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被角,道:“快别动,那么多的伤,连手上都是,再动血又要流出来了。”
承焕现在的心情无法用笔墨形容,不但乱而且悲,他真的不想再见左金莲,宁可把那份
思念珍藏在心里直到去阴曹地府报到,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就会和左金莲又碰面了呢,尤
其是在她要嫁做他人妇的时候,何其可叹啊!
承焕思索着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闯进左存礼家了,天黑也没看清楚,估计昨晚自己恐吓
的那位就是左金莲,唉!造化弄人啊!
这时,房门一开一个半大孩子端着食盒进来,道:“娘,恩公醒了吗?舅舅刚才又问我
一遍了。”
承焕一看,进来的正是陈文豹,陈文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见承焕正看自己,喜道:
“恩公你醒了,我这就去告诉舅父。”说罢一溜烟跑出去了。
左金莲把食盒打开,道:“这孩子,一点稳当气都没有。”边说边把食盒里的粥盛出来
放到碗里,用汤匙搅凉些便要喂承焕吃用。
承焕都有点傻了,痴痴地看着左金莲,左金莲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来陈文豹说她患病
不是假的,紧握着那没有受伤的手,承焕觉得自己的心极其难受,泪已然落到了心里,那是
血啊!
第十七章异玉
看见承焕两眼发直,左金莲道:“恩公你身体十分虚弱,还是吃点东西吧!”
承焕的怀里像是钻进去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曾经两情相悦的两个人现在见了面
却不敢相认,心里怎么能好受啊!承焕忍痛要把碗接过来,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承焕的手上包着厚厚的布巾,怎么得也不方便,左金莲将汤匙递到承焕嘴边,道:“恩
公,你身体不便还是我来吧!家里也没个丫鬟我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还望恩公不要见怪。”
承焕拗不过,一口一口地吃着粥,眼睛时不时瞄左金莲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
又咽了下去,自己跟自己都说好了不再打扰她的平静生活,难道说自己就没这点毅力吗!再
则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自己能给左金莲什么呀?残缺不全的爱还是痛苦缠身的身体,
罢!罢!罢!一切的一切就让它烂到肚子里吧!
一碗粥刚吃一半,外面就进来了四个人,当先一人是个老者,承焕一看是左壮左老先生,
后面的是左存礼,再后面就是陈文豹和左定方这俩孩子。
左存礼快走几步来到床前,握着承焕的手,道:“恩公,你醒啦!哎呀!可把我急死了,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别着急,就在我这藏着,等曹天娇过了这个劲自然就没事了!”左存
礼今天早上上朝回来就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也没放在心上,他这个人比较清高孤僻,所以
连李贤的晚宴他都没参加,可当他到家就听儿子左定方说家里出事了,来了个贼人把姑妈都
吓死了,贼人满身是血已然昏过去了,家里人正要报官呢!
左存礼一听,心中就是一动,忙道:“让我看看!”等他来到承焕倒地之处一看,不就
是在城外救自己的壮士吗!倒不是左存礼记性好,而是承焕现在这出跟那天在城外没什么两
样,加上刚才听的传言是以左存礼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吩咐家里人不要声张,连大夫都没
敢找,自己和妹妹左金莲给承焕好一顿收拾,承焕换衣服的时候左金莲自然是不能参加的。
老头子左壮听说救自己儿子的壮士昏倒在自个家了,那能不好好照顾吗?因此左家上下
这通忙乎,直到觉得承焕没大事了才安静下来。
承焕想起两句话,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先前自己因为念着左金莲的
情谊冒死救了左存礼,没想到时隔几天自己就被左家人给救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承焕的眼睛有些湿润,道:“左大人,大恩不言谢,我会记着你的恩情的。”
左存礼赶紧道:“恩公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我才知道恩公竟然是李贤李大人的侄子,
我对李大人是很钦佩的,再说了,你得罪的那个曹天娇乃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说
什么我也不能让她得逞啊!恩公大可放心在此养伤,曹天娇绝对不会知道您在这的,另外我
修书一封告诉王鸿,让他转告李大人他们,让他们也大可放心。”左存礼这么处理确实是最
好的办法了。
承焕不担心别的,那曹天娇乃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她要是知道自己藏在左存礼这,还不
得把老左家灭了啊!心下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嘴上道:“左大人,您别一口一个恩公叫着,
我心里别扭之极啊!您就叫我承焕好了!”
