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人是墨理啊,妖孽的清贵的毒舌的静默的算尽天下的墨理公子!
谁,舍得?
天君痕率先走了过来,半蹲在宠儿面前,说道:“郡主,你节哀!”
“滚!墨理还没死!”宠儿这时候,粗暴到不行,像是刚穿越而来的那时候,对谁都不客气,无法无天的。
天君痕是鬼医,沉沉地扫了墨理一眼,那白到死寂的面色,谁敢说他是个活人。
但他,还是犹抱着希望的为墨理把脉。
冰凉的手腕,天君痕觉得自己握着的是一块玄铁,而不是那个曾经妖孽的墨理。
“墨理,死了!”
天君痕宣判道,心脏,染上了无法清除的悲哀。
这样的结局,本就是极好的,谁都未曾得到他,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的痛苦。
“你死一边去!庸医!”宠儿一把将天君痕推开。
二话不说,就拿着匕首开始割自己的手腕,她是最怕疼的那种女孩子,受不得丁点委屈的,可是此刻,她像是全无感觉了一般。
因为她深谙,她体内的血液都蕴含着天山雪莲的气息,对墨理,绝对有效。
“快喝下去啊!”
宠儿催促着,可那血液沿着他的唇角滑落,哪肯渗入她的口腔。
不得已,宠儿亲自含着自己的血,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功法催动,灵力不要命地往墨理身体内灌注着。
他没有死!
宠儿来得时机是最正好不过的!
他的身体在他放弃的刹那崩溃了,他的心脏休克了,但是人休克只要拯救及时,三十分钟内还是可以有希望的。
更何况,他还带着海蓝之心。
“墨理,活下来,我一定会让你活着的!所以好好地,陪我活下来!”
她哀声恳求,眼角有泪滑过,凉凉的,一掉落,瞬间凝结成冰晶,砸在他眼角的泪痣上。
像是墨理,在哀伤地哭泣!
血液,功力,声音……
一具冰冷的死尸居然回暖了过来。
临江盟,甚至天君痕的那些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宠儿和墨理。
那一刹,恍惚到不行。
因为那死寂冰凉的尸体,在那一刹,心跳又回来,虽然格外的缓,但是,那是心跳。
那是墨理公子的心跳。
他,还活着!
简直就是个奇迹!
那个女孩子,怎样做到的!
而墨理,又该有多么强大的求生意志,又该是怎样的深爱,才不舍得宠儿哪怕一丁点的失望,重新活了过来。
宠儿喜极而泣,墨理,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可是,绝对不可以只是这样!
就算此刻墨理活下来,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体还没彻底的到极限,要根治,还很困难!
她站了起来,看向天君痕!
这里能救墨理的,只有他!
“啪!”
响亮的声音,宠儿跪在了天君痕面前。
宠儿这辈子,谁都未曾跪过,不跪天地,不跪帝皇,就连当年拜师易痕夕,都未曾跪过。
可此刻,却坚定地,恳求地,跪在了天君痕面前。
“救他!”
她“碰碰碰”地磕着头,额头碰在冰雪里,一片冷凉。
她的手上,还在流血。
她的身体,还刚复原。
却不顾一切地,求着另一个人。
“救他!”
她每叩一个头,必然恳求一声。
那眼角的泪水,也被逼了回去,只剩下此刻疯狂地恳求。
“救他!救他!救他!救他!”
我求求你救他!
临江盟众,也止不住震撼了。
如此疯狂地哀求,这女孩子,对着盟主,该是多么执着的爱!
“谷主,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公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此刻,临江盟的男人们,纷纷地“扑通”跪地,朝着重新恢复药王谷谷主身份的天君痕一遍遍地哀求。
到最后,药王谷的人都跪了下来。
整个雪山之中,只余天君痕站在那里,身姿傲然,却掩饰不住的哀伤。
此生,最恨不过此刻。
心爱的人,明明有机会存活,他,却无力施救。
药王天君,回天无痕。
什么天君,什么回天,该死的好笑。
“我……”天君痕像是花光了一生的力气,哀伤地说道,“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救他!”
没有天山雪莲,怎么救?
墨理浑身上下十四种毒,每一种都是他亲自下的,该有多么致命,他最清楚不过!
想要去除这些毒,天山雪莲和海蓝之心,缺一不可!
他救不了墨理!
若是能救墨理,若是能在他的抉择中两全,天君痕岂会不愿!
他爱了八年的男人,他,怎么舍得死!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的一身医术,要怎样用,才可以救他!
救这个好不容易回复了点心跳却濒死的男人!他最爱的男人!
