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徐玉问道。
“我们可能都被那个姓杨的小王八蛋利用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准备放了那个剑谷的小姑娘。”曾大牛沉声道,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杨先之趟这个浑水。
“你说什么?”徐玉吃了一惊,问道,“他不放了她,难道他还抓她一辈子不成?”
“为什么不可能?”曾大牛反问道,“江湖已经平静得太久了,如今正道势力衰落,而魔道却如日中天,我不信罗天魔帝就甘愿寂寞。抓住了剑谷的那个小姑娘,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让樊绮云有所顾忌,若是你的那位媚儿姑娘能以媚术控制住他们的另外两个人,剑谷的老太婆会急得发疯,剑谷封谷五十年,人才必定早就凋零,这三人都是他们年轻一代的俊杰,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徐玉如遭重击,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到,正邪之争,由来已久,只有三大圣地的势力和魔道势均力敌,才能保持江湖的平静,只要一方的势力略强,就必定会引发争端,如今他虽然并不怎么了解罗天圣教的势力,但却知道和平岛内乱不断,隐湖人丁单薄,如果剑谷再受到打击,确实是没有了和魔道一争胜负的本钱。
“我要好好的想想!”徐玉叹了口气,尽管他并不想力挽狂澜,但却也不想自己在间接中成为了挑起江湖大乱的罪魁祸首。
“好,那我先告辞了!”曾大牛说道,他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一下他,如今已经做到,自然也没必要再呆在水云轩。
徐玉点头,道:“好,我不送你了!”他也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他的未来之路,江湖——也许真的不适合他。
徐玉站在水云轩的回廊上,看着一阵大来一阵小的雨水,洗刷着天地,昨天还是好好的天气,没想到一夜的时间,就完全的变了,早晨起来,天空就阴翳得很,午后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直倒了黄昏时分,这雨就没住过点。
也许是因为雨的缘故,让今天的水云轩显得格外寂静,徐玉开始想念即莲他们在身边说说笑笑的光景了,但可惜,她们今天一早就去了莫府,明天珠宝大会就是正式开始了。而阿大,昨天兴高采烈的跟着毒婆子去学驯养毒物,自然这回子也不会回来,好象目前就只有他是最闲的人。
看着亭前的几株玫瑰,在风刀雨箭之下,已经是花容惨淡,翠叶离披,猛得想起了一首古诗来: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 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徐玉暗叹道:“好一个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此情此景,形容得何等贴切?”正自胡思乱想着,猛抬头见,竟见一个身影,正走在曲折的小桥上,快速的向他这边行来。
定睛一看,这来得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先之,只见他打着青绸雨伞,脚下穿着木屐,看着徐玉靠着廊柱上笑着,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回廊上,脱去木屐,收了雨伞,同时一边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
徐玉笑了起来,难道看到杨先之的狼狈,忍不住脱口调侃道:“有朋自雨中来,不矣乐乎!先请屋里坐,喝杯热茶?”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是手势。
杨先之笑了笑,跟随他走进了房里,只见一个小丫头正在烹茶,红胶炉子,碳火正旺,茶水初沸,茶香四溢,当即赞道:“好茶!”顿了顿又道,“小鬟烹茶,凭栏看雨,兄弟好雅兴,好闲情,我可就苦命了!”
徐玉闻言好笑,两人一边坐下,那小丫头早就切好了茶送了过来,杨先之也不客气,接过来呷了一口,只觉得香气扑鼻,口齿生津,忍不住再次脱口赞道:“好茶!”随即又道,“这好象不是龙井?是什么茶?”
徐玉笑道:“这是莫闻玮前天遣人送给我的,说是苏州山上的野茶,叫什么‘香煞人也’,香味浓郁,口感也好,就是名字粗俗了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这种天气,你特地的跑来,总不是为了喝茶吧?”
杨先之叹了口气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刚刚接到师傅的通知,让我去扬州办点事,现在是来跟你道别的。”
徐玉呆了呆,道:“现在就走?你不看看这次的珠宝大会了?”
