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们都有点控制不住感情,在车站前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我们对面有一个流浪汉,宿醉后仍在睡觉。“看看那个可怜的家伙。”特莎说,并不知道曾经发生在她父亲身上的事情。“你应该感激,那时候你很可能会成他这个样子的。”她继续说道。
可能?我心里想,我就是这个样子,而且很长的时间都是如此!
流浪汉翻身面向着我们,我看着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孤独的老人。
现在我定期见到两个女儿,我们变得非常亲近。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脑子清楚多了,开始寻找埋藏起来的钱。
我们找到了一些,没有几百万,不过足够了。
在我所有穷困潦倒的日子里,钱一直部藏在那里,也许是留着为了好时光的到来。
不再有抢劫或犯罪团伙,不再有此需要了。
和毒品一样,犯罪业已成为历史。
我涉足许多经营,在英国房地产业不景气之前,一直投资房地产。我们在西班牙购置了一所豪华别墅,并在那里居住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坐在自家的游泳池旁时,我想起了肯尼思和在纽卡斯尔每天下午唱着赞美上帝的老人们。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可悲的是,这不是梦。那曾经是我生活过的岁月。
四年前母亲去世了,我们埋葬她时我往她的墓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再见妈妈,我真高兴你活着看到了我戒毒,并且分享了看着我的儿子们成长的喜悦。”
我祈祷其他痛苦的痛君子的爸爸妈妈能获得同样的喜悦。
过去十六年的生活并不总是很容易的,但我再也没有吞食过毒品。我设法对付了下来。有时我仍会感到十分紧张,特别是在火车站附近或者见流浪汉的时候。那时一切都会变得真实无比。
两年前我们把在英国其他的房地产全卖了。我们带着十一岁和十岁的两个儿子奥利弗和朱利安,回到德国南部靠近汉雷洛畜出生地的一个小村子去生活。她回到了家人之中,在她访问伦敦这一决定她的命运之行前,她一直是属于这个家庭的。
现在我过着十分平静的生活,每个周末看儿子们在村队踢足球。和我们的两只狗米基及莫莉一起站在那里,我看上去是个真正的普通人了。
我确实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幸福。
有时候别人的父母问我在德国干些什么。
“就是写本书,”我答道。“写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知道。
也许有一天我会有勇气告诉他们——“书里写的是一个终生为毒瘤所害的人的故事。
一个精神失常了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我。“
我看着村子里的孩子上学去,心中祈祷他们之中不要有人走上我所经历过的、奔向地狱的疯狂过山车之旅。
遗憾的是,在我们这个瞬息的红尘世界中,有的孩子会走上这条路。
感谢大家阅读我的故事。
与无家可归者共度1996年圣诞节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十六日,我接到伦敦电视中心打来的电话,他们邀请我和汉雷洛蕾飞往伦敦去,他们要录制对我们的电视访问。我们感到很紧张,但是同意去。结果证明这是二次感情上十分激动的经历。当我们坐在切尔西酒家面对电视摄像机、重演我第一次遇见汉雷洛蕾那一幕时,突然,时间对我来说凝固了,我回忆起所有那些沦落街头的年代里所受的痛苦,开始哭了起来。
访问播出后,卡尔顿电视台宣布,我计划在节礼日为穷困潦倒的人在圣詹姆斯公园举行一次聚会,这是二十多年前我为流浪者们举行自己的圣诞节晚会的同一个地方。那是我非常孤独的一段时期。现在我下决心要让仍然流落街头的人在这个圣诞节得到一点欢乐。
在一九九六年的节礼日这天,我们把兰厄姆·希尔顿饭店捐献的食品收集在一起,开车到滑铁卢车站附近的斗牛场,会邀请穷困潦倒的人和我一起到圣詹姆斯公园去参加聚会。
那天非常冷,我看见六七个无家可归的人蜷缩在火堆旁。一开始他们很怀疑,但是当我告诉他们,我自己曾经是个流浪街头的人,他们令人惊奇地请我喝一杯,并邀请我参加到他们中去。
虽然仍然不放心,但其中四个带着他们的小狗坐进了我的车子,我们开到公园,在那儿举行了我们自己的圣诞节聚会,有食物、饮料和彩包爆竹,都是兰厄姆布尔顿饭店赠送的。
那个下午,两家电视台和一家报纸访问了我们大家。
正是在这一切活动的过程中我真正了解了雅姬,一个大约三十岁的无家可归的女子。她为我写了一首诗,后来我在电台上朗读了。和其他三个人一样,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流浪生活。看着他们,我又看到了自己,孤独地蜷缩在伦敦商店的门道里。不知怎地,在短短几个小时中,我感到自己已经和他们相识一生了。
那天中最感人的部分是,聚会以后当我把他们送回滑铁卢寂寞寒冷的街道后,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我握了手,感谢我使他们过了美好的一天。
那晚我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心里想着围坐在滑铁卢地下通道火堆旁的雅姬和她的朋友们。
他们的电视机在哪里?
他们的热水澡呢?
他们的干净衣服呢?
雅姬,祝你和你所有的朋友们新年快乐。祝你找到你自己的奇迹,正如多年前我在切尔西酒家找到了我的奇迹。
斯蒂芬,1997年6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