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我虽然住在这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我都一直在养病,从未出过房门半步;而他们都是没病没痛的人,三两下就全不见了,我上哪追啊?
正想着看能不能抓到个丫鬟家丁来询问,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啊!待我确认眼前的来人,不觉心跳加快,似乎连呼吸都要忘了!是他!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死也忘不了!
由鄂硕陪伴走来的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福临!
只见他身着一身青袍,显得更加儒雅俊逸;多时不见,他又清瘦了许多,脸上莫说是平日的清爽自信,就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鄂硕在一旁与他说话,他却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的甚少搭话。只是眉目之间淡淡的哀愁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是什么让你如此哀伤?
虽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但当这日真的到来的时候,脑袋竟是一片空白。我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处,别说问安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福临。
“咳!”鄂硕重重的咳嗽声把我唤回了现实,“宛儿,这是当今圣上,还不快参见圣上?”鄂硕对于一向守礼的我竟如此失礼显得很诧异。
我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的,我现在是董鄂氏乌云珠,不是林潇潇亦或完颜熙月。听鄂硕的口气,乌云珠此前应该从未见过福临。
我想以乌云珠的美貌一定可以成功吸引福临的关注的,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
“奴婢董鄂氏乌云珠,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前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给福临行过礼,但这次,我却以最优美的姿势行礼,既然他们相见是改不了的事实,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起吧。”福临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缓缓的站了起身,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皇上请息怒,小女从未见过圣驾方才会如此失礼,还望皇上恕罪!”鄂硕诚惶诚恐的下跪请罪。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朕若连这都要怪罪,岂非成昏君了?”福临笑着把鄂硕扶了起来,只是,熟悉他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是公式化的笑容,他的眼里心底都没有笑。而且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叫‘疏远’的气息,那是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关心在乎的。
以前的福临,就算对待奴才,也绝没出现过这般冷漠的样子!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皇上!”我正疑惑着,就听到鄂硕赶紧谢恩,看样子,鄂硕很怕福临。
“好了,我们还是快进屋商议下前方的战事吧。”福临说着敛了笑,想来,前方的战事又开始叫他头疼了,只是,没有我在他身边让他倾诉,他是否受的了?
“喳!”鄂硕快速的应答。
我也赶紧行礼道:“奴婢恭送皇上。”
福临淡淡的应了声:“恩。”便与鄂硕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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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沉浸在刚刚的事件中无法自拔,犹如游魂一般的在府里胡乱走动的时候,清幽和费扬古的身影双双出现在我面前。
二人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簪子还在费扬古的手里,很明显,清幽没有成功的夺回来。
“好了,弟弟!”我见状赶紧喝止费扬古继续调皮捣蛋,这个弟弟,可真够顽皮的,“快把簪子还给清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听到没有!”清幽边喘气边说:“还不快把簪子还给我,臭小鬼!”
“你才小鬼呢!我可是比你大整整两个月的!按理,你还要叫我声哥哥!”费扬古喘着明显没清幽厉害的气抗议。
“你们两个都是臭小鬼!”我看再这么下去,他们肯定要没完没了了,于是便走了过去,一把夺走费扬古手里的簪子,“弟弟,既然你也知道比清幽大,那就该让让她。更何况,作为男子,你本来就该好好保护女子的。还有,你既想让人叫你哥哥,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说罢,我走到清幽面前,重新为她戴好簪子。
“听到了没有?”清幽满意的看着被我说的脸红了的费扬古,“还是宛姐姐最好,最公道了!”
“哼,我是给姐姐面子,别以为我怕了你!”过了半响,费扬古才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然后如同来时一般风一样的离开了,“我改日再来看望姐姐。”临消失前又补充道。
“哈哈!”清幽在费扬古‘逃离’以后,一直很兴奋,蹦蹦跳跳的在那笑个没完没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过了很久,她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一回头却发现我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狐疑的询问到。
“没有。”我快速的接口,这个问题很好答,因为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正当清幽松了口气的时候,我在她听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到:“我只是在想,这是否便是你不愿入宫的真正原因?”我是过来人,况且,这又是小冤家又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其实感情是最深刻的。
或许是被说的正中下怀,清幽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我都怀疑那上面若放颗鸡蛋,该要熟了。
“宛,宛姐姐,你还在生病,不适宜在风里呆那么久,我送你回房吧。”好一会儿,清幽的脸总算没那么红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但笑不语,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随她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里。
第七章 故交
不知道,若是有一日,当你换了个身份,再见到再面对你熟悉的人和事,会是怎样的心情?那种明明很想相认,却又无法告知的感觉,会很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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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时日,我的身体总算是全好了。清幽自那日起,便再未露过面,想来是被那一大堆烦人的规矩缠的吧?
对于那日忽然见到福临的事情,我是时常想起的,却总感到十分的无力,换了身份换了面容,他那样的态度是正常的吧?况且,如果他真的对乌云珠的美貌一见倾心,我该会恨他喜新厌旧的吧?但为什么我现在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呢?
鄂硕的思想在古代算是比较开放的,因为他是允许乌云珠外出走动,比如我刚穿过来的那天,就是乌云珠带着清幽、芯怡出去的时候,这在古代是很难得的。
而这开放的思想也给了我不再胡思乱想的契机。
这日我命芯怡取来两套男装,打算女扮男装的出去走走。乌云珠的美丽,连同为女人的我,都惊叹不已,我实在没有那个信心就这样穿着女装的走出门去。
“格格。”芯怡陪我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但我还是一副漫无目的的样子,芯怡忍不住出声,“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下吧,你的身体才刚好,不适合这么长时间的走动。”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脚确实有些酸了,于是我道:“那咱们找家茶馆之类的歇息下喝点东西吧。”
“好,就去咱们平时常去的翠云馆吧!”说罢不等我回答,芯怡便笑着在前方带路。
翠云馆,京里远近驰名的小吃馆,环境清雅舒适,是个很好的休闲场所。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还未踏进翠云馆,小二便走了出来,“您们来的不巧,今儿个翠云馆被贵宾包了场,恕不接待其他客人。”
这些人可真有钱,我心里想着,还没做出反应,芯怡就代我发话了,“怎么这样啊?唉,那还是算了,我们换家店吧。”看来以前的乌云珠也是很宠她的,否则哪有丫鬟抢主子的白的?
