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双手如爪,一步一步蹭向花狐貂。
花狐貂也觉得差不多可以享用面前的大餐了,弓起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紧紧地盯
着走过来的承焕。
厉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圈中的变化,不时握了握双手,成败在此一举,如果里面
的人可以吃了花狐貂,那么自己再吃了他,效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吧!即使他被花狐貂
吃了,那花狐貂也势必累的半死,自己再收渔人之利,收拾起来就轻松多了。
承焕身上的衣服已经化为了灰烬,全身如同闪着火焰,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双手抓向花
狐貂,想要把它撕开生吃了;花狐貂急速窜起,锋利的牙齿咬向承焕的双手,想着先吃点零
食也好。
承焕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吃掉面前的花狐貂,在此思想的引导下,身形如电,躲过了花
狐貂的攻击,反手抓向花狐貂的尾巴。
这只花狐貂比承焕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在体形上就差了一半,相应地本领道行也差了许多,
而且先前喷射红烟又耗去了它不少力气,被承焕逮个正着,拎住了尾巴。
花狐貂见尾巴被承焕抓住了,急的不顾一切往承焕的胳膊咬去,登时撕下了块肉来,没
有半斤也有三两,血如泉涌自承焕的胳膊上流出,淌了一地。
承焕这会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手一使劲将花狐貂的尾巴扯了下来半截,也不管上面有
毛没毛,放到嘴里就嚼,咯吱咯吱吃的倍香。
花狐貂被扯掉了半截尾巴,痛的尖啸连连,咬下来的那块肉也没吃到嘴里去,身子一缩,
溜出了承焕的掌控。
承焕吃了半截尾巴,哪里能过瘾呢,见花狐貂跑了那还得了,立即追了上去。花狐貂也
记上仇了,抓住承焕弯腰的当口在承焕的腿肚子上又来了一口,这回没糟蹋,肉都吞到了肚
子里,算是解了饿!
火圈外面的厉鬼高兴的直叫,照这么下去,人死貂亡,自己的武功一定能超过石云生!
报仇之期指日可待啊!
古人有句迷信的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
跑断肠。这句话用到厉鬼身上正合适,他费尽心机,指望着食用花狐貂来增进自己的功力,
里里外外忙了两年,今日终于盼到要成功了。可是应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他那面相也不
像有福的人啊!眼看着再过一会承焕和花狐貂就同时交代了,可也在这么个时候,月亮慢慢
移过中天,时辰已过!
地狱真火倏地熄灭,满地晶莹的红色粉末也消失不见了,刚才还火热的让人受不了,现
在却清凉的很,仿佛刚才不曾有过这一幕似的。
花狐貂的整根尾巴已经被承焕吃进肚了,恨得正想把承焕一口咬死的时候,地狱真火熄
灭,周围对它的威胁消失不见,那感觉比吃了多少头牛还舒坦,尖啸一声,如闪电一样窜出
刚才的火圈,没了命的往南跑,逃命要紧!
厉鬼仰天长啸,声音真如鬼叫差不多,身如电射,全力追赶几乎看不见的花狐貂,追了
能有半个时辰也没能追上,不得已又翻回头来找承焕,他见承焕吃了一根尾巴,怎么说也有
点用处,不然忙了两年到头来两手空空,这股火就能把他憋死。
随着烈火地脉的消失,承焕也扑通摔倒,身上就像是有着扑不灭的火焰,浑身抽搐,炽
烤着,煎熬着!
承焕被厉鬼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物,弄的神志不清,但身体被折磨的如此难受,真的想
找口水喝,压压心头的火气。承焕现在每移动一下都艰难万分,但他还是向前爬着,因为在
他前面不远处有着袁正的那碗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微带水气味,对承焕的诱惑力无以伦
比!
终于,过了很久,承焕的双手捧住了那碗血,慢慢地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
仿佛是在痛饮甘露,滋味无穷!
承焕刚把碗放下,厉鬼回转,走到承焕的近前,叫道:“真是丢了西瓜拣芝麻!老天真
是瞎了眼啊!”
承焕喝下那碗血,感觉从头顶的百会穴到脚底的涌泉穴一股清凉贯穿了几个来回,舒适
万分。在半晕半醒之间,感觉头上一阵疾风下压,承焕下意识地双手上迎。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承焕平飞出去能有三丈远,而厉鬼也被震退了七八步。承焕感觉一
阵恶心,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红彤彤的双眼注视着厉鬼,不知道他为什么打自己!
厉鬼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着承焕,难道吃了那么一点就有如此功效,
厉鬼兴奋地叫道:“吃不成花狐貂吃你也是一样!”说罢双手瞬间抓出数十爪,爪爪掏向承
焕的要害。
承焕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凭借着人的本能回击厉鬼的进攻,他每挥出一拳都会带
出一阵热浪,似乎是要把那碗血没有扑灭的余火发泄出来,每打一拳就感觉舒服一分,打到
后来几乎是发拳如电,臂影如山!
