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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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牛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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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笑道:“夔牛道兄果是大智之人,我在巫族各部落也时常走动,只觉得他们种植的东西各有奇异,有时也曾让他们彼此互通有无,但却从未想过要全体巫族部落都如此,后土还自诩一心为我族人,却每次都要道兄提点,实在是惭愧之至。”

江流波一笑道:“所谓关心则乱,后土要掌管部落,哪有我这等闲人这么多时间来胡思乱想,若是得闲,迟早也能想到此点。”

“其实并非是巫族部落之间,就是妖族各个部落,也可以互通有无,大家彼此互利,才是我所愿也。”

后土沉思片刻,而后又是一拜道:“道兄的意思可是互通有无的多了,日后自然纷争也就少了许多,便合了当初道兄传下种植之术之意了吗?”

江流波急忙回礼道:“后土别的什么都好,就是礼节恁多了些。”又道:“我正是此意,若是各部落种植的东西多了些,大家有些吃不完用不完的,也拿出来交换,以后自然交流渐多,彼此和和气气的互通有无,比之先前动手抢来抢去的不是要舒心的多了!”

后土又是沉思起来,江流波看她如此,又补充道:“可以在部落之间,选一个地方,大家都把自己部落里的多余之物拿来此地,彼此交换,用自己多余换取所需,日后形成了规矩,大家便都知道自己缺了东西能到什么地方换来,也就生不出别的心思,只需好好经营自家部落不用担心其他,如此以来,相比部落发展也会好上许多。”

后土闻言,面上露出喜色:“道兄大才,后土不及也,有了此个方法,部落发展定能如道兄所言好上许多。”

江流波还待谦虚两句,后土便施礼道:“如此后土这就回去和祖巫们商议此事,不打扰道兄在此‘观看风景’了!”

江流波几句谦虚的话顿时留在肚子里说不出来了,只得施礼送别了后土。

本来还想此时心情不错,和后土多聊一会呢,谁曾想这个女子一心只知族人,得了主意就跑了,江流波满是遗憾的又躺到了吊床之上,刚一躺上,就见玄龟匆匆的飞了过来。

江流波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也不起身,对他道:“不是让你走的吗?怎么飞起来了?”

玄龟面上满是迷茫,见江流波语气不对,急忙上前施礼赔罪道:“老爷勿怪,不是玄龟偷懒,是我绕着这不周山走这一圈,越走就越觉得心中惶恐,却不知将要发生何事,似乎又和我关系重大,所以急急赶来向老爷求个主意!”

江流波想了想道:“那你可曾想过当日为何你度劫比别人就厉害了几分?”

玄龟想起当日度劫的凶险,若不是江流波来得及时,只怕自己抗不住雷劫化为灰灰了,不由得一个哆嗦道:“玄龟想了,但是想不明白!”

江流波笑道:“想不明白不打紧,你再绕着这不周山走一趟,记着不能飞行,若是心中恐慌,不用担心,有我在此,只要心中想着‘我来守护不周,不让旁人冒犯了神山’即可,只要心诚,你自然无事。还不赶快去了……”

玄龟此时把江流波的话当作金科玉律,听他如此说,当下毫不迟疑,又迈开步子围着不周山打转了……

第七十九章 神秘人物出场

江流波虽然没因没能和后土多聊上一会儿而有些兴趣缺缺,但是绝对没有为难玄龟的意思。

修行之人往往对自己息息相关的某些事物都会有些感应,江流波带玄龟来,就是为了让他感应这不周山。

须知这不周山日后若是倒塌,那这玄龟的四条腿就不是他自己的了,自然那小命也十有八九该没了,他心中生出惶恐是必然的,但是要让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还真得让他再走这么一趟。

毕竟若是要江流波给他讲什么爱我洪荒、守护洪荒的道理,那有些太过虚无飘渺了。还是要等到他自己明白江流波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在他身上,带他出北俱卢洲、让他化形的真正用意;同时这不周山又是关乎他自己性命的事,那时不用江流波去说,由不得他自己不上心。

似乎老天今天存心不让江流波安心躺着悠闲一会儿,这不周山这么大,偏偏江流波刚躺了片刻就感觉到又有人走过来了。

这人并没有隐藏他的脚步声,不周山到处草木茂盛,又没有平坦的大路,偏偏他走在上面,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在一条平坦坚硬的大道,那沉稳的脚步声,让人觉得他无论走在什么地方,都仿佛是在闲庭信步。

尽管这山中有山风轻缚林梢的声音,有鸟兽齐鸣的声音,然而并不能掩盖他那似乎是一丝不苟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响在这不周山上,却又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似乎是这山中该有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溶在风里,和这大山契合在一起。

