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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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凤尾-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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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叫上一两声。

殿试第一的是谷祗,那个谷大将军的大公子,他不愤恨,至少人家有的自己没有,而且殿试的时候他也在场,那文采,的确是自己所比不上的。

他也会感激谷祗,因为谷祗殿试得了第一之后就看了他一眼,说道:“从此你就是第一了。”于是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在朝堂出现,倒是听说他在坊间的风流传言。

于是沈秦淮便更加珍惜这个机会,他知道,只有取了王如君,自此才有可能真的一步登天。也好在,自己似乎也真的喜欢她呢,那个强势又高傲的不像话的女人。

很快就有小厮传了话说湘郡主会在偏厅见他,他整了整衣装,挂起三分笑意,将手上的戒指摸了又摸。

“郡主,好久不见了。”

湘郡主果然还是风采依旧,比起幼时的模样却是好看的太多了。

“沈大哥,好久不见。”湘郡主含笑,邀请沈秦淮坐下,又让人奉了香茶。

沈秦淮到底是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笑了声,说道:“是呀,有七八年不见了,只是想不到,郡主如今依旧光彩照人,犹如当时当日一般模样。”

“物是人非,你倒是成了奉常了。”湘郡主笑了笑,然后说道:“当日我只是觉得那曲子好听,便唤了班主前来询问,只是想不到写曲之人也不过比我大了两三岁,欣喜之下,自然更加亲近了些。后来将你请进府里,你却再也写不出那样的好曲来。”

“写曲重的是心境,吃饱喝足之余,人连心思也慵懒了。”沈秦淮笑了笑,却再一次打量起湘郡主来,微微叹气,好似的确在回忆往昔。

湘郡主也叹:“只是可惜后来我回了陇原,便再也没有见过你。后来听说你殿试得了第二,却不想你居然是太师的表侄,虽亲,却也远了。”

“是呀……”

又是一声叹息。

只是马上,沈秦淮又含笑着。他本就长的俊俏,只是身子羸弱了些,但是他行走眼神只见却带着一种男人的魅惑,很是招人眼球。只听得他道:“只要今日不惊扰了郡主才好。”

“哪里的话,沈大哥前来,我自当扫榻相迎。”湘郡主笑道,却也没有半分的见外。

“其实,其实今日前来,不只是来看望郡主的。”

沈秦淮想了半响,还是出声道。

“哦?”

沈秦淮蹙眉,他右手的大拇指不时的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是一枚翠玉戒指,有着纯银的指环,上面有巧匠镶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绿宝石,据说是祖母绿,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玉石。是好成色。

可是,这枚戒指是王如君给他的。

“这是一枚戒指,这祖母绿下面便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鸩毒。你只要在湘郡主的杯子里放上一点碎末即可,她就再没有活路。

我知道你从小与她认识,在陇原几年了,都不曾去见过她吧?我知道你在避讳,也不打紧,这回我就去让你见一面,也算是了了这段友情。”

这就是王如君的原话,她的笑意,美如牡丹,可是却冷若冰雪,毒比青蛇。

沈秦淮觉得自己不敢看湘郡主的眼睛,好似那里有无数的刀子要往自己的心口扎。

难道我真的要杀她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沈秦淮想明白了,其实谁也没有错,错的只是各自的身份。湘郡主,皇帝最宠爱的郡主,老太后最疼爱的孙女,掌握大秦的鹰符。这就是原罪。

于是他笑了,笑了逍遥自在,好似乘风归去,好似羽化飞仙。

湘郡主兀自看着眼前的旧友如此的笑着,每天却皱在了一起,她音乐感觉不对劲。

沈秦淮却想明白了。

自己一生,不管是穷困潦倒之时,还是掌权富贵之日,都没有做过任何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自己要给自己的表姑夫,也就是当今的太师表露心态,却也往往明里暗里的各做一套,在人前打了人,便在人后送去慰问。也好在也的确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动手去大出手脚。

今日却要来了解自己旧友的性命了?

沈秦淮大笑,然后终于挺直起他原本习惯弓着了的身板,朗声说道:“郡主,友也。你唤我一声沈大哥,我便不做愧对你的事情。王小姐要害你,你且保重自己。”

只是将拇指弹开自己戒指上的祖母绿,然后将里面的面粉一般的白色粉末往口中倒去,绵软的好似香糕上面的糯米粉,却有一股血腥味从自己的喉头传来。

见血封喉,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豆大的一丁点,足以要了人命。

“沈大哥!”

湘郡主哪里还有不明白事理的?惊讶之下连忙跑过来扶住沈秦淮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便毫无防备的掉了下来。

不是他,死的便是自己。是我欠他一条命!

