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有过之而无不及。
结果无疑是极好的,只是过程让双方的使团都纠结无比。
和谈地点是在两军对峙地带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亭子里,只有天朝主帅苏逸与西域王后二人,便是连索格与左冷也被排除在外,由于两位当事人对当日谈话内容均缄默不语,旁人无从得知。也因此留给人许多联想的空间,发展出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说。无一不是赞扬苏逸过人的才华气度和人格魅力。至此,涿州苏逸名满天下。
一夜跃居全民偶像的主人翁不以为然,对于和谈的细节他之所以三缄其口,一是因为与西域王后的约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在开不了口,枉他一向自诩清高,却还是用了最下三滥的办法,去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
其实事实并没有外界传言的剑拔弩张,反而十分平和,最起码苏逸是这样认为的。煮一壶清酒。配上当地时兴的小菜。一面赏景一面听故事。关于一个女人弑父杀夫毒子,篡夺政权的故事。
留下部分官员善后,大部队修整填灶收营,准备凯旋回归。时隔一年有余。这些背井离乡为了祖国百姓奋力拼杀的勇士们终于得以回归故土,向来肃杀的军队难得现出温馨氛围。
再着其中,大功臣苏逸的脸色并不见和缓,军士们均以为苏将军仍在担心西域方面,对他的崇敬更上一层。
苏逸又一次站在空空如也的营帐前,眉头轻蹙。
从西域王庭回来之后便一直诸事缠身,难免有些忽略,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会不告而别。
还是从左冷口中得知,她已经随代世明与风扶远一行于三日前先行回京。便是连玉遥、蔻红与师傅天鹤老人也不见了踪影。身边人来人往,见到他无不真心实意称呼一声苏将军,与初至军营时的空有其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这份无人分享的空虚已经胜过了本该有的欣慰。
苏逸知道那一刀下去他与她之间必定会出现不可弥补的缝隙,却还是义无返顾的下了手。那人看似张扬冷情。却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又怀揣着令人不齿的同情心,苏逸忘不了她看着那只断臂的眼神,凄凉又悲哀,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梦中,以至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那一晚,她帐中的烛火亮了一夜,他在外面站到晨光微曦。
前往上京的路途中,清一色的骏马勇士中一辆马车格外显眼,代婉独自坐在其中,身子随着马车的节奏左右摇晃,若是放在平日早就受不住换乘马匹,可是如今她却一点儿策马驰骋的心情都没有,再加上身体确实有些不好,便应了代世明让她老老实实待在里面的嘱咐。
纠结多日,终究还是没有去探望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不是没有能力帮他接上断臂,只是每当她动了这个念头是幻境中的一幕幕总会不自觉浮现在眼前,在苏逸与灭中间心中的天平毫无疑问全部倾斜向一方,她不能容忍他身边有一丝威胁存在,所以她只能袖手旁观,正是以为内如此她才会自责如斯,是她辜负了灭的信任与依赖,
胸口闷得喘不了气,撩开车帘,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身骑骏马的风扶远。远离军营,他身上的束缚少了很多,换回了自己喜欢的深紫色袍子,头发随意用草绳拴在背后,多出几分风流不羁。看到她,扬了扬手里的花束,吐出一句酸不溜秋的诗。
被他这副风骚的模样逗乐,竟难得露出笑意。在这种处境下身边能有一个有趣的熟人总是好的。
风扶远将花束递过去,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嘴角额笑容淡了几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在意摆了摆手:“晕车而已。”
她被代相变相软禁的事风扶远自然是知道的,知道她不是个能有耐性的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凑了过去:“要不要我帮你去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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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在小榻上,听着心儿手舞足蹈的描述大军凯旋回京的盛况,她描述的太过生动,让人轻易便能想象到马背上的人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羡煞旁人。
“可惜小姐你还在禁足期,否则就能跟心儿一起出去看看了。”
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挠了挠心儿的下巴:“话这么多,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你家小姐连战场都去过,还在乎那些小场小面。我要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
不知道代世明用的什么方法,她以一介女流之身混入军营的事情并没有被传出去,事关代家的声誉,他自然是要费心的。
其实被禁足并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能给她一个心安理得不用出门的理由。只是身边有了个传声筒有些事情不想知道都不行。例如此次征战势头最盛的大将军以自己能力不足为由婉拒了皇帝留任军部的权差,皇帝甚是欣慰,赏赐大批金银,并得封宁侯世子,另赐封地;再例如陛下为了慰劳军士特地恩准家属进京团聚,涿州宁侯府二少夫人慕容澜也同样在恩召之列。
宁侯府向来谨慎,何况苏逸此时风头正盛难免树大招风,所以此次上京之行便只有慕容澜一人,早在大军回京的半月之前便已经住进了宁侯府在京都的别院,就是与相府只有一墙之隔的府邸。