厉鬼起先以为,凭着他几十年的武功修为,收拾刚刚吃了花狐貂一根尾巴的承焕还不是
手到擒来啊!可他却想错了,现在的承焕如此难以应付,那根花狐貂的尾巴所起的作用不到
十分之一,承焕先是被他喂了一颗丸药,而后又被他抛进了地狱真火围成的烈火地脉,淬炼
着全身的经脉,然而承焕的经脉早就不存在了,地脉中的烈火在承焕的身体里几进几出,将
承焕这个容器几乎要烧炸,接着,承焕又喝了袁正的那碗血,厉鬼口中的阴人血和地狱真火,
以及地脉里的烈火是相生相克的,地狱真火可以克住地脉烈火,而阴人血则可以中和地狱真
火,所以当承焕喝下中和了地狱真火的阴人血后,将还在承焕身体里的地脉烈火的精华完全
封围住了!
厉鬼在头二十多个回合还可以和承焕打个平手,可随着承焕的越战越勇,他就有点撑不
住了,这简直是在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战斗,而且承焕几乎是有攻无守,你打在我身上就
随便打,我也不在乎,我该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这么个打法谁又能受得了呢!所以二十
招一过,厉鬼就左支右绌,有几次险些被承焕砸死当场。
厉鬼现在是打,打不过承焕,可又舍不得离开,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支撑着!承焕现在
被身体里的异力支着,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估计就是冷月在这想要让承焕趴下都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了,因为承焕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成破厉害,就知道发泄心中那股难
受的令他发狂的感觉。
厉鬼勉强支持到近八十个回合,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心下打定主意,刚想侍机退走,
就听承焕喉咙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声,双拳瞬间幻化出千百万个拳头,拳头上挂着热浪,仿
佛一座爆发的火山,向厉鬼喷发出去。承焕在不自觉间施展了恨海难填的幻字诀,威力同寒
灵在身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厉鬼怪叫一声,双掌纷飞,贯足全身功力想抵御承焕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瞬间爆出
无数的震耳声响,仿佛是在放鞭炮一样密集,汇聚形成一声痛人耳膜的巨响,接着厉鬼惨叫
一声,吐出一抹血线,借着这招的反震之力飞速远遁,消失在月色中。
失去了攻击对象的承焕像是要疯了一样,双拳向四外挥舞,一路将脚下那厉鬼摆放的肉
块击的粉碎,肉屑飞溅。等他看见几丈外被绑在桩子上的袁正时,身形一纵落到袁正的面前,
挥拳就要将袁正变成肉馅,在拳头即将落到袁正脑袋的时候,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从承焕心
间升起,喝下的那碗阴人血和袁正产生了微妙的联系,一阵清凉从心田慢慢流到全身,抚平
那被烈火灼伤的灵魂,承焕猛地咳出一口血,刹那恢复了神志,呆呆道:“我这是怎么了?”
见袁正还被绑在桩子上,而那个厉鬼似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承焕忙把袁正身上的绳子解
开,这时的承焕才感觉到身上那无法言语的疼痛,来不及将袁正放好,痛呼一声,虚脱倒地,
人事不醒!
第八章村医
清晨,冷风徐徐,天空有些灰暗,承焕被河上吹过来的雾气打湿了头发,水珠从头上落
下划过脸庞,流过了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舔了舔水珠,承焕睁开了还有些刺痛的双眼。手稍
微一动,钻心的痛感袭来,只见胳膊上有一个很大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翻翻着,可怖异常,让
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的前半段,一想这定是被花狐貂咬的了,如果不是这身伤痕,承焕一
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而神志模糊后的那半段不论如何他也记不起来了。
想站起来的承焕感觉腿上火辣辣的,一看,右腿肚子上的伤口不比胳膊上的小,那肉都
变黑了!身上的衣服早就燃成了灰烬,一瘸一拐起来的承焕觉得凉飕飕的,见袁正还躺在那
里,忙过去一探生死。指上传来微弱的呼吸,承焕不禁暗暗佩服,袁正先是被水呛个半死,
而后又被那厉鬼似的人放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还没死,可见她那身武功不是白练的!