“我是多么不希望你们之间在残杀啊,一个是我旧日里最让我珍惜的好友,一个是我现在最心爱的女人。如果可以,我宁愿还在当初的戏园子里……那里的女人不金贵……咳咳……可是也不会害人。郡主,答应我一件事好么?如果你可以不杀她,请……请留她……一命……”

第七十六章

沈秦淮死了,这只是一个枉死之人。

只是他到底是有些身份,奉常,九卿,足以被不少人关注。只是就这样死了,死在湘郡主的怀里。

湘郡主抱着沈秦淮逐渐冰凉的尸首,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枚戒指许久,最后才抹了一把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那枚戒指从沈秦淮的无名指上取下。

戒指里还残留了一些粉末,这就是鸩毒,见血封喉。湘郡主看了一下,只是将上头翻开的祖母绿再一次盖上,然后在沈秦淮的衣服上擦去了外面的鸩毒,不让自己沾手。随后,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将这一枚祖母绿戴了上去。

“沈大哥,谢谢你。只是,王如君,我杀定了。恕我不能答应你。”湘郡主将沈秦淮缓缓放倒在地上,为他整理好了衣衫,然后用手绢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我的命是用你的命换来的。你杀不了我,她就一定还会杀我,我怎么能够被她杀呢?这样你就白白送了命。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门口的仆从说道:“好生收敛,不能让他委屈了半分,先安置在王府中,待我去会一会王如君再做打算。”

“是,郡主。”

湘郡主回了自己的屋子,唤来了丫头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又叫人准备了车马。

她看着铜镜里暗黄的另一个人的面孔,喃喃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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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中,王如君安然的坐在亭子里,石桌上是蜜饯香茶,以及文房四宝。

彼时已然完成了一副秋菊图,金黄的菊花开的妖艳,上有蝴蝶翩翩起舞,端的是惟妙惟肖。

“小姐,宋小姐来了。”

有家仆连忙跑了来低声道,生怕惊扰了小姐的休息。

“宋芷?她来做什么?”王如君睁开了闭目的眼睛,如同乌云散去露出了繁星。

宋芷是上大夫的千金,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倒也有几分交情。尤其是上大夫是自己父亲的门生,这宋芷自然在其父亲的示意下多与太师府走动。

只是,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她来做什么?

“让她直接到这里来吧。”不过王如君还在用人之际,倒也不必拒人于千里。

宋芷是一个略微消瘦的女子,瓜子脸,柳眉,樱唇,眼下一点泪痣,更多了几分媚态。身着一身浅绿色衣袍,黄色腰带塑身,很是窈窕。不过倒是没有王如君谷红眸那样的出众,当饶是如此,也算一等一的美人。

都说人家富贵,便无丑女,这话倒也不差。

“王小姐有礼了。”宋芷刚进了亭子,便朝着王如君微微福了福身子,巧笑言说道。

马上又瞥见了石桌上的画,又立即赞道:“王小姐的画工是越发精湛了,这蝴蝶儿好似要从画纸上飞出来似的。”

“寻思着无事可做,随便撩拨两笔罢了。”王如君浅笑着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是亭子自带的座椅,“过来坐,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正是呢,原本王小姐还会出来去破一楼转转,这阵子都不怎么去了,我等便是想的紧,今日来,便是他们要我来做说客,说是小姐何时能够再去。”宋芷说着,掩嘴而笑。

原来他们这一群世家子弟,往往没有要事在身,于是便多了些酒肉知己,寻了个好去处便是饮酒作乐,歌舞丝竹不绝。自从香兰王住进了破尘楼之后,王如君便将这聚会的地头儿改在了破一楼,只是不常去打扰破尘楼的香兰王。但凡有心人便知道,王小姐是想抱得美男归了。

“近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入了秋便有些伤寒,所以这些兴致乏了些。”王如君淡淡的解释道,自然不会说出真话。

这一层面上的人,又有谁会将真话时时的放在耳边呢?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所言不虚”,她还轻声的咳了两声,虽然轻微,却足以让宋芷听到了。

果然,宋芷立即紧张了起来,蹙着眉关心的道:“呀,怎的这般不小心?可找了郎中?还是去请太医瞧瞧,开个方子好生调养着。”

“不妨事,已经有太医来看过了,吃了药。”王如君心中微微感动,却也仅止于此。

宋芷又道:“那如何出来了?这入秋的天儿最是风大,要是再吹风可不好了。你们这些丫头怎么也不知道伺候着!”

后一句是对着王如君身边的丫头说的,丫头不能回话,只能将头埋的更低。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不管他们的事情。”王如君皱了皱眉,道。

“那就多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宋芷言罢便起了身,去了桌上重新沏了一杯茶,然后双手递给了王如君道:“多少暖和些。”

“好。”王如君却是不好推辞,只好笑着接过,抿了一口,然后道:“他们现在还在破一楼?”

