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敏锐的反应力外加男性的自尊心让云雀恭弥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然而,就像是老早就知道他会阻止自己那般,并未流露出失望或者惊慌失措的表情,弯腰倾身,五月用高傲的眼神望进云雀恭弥深邃的眸底,挑衅地勾起嘴角,以极其了然的口吻道:
“握人家的手握得这么紧……呐,虽然表露出一副正在生我气的无情态度,恭弥的身体却是很诚实嘛!”
“……”
身体……诚实?她在说什么蠢话?
清浅淡漠的面孔骤然僵住,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发言竟令向来理智从容的云雀恭弥忽然间哑然失语。但就在短暂几秒钟的无声沉默后,云雀恭弥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眼前这只胆大包天的草食动物给调戏了。
两张面孔近到足以分享彼此的呼吸,映照在云雀恭弥眼中的五月,此刻正露出明艳动人的笑容望着他。她墨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倾泻而下,隐隐散发出紫罗兰的香气。尖尖小小的脸上,晶亮澄澈的双眸中,毫不遮掩地流露恶作剧孩子似的神色,哪怕她的手腕还握在他的手心里,她也无所畏惧。
感知着手心中那静静跳动着的脉搏和温度,眼神锐利地盯着五月看了几秒钟,云雀恭弥拉着她朝自己怀里一拽,顺势重重地将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软腰肢上。
“杀手锏?云雀五月,我本来准备到了晚上再跟你算账……”
整个让人都贴在云雀恭弥温热坚实的胸口,属于他特有的清洌气息萦绕在鼻尖。听到他比方才低沉些许的磁性嗓音,五月仰起头,目光触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慢慢描摹而上。
并不害怕也不躲闪,倾听着自己胸口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凝视着云雀恭弥的五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恭弥,你觉得小时候的我可爱么?”
不想怀里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这样不相干的问题,沉沉地看着五月,只当她是在转移话题的云雀恭弥并不打算回答。手上的力道一收,他一低头,已是重重地吻了下来。
有力的舌头强势闯入,在五月柔软的唇瓣间辗转碾压,只吻得她气喘吁吁,头昏脑胀。随即,她细瘦的肩膀忽然覆上力道,后背向榻榻米上仰倒之时,原本将五月搂在怀里的云雀恭弥翻身压了上来,轻轻抚上她逐渐升温的脸颊,开始轻咬舔舐她的耳垂和脖子,在那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下,五月只觉得全身都要软掉,身体也好、心里也好,全部渐渐酥麻起来。
不过,即便被吻得昏天黑地,轻喘着气的五月忽然抬手,轻轻地,近乎温柔地,扣住他的大手,十指相交。
“恭弥……我这次回去,见到小孩子版的恭弥了,还和他一起去并盛町的那家店吃了甜甜圈……”
知道幼年还没回高台院的五月和父母的确在并盛町住过一阵子,云雀恭弥对她能见到年少时的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温柔缱绻的吻未停,他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不过,明明才十一岁……恭弥已经在拿着拐子到处找人打架了,还经常挂彩,令人觉得很担心……”
……这只草食动物到底想说什么?
听到原本平常无奇地话题转向了奇异的方向,云雀恭弥的动作骤然一顿,眉头微微蹙起,低头等着五月说完。
“但是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可爱,看着他就在想,以后我也想要这样的宝宝……恭弥以前不是问过我么,要不要生孩子什么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刚才要问自己小时候的她可不可爱。不过,问这种问题的意思不就是……
墨蓝色的凤眸掠过一抹深意,带着淡然不羁的散漫笑意,云雀恭弥低沉的嗓音在五月脸颊边响起:“你是在勾引我吗?”
“如果恭弥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但是我觉得,比起让恭弥误会我先前说过的那些话是故意惹你生气,挑衅你,让你报复我,我更想把这些天一直想要对恭弥说的那句话告诉你。”
温柔地凝视着云雀恭弥,五月环手搂住他的脖子,嘴角浮现幸福温馨笑意的同时,她蜷在他的颈窝小声道:。
“恭弥,我很想念你。”
。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月的新技能是在5岁时空看电视里热播的总裁剧get的_(:з」∠)_【喂
14号阿飘全天监考 于是隔日更要推迟一天了 15 16号两天正文完结!