承焕也不能一丝不挂啊!冷且不说,那也不雅啊!见袁正身上穿的多,便把她的外衫退
下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凑合着来吧!脱下外衫的袁正脖子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肤,原先
的束胸被水一泡早就松垮了,微微露出的胸肌也颇为丰满,让承焕不由多欣赏了两眼。
承焕见袁正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无碍,但还是将身上剩下的一个衣袖扯下来,撕成两段,
一段为袁正包扎好伤口,一段把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收拾了一下。一切整理妥当,承焕向四外
打量,满地的血迹加上大小不一的肉块,感觉好象身处修罗地狱让承焕胃里一阵翻动,忙把
袁正背到身上,逃离令他恶心的地方。
沿着河堤走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大的村镇,当务之急是为袁正找个郎中看看,再这么
下去即使大罗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她了。
村镇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哪里来的郎中啊!这会承焕特别想戬儿她们,叫一个出来袁正
还不立马就好啊!经过好心人的指点,来到一户姓张的人家,敲打门环。这张姓人家的儿媳
妇的父亲是个老大夫,姑娘跟着爹多少学了那么几年,看些头疼脑热的不在话下,加上袁正
是女儿身,正称了承焕的心。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百姓都是热心肠,把话一说,忙把承焕让到里面,喊道
:“二丫头,快去抱些柴来烧水,顺便去你老姑家把你嫂子叫回来!”
应着声,从屋里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看见背着袁正的承焕,一点也不怕生,看
样子是见惯了来她家求助的人吧!
一共有三间房,老汉把承焕让到正房,道:“小伙子,快把人放上来,捂上被,这天可
冷啊!”
承焕将袁正放到床上,老汉拿过了一双被子盖到袁正身上,道:“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承焕怕吓坏了老头也不敢说实话,就编了套瞎话瞒了过去。
时间不大,老头的儿媳妇回来,承焕见她十八九岁微带少妇的模样,面目清秀,倒也有
三分的姿色,一身水蓝色的短袄穿在身上显得特别素净。
承焕就把袁正落水加失血的事告诉了她,起码也得让大夫知道病因吧!少妇也像模像样
地切了切脉,又看了看手臂上的伤,道:“人没什么大碍,但伤寒入里加上身子虚弱,少不
得要将养些时日了!病去如抽丝,我看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啊!”
承焕嘴一咧,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天两天他都等不及啊!自己真要是耽误十多天,家
里姐姐她们指不定多着急呢!
少妇见承焕的胳膊上也绑着布条,道:“你也受伤了?”
承焕点点头,把布条打开让她也顺便看看,承焕以为伤口包扎好了就没什么了,可他一
打开布条,自己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原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淡淡的怪味,极其
难闻。
少妇惊叫了一声,道:“天啊!好吓人!”
承焕也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以为不疼了就没事了呗,没想到更加严重了!他哪
里知道花狐貂可不是什么好鸟,让它咬上了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呢!
少妇皱了皱眉头,道:“爹,您去把上回收来的七叶一枝花用热水泡上,再把我的那套
家什也顺便拿来。”
承焕被她的话叫回魂来,道:“大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自己都记不起来还问
人家呢!
少妇又看了看,道:“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吧,估计是有毒性,不然不会恶化的这么
快。”
承焕把腿上的布条除下一看,跟胳膊上没有两样,当时脑袋就有些发懵,喃喃道:“怎
么会这样,这……这……!”
少妇见承焕焦急的样子,劝慰道:“你别怕,伤口虽然化脓了,但伤口很整,又没有伤
到骨头,慢慢治总会好的!”
时间不大,老汉拿回来一个包袱,少妇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些郎中的应用之物,看来
这少妇跟着娘家爹没少学啊!
少妇拿出一把银质的小刀,道:“我帮你将这些烂肉割去,你忍着点疼啊!”说着递给
承焕一块布头,比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咬着!
承焕道了声谢,把布头咬在嘴里。少妇也是头一回接这么个活,多少有点紧张,比划了
几下都没敢伸刀,最后一咬牙向腿上切了下去,心道反正又不是割我的肉。
这可真是活受罪,那把银质小刀可能也不快,每割一下都不那么利索,疼的承焕直冒冷
汗。你别看他昨晚遭受的疼痛要胜此万倍也没有怎样,那是在他没有神志的情况下发生的,
今天这会可是清醒无比,那个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幸好少妇想的周到,不然真得把牙咬碎了!
少妇割到一半,就在承焕难以忍受的时候,承焕就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流,一直窜到
头顶的泥丸宫,所过之处别提多舒服了,就像三九天睡到了热炕头,暖洋洋的那么受用,身
上的那点疼痛瞬间消失无影踪。
承焕心中大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身上的功力早就没影了,
不知道这股热流似的气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怀疑中的承焕试图印证一下
真假,慢慢地引导着热流贯向双臂,那种充实的感觉非常真切,不像是错觉,承焕伸手将身
旁的一个小茶杯握在手中,一使劲。承焕的心突突地直跳,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茶杯已经
碎成了粉末,这,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