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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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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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为何会独自一人溜上碧落山,罗羽杉不问也明白,多半是静极思动的缘故。
  毕虎拍拍小蛋,说道:“小伙子,你犯不着蹚这混水,等风波过后,再去也是不迟。嗯,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有空到云幂宫来找我玩。”一晃身,飞快地下楼而去。
  罗羽杉目送毕虎离开,问道:“小蛋,迭青山你还要不要去?”
  小蛋点头道:“当然要,希望白鹿门不会有事。”
  罗羽杉轻轻颔首,隔了片刻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小蛋一愣,道:“你不是要回南海么,万一耽误了归期就不好了。”
  罗羽杉嫣然浅笑道:“没关系,回头我抓紧赶路,应该没问题。”
  说着话,伙计流水价般将一碟碟菜肴端上了桌。
  小蛋道:“奇怪,毕老伯还没吃呢,怎么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霸下不忿道:“可恶,要了这么多东西却不付帐,让干爹做冤大头。”
  小蛋不以为意道:“毕老伯是长辈,我请他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罗羽杉解下泥像上的红丝结,替小蛋重新系到腕上,轻声叮咛道:“碧落七子俱都性高气傲,与魔道各派水火不容。真若撞上了他们,你要多加小心。”
  小蛋低头凝视着罗羽杉用她玛瑙般、粉嫩晶莹的小手,将红丝结系上手腕,心中甜蜜,说道:“我知道了。”
  罗羽杉收回手,仅仅一个稍存亲昵的动作,已令她玉颊晕红,芳心怦然,按捺羞意道:“咱们尽快上路,或许能赶在碧落剑派的前头。”
  小蛋一醒,道:“是了。”叫过伙计结过酒帐,与罗羽杉出了雅翠楼。
  此际华灯初上,夜色降临,两人出了县城,御风往迭青山飞去。
  第十章 碧落白鹿
  两人披星戴月,风驰电掣,于次日天微明时赶至迭青山翡翠谷外。
  刚到谷口落下身形,谷内身影一闪,现出两名全神戒备的年轻弟子,神情不善地打量小蛋和罗羽杉。
  其中一人说道:“翡翠谷乃私家禁地,请两位回避。”
  小蛋见状,知道碧落剑派的人应该尚未杀上门来,暗自松了口气,抱拳施礼道:“在下小蛋,受一位身故的朋友之托,特来求见高谷主。”
  两名白鹿门的弟子闻言均微露异色,左边一人答道:“高谷主已在三年前谢世,两位请回罢。”
  小蛋一怔,问道:“不知贵门如今主事的是哪一位,在下确有要事求见。”
  右边的那名弟子问道:“不知阁下是受何人所托?”
  小蛋把杜先生的名讳报了,两名弟子相视一眼俱都摇头,左边一人道:“我们不认识他,你们最好立刻离去,莫要再纠缠不清。”
  小蛋心道:“杜先生潜入忘情宫势必要隐姓埋名,难怪他们会说不认识。想来,这两名年轻弟子也不会清楚此等门中机密。”
  他解释道:“或许杜先生用的是化名,他的真实身分应是贵门的一位长老。在下正是受他之托,要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交还贵门门主。”
  左边那弟子不耐烦道:“我家门主没空见你们,有什么东西交给我也一样。”
  小蛋心下犹豫,杜先生的骨灰也就罢了,那蚀龙香鼎却需亲手交给白鹿门的门主方为妥当,当下道:“还是烦请阁下替我通禀一声。”
  右边弟子冷笑道:“你推三阻四言辞闪烁,恐怕是别有用心罢?我怎么越看你们,越像是碧落剑派派来探谷的奸细?”
  左边弟子一省道:“罗师弟说得不错,这两人鬼鬼祟祟,定是奸细。”
  小蛋见他们一副煞有其事、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好笑,说道:“两位误会了,在下并非碧落剑派的弟子。请贵门门主出来一见,即可明了。”
  那罗姓弟子冷冷道:“你们现在想走也不行啦,乖乖将佩剑交出,跟我们走。”言下之意,居然是将这两人当作了俘虏。
  小蛋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要生出怒气来,摇头道:“对不住,剑我们不能交。”
  右边那弟子哼道:“那就对不住了,先拿下再说!”说罢,反手掣剑不由分说,挑向小蛋胸口。总算他想要擒个活口,手上留了三分后劲不发。
  罗羽杉轻蹙秀眉,道:“这位兄台,有话好说,何必要拔剑相向?”