☆、第106章 Side。0101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中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五月不知道是该羞赧还是无奈。
浴衣遮蔽不到的地方,锁骨和胸口周围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印着零星的红肿,对比之下看起来分外明显。仅凭这些所谓欢爱的痕迹,就能立刻能令她回忆起昨夜缠绵之时某人无与伦比的温柔和执着。
毕竟是喜欢的人,五月自然不会讨厌和云雀先生做这种事情,同时,由于有着灵魂对调后的记忆;她大致也能推断出这几天云雀先生“憋坏了”的事实,因此也有心配合他。但是;他那像是要在她全身打上他印记的猛烈攻势可不是闹着玩的;从傍晚到凌晨两三点这个时间段里,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即便已经沉沉睡了一觉,五月照样觉得浑身酸痛不已,连骨头都是软的,甚至此刻还自心底油然生出一种“还能下床的我简直是太了不起”的奇怪感慨。
“……恭弥,就算你不肯控制轻重,至少该换个衣服挡得住的地方吧,这里太显眼了……”
从镜子前转过身,五月望向静坐在落地窗旁看书的黑发青年,以略带谴责却依旧柔软的语调小声抱怨了一句。
晴朗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无声地勾勒出云雀恭弥挺拔如画的墨色身姿。听到五月说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抬眸扫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地挑了下眉,清清冷冷的磁性声线听起来很是霸道。
“你必须习惯我。”
“……”习惯他每次都给自己身上打“烙印”么,这莫非是云雀先生的特殊癖好?亏他还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五月只觉得额角的筋一跳一跳的,呆愣了几秒后,她微微蹙眉,一脸不赞同的开口:“这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吧,恭弥你要是还不肯注意的话,我下次可是会毫不客气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凤眸深处晃过一抹饶有兴趣的光彩,放下手中的书本,云雀恭弥嘴角轻勾,等着听面前这只小动物会做出什么有趣的发言。
“咬你脖子,咬你喉结,给云雀先生种下一大堆令人浮想联翩的‘小草莓’。”精巧的小脸扬起,五月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云雀恭弥,那架势当真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而且遮瑕膏什么的也绝对不会借给你用,看你第二天怎么应对草壁先生和彭格列家族各位同僚的议论。”
怎么应对……暂且不提在床上软绵绵毫无还手之力的她有没有可能争取到还手的机会了,哪怕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借那些人一百个胆子恐怕也不敢议论他云雀恭弥吧,除非他们是不想活了。
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云雀恭弥却是没有生气。沉静深邃的墨蓝色眸子看了五月半晌,他脸上反而浮现淡淡的笑意。原本就清贵俊朗的容颜,似乎是因这清浅不羁的笑意,显得比平日里还要英俊。
“不用下次,你现在就可以过来试试。”清朗的声音低沉地传来,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话语,却无端端令听者觉得气势逼人,“如果你有那个本事。”
“……”
虽说五月刚刚的发言并非是逞一时的口上之快,可不知为何,就在她对上云雀恭弥笔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时,身上酸痛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比先前更加明显了。
以前貌似在什么书里看到过,男人早上醒来时其实比晚上更凶猛……于是还是算了吧,她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已经相当难得了,如果一不小心又点着了云雀先生的那团火,下场比较凄惨的还是她自己。
“我……说着玩的……”
心虚地低下头,五月的脸颊隐隐地一阵发烧。怎料,她明显示弱的说辞甫一出口,耳畔就冷不丁灌入云雀恭弥漫不经心的微凉音色。
“过来。”
心突地一跳,五月抬起头,只见云雀恭弥逆光的脸庞上,标志性微微上挑的精致凤眼正沉沉地看着她。表情一僵,尽管有些不大情愿,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命令意味的五月还是十分听话地向他走了几步。刚一靠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忽然被一股大力揽住,下一秒,她的身子已腾空而起,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静。坐的姿势未改,将五月放在自己大腿上的云雀恭弥单手搂着她的腰,仿佛再熟练不过。脚已离地,五月整个人都贴在他温热坚实的胸口,当她有些晕乎地仰起头,看到云雀恭弥近在咫尺逼视下来的清冷目光时,心跳声顿时响若擂鼓。
“不是要咬我吗?”
垂眸睨着怀中的女人在做出大胆发言后又明显后怕的神色,云雀恭弥的嘴角挑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云雀五月,胆子越来越大了,说那句话之前就不考虑清楚后果吗……”
他的脸渐渐逼近,清淡的吐息和男性荷尔蒙十足的气场悉数朝五月脸上直涌而来。心里默默道了一声不好,然而,就在将云雀恭弥此举当作是再来一发前奏的五月认栽地闭起眼睛时,额头上方却落下一个轻浅微凉的吻。
似笑非笑地欣赏着五月惊讶睁眼的模样,静了一瞬,云雀恭弥空出来的那只手拽过她纤细的手腕,下一个瞬间,明亮的一道紫色火炎骤然亮起,随着“喀嚓”一声响动,原本戴在五月手上外形酷似手铐的GPS装置应声而落。
“恭弥,你这是……默许我随意隐匿的意思?”