即是宁侯的儿媳又是太傅慕容简的爱女,规格自然不同,不止一次听心儿抱怨过隔壁搬家的动静过大。代婉得知慕容澜的到来其实比心儿还要早,名门出身的大小姐身上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矫情。有事没事就喜欢寄情于琴棋书画,而这位天朝出名的才女尤其钟情于第一种。
代婉化身为苏逸师弟“花池”时曾在宁侯府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于慕容澜的琴音还是较容易识别的,所以近日来失眠更加严重。
今日的隔壁格外吵闹,天不亮便人声鼎沸,代婉抱着被子坐起身,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心儿端着盥洗之物进来的时候,见到穿戴整齐的代婉着实有些吃惊。
“隔壁着火了吗?” 一夜未睡,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话里都带着火气。
“今儿是苏二公子回府的日子,宁侯府自然是热闹非凡。也怨咱们的院子离的太近,小姐若是嫌吵闹不如让大夫人给咱们换个院子。不过今儿可不行,我还指望趴在墙头能多看几眼苏世子的风采。”
心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自家小姐的表情,却见她默默喝着自己的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小姐回府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对于苏二公子也是只字未提,两人十有*是吵架了。
因为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所以直到傍晚才得以回府,身上戎装未脱,与文人苏逸相比多了几分飒爽俊朗,慕容澜看着这样的夫君不自觉红了眼底,毕竟是大家出身即便再是思念也没有做出在人前落泪此等不合体统之事,反而一举一动张弛有度,优雅大方。
视线在苏逸脸上巡过几回,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深情款款:“夫君一路辛苦。”
苏逸温柔一笑,和着夕阳,两人相对而立,宛如一幅唯美画卷。
心儿小心翼翼瞧着自家小姐的神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谁让她自己手贱非得拉着小姐一起凑热闹。
(时间隔的有些久,如果有些情节跟前面有出入还请大家见谅~以后一天一更)
☆、43 赴宴
晚饭由慕容澜亲自下厨准备,无论色相还是味道都是绝佳,最难得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宫中菜色多油腻摆在桌面上的菜品则以清淡为主。
即便毫无胃口,苏逸仍旧承了夫人的意每道菜都尝了一口。
慕容澜将夫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眉宇间巧笑嫣然,端起手边的翠色夜光酒壶,袖口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截皓腕,雪白细腻,和着潺潺流出的紫色葡萄佳酿,生生晃花了眼。
“这是慕容府今日送来的葡萄酒,乃家父亲自所酿,平日里宝贝的紧,妾身今日可是夫君的光。”
苏逸哦了一声,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越发柔和,“如此,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即便用了情依旧忘不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紫色液体在舌尖绕了三巡,唇齿留香,沁人心脾,有人该是喜欢的。
一墙之隔的相府同样是“温馨”一片,和谈之事代世明即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皇帝仍旧论功行赏一番,再加上三月未归,府中的各位夫人早已望眼欲穿,岂能不大大操办一场,因此也就有了这顿难得的家宴。
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似乎并没有对代婉的食欲产生任何影响,心儿站在一旁,看着筷箸不离手的自家小姐,眉头越皱越深,自责也越来越深,觉得小姐真的被刚刚那一幕刺激到了。
酒过三巡,代世明对着大夫人与代言昭发话:“备上厚礼;明日随我到宁侯府赴宴,切不可失了礼仪。”视线一转,“婉儿也去。”
代婉的脸色跟大多数人一样拉了下来:“。。。我还在禁足。”。电子书下载
代世明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慈祥:“平日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明日去的大多是凯旋而归的武将,之前没少受人家照拂于情于理都该去道一声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若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何况有几个与她相熟的兵将马上就要回去镇守边疆,此次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虽然都是些莽汉,相处起来却甚合她脾性。
天刚亮就被唤起来梳洗打扮。一袭杏黄衬裙外搭雪白狐裘披风,更显得肤若凝脂,和着眼角的桃色花形胎记文雅中透出几分娇媚,看得旁人不由得倒吸几口气。
穿了几个月的男装,刚开始还真有些不习惯。代婉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微微上扬,檀口轻开:“好久不见,美人儿。”
踏入宁侯府门的那一刻,代婉突然找到了大夫人让她悉心装扮的原因,这是一场庄重又不失意蕴的庆功宴。眼前络绎不绝的不只有文武大臣。还有云香鬓影的各家千金。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代姑娘。”
回身便见一袭石青华服的风扶远,冷眼瞧着他与代世明寒暄,再一本正经的与自己问好,文人气息十足。斯文败类四个字放在他身上倒是再贴切不过。
待只剩二人之时,风扶远立刻换上了另一张皮,几步贴到代婉身边,一双桃花眼毫不避讳的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一遍,嘴角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你今天是来砸慕容澜的场子的?”
