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道阻且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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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道阻且跻-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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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扬眉,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抬着头笑眯眯道:“小哥说笑了,这道儿又不是你买的,贫道为何走不得?”

小矮个儿走上来很不耐的来了句:“我说小李哥,理这小白脸作甚啊,直接送他上西天得了!”

高个想了想,点点头道:“得,你也算说了句有脑子的,那哥俩一起上?”

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要送自己上西天,纪启顺觉得很好笑,更好笑的是第一次听人家叫她小白脸。这一边想着,一边就真的笑了出来。

一高一矮俩士兵一看,都是一愣。那矮个儿像是炮仗一点就着,听自己口中的小白脸不仅不怕居然还笑出声了,直接一声怒吼:“笑!小爷叫你哭!”

纪启顺还是笑,一边笑一边迅速的拔出承影剑,心中暗道:“也罢,便让你试试我的剑罢。”

高个看纪启顺听了他们的话后,并没有一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吓得瑟瑟发抖,更没有倒地求饶,反倒是笑得开心。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头,暗道:“这小白脸不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就是……”

还没想完呢,就见纪启顺利落的拔出承影剑,对着自家那个傻兄弟抿唇一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恐怕是个练家子……

这厢大高个心里已经觉出了不对,那厢那矮个儿已经拔出了佩刀一边吼、一边向着纪启顺跑过去了。

纪启顺将承影剑横在身前,笑吟吟的看着矮个儿跑进。

矮个儿心里正得意呢,觉得这小白脸不光弱得跟个鸡仔似的脑子也傻,不然怎么都不躲?

谁知还没跑几步,就见“小白脸”身形一晃就欺至身前。矮个儿一看不妙,反应倒也不慢对着纪启顺就是一刀,但是这十分迅猛的一劈却是落了空。

纪启顺看着刀光劈来自然不会硬拼,一个矮身随后顺势就地一滚,滚到了小矮个儿的背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矮个儿一看“小白脸”不见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说不好!下意识一个转身,结果就对上一道迎面劈来的劲风,随后看到的就是一只握着剑柄的手。金属的冰凉触觉从脖颈传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喷出来,染红了视线。

纪启顺有些惊喜的看着手中的承影剑,根本没有理会倒下去的矮个儿。之前她并没有用承影剑的机会,知道方才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承影”!挥出之际竟是只见剑柄、不见剑身!

好啊,好一个承影剑!纪启顺这般感叹着。

不过还未感叹完,身后就传出一声愤怒的大喝。

☆、第九章 ·幸灾乐祸

在广袖的翻卷中,高个士兵隐约看到了一只修长的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即那柄平凡的长剑就在挥舞中消散而去,徒留一个乌沉老旧的剑柄。

那只手却依旧握着剑柄挥舞着,他似乎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空气尖叫着散去,最后变成劲风环绕在老旧的剑柄周围,刺破矮个身体的时候带出破碎四溅的血沫。

高个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慢慢倒下,那陈旧的剑柄从他的身体上慢慢拔出。那薄如蝉翼的银亮剑锋似乎从未消失过,还是牢牢的连着陈旧的剑柄。

素手握着剑柄轻轻一甩,浓赤的血珠便从剑刃滴溅而下,在地上画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弧线。

这时候他才从这场兔起鹘落的打斗中猛然惊醒,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白袍执剑之人。

高个看了看地上矮个的尸体,没敢回忆对方迅雷不及掩耳的那一击,甚至不敢去想那柄会消失的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只是咬牙看了看矮个的尸体,随即愤怒的大喝一声:“妖道,拿命来!”

而他口中的“妖道”呢,这时候正在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长剑。

***

听到身后的大喝,纪启顺不慌不忙一弹剑脊,合着铮铮的剑鸣向后折腰而下。薄如蝉翼的长剑被利落的送出,直直刺向来人的面门。剑刃带着银亮的闪光破风刺来,他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跳。

但剑势却忽的一顿,就见纪启顺双脚用力一蹬,同时腰腹用力一扭,整个人便翻转而起。白色的道袍随着她的动作急速翻卷,像是一朵巨大的奇异花朵。

要是平时高个免不了喝彩一番,但是他现在却是瞳孔一缩猛地向后退去。但是或许是因为身上的盔甲太过沉重,他的步伐实在是不怎么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纪启顺横飞而来,然后狠狠地踏在他的身上。

