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狐抓起老凶魔的右手,用刀首在他的食指上像拉据一般地慢慢切割。
十指连心,用快刀切下已够痛楚了,何况慢慢切割?老凶魔痛得额上冒出汗珠,一颗颗往下掉,原来已变成苍白的脸色,渐渐变成青灰,口中发出像杀猪般地惨叫。
“老凶魔!为免我将你划成零碎,以及屠光那些所谓的狗屁侠义名宿,我先给你一个机会,快发讯号让埋伏在庄外的那些人离开,除非你要他们给你陪葬。”沈野目光炯炯地等着老凶魔表态“在我怀内有两支旗花,请代为放出蓝色的那支,他们就会撤走。”他用微弱的声音说。
毒狐闻言,百无禁忌地将手伸入老凶魔怀中,一阵乱掏,果然摸出一红一蓝两支旗花。
“你该不会弄错了吧!万一错放,不但你带来的人会全军覆没,你也必将被凌迟,我家爷是说一不二的。”毒狐阴森地说。
“不会错,不会错!”血手神魔急声说。
毒狐拿了蓝色旗花走出了前厅,就在台阶上将旗花放出。
但见一缕蓝色的火焰直入半空,砰一声爆裂,分射出千百颗蓝色的流星向四周扩散。
随即田庄外面隐隐传出脚步声,愈去愈远,终至无声。
“你非常合作,这是好现象。”沈野笑说:“现在我们谈谈熊耳山庄将送我什么样的贵重与奇异的扎物?”
沈野已示意毒狐替老凶魔止血,并封住经脉,因此他已消除了疼痛,精神也好多了“假如你不再找熊耳山庄报复,林庄主除了致赠五万金宝;另外致送十位色艺双全的美女,给你作妾作婢……。”
沈野直有些哭笑不得,无论风神会也好,中条六剑那个神秘组合也好,伏龙堡也是如此,都以财色来相诱,现在熊耳山庄居然也来这一套。
“他娘的,林昭廷这个老混蛋真会出些好主意。”沈野邪笑更浓了:“老实告诉你,我个人的私蓄并不比熊耳山庄少,像我目前这样花费,八辈子也用不完,我要那么多金银干吗?再说他要送我十个色艺双全的美女,他以为我是谁?我又不是龟公?要那么多女人干吗!让他自己留着慢慢享受吧!娘的,我又不是垃圾收藏家!”
他满口赃话,一付泼皮形象,可将厅内几位女孩子羞红了脸,几位武林名宿则拚命忍住笑,脸孔涨得通红。
“沈老弟,你难道不再考虑考虑?”
“本人敬谢一敏。”沈野淡淡地说:“我们的事到此告一段落。下面的事由华阳山庄的人来接手,祝你好运。”
华阳夫人缓步上前,俯视着坐在墙角地方的血手神魔。
“你所提的条件,我刚才已听清楚,你不必再重覆。”华阳夫人冷森地说:“我现在就答覆你两个问题,欲想两个山庄和好,非常简单,本夫人只要雷霆剑客两只沾过我女儿的手掌,其他的事一切免谈,你记住了吗?”
华阳夫人说完之后,掉头就走回原处,再也不看老凶魔一眼。
毒狐过去踢了血手神魔-脚。
“你还不快走,万一我家爷及华阳夫人改变了主意,你就走不掉了!”
血手神魔心中一紧,勉强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厅外走,走一步喘口气,像是拖了-天车的老牛。
他慢步通过前院,终于出了庄门,消失于门外。
“公子爷,刚才我们在厅中的谈话,会不会被老凶魔听去了?”十方游僧虽然疯疯癫癫,却是非常小心。
“绝对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他是在三十丈外越墙进来时被我截住的,而非窃听后遁出。何况在二十五丈的方圆中,任何人在暗中发出稍重的呼吸声,也难逃过在下的耳目。”“公子莫非已练成了天耳通?”飞熊问道“那是地行仙的境界,晚辈的功力距此炯远呢!”沈野谦虚地说。
“公子,看了你今天表现的功力,我等所练的武功简直成了儿戏。”九现云龙态度诚恳地说:“你可能不知这老凶魔的凶威当这个老凶魔出现某地时,当地的江湖人物莫不掩耳绕道而走好像是逃避瘟疫。今天他却接不下公子-招,如消息传出,必定震惊江湖,保险会吓坏了许多对你心怀鬼胎的人。”“前辈谬赞了。实际上老凶魔确具真才实学,只不过他吃亏在知彼,而晚辈却已认出是他,在这种状况下,他当然会吃亏了。”沈野笑笑说。