睨了兴致勃勃的某人一眼,亮亮开口:本来是,不过我现在觉得砸你的脑袋会更有意思一些。
风扶远配合着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说出的话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冤枉啊,跟慕容美人琴瑟和鸣的人可不是我。
下一刻眼底换上意味不明的戏谑。未待代婉看清,眼前一暗已经被拥进怀中。
“你今天很漂亮,格外漂亮。”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热气吹进耳朵里烧红一片,未待代婉发作。他已经轻笑着将人放开,然后在她的怒目而视下悠然离去。
莫名其妙!
余光瞄到不远处屹立的那道身影,为风扶远的幼稚行为又气又笑。
视若无睹的越过,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饱含无奈。
“一个月了,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脚步一顿,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他的声音打在心头,让她莫名生出几分委屈。自边塞归京,这是她第一次将他细细打量,威武的金色铠甲换成了简单的文人儒服,似乎轻减了许多。触及深藏眼底的那抹疲惫,终究还是心软了,唯他一人,始终狠不下心来。
“你倒是过的不错,温香软玉在怀,排场也越来越大了。将来得登大宝,我们这些穷亲戚若是想要见你一面岂不是还得递牌子,俯首等候召见。”
一腔怨气散了一半,缺仍在死鸭子嘴硬,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苏逸面儿上倏然一松,说出的话也软了几分,难得有耐心解释:“慕容家执意要办,你先别拉下脸听我把话说完,朝廷对于官员的筵席规制严谨,慕容简既然敢大操大办,定是得到皇帝默许,既然有人急着为我铺路,又何乐而不为。我收到消息,太子今日也会出席,你的这颗棋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代婉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公私分明,立刻摆正态度:“你说。”
谈话间,苏逸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她身边,自然地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把玩。
话音刚落,手中立刻空空如也,冷风嗖嗖的往指缝里钻,他不禁轻皱着眉头把眼前的女人看着。
男人们都有一个错觉,认为只要被搭理了,能说上话了,就是重归于好的节奏,继而就会蹬鼻子上脸。
按照代婉话来说:这是病,得治。
云袖一甩,代婉脸上已经重新换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样子,苏逸恨得压根儿痒痒,却又奈何不了。
她的性子别人不清楚,他确实了解的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偏偏矫情的要命。
已经做好放下脸面的准备,拉扯纠葛间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老实,身体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达到暧昧的指标。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父亲已经到了,正在大堂等你。”
简要说明重点,这才不急不缓的将视线转到苏逸身边的人身上,嘴角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表情依旧:“代小姐,欢迎你来侯府做客。“
代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女主人架势十足的人,对她的敬佩更深了几分,代家大小姐随宁侯二公子上战场,同生共死长达一年有余之事即便被代世明瞒的死死的,她也绝对不相信会瞒得过慕容澜。
她这口气,沉得可真够深的。
苏逸没想到慕容澜会突然出现,下意识去看身边人的表情。待慕容澜说明来意之后依旧没敢有动作,得罪谁的后果更严重,他心中清楚。
代婉对他的识相十分满意,许是被慕容澜的态度刺激到,她今日尤其想要使小性儿,哪怕会给苏逸惹麻烦。
待慕容澜脸上的端庄笑容再也挂不住,代婉才开始有动作,将他肩上的枯叶拂去,对着苏逸温柔一笑:“总不能让慕容太傅等着,我父亲应该也在。你先去吧,慕容小姐会照顾好我。”
感觉到苏逸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慕容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相公放心,代小姐既是侯府的贵客,妾身自不会怠慢。”
得到保证,苏逸似是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