江流波看似有些懒洋洋睁开眼睛,心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一个人只听脚步就能给人如此奇异的感觉,仿佛是和这大山,和这天地溶为一体,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脚步声转过一处山角,来人便出现在了江流波的目光里。

他一身黑色长袍,身材很是修长,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嵌在五官棱角分明的脸上,若不是一道剑眉显得太过凌厉了些,倒像是一位在山间游山玩水的富贵公子;他长袍上的袖子很宽,却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手指很长,倒是有些像女子的手,只是在左手中握着一根短枪,枪身黝黑,上面透着一股凌厉无比的气息。

尽管有了那两道剑眉和这把短枪的凌厉气息,但是他身上依然有种说不出的闲散味道,和江流波此时半躺在吊床上的悠闲相衬,倒是更相像两个闲来无事,在山间闲谈的神仙隐士。

这人走出转角,看到半躺着的江流波,也不见礼,似乎是和老朋友见面一样,很随意的赞道:“好地方!”

江流波便仿佛知道他所说的意思是在赞叹自己所选的地方是好位置一样,坐正了身子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比不得兄台雅兴。”

若是平时要江流波说这话,他少不得在心里腹诽上几句“装模做样”什么的,但是此时此刻,他自然而然的说出来,就像是在这山间,这两人就该如此说话一样。

江流波选的地方当然是好地方,左面望去就是巍巍群山,右面就是万里平原,身后有青松耸立,头上有白鹤翩翩,脚下有清泉石上流,泉边有芝兰馨香,怎能不是好地方?

这人一笑,顺着山角走了几步,选了一块大石,一脚踏上,然后盘膝而坐,道:“我听闻有东海夔牛,曾在天庭献计,又创《天地玄功——化形篇》,传妖巫两族种植酿酒之术,妖族视之为妖圣,巫族敬他如祖巫,凡有生灵化形必称六翅圣德妖圣。今日特来一见。”

江流波不知他是何意,谦虚一笑:“生在这方天地,做该做之事而已。”

那人忽然拍掌道:“好一个做该做之事,只为此句,便该有酒来庆,可惜此地却是无酒。”

江流波一笑道:“兄台想饮,自然是有的。”

说着取出两个碧玉做成的酒坛来,开了封,便有绵甜悠长的酒香在空气中飘散出来,又取了两个碧玉酒杯,分出一坛一杯挥手送向这人所坐大石前。

这自然是江流波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东西,他倒是没想到现在这酒已经成了常用之物,不过既然如此种植之术已经传开,倒是不必要一定说这酒须得祭祀能用,不能轻喝了。

那人也不用神通,接过酒坛,倒出一杯,也不做势,一饮而下,长笑道:“倒是忘了传出酿酒之术的人在此了。”

江流波也不答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了一下,似乎对自己酿的酒很是满意,然后方才喝下。

那人说了一句之后,见江流波不答话,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各自拎着一个酒坛子,自斟自饮起来。

不周山脚下,有松涛阵阵,有鸟兽齐鸣,而在这样一个幽雅宁静的地方,却有两个人彼此对坐而饮。

这两人一人坐在随风摇晃的吊床上,一人盘膝在山间大石上,在这山水之间,就仿佛成了一副画卷般美丽。

许久之后,那人的酒坛子忽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看向江流波,只见江流波的酒坛正好淌下最后一滴酒液,不由得哈哈一笑。

江流波把最后的半杯酒饮下,也是笑了起来。

那人待两人都停了笑,忽然正色道:“兄台整合妖族,提议设立天兵,可强妖族实力,倒是不错;你传下酿酒种植之术也是不错,但是从此以后让妖族巫族从此并立同存,少了争斗杀伐,不怕天长日久,妖族少了那份啸傲山林的不羁,巫人再没了纵横天地的血性了吗?”

江流波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最冷的笑话一般,可是看此人面色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顿时哑然,良久之后方才反问道:“那依兄台所说,让妖族巫族之间厮杀不断,战祸纷飞才是好事吗?”

那人依旧一副严肃的模样,侃侃而谈:“正是如此,盘古开天之初,便有天魔为祸,若非祖龙拔刀斩魔,这片洪荒大地还不知是何等模样。混沌之中也并非只有天魔一个想要染指洪荒,巫妖二族,既然生于这方天地,便该有阻止他人染指的能力,若不然,岂非是辜负了盘古开天的心血,正该以战养战,在战斗之中提升实力,若遇外魔入侵,方能如当日祖龙般拔刀而起,斩杀外魔。”

江流波听他谬言,站起身来,怒极反笑:“先不说混沌中是否有外魔觊觎这方天地,若是为了这个理由而让两族厮杀,那恐怕不等有外魔侵入,这片天地就先行不存在了,还谈什么斩杀外魔?”