这样行云流水的翻转腾挪无疑很艰难,但于纪启顺而言不过是随手拈来。

好整以暇的扶了扶道髻,她轻快道:“原该快些叫二位兄弟重逢的,不巧贫道尚且有事相问,望阁下见谅。”

虽然这话听着客气,但是顶在喉咙上的长剑却着实不怎么客气。

高个一抖,此时纪启顺温和的笑颜与他而言无异于蛇蝎。他正要暴起做最后的反抗,忽的福至心灵:“妖道像是有什么事要打探,他刚刚已经杀了一个了,现在就剩下我……”

一边思考,一边谨慎的瞄了一眼一脚踩在自己胸口的纪启顺。高个叹了口气,这妖道恐怕不能以常理度之啊!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说只能拼一拼了!

随即横了一颗心,咬着牙轻咤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这话说的硬气,要是手不抖那就更好了。

纪启顺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哦?”

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的高个就看到一抹银亮的寒光直落而下,这一个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麻木。直到那道寒光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划破颈部的皮肤,他才惊恐的尖叫出声。

温热鲜红的血液从那个不深不浅的伤口流出来,顺着脖颈滴到地上,高个抖着嘴唇,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倒是好骨气。”纪启顺有些漫不经心的提起承影剑,对着脚下的人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左手二指在剑脊一弹,浓赤的鲜血就从“铮铮”颤动的剑刃上滴落。

然后,“啪嗒”一声溅在高个的脸颊上,滑入发际。

这个时候高个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他张了张嘴煞白着脸道:“我……不想死。”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吓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但却意外的坚决。

纪启顺眨眨眼睛:“很好,那我现在问你几件事,你且老实说出来。”

高个心中苦笑,却也只能点点头。

“第一,申还是燕?”这句话纪启顺是问得简洁无比,自然是想要确认一下胆敢偷上此地的人是谁。

高个一愣,摇头道:“我们的王不是中原人。”

纪启顺也是一愣,不是中原人……

眉心皱起,她八岁就离开了东都,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中原的三大国:魏、燕、申。至于中原之外……她只隐约记得:华洲大陆极西处的荒漠戈壁中有几个被魏帝称作蛮夷的小国。

“你们可是从西边的荒漠戈壁而来?”

“不知道,我、我是中原人,半年前才在战争中加入兵营的。不过我见过一些被王倚重的将军,都是胡人……”高个也很茫然,同时有些惶恐的回答,唯恐纪启顺一个不开心自己就成了剑下亡魂。

说了等于没说啊!有胡人的小国这么多,谁知道这帮人是哪里的?

纪启顺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无奈的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可知道你们的王为何要占领此处吗?”

高个立刻不假思索道:“我们来这里补充粮食补给啊,没有占领此处。”

来补充粮食倒也还算合理,不然要是真的占领恐怕镇子上不会有人活下来。是她钻牛角尖了,纪启顺如是想。

思绪几转之间她已经猜出一个大致的可能性,她微微低头俯视高个:“你们从荒漠出来占领了浅丘陵,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粮草不继,有可能是被劫了粮道。就翻山来了齐云镇掠夺粮草。”

“这么说来,目标就是燕国边境了?”

高个心中一惊,纪启顺这番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可谓是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惊讶的同时也觉得奇怪:“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纪启顺见高个表情惊讶,有些得意的扬眉一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这么说来,你们的王恐怕还守在浅丘陵?”漫不经心的语气。

高个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为何心中忽的不安起来,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纪启顺对着他又是一笑,十分温和的样子:“那要多谢阁下了,耽误了一些时间,望君海涵。”

看着那张清隽的面容露出诚恳的表情,高个不知道为什么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道:“没、没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纪启顺将那把令他胆寒的长剑举起,从空中慢慢劈下。修长的剑身不知怎么忽的散去,划破面前的空气,带着劲风从头顶的青天呼啸而至……

实际上这一剑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瞬息而至,一剑刺喉。

纪启顺微一用力就拔出承影剑了,她看了一眼那具满脸惊骇的尸身,叹了一口气:“我可没答应不杀你啊。”

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拭了拭沾染了鲜血的剑身,又将承影剑收回鞘中。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的折身返了回来,将帕子扔在尸身的脸上,眨了眨眼睛:“死不瞑目可不好,还是早些上路找你兄弟去吧,到底黄泉路上有个伴。”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随后就慢吞吞的转身又往镇子里去了,也亏得那高个士兵没给气活过来。

却说这时候天色已近暗了下来,郑五看着门外打了一个呵欠,心中想着:这时候恐怕也不会有客人来了。便有些急切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门口,就要把门关起来上锁。

谁知就在这时候,忽的从斜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撑就把门卡在了哪里。

郑五有些烦躁的将门打开:“我们打烊了!”

