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
“把他们送官究办,由官府决定是否有罪。”
“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姑娘,我请你们走!”
“你……”
“姑娘,我是当真的。”
“我不许你动私刑。”为首女郎坚决地说:“我要在场目击,我要……。”
“你什么都不要。”沈野收了剑:“你走!”
他虚空一掌按出,似乎不曾用劲。对付一个轻功已致踏雪无痕境界的绝顶高手,不用劲还成吗?
为首女郎一双清澈的大眼神一变,右袖猛地一抖。
双方相距两丈,按理,决不可能发出任何异象,但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冷风乍起,寒流急剧旋动,罡风劲气发出奇异的呼啸声,地面的积雪,突然出现滑动崩裂的现象。
为首女郎长发飘扬,长袖袍袂扬起抖动猎猎作响,娇躯缓缓往后退。
沈野则仅衣袂微微摆动而已。
“厉害!大姐小心。另一美女郎讶然娇叫:”两位住手。“
声落举步上前,两人同时收掌散功。
“阁下尊姓大名?”另一美女郎问。
“姓沈,叫沈混混。”
她黛眉深锁地向为首女郎道:“大姐,以你的身份,怎可随便出手?待小妹先会他一会,大姐可在一旁观察,以了解他的底细。”
“三妹,你……”
“他如胜不了小妹的话,就不配与大姐动手。”三妹举步超前,一声龙吟,长剑蓦然出鞘。
“你先上吗?”沈野问。
“不惜,你害怕吗?”三妹傲然地反问。
“你好像很骄傲?”
“哼!”
“在下即使害怕,亦不会临阵退缩,对不对?”
“正是如此,你准备好了没有?”
“你随时皆可进招。”
三妹冷哼一声,出其不意疾冲而上,招发“追风逐电”狠着,毫无警告地抢制机先突然地袭击。
剑递出剑气迸发,但见电虹一闪即至,排山倒海似的走中宫排空而入,气势磅礴极具威力,声势出奇地慑人心魄。
在压力万钧的强攻中,却隐藏着极凶险的不测诡变,已获剑道神髓,与武林高手名宿相较,毫不逊色。
沈野未拨剑,脚下从容不迫,在剑尖前飘然后退,前胸与剑尖保持三寸左右安全距离。
似乎,他像附在剑尖前的幻影,进与退的速度完全相等。
剑势力尽,他也静止。
假如他要反击,举手之劳而已。
只消用掌拍偏剑身,便可乘虚而入了。
三妹还不认输,连环进步,剑锋一拂,罡风骤发,剑气如潮。
岂料就在剑锋斜转猛拂的刹那间,沈野右掌疾吐,啪的一声向上击出,拍中刚斜转的剑身。
凌厉的剑气,挡不住浑厚的掌力,剑向上急升,三妹空门大开,锋尖升高超过了头顶,已无法变招了。
沈野乘势切人,身随掌进,闪电似的一把扣住三妹握剑的右手掌,连剑把一把抓住。
三妹大骇,情急自救,罗裙一扬,莲足猛挑沈野胸腹要害沈野松开握住三妹手掌及剑把的右手、顺势朝前—推,右掌下沉,毫无忌惮地捞住三妹的腿弯,向上向前一送,裙袂上扬,情景真是香艳精彩绝伦。
三妹利用沈野的送劲,顺势一个后空翻落地,已离开原位丈外距离。
她娇脸刹时绯红,又气又羞。
“姑娘们,在下希望到此为上,免得脸上难看。”沈野正色地说。
三妹踉跄转身,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
她当然并不笨,知道相去太远了,事实上她用剑,沈野一双只手便让她当场出彩,再不服输,便成了耍赖了。
“大姐,我无能为力了!”三妹泄气地说。
“三妹,你先退后,我还要试试,掌功我技差一筹,不相信他在剑术上能胜过我?了解他的实力后,以免日后一旦为敌时,可作为应对的参考。”
为首美妇缓步上前,玉手按在剑把上,娇靥神色百变。
“我还要试试你的功力,你凭什么说那些自大的话?”
