前震惊台湾黑道的前竹联帮杀手,本名吕代豪。
三十年前,吕代豪是台湾「竹联帮」著名杀手,逞凶斗狠、视进出监狱为家常便饭。
三十年后,吕代豪把全副心力奉献基督,引领一百多名黑道兄弟进入主耶稣的大门,被江湖称作「流氓牧师」。更所有人惊奇的吕代蒙现在竟然是台北首都平原基督教会牧师,同时也是拓荒宣教的神学院长。他曾是七0年代台湾竹联帮上门讨债的狠角色。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心狠手辣的「甲级流氓」成为传道牧师,
“…。台湾有38个监狱,我待过14个。我从19岁开始坐牢坐到26岁…。。”
听到吕代豪的这段话,萧天发现竟然和自己也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黄金的时期竟然是在监狱中渡过的,如果不是自己锲而不舍,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渡过呢?
就在萧天思索间,吕代蒙的回忆依然在继续着。
“在我以前参加的竹联帮,我是里面的一个杀手,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我可能怎么会改变呢?我生命的过程要如何改变?到美国读书拿到2个博士学位,一个教育学的博士,一个神学的博士,我生命是如何改变的呢?”吕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