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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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长-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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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绝对不会有假,他爸爸天生就不会说假话。
  林文寒双手枕着头,一点睡意也没有。客厅里的落地钟报过了零点。林文寒烦躁地翻身下床,走进书房。她想找那本欧美争论了几十年的《洛丽塔》翻翻,那是一本很有争议的小说,它既不同于劳伦斯的《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也不同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洛丽塔》没有找到,林文寒想到了爸爸,也许是爸爸拿去看了,林文寒有点悻悻然,不知干什么为好。目光不经意荡在了爸爸亲书的那副“对月多饮酒,临窗少读书”的对子。“对月多饮酒,临窗少读书”,那么爸爸在想谁?妈妈病故后爸爸再没有续娶,一个丧偶的男人,只能留下诸多的遗憾与思念喽。
  电话铃响了,林文寒和爸爸同时抓起了各自的话筒。
  “你?现在几点了,还来电话?”爸爸问。
  “几点你也要来一趟。现在这些事不能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就在你的后门口。”电话一阵沉默后挂断了。
  这是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叫爸爸干什么?她是谁?刚才她还在为爸爸的生活抱不平呢。她迅速躲进卧室,等林为驹出门时悄悄随他走到后门口。一辆本田小车守候在那里,小车熄灭了所有的灯光,等林为驹上车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黑夜里。林文寒快步跑到巷口,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冲司机指指远处隐约可见的车尾灯:“关大灯,悄悄跟上那辆本田。”林文寒一心想弄清那个拉走老爸的女人究竟是谁。
  柳风影上楼后换上了那件林为驹从法国给她带回来的睡衣,那睡衣很性感。她试穿时林为驹欣赏说,世界上最浪漫的女人在法国,而法国最浪漫的女人在爱晚居。她那时的情绪立刻被激起来,那一次是他们最酣畅淋漓的做爱,她的整个情绪都在一种从未有过的经历中飘忽,这几十年来她很少有过那种感觉。
  柳风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林为驹做爱。今天因为烦闷,她才去找林为驹。路上她突然想到那件睡衣,想到了那次非常惬意的做爱。她斜一眼老爷子,这个老家伙天生就有抓住女人的手腕,她怎么就摆脱不了他呢?而且二十几年来,一直无怨无悔地跟他私会,跟他偷情,并且每次事后她都责骂自己是个无耻之徒,但每一次老东西的电话一约,她又鬼使神差地奔向这老家伙的怀抱,任由他摆布,任由他观赏,任由他品评。在漫长的生命经历中,老东西每次总是把她弄得情急如火时,才进入他的工作程序,每每这种时候,她也就像老东西扯在手中的风筝一样,飘飘悠悠地升入了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灵魂都会在老东西的一举一动中不知不觉地攀升着,攀升着。那种时候她会想到死,会想到化掉,会甘心情愿地跪在老东西的面前俯首称臣。二十几年了,她一直是这样矛盾地跟着这个男人来往的,而且慢慢地已经别无选择地跟定了。柳风影将一件睡衣扔给沙发上的林为驹:“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洗。”柳风影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林为驹起身跟柳风影走进卫生间:“风影,你急急忙忙约我干什么?什么事这么急?”
