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的那样,精寒宫已经收服了许多门派,那么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肯定不会只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
“难道武林盟主还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吗?莫非他们还要当皇帝?”费玲珑插嘴道。
钟嘉南道:“人心难测,欲壑难填。”
郝月松点点头道:“防患于未然总是不错的。不管怎样,我们嵩山派与星月教定会共存亡。既然现在大家都主张以武功见高下,明日就来个大比武,看看那精寒宫主究竟有多大能耐。”
钟嘉南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费玲珑忙说道:“师父,我送送钟教主。”
郝月松呵呵笑着点点头。钟嘉南却有些不自在,正要推辞,费玲珑已经抢在前头道:“钟教主,请。”
费玲珑喜滋滋地在前面领路,这次钟嘉南是单独而来,旁边没有人,费玲珑觉得说话自在多了。
“钟教主,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费玲珑放慢了步子,问道。【﹕。。】
钟嘉南也不敢走得太快,淡淡笑道:“龙姑娘请说。”
“你——娶妻了没有?”
钟嘉南淡笑道:“还没有。”
“那——你有没有比较中意的人呢?”
钟嘉南迟疑着不知该怎样说,他的脑中浮现出费玲珑的样子,又觉得眼前这女孩子似乎就是费玲珑,心头不由得困惑起来。“龙姑娘,听令师说你不久就要出嫁了,是吗?”
费玲珑没料到他突然反问自己,顿时语塞,半晌才支吾道:“啊,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嘛。”
“不知道男方是什么人家?”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姑娘似乎年纪尚幼,令尊令堂舍得么?”
“啊,我今年二十岁了,应该不算很小吧。”
“听姑娘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嗯,我是洛阳……”费玲珑突然住嘴,她发现钟嘉南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正狠狠地盯着她,她心虚得赶紧垂下头。
“费姑娘——”
“嗯?”费玲珑本能地应道,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钟嘉南沉着脸,大步走开去。
“哎,你等等!”费玲珑赶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钟嘉南停下脚步,瞪着她,冷冷道:“很有趣是吗?”
费玲珑苦着脸,嗫嚅道:“不是,我本来……本来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谁知道你这么笨,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钟嘉南简直气得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
“但是,你怎么会突然发现我是……我应该装得很好吧?”
钟嘉南冷笑道:“费玲珑,你觉得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长相一样,声音一样,年纪一样,籍贯一样,连说话的神态都一样,就算是孪生子也不一定像到这种程度吧。更何况,名字也很像,玲珑,龙灵,啊?”
费玲珑吐吐舌头,道:“你昨天怎么不说出来呢?我以为你真的相信我是另一个人呢。”
钟嘉南叹道:“我想不到连郝前辈都和你串通一气来骗我,居然说你是他的徒弟。”
费玲珑微微一笑,道:“钟嘉南,我师父没有骗你,郝月松真的是我的师父。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小时候曾经碰到一位高人教授我武功,那位高人就是我师父。”
钟嘉南惊讶道:“怪不得。但是你近来的武功似乎长进了不少。”
“我又没有偷懒,武功有长进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要我再像上次那样死在别人剑下吗?”
听费玲珑提起那次被席万松刺伤的事情,钟嘉南心头又是百味杂陈,不由得幽幽叹息了一声。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以后不许跑哦。”费玲珑眨眨眼说道,脸上满是恶作剧的神情。
钟嘉南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郝月松不仅是我的师父,他还是我们的媒人。我们两家联姻就是他提议的。”
钟嘉南真的想逃跑了。“他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费玲珑点点头。钟嘉南沉着脸,道:“那么他说你不久就要嫁人也是真的咯?”
费玲珑又点点头,笑眯眯道:“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钟嘉南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
费玲珑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心里反而很轻松,笑道:“你一定想不到,辜左使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小红、书玉。辜左使说有人要对我不利,他担心保护不了我,所以就想暴露我们的行踪。不过,你别怪他私自行动,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钟嘉南突然想起有一阵子辜璧洲总往府里跑的事情来,看来昨天汤靖他们的话都是真的了。这个辜璧洲,到底想干什么呢?