左存礼连声道好,指着屋子里的人给承焕介绍,承焕都认识啊!不得不装做头次见面的
样子跟大家打招呼。
左壮见承焕确实没事了,道:“承焕那,我就这么叫你啊!你就听存礼的,在我家把伤
养好,我早上可听存礼说了,那姓曹的小姑娘满城的在找你,她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
该躲的时候就得躲躲啊!硬碰硬咱们可惹不起人家啊!”左壮对曹钦家族的势力心里明净的,
是以好心地劝着承焕。
左金莲在旁也道:“是啊!你一身的伤痕就是走也不好走啊!就在这住下吧!”陈文豹
和左定方俩人也一并劝着承焕。
承焕知道左存礼说的有理也明白这会出去就是找死,可让他这么天天面对左金莲,他真
受不了这个折磨啊!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口一疼,嗓子眼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左金莲赶忙
擦拭。
左壮一看,道:“承焕看来还有内伤啊!这不找个大夫看看怎么能行呢!存礼,你快去
前街把万和堂的老先生请来给看看。”
左存礼一合计这么干可不行,那不弄的人尽皆知了吗!道:“爹,找郎中来恐怕不行啊!
万一被人知道了不但承焕性命不保,就是咱们一家老小都得死于非命啊!”
承焕把翻腾的气血压了压,道:“左大人不必去找大夫了,我这是老毛病,就是找来郎
中也没用,能挨过去的。”承焕知道这是体内烈火寒灵相冲撞的结果,是以告诉左家人不必
焦急。
听说是承焕的老毛病,大家略为安心,左壮忽然想起一事,道:“存礼,门达不是说咱
家那个玉佩对练武的人治疗内伤有一定的疗效吗!你还不快去取来让承焕试试!”
左存礼一拍脑门,道:“你看我,一着急把什么都忘了,我这就去拿!”
承焕一听门达这二字,身体不由僵了僵,他偷眼一看左金莲,却发现左金莲的眼中竟然
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不知道这是为何。
时间不长,左存礼兴冲冲拿回来一个锦盒,道:“承焕,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啊!前
些日子听人说居然还有医治内伤的功效,这东西在我们家传了几辈子了我们居然不知道,你
说怪不怪。”
左存礼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绸包,一层层打开,最里面有一个掌心大的
小盒,打开小盒,就闪出一片红光来,承焕定睛一看,里面有块比指甲略大一些的玉佩,通
体血红,心中不由吃了一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玉吗?传闻血玉是普通的白玉置于死人
之口吸食死人的全身精血后转变为红色的,异常珍贵,传说只流传于世而真正的血玉却没有
人见过。
承焕看了看,道:“这就是血玉吗?”
左壮道:“应该是吧!在我们左家之手就流传好几辈了,往上追溯更是没有头,说是能
医治内伤,姑且一试吧!”
承焕就见这块血玉红光流动,似要滴出血来相似,道:“这,这如何使用呢!”承焕也
希望这东西能让自己的伤势快些好起来。
左存礼沉吟一声,道:“放在嘴里吧,应该是这么用的。”边说边递给承焕。
承焕拿在手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只见血玉通体刻有数条腾飞的龙纹,最下面刻有一行
小字:九龙真玉佩。想来是此玉的名字了。承焕把九龙真玉佩放在嘴里,片刻就感觉到嘴中
升起一团和气,通达全身四肢百骸,烈火寒灵倏然窜动不已,都想将这股和气据为己有,承
焕凝神静气,双手抱胸企图让翻腾的气血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可把左家老少吓坏了,只见承焕气喘如牛,眼睛半开半闭,面现痛苦喃喃
道:“冷……好冷……!”一会又脸色火红道:“热……好热……快拿水来!”
承焕如此痛苦不堪的嘶吼挣扎着,一直到暮色渐增的黄昏时分才略为好了一些,人也昏
沉地睡了过去。
等承焕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感觉浑身轻飘飘地舒服,舒服的让他不想睁开眼睛起来,就
在这时,听见身旁有人说话,仔细辨听,是左金莲和她嫂子王氏。
王氏把灯火调的亮了一些,道:“金莲,你都在这呆一天了,快些去休息吧,你身体现
在这么差,不能太劳累的。”
左金莲幽幽一叹,道:“多谢嫂子关心,我没……啊!”左金莲刚想说没事就捂着小腹
闷声呻吟着,脸色变的十分苍白。
王氏赶紧把左金莲扶到床边坐着,道:“你看你,我都说多少次了,小产对身体很不好
的,当初就跟你说别把孩子打掉,现在晓得遭罪是什么滋味了吧!”
承焕听的真切,脑袋嗡嗡直响,左金莲打掉孩子,天那!那……那该不是自己和她的孩
子吧!承焕马上出了一身冷汗。
左金莲苦着脸道:“嫂嫂不要大声,莫让别人听见啊!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把孩子
生下来啊!寡居生子,咱们左家的声誉不都败在我的身上了吗!爹娘会怎么看我这个女儿,
哥哥会这么看我这个妹妹,文豹会怎么看我这个娘亲啊!”
