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能搞定呢,乌纳斯指挥使,我等你的情报,顺便,”捡起地上的绷带塞进他手里,“出来太久嘉芙娜公主会起疑,帮我扔出去一下,谢谢。”
指挥使?听着像某个国家的官职名称。乌纳斯没有好奇地多问,如果想要听懂米可的每一个词语脑子会不够用。
“晚上早点回去。”吻过她的脸颊,拿上脏掉的绷带,乌纳斯转身走向伊姆霍德布的办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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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以防万一,嘉芙娜对米可的恶劣态度虽然有所缓解;但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心;与卡布达商议盟约事宜时都会加派工作支开她。
凯罗尔在下埃及地区消失;不久,曼菲士驾临位于孟菲斯的宫殿,方便最快获取妻子的消息。
与巴比伦的战役刚刚结束,局势尚未稳定;觊觎埃及领土的各国都密切注意着王室的一举一动;而国内的反叛势力也乘机抬头,对法老之位虎视眈眈。虽然抵达了下埃及;曼菲士却不得不花费全部精力去应付前来拜见的各诺姆执政官以及军区将领,向他们展示自己强有力的统治手段以稳定政权,亲自寻找凯罗尔的事因□无暇而暂时搁置,只能拜托给伊姆霍德布和乌纳斯。
德贝城里,留在王宫养伤的嘉芙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一个大大的哈欠。
“曼菲士不在,好无聊。”斜向站在旁边的米可,“喂,你去找些乐子解闷吧。”
米可尚未开口,一名利比亚随侍走进来朝嘉芙娜行礼禀报:“公主,埃及使臣求见,向您征求对新的盟约书的意见。”
“烦死人了,”嘉芙娜不耐烦地皱起眉,拿起枕边的纸卷,解气般用力摔上墙壁,“没有了联姻的盟约书谁会签啊!就说我伤势严重,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打发他们走。”
“是,公主。”
随从刚要走开,嘉芙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他:“对了,去给我叫卡布达大神官来。”
米可静静看着嘉芙娜始终一言不发,这已经是第八次了,身受重伤成为这位利比亚公主回避讨论同盟条约的最好借口,自然,据她身边的侍女透露,这个办法也来源自卡布达,嘉芙娜非常信任他,凡事都会与他商量。
瞟了一眼沉思中的米可,嘉芙娜的双眸流过一抹狐疑,言语不善地发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米可微笑:“公主您不是吩咐我找些乐子吗?我在思考怎样策划一场有趣的晚宴。”
冷冷扬唇,嘉芙娜抬手一挥,示意她出去:“那么你现在就准备好晚宴要用的东西,我等着。”
米可鞠了一躬,退出房间,正巧遇上迎面走来的卡布达,他敲击权杖发出清脆声响,震慑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竟敢与他作对的女官。
“没用的,不管你如何向嘉芙娜公主示好,我不会放过你!”
米可只是扫了卡布达一眼,对他的威胁没有任何反应,径直走向前殿,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卡布达,冲着她的背影恶狠狠地咬牙。
“别以为可以一直要挟我,很快,我会让你品尝到和我作对的下场。”
米可还是不回应,她连走带小跑,找到了佩比、塔阿,还有伤势痊愈的基安,恭喜他回来复职。
“米可,我听说了,你击退了巴比伦人,真了不起。”见到米可,基安的精神瞬间振奋不少,他向她微笑,由衷地赞叹她的机智。
米可笑不出来,基安身上的伤痕把她的记忆带回了惨烈的铜山保卫战。
“那个……塞布科……”咬住下唇,塞布科血肉模糊的遗容又鲜明地跃于眼前,她捂住嘴唇,压制胸中翻涌的不适感。
气氛变得沉重,三人对视了一眼,佩比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父母已经来领走了遗体,在铜山牺牲的战士家属都得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他们的英勇得到了曼菲士王的嘉奖。”
塞布科的年纪很轻,在曾经与他的闲聊中得知他尚未结婚,兄弟都夭折了,他是家中唯一存活的独子,父母亲很不容易才养大他至成年,失去最宝贝的儿子,想必他们一定伤心欲绝。
米可眼中的沉痛也感染了卫兵们,佩比赶忙改变话题,以令她好受一些:“对了米可,乌纳斯队长有消息从孟菲斯传回来,利比亚王宫里似乎真的有异动。”
望向佩比,果然,这是转移她注意力的最佳方法。
“嘉芙娜公主和她身为皇太子的王弟貌似不合,详细的具体情况还在打探中,队长说,小心卡布达大神官,最后,他很思念你。”
“这个最后是你擅自加上去的吧?”白了佩比一眼,乌纳斯才不会在让人代转的信件里写这么肉麻的话。
谎言被戳破,佩比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事实上最后一句是给他们的命令,看好米可别让她擅自冒险……
“虽然没写在纸上,可我了解队长,他心里肯定有这么想。”
提及卡布达,米可转身望向嘉芙娜休养的宫殿,这样下去不行,有卡布达在身边,她无法进一步取得利比亚人的信任,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都去了下埃及,纵然卡布达被罚闭门思过,但其阿蒙祭司的身份令大臣们不敢对他的举止多言,商谈新盟约的事完全无法进行。