宋芷见王如君喝了茶,才放松了些,重新落座,道:“都在呢,只是没了王小姐,却少了许多的兴致,方才香兰王也去了,只是可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在我们邀请下喝了一杯酒就托辞离去了。到底是不拿我们当人物了。”

王如君却笑道:“香兰王,人中龙凤,又岂是你们可以匹敌的?越是这般便越是感觉到他的魅力与不同之处。”

宋芷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美目,随即“咯咯咯”的笑着道:“是哩是哩,可不能当着你的面说他的坏话。”

王如君轻笑,但是随即眉头一皱,然后脸上便是一阵痛苦之色,双手忍不住去抓着自己的喉头,脸色也变成了酱紫,好似噎住了鸡蛋一般。

“小姐!小姐!”

丫头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上去搀扶,却被王如君一把推开。她踉跄的指着犹自含笑的宋芷道:“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呀!王小姐你怎么了?莫不是伤寒犯了?还不快快扶小姐去休息?”宋芷满脸的惊慌。

“是。”丫头又要前来。

“滚开!”王如君咆哮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声音,那张原本美貌若天仙的脸蛋此时花容失色,没有半点的雍容华贵。

“快扶王小姐进去,我去请太医!”宋芷连忙喝了一声,着急的提着裙子便小步跑着离开了。

“是是。”丫头连忙慌乱的将王如君扶进了屋子去。

太师府顿时忙做了一团。

宋芷出了太师府的门槛,听着身后的哄乱,嘴角轻轻上扬,然后上了门口的马车。

马车里,她轻轻在脸上摸索,随即撕下了一张脸皮。

“鸩毒,果然狠毒。”

她抚摸着手指上的那枚祖母绿的戒指,直到现在才将那块饶在自己手指上的手绢扔出了马车,随风飞扬,好似枯叶之蝶。

第七十七章

谷红眸手上一抖,那白狐软胎毛笔在宣纸上顿时划出一条痕迹,原本那“凤凰”的“凰”字顿时中间多了一点墨,好似斑斓了的雀儿。

谷红眸蹙眉将毛笔放在砚台上,饶有可惜的看着自己的这幅字,只是现在却是毁于一旦了。

“小姐?”以柳在谷红眸的身边弱弱的站着,好似自己方才说错了话,生怕被责罚下来。那低着头的眼睛却不时的瞄向谷红眸,察言观色的不敢说话。

谷红眸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启齿道:“到底是死了。”

以柳好似从鬼门关回来一样,顿时回了神,无不幸灾乐祸的说道:“死了好,那王小姐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上次在破尘楼,居然敢这样针对小姐!小姐是软性子,不去与她争论,可也蹬鼻子上了脸,总是与小姐过不去。”

“她到底是太师之女,有这个娇生惯养的资本。”谷红眸伸手将这张废了的字折了起来,然后从案桌前走了出来。

以柳微微让了让道,却对谷红眸的话不可置否,撇了撇嘴道:“就她地位高啦?小姐还是将军侯爷的女儿呢,也不见得小姐有多少的不近人情。”

谷红眸浅笑着,微微摇头,却不说话。

以柳倒是不知道,谷红眸也高傲,只是她的高傲是冬雪里的梅花,有傲骨。而王如君的高傲则是刺人的玫瑰。再者谷红眸难得对几人好,也唯独以柳这个贴己的人儿好似自家姐妹一般,若是换了别人,也要说些闲话的。

不过这些以柳却是不觉得,兀自为自家小姐抱不平:“亏她每日每夜的在破一楼设下酒宴,吟诗作对好不热闹,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觊觎香兰王了。就她不知道香兰王中意我家小姐,哼,真是个没心的女人,还敢和我家小姐抢人了?”

以柳说着便好像真的见到了王如君一样,手上不停的挥动着拳头,头也不时一抬一抬的将下巴留给了人看。

“好了,别说这个了。”谷红眸淡淡的道,看了以柳一眼却是出了屋子。

以柳自知言多,连忙吐了吐舌头跟在了谷红眸的身后,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呀?”

“破一楼!”

“哦,啊?”以柳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左脚踩在右脚上。

“也好,可以去看看青衣。”以柳如是想,便更加加快了脚步,甚至还蹦跳起来。

“青衣!青衣!快出来,我来了!”

破一楼的掌柜的早就认识谷红眸,所以也不加阻拦。以柳前脚刚进了破尘楼的范围,便扯着嗓子叫唤起来。

谷红眸依旧常速的走着,也不去理会以柳的胡闹。

“谷小姐!”青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朝着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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