谁来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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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痕和墨理,话说,这一对真的很有奸情!远目了下番外!我一定要写天君痕!各种深情奸情!
第二最好不相知 岁月是把杀猪刀1
“你可以的!”宠儿听到天君痕微微有所松动,开口道,“换血,给我俩换血!”
这是宠儿想过的唯一的救治方法,墨理的身体根本熬不住那毒血了,必须换掉新的血液,而她身体内的血液有天山雪莲,定然能帮助墨理缓缓地恢复过来。
“人的血液流空,会死的!”
药王谷的药师立马提出质疑。
“不是死,是休克!只要你们换血的速度够快,墨理绝对可以撑得住!而且,我们还有海蓝之心!再加上这里是天山,气候寒冷,血流缓慢!一定能成!”
血液抽空,一般人绝对熬不住,但她相信墨理,他的意志那样强大,毒人都当了三年,不就是一次换血么?怎会熬不过!
而她,她还有一身修为,必然撑得住。
这样匪夷所思地解释说了出来,就连天君痕都给彻底的镇住了!
确实,可以的!
虽然换血,只不过是存在于古典医术中的一种传说!
但既然有传说,那一定有可能,不是吗?
“至于你要下的毒,下我身上就好!”
鬼医天君痕,一药一毒,这是他的铁律!
宠儿已经想好了,墨理的身体是绝对熬不住的,下面的事情,她来撑着,她就不信她一上仙,还治不了几个毒。
这天君痕的脸,却是惨白了下,旋即镇定,望着这少女,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用自己完好的命去赌一场未知。
谁都不知道,血液抽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宠儿久久默然,这样做的原因吗?
好像,对那只老墨鱼好,早已经是本能。
她抬起眸,略有些不解的望着天君痕:“对一个人好,需要原因吗?”
对一个人好,需要原因吗?
淡淡地一句疑问,把天君痕问得满心伤,他浑身颤抖了下,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他要的是那样纯粹的爱!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没有比不上谁?即便是男人,也从不曾觉得会输!
可是,这一刹,面对着这少女,却输得彻彻底底的一钱不剩!
爱情,原来从来都是先付出才会有结果的。
他忽视了这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害怕失败,所以连付出都不曾,可是,赌桌上,输得最惨的永远是不肯下注的人。
他没有压下他任何东西,所以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他望着那心跳缓慢的墨理,突然心服口服了,是啊,自己都未曾对他好过,跟他也只不过是药王谷谷规的束缚,这样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算什么爱情!
他陡然笑了,冰冷的男人,笑起来却微微有点苍凉的味道,整个皑皑雪山瞬间失色。
“萧宠儿,你确定要求我救他!一救一毒!说不准你们都会死!”
这,才是天君痕,冷漠,残酷,拿捏着人命,医术无双。
“我确定!”
跪在这样的天君痕面前,宠儿觉得自己是在跪拜着掌控天下的神祇。
生命在那一刹彻底卑微起来。
然,宠儿知道,墨理有救了!
这就好!很多时候,自尊、骄傲,是不能当饭吃的!
只有生命,才是革命的本钱。
只有活着,你才能去追求更多的东西。
而活着,不论于墨理还是于宠儿而言,便是巨大的幸运。
宠儿缓缓地移步,走向墨理,眼睛犹自带着红肿,但宠儿笑得干净至极,宛若此刻天山上积雪,反射着七彩琉璃的光,美得不俗,美得纯粹,美得倾国倾城。
“墨理,陪我活下去!风起云涌,云卷云舒,星空璀璨,烟火灿烂,江山如画,繁华无双。这世上那么多的绝代风景,你都未曾陪我看过,你怎么可以死!我要你,一世宠我!”
她霸道至极地搂着他,宣布着她的抉择,他的命运。
狠狠地吻上了他唇。
呼吸,同他分享。
命,也同你分享!
我用一切,换你活下来,换你的将来,换你的一世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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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已是一年春光好。
这样溶溶的春光,让宠儿止不住回想起一年前,她初来驾到,和墨理那尴尴尬尬的初见。
她人品差到爆,居然摸着光溜溜的老墨鱼的小弟弟。
也顺带着,记住了那张绝世的容颜。
丹凤眸,青黑泪痣,风华绝代,妖孽无双。再加上强大的心智,奇毒无比的一张嘴,那男人,神仙的脸孔和气度,恶魔的心肠和机谋,妖精一般的风骨和魅惑。
各种霸气贵气加惊艳!