“佩比队长,请你转告乌纳斯队长,近日我劝说嘉芙娜公主动身去孟菲斯,请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什么?劝说嘉芙娜公主去孟菲斯?”佩比大惊失色,王宫里谁不知道曼菲士王对利比亚公主的纠缠头疼不已,好不容易逃到下埃及安静两天,她却要劝说这个麻烦人物跟去孟菲斯,如果被王知道,说不定会气得当场抽她两鞭子。
“被骚扰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分开嘉芙娜公主和卡布达大神官,” 米可当然知道佩比在惊讶什么,“想顺利签订新盟约,曼菲士王总得做出一些牺牲。”
一名侍卫走进庭院,向佩比汇报卡布达大神官走出了嘉芙娜公主房间的消息,有了决定就要尽早实施,拖延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意外,米可再次拜托佩比联络乌纳斯,然后疾步赶了回去。
与卡布达一番商量后,嘉芙娜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她慢条斯理地为指甲涂着艳丽的红色,听见开门声,慵懒地抬眼瞄向门口,见是米可,立即敛去唇边的笑意,面无表情地冷声问道:“你不是去准备宴会吗?已经布置好了?”
米可弯着腰,用眼角余光偷看嘉芙娜的脸色:“刚才听宫里的侍卫们议论,曼菲士王被国事烦扰,王妃又久没消息,成日心烦意燥,特别是在夜晚,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他的身体状况因为失眠出了一点小问题。”
停下涂抹的工作,嘉芙娜一下子从软座上坐起来:“曼菲士生病了?”
“据说精神不好,身体也日益衰弱,”米可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嘉芙娜,“公主,我觉得这是一个接近王的好机会。”
嘉芙娜不作声,她是很想去曼菲士身边,不过卡布达建议她留在王都,趁着伊姆霍德布、西奴耶、乌纳斯这些死忠于法老的碍事家伙们不在,与朝中大臣多培养感情,用财物和许诺换取他们的忠心,如果超过半数的臣子都支持她做王妃,到时迫于形势,曼菲士便不得不重新考虑把联姻一项加回同盟书。
米可看出了她的犹豫,自从曼菲士离开德贝,嘉芙娜多次派出使者拜会财政大臣等多名要员,如果她没有猜错,利比亚公主是想拉人站队,收买他们为自己说话,就像爱西丝女王做过的一样,有卡布达配合牵线,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如鱼得水。
如果她的判断正确,那么嘉芙娜更加不能留在德贝,米可加强了劝说攻势:“身心劳累会导致人的意志薄弱,曼菲士王现在急需支持和安慰,公主,迎娶谁做妻子说到底还是要遵从王的意思,当年爱西丝女王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与尼罗河女儿的结合,结果因为曼菲士王的坚持,尼罗河为女儿最终还是当上了埃及王妃。寻找王妃的搜索队遍布下埃及,尼罗河女儿被找到是迟早的事,公主,这个机会错过了可能再也等不到下一个。”
曼菲士需要安慰……
深深的爱意使嘉芙娜的双眸闪闪发亮,环住身体,记忆中曼菲士的怀抱令她身体滚烫,作为一个倾慕曼菲士的女人,比起卡布达那个实施缓慢的计划,米可这个直取重点的方法更加符合她的心意。
“奶妈,马上准备,我要去曼菲士身边。”嘉芙娜起身下令,听完心上人的近况,她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思慕之情,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孟菲斯。
“那卡布达大神官那边……”
不等奶妈说完,米可抢过了她的话:“卡布达大神官不会同意的,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设法阻止公主去下埃及。”
“不会的,卡布达大神官是最支持我成为第二王妃的人。”出于对卡布达的信任,嘉芙娜不假思索地反驳。
“当然,不过他的计划是扶持您坐上埃及第二王妃或者皇后的位置,至于能否得到曼菲士王的心可不在考虑范围内,他自然会阻止任何可能破坏自己计划的行动,说到贪婪和自私我们不相上下。但同样身为女人,公主,我认为您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空有其名的称号,赢取王的心或许很冒险,但您愿意做一个备受冷落的妃子吗?”嘉芙娜如预料般陷入深思,米可毕恭毕敬地朝她深鞠了一躬,“我想要献给您比卡布达大神官更多的东西以得到您的宠信,留在德贝或是去孟菲斯,聪明的公主殿下,我遵从您的决定。”
沉默片刻,嘉芙娜抬起头,带着不顾一切的坚决:“立刻出发,前往孟菲斯。”
暗吁一口气,米可如释重负,行礼领命:“遵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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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比率领几名王宫侍卫护送嘉芙娜公主及其随从;待卡布达收到消息意欲追上去,载着利比亚人的帆船早已驶离港口;以塔阿为首的卫队更是以曼菲士王有令为由阻止其踏出宫门;纵然他火冒三丈也无济于事。
“混蛋!混蛋!她脑子塞的全是苇草!明明警告过不要听信花言巧语!”卡布达气急败坏地在房间踱来踱去;嘴里不停诅咒,口不择言得甚至忘记在人前顾忌嘉芙娜利比亚第一公主的身份,“愚蠢的女人!若曼菲士王的心能有丝毫动摇的可能,我怎会被关进这里闭门思过!究竟在痴心妄想什么东西!”