“公子今天放了他,似非上策,这凶魔心狠手辣,睚眺必报,日后要小心他弄鬼。”华阳夫人忧心地说。
“夫人请安心,我已暗中破了他的血手阴魔,目前他尚无所觉;等他与入交手时,他就会晓得了,换句话说,他已在超等高手中除名,今后只能在三流人物中混口食了。再说,我放他回去是有用意的……”“小妹知道大哥放他回去的用意。”瑶台仙姬笑着接口道。
“什么用意?”沈野笑问。
“杀鸡儆猴。让他回去如此这般地一说,熊耳山庄就会人人自危,再也不敢来挑战了。
对吗?但这是金姐告诉我的,只不过由小妹嘴中说出来而已。“瑶台他姬娇笑道。
“金姑奶奶,千万拜托。”沈野苦笑说‘“地府双魔教小玲心狠心手辣已够糟,你又教她玩弄心机,这如何得了”
“爷,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在江湖上闯每个人必须要有心机才不会吃亏,只要不害人就可以了,何况爷的事忙,总不能一天到晚保护着她呀!”毒狐笑说。
“大哥,你怎么说王大哥及王二哥教我心狠手辣呢?”瑶台仙姬笑问。
“你以为我不知他们在背后传授你天魔十三式的功夫呀!之前你攻击神掌的那式飞魔在天,业已泄露了底子,赖不掉了吧!”沈野笑问。
“王大哥说我家传的武功重于防守,恐怕无法与您配合,因此,他主动传我飞魔十三式,何况他们也曾……”
“他们也曾偷伤传给了小波及小娜,对吗?”沈野笑着接过话来。
瑶台仙姬笑着点点头。
华阳夫人拉着瑶台仙姬走到角落,毒狐也自动跟去。
“符大妹子,公子刚才提到的地府双魔,是否位在四川铁风山地府谷的王氏兄弟?”华阳夫人低声问。‘是呀“”他兄弟不是风神会的客卿吗?怎会传授你他们的傲世绝技呢?“
“他们是家兄的结拜兄弟,也是沈大哥的仆役,是沈大哥派他们打人风神会的。夫人你可不耍泄出去呀?”
“我怎会呢!我姓乔,叫乔姗姗,今后你就叫我乔大姐,别夫人夫人的,听了怪不顺耳的。”
“好,今后小妹叫你乔大姐。”
华阳夫人乐得在瑶台仙姬娇靥上亲了一下,亲得她娇靥绯红此际,塞外飞龙及孤客向沈野表示要提早告辞回去。
沈野点头同意后,他俩即向众人告辞,自庄院后门出去。
沈野见天色也不早了,遂召来瑶台仙姬及毒狐两入,会谈了老半天,几经争议,终于说动瑶台仙姬留在七野田庄。
用过晚餐后,天色已转黑,沈野与毒狐两人利用夜暗潜出七野田庄,返回定南客店。
一踏进客店他就感到气氛有些异祥,店内外多了许多陌生人,三进院西转上房原来只有他与两女住了两间上房,今晚却均住满了客人。而且几乎都是单身旅客。
他提了惊觉,并不紧张为了毒狐的安全,他招呼店伙在他的上房内间,临时架了张床铺,供毒狐使用。
都是江湖儿女,只要心地光明,纵使同床共枕也不在乎,因此,毒狐欣然应允,但毒狐的那间上房则未亡,让它留着,以便随时使用。定南客店周东主,受到了冷捕头的严厉警告,不准泄露官方的安全部署,三进院不准留客住宿,所有的上房全由安全人员进住,以便暗中保护沈野。
二更初。
沈野与毒狐在房内换穿了白色紧身夜行衣,外面套上一件白色披风,白色头罩则收入怀中备用,两人都携带一个革囊,但式样不一样,毒狐的是方型的,沈野的却是长形的。
“姗姑,我今晚去踩采,是以秘密行动为主,主要的目标是雷霆小组,其他的人员尚在其次。扬弃那些一对一比斗的笨办法,实际上他们也不会与我们与英雄式的决斗。暗算、暗袭是今晚主要的攻击方式。
因此,你要带上全部暗器,不要怜悯,杀死他们-人,就减少个祸害,放开手来干,一切后果均由我来负责。
如果敌势过强,形成对面相峙时,切记靠近我身边,以便视状况转进,或是撤退,我想以我的五行遁术,他们绝对追不上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们必要可用火攻,岂非省事多多。”毒狐建议。
“这也是个好办法,我们视状况再决定是否放火。”
“您除了带弓箭外,是否还带有别的暗器?”