二十四
费玲珑难得有机会单独与钟嘉南漫步说话,真想就这么不停地走下去,永远不要到目的地,想到此,步子不由得放得更慢了。显然,钟嘉南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冷冷道:“辜璧洲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哦,在我那儿,我带你去。”
钟嘉南听说他们竟然住在一块儿,心里更烦躁了。
辜璧洲知道钟嘉南会来找自己的,但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看来费玲珑还是很老实地跟他表露了真相。
钟嘉南沉着脸进了辜璧洲的房间。费玲珑笑咪咪道:“就是这里,我和小红住在隔壁,我们这里很安全。”
小红和书玉也过来与钟嘉南见礼。钟嘉南挥退了他们二人,只留辜璧洲和费玲珑说话。
辜璧洲先把在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钟嘉南,又说起那银面人曾派人跟踪费玲珑的事。钟嘉南脸色凝重道:“你觉得他们对费玲珑没有恶意吗?”
辜璧洲道:“至少从他们的对话中听不出来。而且他们在提到费姑娘的时候还相当客气。”
费玲珑沉吟道:“我真的没有什么江湖朋友,除了玄玄门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认识我。”
“玄玄门……”钟嘉南细细琢磨着,“如果玄玄门真的练成了寒玉神卷上的功夫……”
“但是当时上官夫人说过,玄门武功和寒玉神卷的功夫是相克的,他们只能互相消弭。”辜璧洲说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会不会和天星老怪有关?天星老怪曾说过会到中原来的……”
“以那精寒宫主的身后来看,他的武功未必就在天星老怪之下。不过,他今天所显露的只是内力和轻功,拳脚上的功夫还没显露出来。天星老怪的武功据说招式很怪,明天我倒想和精寒宫主比比拳脚,是不是天星老怪的功夫,一试便知。”
费玲珑道:“那样会不会太冒险?”
钟嘉南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切,心头微微一暖,语气也柔和了些。“我只是去试探一下,不会和他拼命的。”
辜璧洲道:“如果只是试探的话,还是由我去比较好。你是教主,不要轻易出手。”
钟嘉南自知论武功确实比不上辜璧洲,辜璧洲这么说是怕自己失了面子,于是也不勉强。
两人将意见统一之后,又叫来四位护法,众人一起见过面,许奕文等人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为了方便议事,辜璧洲他们也搬到了星月教所住的院落。这么一来,费玲珑就和钟嘉南挨得很近了,她心里更加欢喜了。
第二日,为了应对精寒宫,各派又聚集在大殿议事。辜璧洲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人,钟嘉南便先向众人介绍了一番,然后又将费玲珑以郝月松挂名弟子的身份介绍给众人。唐二姑奶奶在当家掌门唐宗先的身后一直盯着费玲珑看,费玲珑不知道她是何意,只好朝她点头微笑。
众人又把中午如何给予精寒宫答复的事提出来,各派掌门纷纷认同以比武的方式来决定。但是由谁出面比试拳脚,众人也无法决定,没有人敢说自己的武功一定就是各派中最好的,因为昨天所有的人都已经见识了精寒宫主惊世骇俗的内力,此时大家都没有把握能在拳脚上战胜那个人。
辜璧洲道:“以往不是也有比武的惯例吗?我们何不就按惯例来?”
大家都知道,按惯例的话,当是各派从弟子当中挑选出能手进行较量,身为掌门一般不出手。如果精寒宫中只有宫主一人武功绝世的话,那么他们的胜算就相当大了。因为各派中总有一些不出世的绝顶高手,这些人往往淡泊名利,离群索居。只是要在今天之内找到这些人也并非易事。
寒玉庄主人宋青浦忽然说道:“各位,可否听在下说几句?”
众人齐齐地看向他。自从武林大会开始后,宋青浦几乎就没开过口,不知道这个关键时候他有什么话要说。
宋青浦道:“这个精寒宫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正是邪。既然他们志在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我们何不先遂其志,再探其虚实?倘若不明就里地先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对我们又有什么益处可言?”
崆峒派掌门谢长扬是个急性子,早按捺不住道:“照这么说,我们就奉他为武林盟主了?倘若他叫我们做出有违武林道义的事,我们也要跟着去做了?”
宋青浦微笑道:“谢掌门稍安勿躁。在下的意思是,在没有弄清对方的虚实之前,还是不要发生正面冲突的好,以免无谓牺牲。如果精寒宫是个正派组织,而他们的武功又确实无人能及,我们自然是心服口服地听其指挥。如果他们是邪魔外道,我们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反对他了。各位说,是也不是?”
众人觉得他的话也还在理,不由得连连点头。
赵意国道:“那依宋庄主看,这武还要不要比呢?”