沈野也徐徐相对而进,神色庄严地手搭上了剑把。
“在下有许多事要做。”他沉声地说:“情势正在剧变中,在下必须及早为谋,所以不能与姑娘久缠。
你算是在下闯荡江湖六载岁月中,相当难缠的对手,彼此的练气术皆已修至外魔不侵的境界,拚斗了三个时辰也许难以分胜负。
咱们唯一了断的办法。最简单的就是以神功生死一击,得罪了。“
长剑出鞘,向前一指。
蓦地,本来一无是处的普通长剑,突然发出了像是从九地传来的隐隐殷雷,然后是剑尖出现一道若有若无,伸缩不定的淡淡晶芒,长度约有一尺左右,映着雪光刺人眼目。
“元神御剑”为首的女郞眼神一变,讶然惊呼:“住手,阁下能修至这种境界的人,世所罕见。
像地上这三位风神会的杀手、(其处缺八个字),你与他们一仗,这公平吗?阁下,真值得与我生死一击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姑娘。”他的剑尖逐渐下沉至出手部位:“而是事情必须办妥。欲想办妥事情,必须先解决咱们之事。
姑娘,你打算不拨剑用空手接我的雷霆一击吗?“
为首美女郎身形一幌,有如电光一闪,向左移位。
沈野的身影也乍隐乍现。仍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丈之处。
“姑娘如果无意再与在下为难,就此这样走开,在下感激不尽。”沈野由衷地说。
“好。我华阳夫人纵使今晚理骨于此,也要斗一斗你。”为首美女郎悲愤地说。
“哦!原来是华阳夫人当面。恕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你了。”沈野诚挚地说:“在下曾欠令媛一份人情,愿退让—步,另找地方问口供。请夫人不要跟来。”
他徐徐后退,剑尖的晶芒消失了。
华阳山庄名列天下五大庄的第二任,自庄主司徒嵩去世后,其庄务即由其遗孀接掌。
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女人、居然将实力发展到较其夫生前强大好几倍、实际上已凌驾于第一庄太湖山庄之上。
她自称华阳夫儿,而不称司徒夫人。可见她是一位敢向道学挑战的美丽女强人。
上次沈野在渡口集临河客栈的食堂中,曾与其女司徒玉凰发生小误会,司徒玉凰曾拒绝接受他的道歉。
由女观母,可见一斑,这种美丽的雌老虎母大虫,谁惹得起?因此沈野一听是她,立即让步。
他示意毒狐背起那个死鱼眼大汉,他自己则将另两个大汉一手—个挟在腋下,沿河岸往南退走。
“喂!你到底是谁?我会记得你对我们如此无礼的。”
“我不是说过我叫沈混混吗?”沈野邪笑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两个大美人难道又对我温柔了?”
“啐!要死了,你……”华阳夫人及三妹真羞啦!
沈野一阵哈哈大笑,挟着两个大汉,像是挟着两根毫无重量的羽毛,身形似流光,偕毒狐向南疾飞而去,转瞬无踪。
庙后突然踱出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妪,大冷天居然仅穿了夹袍仅在外面加了一件短棉祆。
“好险啊!珊丫头。那个年轻人的修为已达地行仙境界,为师的**真气亦难挡得住他一击,何况是你。”白发老妪慈祥地说:“你明知道风神会的人都是血腥杀手,何必逼他,这是个风尘铁汉,发起威来是极可怕的。”
好在他说欠了玉凰那小丫头一份人情,否则。纵使我们三人联手亦接不下他以元审御剑的一击。“
“师父,你没看到他那股目中无人的神气动。”华阳夫人虽然已为人母,但在她师父面前却仍像个少女。
她薄嗔地说:“他居然在美丽的女人面前态度那么恶劣,哼!我与他没完没了……”
三妹在心里若有所觉,以异样的眼光看了华阳夫人一眼。
“在河边一幢看守果园的无人茅屋中。
风神会的三个杀手均被制住了软麻穴,躺在铺有稻草的泥地上。
沈野与毒狐坐在三人身傍,先向死鱼眼的大汉问话。
“你是哪一香坛的香主?叫什么名字?”沈野阴阴一笑:“假如你忍受得了十指连心之痛,你可以胡说八道。”
“我姓送,叫郑玄通。是苏州香坛的香主。”
“南京香坛设在何处?”
“胡家宅院。”
“真的?”
“真的。”
沈野在地上捡起一根稻草梗,柔软的草突然变成钢丝般的坚硬,他扳起大汉的右手拇指,草缓缓插入指甲缝中。
十指连心,死鱼眼大汉强忍住椎心之痛,唯额上已冒出了冷汗。
“再问一声,南京香坛坛址在何处?”
“胡家宅院。”
第二粮草梗插人食指指甲缝中,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及到第五根草梗插入小指指甲缝中时,大汉崩溃了。
“哎……哎哟……别再刺我了……我……我说……”大汉终于屈服了。
“我在听。”
“在……在上河镇,林……林家大院地……地下密室中……”
沈野封住了他的右手曲池、金谷等穴,暂时解除大汉的痛楚。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我们是先遣人员,共来了四人,其余三人,一是白虎星的副星主;另两位是星主座下的护法。”
“贵会的副会主及白虎星主,是否要来南京?”