  她朝前半步挡在小蛋身前,玉手往前一推,纤纤五指在对方的仙剑上一搭一带,仪态轻盈曼妙,优雅至极。
  那弟子虎口一震,仙剑不由自主偏到一旁。
  小蛋见状甚是欢喜,白鹿门的这名弟子修为不弱,罗姑娘只一招便轻描淡写地将他仙剑拂开,一身修为较之前年初见之时,显然要高出一大截来。南海天一阁,号称海外三大圣地之一,果然不同凡响。
  南海天一阁的绝学原本就专适女子修炼,而罗羽杉的师父苏芷玉,更是当今天陆屈指可数的卓绝巾帼,经过近两年的倾心调教,罗羽杉不啻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早已晋入知着境界。
  而事实上,罗牛本人亦是举世无匹的绝顶高手,虽不善教导子女,可无形中,仍给罗羽杉打下了极为坚实的仙家根基。如今再得名师指点,自然是水到渠成,令她赫然从天陆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
  另一名白鹿门弟子见同伴吃亏,叫了声“孙师兄!”掣剑而出,拧身横扫罗羽杉纤腰。
  他既已认定来人是碧落剑派的奸细,出手更不容情。
  罗羽杉仍不拔剑,施展出天一阁绝学“水天一色”身法,从容闪躲开去。
  她的这套身法虽说初学乍练,但用以应付两名普通的白鹿门弟子,却绰绰有余。
  罗、孙两人见罗羽杉身手不凡,惊怒交集,一边口中发啸向谷内示警,一边双剑齐出左右夹击,反把小蛋抛到了一旁。
  罗羽杉衣袂飘飘,犹如凌波仙子周旋于重重剑光中,显得游刃有余,泰然自若,劝说道:“两位兄台,我们确实不是碧落剑派弟子,请收起仙剑。”
  但那两人哪里肯听,越斗越是心惊,思忖道:“这两人年纪不到二十,说不定只是碧落剑派第三代的弟子,修为竟如此了得。如果是碧落七子亲自前来,本门岂不又要遭受没顶之灾?”
  念及至此,罗姓弟子杀机陡动,撤身扬手,低喝道:“着!”一蓬蓝汪汪的毒砂呼啸卷涌,打向罗羽杉面门。
  罗羽杉一凛,飞袖荡开毒砂,“哧哧”轻响,几粒黏在袖口上的蓝色毒砂冒出青烟,顷刻将她的衣袖腐蚀出一点一点的焦黑色小孔。
  罗羽杉屏息退到小蛋身侧,挥剑截下受了毒砂腐蚀的一截衣袖,她尚未开口,霸下已勃然大怒道:“我烧死你们!”
  牠张嘴喷出一溜火线,“呼”地在空中爆燃,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卷裹向两名白鹿门的弟子。
  罗、孙两人大惊失色,忙不迭挥剑护持周身,拼命朝后闪退。
  奈何霸下的荼阳地火何等厉害,连饕心碧妪都不敢小觑分毫,这两个普通年轻弟子又如何能够抵御?
  眼看烈火及身,转瞬就要把这两人化成灰烬,小蛋沉声喝道:“小龙,不可!”
  霸下听到小蛋喝令,虽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违拗,只好住手。
  但见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倏忽凝缩,化作一束细丝飞速地纳入霸下口中,转眼间风清云淡,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孙、罗两人的头发衣衫均都发出难闻的焦臭味道,满脸黑灰望着小蛋,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前逼近半步。
  只听谷内有一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说道:“多谢两位手下留情!”
  小蛋和罗羽杉向谷中探望,风声连响,掠出十余道身影,飘落在了孙、罗二人跟前。
  说话的是一位年方荳蔻的美丽少女,一袭紫裳娇小玲珑,神态从容柔和,落落大方,背后负了一根碧绿通透的细竹,竹端系有一条紫色缎带,迎风猎猎飘扬。
  她看上去英姿飒爽,虽略略不及罗羽杉的容颜出尘灵逸,但自有一股迷人风韵,让人一见之下绝难忘怀。
  在少女身侧,犹如众星捧月站着八九个人,却是年长的少,年轻的多。
  小蛋惟恐再生误会,唱喏道:“在下忘情宫常寞,受贵门长老杜先生临终所托,前来奉还遗物,尚请贵门门主现身一会。”
  听到“临终所托”四字,紫裳少女的脸色一变,问道:“此事关系重大,请恕我冒昧,不知常公子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分?”
  小蛋道:“姑娘只管称呼我‘小蛋’就是。”抬手亮出象征忘情宫门人身分的一面铭牌,道:“不晓得这东西是否可以证明?”
  他一亮身分,非但赵、孙两人更加紧张,后来的十余人亦面色凝重,目露戒备与敌意。
  紫裳少女盯着铭牌仔细审视了须臾,点点头,问道:“杜先生为何会托阁下前来?”
  小蛋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最后道:“杜先生去世前,郑重交代我一定要把蚀龙香鼎亲手交还给高谷主。不知高谷主去后,贵门由哪位前辈执掌?”
  紫裳少女眼中泛起盈盈泪光,徐徐道:“小妹就是如今的白鹿门掌门。常公子所说的‘杜先生’,便是家父,他的真名叫做卫孝行。有劳常公子厚义盛情,不远万里将蚀龙香鼎和家父遗骨送还翡翠谷,小妹卫慧代白鹿门谢过。”说着她深深俯身,向小蛋一拜。
  小蛋忙道:“卫掌门请起,在下当不得如此大礼。”
  卫慧抬身道:“适才孙、罗两位师兄对常公子和这位姑娘多有冒犯,望二位多加海涵。”
  罗羽杉微笑道:“卫掌门客气了。想来这两位兄台是把我们当作了碧落剑派的弟子,才会心生误会。”
  卫慧讶异道:“请问妹子芳名,怎会知道碧落剑派与本门的纠葛?”