  “你要设法把金玉良弄出来。”柳风影脱去睡衣,帮助林为驹解开了睡衣的腰带。“我觉得金玉良疯得有些奇怪,也不是时候。我去看守所,那个看守硬是不让我见金玉良。所长任善璋虽然答应了保外就医,但我觉得他是在搪塞我。金玉良要是没有疯,你的回忆录可要写砸了。”
  此时,林为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柳风影什么金玉良不金玉良的了,他的目光变得迷乱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哟?她的体形怎么一点也没有变化?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按理臀部应该横向扩张了,可是柳风影还像个小姑娘似的那么圆润与光洁。柳风影已经躺进浴盆里,伸手拉过了林为驹,一股热流伴着水温进入了柳风影的体内,柳风影随着弥漫的水气飘浮了起来。
  第十一章
  第一节 寻找了四十年的女人
  娜珠挡不住方茹晰来医院看雪山,而且方茹晰一再叮嘱娜珠,到医院时不准哭,不准提起朱支峰的事。如果不是土吉淖有个阿牧吉,娜珠甚至会把雪山想成方茹晰的儿子。一夜之间,两个生死战友同时遇难,一个车祸,一个不明不白地不见了,而且又都是查办黄金专案的人,这不能不让娜珠产生许多联想。也许老太太是为了这些坚持来医院的吧?别看这老太太整天不吭不哈的,娜珠总感到老太太心里有着很沉很沉的东西。老太太究竟心里藏着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老太太走进病房还没开口说话,泪水就流下来。林文姝也止不住流泪。林文姝想安慰老太太几句,却被娜珠摇手阻止了。林文姝搬过了凳子放到方茹晰的身后:“大妈,您坐吧。”方茹晰没有说话,只是冲林文姝点点头,轻轻地拉住了雪山的手。
  楼道里纷乱的脚步声伴着嘈杂的说话声向病房里走来。林文姝知道市里领导们来看雪山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了拉雪山胸前的被子。此时林为驹在吴伟、司徒竞湖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病房。方茹晰的目光不期与林为驹相遇,两人都显得非常尴尬。方茹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为驹,几十年躲着不想见的人又见到了。这是天意还是冤家路窄啊?方茹晰不能不勾起许多联想与记忆,而这些在她心中尘封了四十多年,为了这些她几乎赌得血本无归,她甚至连藏身之地都找不到。为了活下来,她嫁给了朱皮匠,可是这笔账并没有完结。方茹晰站起了身。
  “茹晰……”林为驹情不自禁地冲方茹晰的背影喊了句。
  “爸,她是朱支峰的妈妈。”林文姝不解地看着林为驹,并提醒林为驹。
  “文姝,我们认识,她姓方。”林为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目光仍然停留在方茹晰的背影上。
  方茹晰没有再看林为驹,轻轻拉住了林文姝的手:“孩子,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垮了身子。大妈走了,改天大妈再来看雪山。”方茹晰走出了病房。林为驹的目光还停留在方茹晰消失的门外。林文姝不解地看着林为驹慢慢沉下的脸色。
  “你说她是谁的母亲?”林为驹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骘的冷笑。
  “朱支峰啊。爸,您怎么了?”
  林为驹苦笑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找了她四十多年,上次在法院门口我看像她,可是一转眼不见了,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了。她来这看雪山……”
  “爸,朱支峰和雪山是生死战友,她听说雪山出事了,就来了。你怎么找了她四十多年呢?”
  林为驹轻轻叹了口气:“是找了她四十多年,整整四十三年。没想到她还在西方市。雪山今年刚好四十二岁,而且是四月的生日,对吗?”
  林为驹越说越离谱了:“爸爸,您今天怎么了?尽问些不沾边的事儿?”
  林为驹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雪山:“他是有点像,像……”林为驹慢慢转过身向病房外走去。众人不解地看着林为驹,也紧跟着林为驹走出病房。
  病房里很静,液滴慢慢的下落声也能听到。林文姝看着紧闭双眼的雪山,脑门轻轻顶在雪山的额头上。沙叶霜身着白大褂戴着特大号的口罩与何凤铃走进病房。林文姝赶紧站起身:“大夫,你说,他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醒过来啊?”
  沙叶霜不看林文姝,将听诊器放在雪山胸部。“失血这么多,哪能醒得这么快。”何凤铃紧随沙叶霜身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林文姝,她听沙叶霜说过,这个女人的醋劲不小。
  “大夫,你说他有危险吗?”林文姝又不放心地追问。
  “现在谁敢说他没有危险?先观察看看,实在不行再二十四小时监护,你爸爸不是已经给我们院长打过电话了吗?”何凤铃乜了眼林文姝。沙叶霜回过头示意该退出病房了。
  沙叶霜与何凤铃并肩走进医护室,雪山的血压、血检和心跳全部正常,为什么雪山还醒不过来?也就是说,雪山现在的生命已经脱离了危险,如果说还有危险的话,那可能是神经性的。这一点确定后,医院才能按李毕书的意见让沙叶霜进来,但院长同时又接到了林为驹的电话,他一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作为医院,救人是他的第一目的。至于沙叶霜要干什么,他也不便问得太多,于是就这样沙叶霜在病房里穿起了白大褂,当起了雪山的监护医生。因为根据沙叶霜的判断,既然对方已经下手,绝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们要保护的和他们要攻击的都已经很清楚了。沙叶霜摘下口罩,用力捣了拳何凤铃:“妈哟,没把我憋死喽。凤铃,你说雪山该不会成为植物人吧?”
  “我怎么知道,反正死不了。你是不是暗恋雪山?”
  “又来了。”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不要命帮助金玉良?”
  “因为他不被人理解,因为他很大程度上被别人遗忘。这个世界很少有人愿意走进他的生活。就是我也无法走进他的生活。一个有家的男人长期在办公室过夜,除了工作,什么爱好也没有,这正常吗?”