可岁月绝对是一把杀猪刀,他该死的剁碎了一切。
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满脸木讷蠢到无可救药心智全无的傻子是谁?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眼还是那眼,泪痣也还在那里。
只是失了一股灵气的人,眼眸一片放空和浑浊,清贵的翩翩公子沦落成了浊世的肮脏物。
那差距也忒大了!
宠儿只记得陷入一场昏迷,醒来,便在这小楼内,自己身上连个针口都没有,更别提毒血了。
她眼巴巴地守着墨理清醒,守着她的饭碗,守着她的一世绝宠。
然,命运弄人,墨理醒是醒了,好是好了,却是个傻的!
她急切地翻看天君痕给他的信件,上面只说了一件事,他找另一人和墨理换血,手术出现了点偏差,然后,墨理的智商就有问题了。
她当时真的想出门大喊几声“坑爹啊”……
那个有点小腹黑,有点小闷骚,有点小可爱的男人……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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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和变白痴最狗血了,我选择了变白痴!
话说,楚山是一只会洒狗血的鬼,大家努力淡定哇!
我就算是把墨理写死都是尽量欢乐着来的!
第二最好不相知 岁月是把杀猪刀2
已经少了最初的痛心和不甘,宠儿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墨理活着不是吗?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能把他医好!
如是想着,宠儿端着按照天君痕留下的药方熬制的药,喂给老墨鱼喝。
“啊,张嘴,吃下去!”
宠儿每每这时候都有一种自己是托儿所阿姨的觉悟,她面对的是一个智力全无的孩子。
然而墨理却是一动不动的,他的目光涣散而放空,原本清亮的凤眸飘忽至极,手,却紧紧攒着宠儿的衣角。
他不会说话,不会有任何反应,身体的任何机能都不受大脑控制。
说白痴已经好听的,宠儿实在无法理解墨理是怎么了。
她每天都要跟墨理说话,各种琐碎的事情都说,她教他张嘴吃饭,教他说话,可是一个多月下来收获全无。
他还是如同刚舒醒的那时候一般,智计全无,神情呆滞。
可宠儿,是绝不可以放弃他的。
她发过誓,要对他好,很好很好。
她萧宠儿懒归懒,但不是那种爱不起的女人,她绝不会因为墨理出问题了就抛弃他的。
只是每每看着墨理这种呆呆的样子,宠儿总是止不住难受。
“老墨鱼,你不乖乖喝,我只好逼着你喝了!”
不得已,宠儿只好捏着墨理的下颚强行把汤药灌了进去。
这是这么多天来,墨理维持生机的唯一途径。
“扣扣!”
敲门声响起,宠儿挑了挑眉,她住的偏,有谁来找她。
但还是去开了门,门外,一个颇有些风情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那里:“姑娘,是这样的,我是徐三娘,这小楼是我的产业。你和那位公子住在这里已经一月有余,当时的租钱只垫付了一个月,如果你还打算在这住下去的话……”
徐三娘搓了搓手指,传说中代表金钱的动作。
宠儿叹气,天君痕也太抠了,房租居然只交了一个月。
“租钱多少!”宠儿问道。
“不贵,也就十两银钱一个月!”徐三娘笑得风情至极。
“好的,你等下!”
宠儿进屋,翻了翻匣子,里面是天君痕留给她的银子,满满地一匣子,不知不觉已经差不多掏空。
宠儿拿出十两银子付了徐三娘的租钱,突然意识到,她,快没钱了。
墨理身子不好,服用的药物极其昂贵,往往一副药就是几十两,而且天君痕特别叮嘱要静养,不宜走动。
宠儿也知道这是必然,墨理的身体被巨毒掏空了,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不好好养着必然活不了多久。
天君痕给出的药方都是些大补药,调养身体,墨理的药,是万万断不得的。
这些日子,她收入全无,只靠着天君痕留下来的东西,坐吃山空。
她有写信去凉州给自己的义兄求接济,只是那信没回,宠儿隐隐知道没有希望了。
现在,她必须养活墨理。
眼睫颤了颤,宠儿拉着墨理的手道:“老墨鱼,我们出门找工作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空气一般死寂的沉默。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身边的男人和尸体无异。
她锁了门,牵着墨理的手出去。
这是宠儿第一次逛这座天山脚下的小城,一直忙着研究怎么把以前的墨理变回来,她根本就没出来过。
这时候细细一看,才意识到这里挺寒碜的。
别说比金陵,就连金陵城旁边的一个小镇都比不上。
要到这里找一份月入几千两的工作,根本不可能。
或许,整座城的税负一年都没个几千两。
宠儿,这时候才意识到形势的可怕。
她不怕吃苦,她怕就算吃苦也治不好她家老墨鱼。
“还有十天。”
宠儿呢喃道,她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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