  “小妹罗羽杉。”罗羽杉回答道:“这件事,我们也是昨晚才听一位尊长在无意中提及,具体详情亦不甚了然。”
  卫慧僻居翡翠谷,对天陆动态所知了了,故而虽听罗羽杉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却仍不晓得她是罗牛的爱女、天一阁的传人,只当她是和小蛋一般,同属忘情宫门下。
  她轻轻叹息道:“这事说来话长,请两位移驾谷中,小妹当以实情相告。”
  众人进谷,在客厅中分宾主落坐。
  沿途小蛋发现不少白鹿门的弟子忙忙碌碌,在各处布置,多半是在为抵挡碧落剑派的袭击而做准备。
  有人奉上茶点,卫慧说道:“敝门七年前遭受忘情宫屠杀,几近灭绝,此事常公子当略知一二,恕小妹不忍再言。
  “当年侥幸逃脱的弟子,在先父和高师伯的率领下,背井离乡,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在翡翠谷觅得一片栖身之地。
  “经过这些年的卧薪尝胆,休养生息,白鹿门元气稍复,加之新收了十数位新弟子,终于渐渐挺过了难关,使祖上传下的基业未至断绝。”
  她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旧事,神情黯然,缓缓说道:“家父五年前为夺回本门失去的蚀龙香鼎,孤身潜入忘情宫,从此了无音讯,不想竟成诀别。此番若非常公子仗义襄助,他老人家必是死不瞑目。”
  想到父亲为了白鹿门复兴,悲壮成仁,卫慧情不自禁地心如刀绞,语声哽咽,眼眶又红了起来。
  小蛋摇摇头,道:“卫掌门千万别这么说。此事本就是因忘情宫而起,况且又是物归原主。”
  罗羽杉见卫慧忧伤模样,心生同情,也代她一起难受。
  她有意岔开话题,好让卫慧暂时摆脱开悲伤情绪,便低声插言询问道:“卫掌门,不知贵门为何会与碧落剑派结仇?”
  卫慧平复心绪,解释道:“三天前,几名碧落剑派的弟子到迭青山左近采药。这本是寻常之事,以往每隔三五月,总会有上一两回。由于本门隐匿形迹刻意忍让,也一直和他们相安无事。”
  侧旁坐着的一名中年人见卫慧情状,知她还无法从父亲的死讯中缓过神来,便说道:“卫掌门,当日的事我正好在场,不妨让我来告诉他们。”
  卫慧转首望去,说话的人是她的师兄许宽,亦是已故的老掌门生前爱徒之一,她无力地点点头,说道:“许师兄,那就麻烦你了。”
  许宽道:“那天中午,我和两个徒弟外出采办回谷,不巧在翡翠谷西首的一处无名深潭边,发现了头罕见的三腿金蟾。这东西据说只产于天陆东南的云梦大泽,能在迭青山现身,实是罕见。”
  罗羽杉在翠霞时,曾听盛年说起过三腿金蟾,知牠是疗伤解毒的无上瑰宝,即使在云梦大泽中也难觅踪影。当世能真正亲眼见到过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许宽接着道:“我和两个徒弟见了,自是欣喜无比,便悄悄潜向深潭边,想把三腿金蟾捉到手。谁料这畜生颇为警觉,没等接近到跟前,牠突然纵身跳进了水里。我们穷追不舍,也跃入潭中,兵分三路向牠合围。
  “三腿金蟾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往上一窜,又逃出了水潭。我们跟着追了上去,却见半空里红光一亮,落下个琉璃罩子,将三腿金蟾吸了进去。”
  小蛋往日常听常彦梧说故事,这时自然而然问道:“是碧落剑派的人来了?”
  “常公子猜得没错,正是那几个来迭青山采药的碧落派弟子。”许宽说道:“我们三个一瞧这情形,心里当然有气,便和他们交涉。毕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何况没他们插手,三腿金蟾早晚也要被咱们逮着。”
  罗羽杉道:“想来是碧落剑派的弟子不愿归还,几位就和他们起了争执。”
  许宽颔首道:“知道他们是碧落剑派的弟子,我们也不愿轻易得罪。起初,我和那几个道士客客气气地商量,向他们说明原委,请他们将三腿金蟾交还。哪怕事后本门作出些补偿作为谢礼,也未尝不可。”
  他说到这里,怒气上冲,重重哼了声道:“孰知那几个小道士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扬,蛮不讲理,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还说什么三腿金蟾早两年就让他们发现了,只是一直养在潭里,直至今日方来取回。
  “两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真要两年前他们就发现了三腿金蟾,又岂会置之不理?”
  他也不等小蛋和罗羽杉回话,气哼哼地继续说道:“当下越说越僵,我的大弟子孟健脾气也暴躁了点,伸手就想从琉璃罩内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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