“也没什么看头的。”杨先之笑了下,道,“反正就是那些东西,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只是我恐怕不能陪你上京了。”
徐玉想了想道:“我可以等你,反正不急。”他本来是要到八月才准备去京城的,若非杨先之催得急,他才不想这么早就去见罗天魔帝,尽管在他的潜意识中,是非常的渴望和他相见,甚至他心中已经可以肯定,罗天魔帝就是他的父亲。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又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相当矛盾的心情。
“恐怕不行!”杨先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薄薄的黄绸包裹,笑着递给他道,“这是师傅给你的信,好象还有点别的东西,我不便拆开,你自己看看吧!”(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给我的?”徐玉顿时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天魔帝会给他写信,一时心中忐忑,如同有着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晃得难受。隔了会儿才从他手中接了过来,却不打开。
杨先之并不怎么了解他现在的心情,看着他道:“你不打开看看?”事实上他也好奇,不知道师傅给了他什么东西,看样子那包裹里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不知为什么师傅要巴巴的从京城让人快马传送。
徐玉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揭开了包裹上的封口,包裹里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应该是些文证之类的玩意儿,杨先之更是满腹的不解,最上面的却是封信,写着“徐玉亲启”,徐玉略一犹豫,就把信拆开。
信纸是普通的雪浪笺,苍劲圆润的字迹力透纸背,徐玉只看了几行,脸色顿时大变,“砰”的一声大响,身下的一张檀木椅子不堪他真气加剧的重压,顿时散架,四分五裂的散在了地上,他的人自然也跟着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杨先之吃了一惊,不明白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的失态,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徐玉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令师——真的就是那位魔道至尊罗天魔帝?”
“当然!”杨先之点着头,暗想这事也能开玩笑吗?
第147章
徐玉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不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事实上,地板干净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灰尘——另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苦笑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道:“你看吧?”
杨先之正是求之不得,忙从他手中接过信来,看了看,确实是师傅的笔迹,当即忙又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吾儿玉自幼遭强人掳去,为父无能,虽多方打探,却一直未果,常思着强人残忍,恐不能善代吾儿,或许亦可能早就将汝杀害,因此每一念及,便痛心疾首。前接到徒先之的书信,得知他竟然在杭州巧遇汝,欣喜若狂,只因一来俗务缠身,二来年迈,委实不便赶来相聚。从先之书信中得知,汝已长大成人,为父甚感欣慰。但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立志报效朝廷,成就国家栋梁之材,如今为父已帮汝备好举子身证,望儿能赶来京城,参与本年七月的科考,若能金榜提名,父老怀甚慰,而光耀门楣之重任,全系汝一人身上矣,父殷切盼之!”
杨先之看完,不禁也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敢肯定,这封信确实是师傅所写,但他却就是想不明白,师傅要徐玉去参加科考干什么?眼见徐玉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他也只有苦笑着解释道:“也许师傅想看看你的文才。”
“那也用不着让我去考状元!”徐玉终于吼了出来,有没有搞错啊,他这辈子别的事或许都考虑过,但考状元,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别说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士子们的文才不是他所能够比试,就算他真的考上的了状元,那又怎样了,难道罗天魔帝竟然要他去作官不成?罗天圣教好象是属于江湖门派,总不成想来个官匪勾结吧?
这样的想法好象有点儿过分,但徐玉心中的那个郁闷,恐怕没有亲生经历的人是不会体会的。
杨先之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了,反正三天过后,你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你自己问师傅他老人家就是了。”
徐玉一时也无奈,看了看另外的那些文件,原来是他举人身份的文凭,上面的名字还是“徐玉”,但祖籍写的却是杭州,也不知道那位魔帝是怎么弄来的。当即一并将这些东西收好,心中却做了个打算,那就是无论如何,这是父亲的第一个要求,总要想办法让他满意,也算是略尽一下孝心。至于这件事办妥后,以后他的吩咐,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自己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是没做过,谁让他在还没有见面的情况下,不——是还没有确认他们父子关系的情况下,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要求?
“你要去扬州多久?”徐玉问道,杨先之一直没有对他说起过罗天圣教中的任何事情,包括连魔帝姓名他都没有告诉过他,但他也没问。毕竟在没有证实他身份的时候,他还只能算是一个外人,“我到了京城,怎样才能见着令师?恩——应该说,我的父亲!”