声嘶力竭地一通发泄;吼得有些气虚;卡布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随侍者战战兢兢地上前询问:“大神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略一思索;勾了勾手指,示意侍者附耳过来:“联络霍尔将军,派人去孟菲斯港口拦截嘉芙娜公主,别让她和曼菲士王见面,还有那个比泰多女人,一同带回来见我。”
“是。”侍从退出房间,领命而去。
帆船在风的引领下快速驶向孟菲斯,米可在甲板上用碳笔描绘沿岸一片碧绿的棕榈树丛,航行在水面上的船只络绎不绝地与他们擦过,轻便的纸莎草渔船,载满商品和大型材料的货船,还有传来贵族女子嬉笑的游船……
离开德贝数日,很快就要抵达孟菲斯,凉爽的微风拂过,米可放下画笔,惬意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中,来到埃及也快一年了,未来世界的名胜地几乎跑了个遍,但从没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观赏这里的美景。
“米可!准备下船。”
佩比的声音带了一点慌张,米可睁开眼睛走到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在熙熙攘攘的港口,为首者甚至穿着战斗用的鱼鳞甲招摇过市,在人潮中格外地醒目显眼。
站在船栏,抬手挡在前额,以遮住刺目阳光:“那不是塞贝特吗?还是一样的高调。”
“我第一次看见他在战场以外的地方穿防护甲,”佩比扬起眉,转看向身边的米可,“似乎上次你威胁要砍他一条腿的事给他很大压力。”
米可叹了口气:“果然你也觉得他在等的人是我们。”
“下埃及是霍尔将军的势力范围,大神官被你摆了一道,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佩比苦恼地又沉下了双眉,“这里是距离王的居所最近的港口,所以派儿子亲自镇守吗?看样子其他停靠地点应该也有人在守着等待我们上岸。”
“很周详的部属,只可惜他似乎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傲慢自大又爱出风头,我最爱的对手类型,”米可双手叉腰,遥望塞贝特,他正威风凛凛地指挥士兵们注意搜查每一艘驶入港口的船只,“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让敌人察觉船港有警戒。”
“你打算怎么做?”凝视米可平静的神情,佩比无限感慨,那个慌慌张张在花园里寻找基安、塔阿和塞布科的身影模糊得有点记不清了,当时她逞强地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却因说话时不断地左顾右盼暴露了内心的不安,纵然有点小聪明,在他眼里到底不过是一个爱装腔作势的顽皮女孩,短短的一年之间,她变了,面容上冷静的神情不再是掩饰不安的伪装,那源于真正的自信。若说一开始协助她是为了自己所尊敬的乌纳斯队长,那么现在,相信她的判断,听从她的意见已成为理所当然的习惯。
米可探出身,张望河中的小船,最后目光停留在一艘贵族的游船上,转身走进船舱,临近目的地,利比亚侍女们正为公主悉心打扮,一阵莲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嘉芙娜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心期待地面露笑容。
“真漂亮,公主殿下。”
放下镜子,利比亚第一公主望向门口的米可,骄傲地站身仰头:“还有多久抵达港口?我想快点见到曼菲士。”
“很快就能靠岸,我进来问问公主,是打算在殿上众臣的注视下与曼菲士王重聚,还是偷偷潜入后殿与王单独会面,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什么意思?”
米可躬身回禀:“港口有士兵驻守,若让他们见到公主,那便得走正规程序,等着逐层通报,大殿觐见。”
想起伊姆霍德布那一众老家伙的阻拦,嘉芙娜不爽地撅起嘴,她千里迢迢赶来孟菲斯可不是为看他们客套的虚伪脸孔:“真讨厌,老是妨碍我。”
“那我们就来制造一点儿小情趣,”露出一抹坏笑,拿起披风盖在嘉芙娜头上,米可伸手扶她走出船舱绕到船尾,指向一艘不晓得属于富商还是贵族的华丽游船,“公主,你悄悄坐上去,我来引开士兵们的注意,佩比队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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