王氏知道左金莲说的是事实,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也是的,怎么会和那个孩子做
出这样的事来呢!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还玩火自焚,虽然没身败名裂可这身子骨不都糟蹋了
吗!还有,你都把孩子打掉了怎么还会答应门达的亲事呢?你们俩根本不合适啊!”
左金莲略微好了一些,道:“先前我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可孩子那时候都三个月了,
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任何人的,我也想把亲事推掉,可嫂嫂也知道,门达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就是想退婚也退不了啊!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家啊!再说了,爹和娘又极力撮合,我就是想反
对也反对不了啊!”
王氏和左金莲的对话让承焕头大如斗,他没想到左金莲会怀上自己的孩子,更没想到左
金莲曾经想把孩子生下来而答应的门达的婚事,一切的一切让承焕默默淌下滚烫的泪水,打
湿枕巾,事情的前因后果居然是这样,承焕觉得自己心里最软的地方被插上了一把尖刀,很
疼!
王氏跟着长叹一声,道:“金莲啊!嫂子虽然替你瞒着家里人,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凡事应该心里有数,快去休息吧!”
承焕真想把左金莲叫回来跟她把事情讲清楚,让她把婚事退掉,因为承焕知道左金莲是
不喜欢门达的,说白了是门达把事情弄的乱哄哄,令左金莲顾及家里的声誉不得不答应他,
可自己真的应该这么做吗?承焕扪心自问,答案却是模糊的。
王氏对这个救了自己丈夫的年轻人自然是感激不尽,送走左金莲回来到床前一看,见承
焕泪挂双耳泣泣然,这是怎么啦!轻轻摇着承焕,道:“承焕,承焕?你怎么了?”
承焕实在是憋不住了,痛哭失声,吐出九龙真玉佩,道:“我……我就是……就是和金
莲在一起的人啊!”
王氏整个蒙怔,道:“你……你不是烧糊涂了吧?我,我是见过那孩子的,才十四五岁
啊!”
还是老法门,承焕把怎么在淫尊手里救了左家一门的事细细道来,讲完了,王氏也傻眼
了,这……怎么会这样啊!
承焕无比懊悔,道:“我……我知道对金莲不住……!”
“啪!”寻思过味的王氏给了承焕一个嘴巴,泣道:“你知道金莲有多苦吗?你倒是风
流够了一走了之,什么后果都要她一个人承担,你把她都害惨啦!怀了孩子想生下来又不敢,
打掉孩子不但让她伤心欲绝,身体都作践毁了你知道吗?”王氏算是找到出气筒了,把苦水
完全倾倒出来。
别说一个嘴巴,就是捅承焕几刀承焕都不觉得屈,通过慕容碧未婚怀子一事他对左金莲
的遭遇理解的很深刻,知道左金莲受的苦不是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承焕看着王氏,道:“大
嫂,我并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放心,先前我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一定会给金
莲一个交代的,我会弥补的!”
王氏听了更来气了,道:“弥补,你说的倒轻巧,金莲已经跟别人结好亲了,岂能说退
就退的,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承焕咬牙切齿道:“大嫂,我既然知道了这些那就不会允许金莲再嫁给别人,别说她现
在还没有嫁,就是嫁出去了我也会把她抢回来,我现在就去找门达。”
王氏被如凶神恶煞的承焕吓了一跳,见承焕要走,道:“我去找金莲,看她怎么说!”
说着赶紧去找左金莲。
承焕心想,自己先去把门达那头安排明白回来再和左金莲讲清楚不迟,想到此他起身把
外衣穿好,忽然发现床上有一个透明的石子,正是九龙真玉佩的形状,玉佩不是红色的吗!
难道玉佩中的血红被自己吸收了,好象是,要不自己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好呢!承焕伸手把玉
佩揣到怀里,出了房门几个起落踏出左府。等左金莲姑嫂来到这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承焕的踪
迹。
承焕哪知道门达的住处啊!纯粹两眼一摸黑,先找个人问问锦衣卫的衙门口在哪吧!承
焕见虽然入夜了可街上的夜市还开着,尤其是将近除夕人比往常更是多了三成。
锦衣卫的衙门谁不知道啊,一问一个准,承焕晓得地址后向锦衣卫衙门行去,边走边体
察身体的状况,外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手上和前胸还隐隐作痛,但内伤却已经好了八
成,只要承焕不同时催动烈火寒灵就不会受那气血逆冲之苦,这让承焕欣喜若狂,也就是说
他现在的武功已经恢复到全盛时的六七成左右,怎么能不让他兴奋呢!摸着怀里的九龙真玉
佩,没想到它竟然有如此功效,自己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对左金莲一家的感激也无以伦
比。
用不多时,承焕来到锦衣卫衙门,向留守值班的锦衣卫打听门达的住处,门达乃是锦衣
卫的千户,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