“他们将五六天之后率会中高手到达。”
“他们来南京的目的为何?”
“主要是对付你,因为你是本会目前发展的最大障碍。其次是劫镖,同时要进行什么大计……”
“什么大计?”
“以我的地位确实不知大计的内容,只有星主以上的高级人员才晓得……”
“贵会究竟聘了多少客卿?”
“我不清楚,那些客聊的名字都是保密的,要不是他们自己表示身份,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本会的客聊。”
“贵会怎么怀疑朱雀星主是被报应使者所杀的?”
“因为朱雀星主被杀害时,曾说出报应使者,银魔手等话,被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听到。
那个女人是本会的一名执事,当时她是伪装成被点住睡穴,瞒过了那位报应使者。“
“贵会难道没有找报应使者的打算?”
“本会曾搜索过南京地区,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作案时都是有,他作系时都是戴银色面具的,根本无从找起。
不过本会正式向武昌方面调派高手来此,以加强搜索,同时一并对付你。“
“好。谢谢你的合作。但我非常抱歉,为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任务,恕我无法放过你。”
沈野在他脑门上轻击了一掌,对另两名大汉亦如法泡制,并先后解了三人的穴道。
从此,世上多了三个白痴。
他转身向毒狐道:“何穴被制?”
“气海及胜利结。每十二个时辰真气逆流,痛得令人冒冷汗。”毒孤红着脸低声回答。
“这……这……”
“是不便吗?”她那女光棍的脾气发作了:“天杀的,是你刚才亲口说要替我疏解的,现在居然想食言,你这算什么?”
“姑娘该知道,这实在不太方便……”
“你既然知道不太方便,为何事先答应?为何将这三个家伙弄成白痴?我如何带他们回去?我的命岂非白白送在香主手中。”
她放泼了:“除非你杀了我,如果你不替我疏解,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好啦好啦!”沈野无奈地说:“你躺下我替你疏解。”
他感到非常懊恼,暗怪自己未问清楚就答应她,这两处穴道都是在人体小腹旁,他一个大男人,怎能为她疏解。
便事已至此,却又不能食言,只好免为其难了。
“被施禁制有多久了?”
“今天是第七天。”
“那位坛主存心恶毒,如果今天不予疏解,纵使日后解除,亦将遗害无穷!”
“有什么后遗症?”
“你将下半身永远瘫痪,一辈子在床上度过。”
“那个杀千刀的,日后我将与他没完没了。”
“沈野在她身边盘膝坐下,掀开她的衣襟,伸出右掌贴在她小腹上,默运玄天神罡为她疏通经脉。
毒狐这位艳名满江湖的女光棍。此刻居然有些睑红。她紧闭双目,强忍心中的一股异样感受。
这种情景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见,心中不知作如何想了。
约过一盏热茶工夫,沈野收回右掌,掩好她的衣襟。
“好啦,别再赖在地上了,要是被那华阳夫人见到这种情景她不将我当作色狼才有鬼。”他故意打趣以冲淡尴尬的气氛:“你运气试试,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毒狐运气一周天,觉得非常顺畅并无丝毫不适之处。
“谢啦,我欠了你两条人命,你要我如何谢你?”
“别客气,我只是顺手之劳,既然你并无感到不适,我就走了,再见!”
“且慢,沈公子”毒狐拦住他正色道:“我的命是你所救,我无物可谢,我想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以报重生之恩。请公子勿以见弃。”
“我的天!我敢将你留在身边?要是那天你心血来潮,狐性发作,再偷偷地射我一技七步追魂针,我可吃不消!”
“你呀!最会扮猪吃老虎了”毒狐娇靥绯红地说:“刚才看了你与华阳夫人交手的情形,凭系毒狐这两手鬼画符,纵使你睡着了,我也暗算不了你。何况我怎会向救命恩人暗算呢?沈公子,我是当真的,请勿拒绝我,除非你不耻我的为人。”
“你曾做过伤天害理,天地不容的事吗?”
“没有。”
“那就是了。我也是个浪子,咱们该是同类,我怎会嫌你呢?
这样好吗,我们是朋友,不要谈什么报恩之事。“
“不好,除非公子收我为婢仆,不然我就将命还给公子!”
“金姑娘,你听我说,我是一个根子,一个人在江湖上自自在在地邀游惯了,怎能将你带在身边呢?”
“为什么不可以?这世上有多少公子爷不是带着婢仆的。你一个男人家,做事难免会粗心大意,有我这个老江湖的女婢跟在身边,可以为你解决许多问题。不是我毒狐自吹自擂,江湖上那些鬼虫伎俩,没有我不懂的,纵使你是地行仙,如果不懂那些诡计,同样会遭受到暗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