随着木门的敞开,他看到一张清隽的容颜。他愣了愣,心说这人有点面善啊。正打算问的时候,就听到这个不速之客笑道:“找张掌柜。”

就是这么一句话唤醒了郑五的记忆,这人不就是中午的那个贵客吗!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面善啊!他转了转眼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您请进啊,我先去倒杯茶来。”

纪启顺抬手摆了摆,示意不用了:“我找张掌柜有急事,不忙喝茶。”

闻言郑五有些奇怪的挠挠脑袋,心说:能有什么急事,喝茶又不耽误事。但也只能老实的转身掀了帘子,穿过院子去找自家掌柜。

☆、第十章 ·说天下

张平放下帘子迈入屋内,面上带着一点讶色。方才郑五告诉他是中午的贵客来了,他还觉得奇怪。毕竟中午的时候纪启顺就说了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结果却在这时候来了,莫非是有什么变数?

他一边在心中琢磨着纪启顺的来意,一边也没有忘了礼数拱手就道:“见过道长。”

纪启顺起身还礼,伸手指了指另一个座位示意张平坐下。

两人坐定,张平看了看纪启顺的脸色,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纪启顺笑了笑,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不紧不慢道:“原本我打算去齐云山拜访一位长辈,才出镇就被两个人截了下来。那两人皆穿盔甲,身上也有兵刃。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申燕两国之人,但却不是。”

说到此处她话音微顿,看向一脸疑惑的张平,平静道:“这几日镇上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张平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实不相瞒,这几日在下都不在镇子里,而是带着几车布料去了城里。”

纪启顺点点头,心中沉吟:“看来直到今天中午,出入齐云镇的路还没被封锁。不过现在就说不准了,毕竟那两人被我击杀……”

就在此时,那伙计郑五端着两盏茶一掀帘子,大喇喇的就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张平皱眉斥道:“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也不吱一声!”

郑五愣了愣,呆道:“掌柜你不是让我上茶吗?”

张平皱着眉正要说话,就听一道清越声音响起:“好茶。”自然是纪启顺。

她只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看着郑五道:“这几日镇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郑五一愣,看向自家掌柜,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张平一边暗暗责怪自家伙计忒不机灵,一边无奈的点头。

得了自家掌柜的示意,郑五便清了清嗓门:“道长啊,你还真问对人了!这镇上的事儿,我是门儿清啊!不是我夸口,这我说第二,可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敢瞒道长您呐,我们镇上这几日还真有那么几件怪事儿!”

郑五说得那叫一个起劲啊!连隔壁大妈田里鸡毛菜被黄鼠狼偷了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听得张平脸都绿了,连连使眼色,奈何人家说到兴头上了,那里还理他。

倒是纪启顺面色还好,做了个“停”的手势,笑道:“恩,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这回真是有劳你了。”

郑五大手一挥:“嗨!这算什么啊,更好玩儿的事儿多的是呢!”

张平张嘴就骂:“你小子还起劲了!麻利的给我出去,不然这个月的月钱全给你扣了!”

一听自家掌柜发火了,郑五自然只得扁扁嘴退了出去。

张平叹了口气道:“道长你看……我这伙计实在是……”

纪启顺摇摇头道:“无妨,也算是帮了我点小忙。”

这话却不是客气,方才郑五一通七扯八扯虽说废话是多了点,但是至少说明了一点:直到现在为止,山上的那些人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大约也是才到齐云山没两天,甚至可能是今天才到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暗暗叹息:怎么这么背啊,才来俗世就不安生。不过她也并不去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是以她定了定神,低头一掸衣袖:“恩,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不知现下俗世的局势如何?我记得中午时掌柜曾说过现在世道不太平,还望你详细告之,这事关游历去处。”

张平稍微沉吟一番便道:“其实现下的局势还是比较分明的,申国坐大、燕国势弱、魏国则是按兵不动。现在就是申燕时不时的就要打几仗,原本两国还算相持不下,但是这一两年来燕国渐渐的败多胜少了。”

“大约还是因为燕王的病吧……”张平顿了顿,猜测道。

纪启顺一愣,她离开俗世多年自然不知道,便问道:“病?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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