坦白说,早已经习惯了戴着GPS手环的五月,此刻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腕竟有些不习惯。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一向掌控欲极强的云雀先生会主动帮她拆掉这个能判断她行踪的东西,如此开明,难道他不怕自己偶尔发脾气闹别扭时跟他躲猫猫么?
五月满怀探究神色的黑眸直望向云雀恭弥,并不着急作出回应,他的手中变戏法般多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手链,还不等五月看清,云雀恭弥便将它扣在她先前戴着GPS装置的手腕上,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仅帮她去掉了GPS,云雀先生还送了首饰给自己么?眨了眨眼睛,五月心中正欲浮起一股温馨感动,可谁想,云雀恭弥紧接着脱口而出的话语就令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升级版。”挑了下眉,云雀恭弥言简意赅地说明,“和之前的GPS功能相同,由于注入了云属性火炎,不可能被彻底消除存在感。”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嘴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几下,五月闷闷不语地低下头,想要不动声色地将那条手链取下来。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淡淡地瞥了五月一眼,云雀恭弥的语气很是随意。
“人工智能,可以根据你手腕的粗细自由调节,除了我谁都别想取下来。”
手上的动作即刻顿住,五月死气沉沉道:“……24小时监控,恭弥就这么不放心我么?”
沉静凤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云雀恭弥淡淡地反问一句,“放心?云雀五月,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性子吗?”
主要原因并不是云雀恭弥控制欲过强,只是眼前这只喜欢自作主张的草食动物完全没有让他省心的时候,尽管对她而言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他也不希望她再有任何身犯险境的可能性。除此之外,在订婚仪式和婚礼上给他擅自消失的事也绝对不允许再度出现。
不爽归不爽,五月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而且事实证明,她好几次化险为夷都是因为云雀先生能够在紧要关头及时赶到。所以,仔细想了想,纵使心底略微有些不乐意,五月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份有些苛刻的“呵护”,毕竟,这也是属于云雀先生的那种特殊的温柔。
“好吧,看在它还算不难看的份儿上,我就戴着吧。”故意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新式的GPS,稍作停顿后,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的五月小声补充道:“以后尽量不会让恭弥担心的,之前……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已经在好好反省了。”
忽然从她口中溢出的温顺话语令云雀恭弥胸口升腾起一丝浅浅的愉悦,四目相对,他扣在她腰上的力道骤然一紧,就像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带着些许情不自禁地意味,眸中含着淡淡笑意的云雀恭弥低头,冰冷的唇刚刚压上五月柔软唇瓣,一声略显尴尬的咳嗽声便连同毫无预兆出现在房间内的那道身影弥散在空气中。
“咳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时候还在亲热,打扰到两位了么?”
扫了一眼墙上直指上午11点的挂钟,耸了耸肩膀,岩仓千里的嘴角漾开抱歉的笑容。假装没看到云雀恭弥锐利到足以杀人的恐怖眼神,他温柔如水的视线悉数落在五月绯红的面颊上。
“五月,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
***
面对着庭院的木质长廊上,两个身影并肩而坐。
曾经,五月不止一次设想过岩仓千里跟自己摊牌时的情景,但当真到了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的心境竟会是如此平静。静静地听他用和煦的声音说着那些让她等了太久的解释和道歉,从他的假死到隐姓埋名,从他的有意接近到故意反目……五月非但生不起气来,还时不时会替对方心疼一下,有好几次都差点打断他,只是因为想叫一声“哥哥”。
冰雪开始消融的庭院像是缓慢流动的水,变换着微弱的色差。粉末般的冷涩无声无形地撒落,五月默默地打了个哆嗦,本能地将身子向身边的人靠近了几分,恰好也就是在这时,岩仓千里的话音戛然而止,偏头看向身旁始终不发一言的人,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少有的紧张,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宣判。
“哥哥,你还记得么?我们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坐在一起看着天空,只是高台院的天空,远不及这里能看到的这样温柔广阔。”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五月仰头,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望着头顶那片晴朗冬日里的蔚空。并没有明确地说出要不要原谅他,她就像是一个突然陷入回忆中的人一样,露出有些怀念的柔和眼神。
“可尽管那时的处境那样艰难,在那么多血缘亲戚中,因为有哥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总是保护着我,照顾着我,我才能好好走到今天这一步,才能将从小到大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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