那人听了此话,一语不发,只拿眼睛看着江流波,江流波怒气冲冲,哪管他实力深不可测,和他毅然对视,片刻之后,那人一声长叹道:“我还以为你能创下功法,传出种植酿造之术,是个有远见的人,想不到也如此这般目光短浅,只看到洪荒这一方小天地,不知外面混沌之大。倒是我来得唐突了,既然如此,告辞了!”

江流波面无表情,抱拳一礼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不送!”

看着那人飘然远去,江流波恨不得立刻放出天雷,把此人灭杀在此,不过终究知道这人实力胜他太多,动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不是江流波心狠手辣,是他翻遍记忆也不曾想到洪荒中还有这样人物,心志坚定又实力惊人,却是如此好战,他那武器之上的那丝凌厉,想必到了对敌之时就是杀气冲天,若是此人要搅乱洪荒,凭他一身深不可测的实力,江流波想想都不寒而栗。

直到玄龟又一次归来,江流波依旧站在他那吊床之旁,只是此刻再无方才的那份悠闲,双目通红,满心里只觉得仿佛有什么喷薄而出,双手紧握,浑身颤抖不已。

玄龟见了大惊,扑上前来,连声大叫:“老爷,老爷……”

江流波猛然惊醒,顿时出了一声冷汗,只觉得方才仿佛是似要走火入魔一般。

不是他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胸怀,也不是他故做什么神圣,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就算在洪荒中多了几份见识,涨了几分神通,但是他本心里,还是平和之人,哪怕从任何角度来讲,他都希望这洪荒依然和平如昔,哪怕让他每天里就无所事事的到处游荡也是美事,但是他何曾见过此等拿着谬论当圣言的人。

就算当日燃灯欺他们兄弟,鲲鹏占了他座位,他也只是恼怒,从不曾如此激动,而这人不过几句话,就能影响到他心境,一来此人修为惊人,二来江流波自提升实力就开始确定自己信念,要守护这片洪荒大地。

此人所言,句句都是如拔他逆鳞,容不得他不怒。

他到底还是处事经验欠缺,当时太过恼怒,竟然连这人名字也未曾想到问起。

此时被玄龟叫醒,他方才平静了一下心态,看向玄龟。

玄龟看他眼神恢复平静,这才退后两步,躬身道:“老爷,我走这一趟下来,只要一念到守护不周山,果然心中就好受了些,你说这不周山乃是盘古大神的脊柱所化,难道还需要我来守护吗?”

第八十章 奔波忙

江流波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这玄龟如此模样,知道大概是离不周山倒的时间离得还太久,他确实感应不出,也不再勉强他。对他一笑道:“此时也还有些过早,我与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只需知道,这不周山和你性命息息相关,别人可以不管不问,你却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玄龟虽然不解其意,但是那一圈转下来的感应却不是假的,自然点头应允。果然是一关系到他自己身家性命,任他是如何惫赖的性子,也是关心的紧。

江流波亲眼看着他一路走来的变化,直到如今终于收了性子,总算是自己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心里大是满意,道:“你且在此地修行数日,我还有事,需往西牛贺洲一行,数日即回。”

玄龟忙道:“老爷不若带上我也好,我皮粗肉厚,若是有架打,也能替老爷挡上一二。”

江流波笑道:“知道你耐打,不用吹嘘了,呵呵。我此去乃是访友问事,不是打架,你只管在此修行就是。”

玄龟讪笑道:“我是怕老爷走了,我一人留在此地,若是来了人要与我争斗,我也拿不出什么拿手的神通法门,丢了老爷你的面子。”

江流波笑骂道:“你这无赖,我还当你刚才收了性子,原来还是不改。想要修行神通你直说就是,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当下江流波把自己根据《九变》玄功参悟出来的“法天象地”的神通传与了玄龟。

又嘱咐道:“我这个法天象地和别家的是不同的,你修行之后自然知道。你力大无穷,若真个有人争斗,不需用什么神通,只需一拳打出,除了祖巫,我看也没什么人挡得住。”

见到玄龟点头应是,他又想道刚见过的神秘人物,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又道:“我再传你些运力的法门吧,这些只是我和大鹏第一次来不周山时,在这里自行摸索出来的,你力气太大,也不定适用于你,可听去当个参考就是。”

把自己当年和大鹏一起研究出来的一些运气发力的诀窍一一教给玄龟,这些诀窍都是他前世听来看来的,胜在一个小巧,比如什么寸劲的,重在一个爆发力。

玄龟听了颇有所得,喜得:“老爷的这些法子巧妙的很,倒正合我用。我化形的时候故意化做这般样子,就是当年个头太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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