“我本来是不用暗器的,所谓不用是指平常不使用,并非是绝对不用。因此,来此之前曾向龙骧降的副统领借来了十二牧霹雳神梭,专门应付群殴时使用,这种暗器威力非常惊人,一枚金梭在人群中爆炸时,一次至少可炸死五个人,但我会谨慎使用,以免杀伤太多有失天和。”
“公子爷,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我心中,您可否为我解说?”毒狐问。“什么问题?”“你在江湖上积修外功六年,-定会遇到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物与各种不同的人。”毒狐态度认真地说:“譬如拿这次劫镖的事件来说吧,除了风神会,华阳山庄及伏龙堡等各组合外,尚有许多三三两两跑单帮的人,对镖银都有兴越,公子为何独向风神会、熊耳山庄开刀,而不理其他的人呢?是否因为这两个组合与你有过节,所以你就特别照应他们?”“姗姑,你错了。我这个人或许很坏,但绝不会公报私仇。”沈野正色说:“开镖局的人,是为了个人及家人生活,才去赚这种卖命钱。黑道及绿林强盗也是为了生存,才挺而走险去镖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值得谅解与同情的。说露骨些,这是生存竞争。
这与有赌场就有赌徒,有酒店就有酒客,有楷杷门巷就有照客的道理相同。因为世间的事,都是相对的。
熊耳山庄及风神会劫镖的动机,与一般黑道及绿林强不同,他们并非是饥寒起盗心,而是为阴谋而打劫熊耳山庄是侠义豪强,金银财宝盈库,他们劫镖的目的,是要作为扩张势力的资本,称霸江湖的本钱,何况要劫的是赈灾镖因此他们的罪行绝对不可以原谅。
而风神会之所以劫镖,是想将镖银作为造反的军费,假如他们一旦得手,乘目前天下动乱之机,起来造反,这要牺牲多少生命?所以我必须破坏他们的阴谋。“
“爷的意思是指那些绿林强盗劫镖,是生存竞争?有理乎?毒狐疑式地问。”我认为天生万物,都有求生存的权利,自然界的生存竞争是必然的现象,就象狼与羊来说吧。
世人只知道可怜羊,同情羊;绝少有人会知道狼的痛苦,狼的寂寞。
世人只看到狼在吃羊时的残忍,却看不到它忍受孤独和饥饿在冰天雪地中流浪的情景,羊饿了该吃草,狼饿了呢?难道就该饿死吗?假如你在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的荒原上流浪了好几天,滴水未拈,粒米未进,你若看到了一条羊,你会不会吃它?毒狐无言。
她心中认同他说法,这个天下本是弱肉强食的,尤其是生长于乱世,谁强谁就能生存;谁有势力,谁就能主宰一切。
安份守已没有实力的小民,注定是被宰割的对象,这种现象自有人类以来即已存在,以前如此,而今亦然,将来更会继续下去。
沈野见毒狐默默无言,只是怔怔地在冥想。
“姗姑,你是否觉得我说的有些偏激?”“不。爷说的都是真实的现象。就以我来说吧,也不是为求生存而受酬杀人?”毒狐有些落寞地说。
“这就是天心,也是天道不公平之处。每个人在人生旅途上,永远无法照着自己所想的去走;必须照着人为或天然的法则走下去,不能稍加更改。这就是做人的悲哀,更是无权无劫的人的悲哀。”
“爷你年纪轻轻,却对人生看得那么透彻,我很钦佩你,亦庆幸跟对了-个好主人!”
毒弧真诚地说。
“你这只妖孤的嘴真甜死人!”沈野恶作剧地捏了毒狐的娇靥一把:“我什么时候将你当作下人看了。”
“那你将我当作什么人,情妇?”毒狐美目中有奇异的光彩:“你说我嘴甜,要不要尝尝?”
“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别再扯下去,该动身了。”沈野转变了话题,催促着她准备动身。
琅牙山东面山腰一声台地上,有一座外型像堡垒的白色建筑物,据悉是南京某大员的避暑别墅。
三更时分。别墅中的中堂灯火明亮如昼客厅中一张大师椅上,坐着一个脸上布满暗青色花纹,满脸淇肉的壮硕老者。
他,就是风神会的副会主,花面阎罗瞿笑天。
他正对着-大群瓜牙,咬牙切齿地大发雷霆。
隔壁一间小厢房中,或坐或躺着剑神等十九名受了重伤的超等高手。
这么一等一的高手,不但未能袭杀得了沈野,反被沈野将十九个人整得七荤八素,还像话吗?难怪花面阎罗大发雷霆,怒火冲天。
“你们真他娘的混蛋加十八级!”他拍着椅子的扶手破口大骂:“平时-个个自命不凡真正办起事来,却全是些饭桶。十九个超级高手埋伏突袭,不但拾夺不下-个初出道的小辈,反而被他杀得溃不成军。
还有那些待命支援的二十多个高手是干什么吃的,莫非都在睡觉或看热闹?这下可好,风声已传遍了大江南北两岸,我风神会的威名敢非一落千丈?那引进原本对本会不友好的江湖人土,也半会在我们背后抽冷子放暗箭,我明他们暗,那有好日子过?岂不是会影响目前的劫镖大事?你们都给我滚!全力搜杀沈小辈,如果达不到任务,我给你们没完没了。“
“这都是剑客傅客卿的错,他狂傲自责,不肯听属下的建议。”塞外飞龙在旁烧野火:‘之前属下前往传达副座的谕令时,他不但不接受,骂我是胆小鬼。
并且撤除了埋伏。将人手集中起来,要与沈小辈面对面来干,以表示他是武林名宿,不屑干埋伏暗袭的事。
等到连续被摆平了三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