宋青浦说道:“比还是要比,但是点到为止即可。本来这次我们都不是为了比武而来,各派所带人手有限,所以还是以和为贵。”
这一点倒是说到关键处了。因为这次武林大会早已明言不会比武,所以各派带的人手都不多,且真正的高手也并未都带出来,倘若真要比武,恐怕没有谁会占优势。相比之下,星月教的实力要强大得多,毕竟辜璧洲的武功在江湖中绝对称得上一流,各派除掌门之外能胜过他的几乎没有。宋青浦深知这一点,他可不想让星月教占了便宜。
赵意国见没有人反对,便说道:“既然众位都赞同宋庄主的想法,那便如此决定下来了。届时精寒宫来,我们便如此回复。各位看还有什么意见?”
辜璧洲忽然道:“如果精寒宫主不接受我们的提议呢?宋庄主可有妥善的对策?”
宋青浦淡淡一笑,道:“在下以为,精寒宫主会接受的。他一来就声言要以武功见高下,我们不是正投其所好吗?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众人纷纷点头。辜璧洲也淡淡一笑,不再出声。
商议已定,众人便散去,为中午精寒宫的到来做好准备。
钟嘉南将星月教众人聚集在一起,道:“璧洲,你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是否有什么顾虑?”
辜璧洲道:“我总觉得精寒宫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尤其是近来江湖上发生了那么多案子,多半跟这个精寒宫脱不了干系,倘若真是他们做的,他们的目的又何在?寒玉庄称霸江南数十年,这次却如此低调地参加武林大会,其动机不也十分可疑吗?我原本以为他对盟主之位志在必得,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竟然一点也不失望,这似乎跟寒玉庄一贯的作风很不相符。我猜想,这次精寒宫的真正目的只怕跟精寒宫也脱不了干系。”
汤靖道:“辜左使的分析很有道理。上次我们跟寒玉庄简直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而且寒玉庄早就开始谋划对付我教了。如果不是因为江南各派遭受不明敌人的重创,寒玉庄恐怕早已经开始行动了。属下觉得,寒玉庄一定是认为和我教想必,他们还有更大的敌人,所以才把对付我教的行动暂时停止了。”
费玲珑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议论着,心里隐隐觉得整个事情有些眉目,但又似乎模模糊糊,想不清楚。她不断回想昨日见到的精寒宫的情形,莫名的觉得那两个银面人有些熟悉感。辜璧洲说过,其中一个银面人曾派人跟踪她,似乎是和她认识的,那么那个银面人究竟会是谁呢?除了玄玄门的人以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是认识她的。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费玲珑徐徐说道。
辜璧洲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费玲珑沉吟道:“你不是说那个银面人可能认识我吗?他为什么派人跟踪我呢?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他会不会出面?要是能把他引出来,揭下他的面具,会不会就能立刻知道真相?”
钟嘉南道:“这个做法太冒险,非明智之举。倘若对方是敌非友,事情恐怕会变得更糟糕。”
金和道:“属下倒觉得费姑娘的想法值得一试。只要我们把这个局做得仔细,绝不会让费姑娘受伤的。如果对方真的会为费姑娘出面,费姑娘就绝不会有危险,如果对方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能够保护费姑娘不受伤害。”
汤靖道:“教主,为今之计,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如试一试吧。”
钟嘉南见众人都赞同费玲珑的想法,他心里总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辜璧洲道:“那我们就想个好点子,把这个局设好。”
金和道:“属下已经想好了。”
二十五
唐二姑奶奶刚刚吃过饭,正准备和唐大当家一同去演武场,就有人来报说“费玲珑姑娘求见”。
“前辈,请恕我冒昧来访。”费玲珑红着眼睛道,似乎刚刚才哭过。
唐二姑奶奶吃惊道:“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费玲珑忍不住又流下眼泪,道:“我……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请前辈……一定要帮帮我。”
唐二姑奶奶连忙拉着她坐下,道:“有什么事慢慢说,要我帮什么忙?”
费玲珑抹抹眼泪,叹道:“我知道到这里来找前辈十分冒昧,但是这里除了前辈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了解我的苦衷,毕竟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唐二姑奶奶点点头,道:“不错。”
费玲珑又道:“那天前辈问起我和钟教主的事,我说我们已经离异了,唉……身为女人,真是有苦难言。”
唐二姑奶奶呆了呆,似乎想起了什么,也跟着叹了口气。
费玲珑道:“本来我和钟教主的婚事也是家师和父母做的主,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谁知因为一场误会,钟教主非要休了我……唉……”
唐二姑奶奶道:“莫不是因为玄玄门的那件事?”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