  “那你就傻了,现在的男人骗人的本事大着呐。也许他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主,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沙叶霜否定地摇摇头。一次她月底做账没回家,街上买了点吃的,要找开水就随手推开了金玉良办公室的门,金玉良一个人正在默默地流泪,这已经是她看到过的第几次她记不清了。当时金玉良很紧张。她说金总,你有多少事干不完呀?整天看你加班加点的。再忙也得吃饭你说是不是?金玉良说是是是,你看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趁机拿起毛巾,将脸转向了另一边。后来,他说,可能我说这话谁也不会相信,谁都认为我非常幸运,一个锅炉工,当上了黄金总公司的老总,家有漂亮的妻子,还有出国留学的儿子,谁会说我不幸福?可是……沙叶霜记得金玉良突然抬起目光,那目光很亮丽,很肯定,让人觉得很可怕。他没有再说下去。
  第二节 老书记出马查找黄金开采批件
  吴伟对接连发生的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雪山被枪手打破轮胎摔下了悬崖,朱支峰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这是一种挑战,可见对方多么嚣张。吴伟不由对李毕书的方案产生了怀疑。一个市委书记,在其位不谋其政,却干起了些小猫小狗的事情,你算什么书记?你又算什么男子汉?吴伟一大早就把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朱支峰。记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一个检察官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待?你要调动一切警力,先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吴书记,我们已经安排了。全院对这件事反应都很强烈。支峰这个同志很不错,军转干部,做事稳重,平时也比较廉洁。所以全院同志都要求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不然,将来谁还敢当检察官啊!”
  “不能放过这帮家伙。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吴伟的眼睛已经充血,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急的。
  “你对雪山的车祸和朱支峰的突然失踪怎么看?”
  吴伟的眼睛突然盯在检察长的脸上,那目光其实是一根鞭子在抽打检察长那张不太年轻的脸。这是一帮什么样的官员哟!事故天天不断,为什么就没有人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从这些官员身上找找原因呢?
  “没,没认真想过。不过,有些同志议论,认为与金玉良一案的判决可能有关。”
  “如果不复查死亡谷金矿一案,你认为还会出现雪山落崖、朱支峰失踪的事吗?”
  “说不好。”检察长不知吴伟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可能还不太熟悉官场。吴伟将目光从检察长的脸上拉开,又在地上转开了磨子。“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们抓死亡谷金矿的整顿是抓对了,不然对方不会这样下决心阻挠的。你说是这样吗?”
  “啊?啊!应该是这样。”检察长应和着。“不是应该,本来就是这样!”
  检察长从吴伟的脸上已经感觉到了,别看书记很年轻,可能他是一个比对手更硬的硬茬儿。吴伟等检察长走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李毕书还没等吴伟放下话筒就推门进来了。作为秘书,他知道书记此时的心情,也更知道书记此时正在心里骂他。后果确实是他的主意导致的。书记没有亲自出门叫他,而是打电话让他过来。李毕书记得吴伟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打一个电话要几毛钱,走几步呢,不仅煅炼了身体,还省了电话费。我们为官不要轻意浪费了老百姓的钱财。李毕书默默看着吴伟,等待对方的发火。吴伟却转过身,面对窗外。
  “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吴伟没有发火,但这并不意味他李毕书在决策参谋上没有失误,李毕书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也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下如此毒手。
  “我们其实低估了金钱的威力。”
  “我们最大的失误是忽视了金钱的罪恶和对手的胆量,现在,通知公安局长和政委,让他们来我的办公室。”吴伟将目光转向了李毕书,这是一种挑战,一种命令,一种对他李毕书的不信任,但李毕书没有响应。“怎么?你又有什么高见?”吴伟的话中带有些许的揶揄。
  “您不是让他们在侦破雪山车祸事故和朱支峰失踪的事吗?除此之外,您现在最好还是冷静些。现在阵线并不十分清楚。”
  这个小秘书,他要干什么?吴伟默默盯着李毕书,他不能不承认李毕书说得有道理。
  “我认为现在是比智慧和耐力的时候,必须要能撑得住,否则会事倍功半的。你想想,他们敢这样对付雪山和朱支峰,他们就没有想过后果?他们既然想到了后果,那么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量?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吴伟一时没了主意,他只是默默地在地上踱开了步子。
  李毕书也一直看着他慢悠悠的脚步在地上踏踏叽叽地走着,那是一种散乱的脚步,一种痛苦的脚步,一种无奈的脚步,也是一种痛恨自己的脚步。
  林为驹决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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