“这……”杨先之略一沉吟,原本他是准备陪他一起上京的,但如今他还有事,扬州的事恐怕一事半刻也解决不了,但师傅虽然在信中已经承认了徐玉,却没有让他说出他在京城的身份,他也不便自作主张,随即心中一动,计上心来,说道,“这样好了,你先去京城,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我扬州的事了后,我再去找你,一起去见师傅,你看可好?而且,师傅他老人家不是要你参加这次的科举吗?你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温习一下文章 ,你的武功是没得说的了,师傅见了,肯定喜欢,我想你的文才应该也不错,若是能够考进前三甲,岂不就是文武全才了?到时候状元及第,不知羡煞多少人也!”
他心中委实也拿不定注意,所以想到了这个权宜之计,等徐玉到了京城,以师傅在京城中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要不要去见他就是他老人家自个儿的事。若是在自己回到京城后师傅还没有和徐玉见面,那自己就不防先请示一下他的意见,看他如何决定,毕竟,在京城中,师傅还另有着一重身份,这事自己还是不要善作主张的好。
徐玉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他不说,他也聪明的没有再问,反正这事好象罗天魔帝比自己要着急得多,如果真的向杨先之说得那样,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寻他。但从今天这件事看来,可能杨先之所说的话,水分较多。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告辞了!”杨先之站起身来,扬州的事委实耽搁不得,他必须连夜动身,看着外面的雨,他又不禁开始咒骂起这该死的天气来。
徐玉点了点头,送他到门口,道:“好,我们京城相见!”
杨先之笑着打趣道:“等到那时候,我应该称你一声少教主了!”
徐玉笑了笑,却没有在意这些,合欢门的势力虽然远远不如罗天圣教,但却一直和罗天、鬼府齐名,他已经是合欢门主,若说一个江湖虚名,他倒也不怎么放在了眼中。他只是想见一见,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还想不通,作为罗天魔帝,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参加科举?他有可能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儿子,但绝对不需要一个文才风流的状元。
魔帝至所以称为魔帝,总有着他过人的地方,至少他没有在知道了徐玉是他失散多年的骨肉后,就急不可待的想要见他,而是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让徐玉在哭笑不得不情况下,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慢慢的寻味。
也许,那位魔帝并不向杨先之说得那样在意自己吧,站在了权利的顶峰,他的内心肯定比普通人要坚强、狠辣得多,又怎么会被普通的亲情所羁绊?这么多年来他寻找自己,也许只是内心中的过意不去?也许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看着慢慢的暗下来的天色,雨依然在下个不停,徐玉径自想着他的心事,罗天魔帝的态度并不怎么能影响到他现在的心情,本来——他去京城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欧阳明珠,那个如同在他的心中烙下了烙印的女子,分别之后,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淡然,反而更是凭添了一份思念。在身边有众多美女相伴的时候,徐玉非但不能忘怀她的一颦一笑,反而心中原本迷茫的那份感情却越发清晰,只到此时,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在意。
……
下了大半夜的雨,第二天却迎来了一个好天气,让徐玉颇为感慨,原本他还想着莫闻玮必定会在一个倒霉的雨天迎来这次的珠宝大会开始,也许是老天爷也收了他大把的银子,因此心情大畅,露出了笑颜。正胡思乱想之间,小丫头进来回道:“南宫大少爷求见!”
徐玉一听,便知道是南宫天羽,他对南宫天翔心中颇有成见,但对他倒还谈得来,当即忙道:“快请!”口中说着,忙整顿衣裳,迎了出去。
“少主!”天羽见着他,便欲跪下行礼,自秦无炎将他收为义子后,徐玉这个少主的身份也弄假成了真,南宫覆水也只是他们家的一个江南执事,算是家奴的身份。
徐玉忙笑着扶住他道:“不用多礼,不知你这一大早的过来找我,有事吗?”
南宫天羽笑道:“少主今天不是要去参加珠宝大会吗?家父的意思是想让我陪着公子一起去,一来是看看眼界,二来是……”说到这里,他不禁微微犹豫。
“是什么?”徐玉问道。
“恩!二来是想让天羽随侍公子身边学点珠宝鉴赏的知识,他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南宫天羽忙笑着说道。
徐玉一听也就明白,南宫家虽然已经破产,但南宫天羽却自幼跟随在南宫覆水身边,从事着生意上的往来,对于珠宝的鉴赏能力自然远非自己所能比试,珠宝拍卖会上的珍宝自然都是经过行家评估,倒不怕有假货鱼目混珠,但想来水先生还是怕他会吃亏,所以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前去,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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