而我这个现任主子就更没架子了,被她一拖就顺着她往回走。
“两位且慢!”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厮从楼上走了下来,“两位且慢,我家主子请两位楼上一聚。”
“你家主子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怎么见?”芯怡母鸡护小鸡般的把我挡在身后。
“我家主子是襄亲王,两位请。”小厮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气定神闲的报出自家主子的身份。
“是啊,今儿个便是襄亲王包的场。”小二也附和证实到。
听他们这么说,芯怡的戒备就全部放下了,“这样啊,那好吧。怎么说襄亲王救过我们家格格的命,去道声谢是应该的。”我就这么在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决定的情况下,被她拉出去又拉上去。
我有些无语的笑了笑,有这么个丫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上了楼才发现,原来不只博果尔一人,还有三个我熟悉的故交:岳乐、熙月、皓熙。
我看着他们,一时百感交集,他们还是他们,我却仿佛已过了一世。
“刚才在阳台上看到你,便命人把你请了上来,你可别见怪。这位是安亲王,这位是安亲王福晋,这位是步军副尉完颜皓熙。”博果尔见我到来,遂起身介绍。安亲王?副尉?怎么才一年的光景,都升官了?“这是鄂硕将军的女儿,乌云珠宛格格。”复又象另外三人介绍我。那日他救了我又送我回家的,所以我一直觉得论交情我与他只是算点头熟,不过看样子,他自己似乎不这么认为。
“董鄂氏乌云珠给安亲王,襄亲王、安亲王福晋、副尉大人请安,四位吉祥。”理了理思绪,我浅笑的俯身行礼。芯怡也跟着行了礼,小丫头没人的时候就挺嚣张的,真遇到什么事了,就安静的缩到我身后去了。
“无须多礼。”说话的是安亲王,“说起来,我还见过你呢,那年有事去你家找你阿玛,不过当时,你还小,大概才10岁左右的样子,现在,怕有18岁了吧?”
安亲王与鄂硕也算故交,见过小时候的乌云珠并不稀奇,只可惜,我不是她,“回安亲王的话,奴婢确实18岁了,不过由于当时年纪太小,没能记住安亲王您。”我实话实说的起身,乌云珠对他有没有印象我不知道,我是绝对不能对他有印象的。
“怎么穿着男装?”熙月越发成熟美丽了,“不过也是,这么个可人儿,穿着男装怕是安全些。”说完她笑了笑。
“是啊,说起来,我还算你半个师兄。”安亲王赞同到,见我一不解又补充道:“吕师傅也是我的师傅,他经常向我提起你这个聪慧美丽的师妹,只是我们去向他求学的时间是错开的,因此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吕师傅,是教乌云珠画画和写字的老师,只是不知道,他竟也是安亲王的老师。
“那是吕师傅谬赞了。”我谦虚的应着,虽然我认为那是大实话。
“别这么干站着,过来坐下吧。”博果尔热情的让我就坐,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的坐下了。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襄亲王。”我坐定后转向博果尔,“那日落水若非博果尔贝勒舍身相救,怕乌云珠早就没命了。”事实上,她好像真的香消玉陨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被我这么一说,博果尔居然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
“对王爷而言或许是小事,但对乌云珠而言,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了。乌云珠在此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我端起桌上的茶水说到,然后爽快的喝了下去。
“呵,你这么说,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博果尔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这样样子若是叫你家福晋看了去,怕是要出事了,博果尔。”良久没有出声的皓熙忽然说话了,吓了我一跳。
“是啊,没有你幸福,没有福晋管着你。”博果尔没好气的反驳。
没有福晋?怎么会没有福晋呢?那纯敏呢?
“有那样的福晋,是真正的耻辱,不休了做什么?”皓熙没有说什么,熙月却忍不住插话了。
这么说,纯敏自那件事以后,被皓熙休了?纯敏和孟古青一样,是真的爱她们的丈夫,因此,对她们而言,失去了仅有的名分,是最痛苦的。
“什么耻辱?”博果尔不明所以的问,看样子,纯敏被休的真正理由没多少人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熙月赶紧矢口否认:“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皓熙啊,确实该再找位福晋管管他了。”熙月虽是说着玩笑话,但声音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博果尔若有所思的道:“你和皇兄一样,自从你妹妹完颜熙月失踪了后,否变的怪怪的。”失踪?我的莫名离开,就被认定为失踪了?“其实我和太后还有我额娘都觉得,这熙月怕是已不在人世了,可皇兄偏偏就是不信。”
“她一定还活着。”熙月、皓熙异口同声的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肯定?要是还活着,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可能是不小心跌落到宫里的哪里了吧?又或者。。。。。咳。。。。。总之,若非如此,她一个大活人,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如何会不见踪影?”博果尔可不这么认为。“这些日子都是由堂兄你进行找寻的,事实如何你最清楚了。”他说着看向岳乐,岳乐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还活着,并且活生生的就在你们的面前呀!我心里感慨,却不敢流露在外。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僵持。
“好了好了,就别再说这些了。”安亲王率先回过神来,“让宛格格见笑了。”
“哦,不碍事。只是不知道,几位口中的熙月是何人?”我忽然固执的想要这个话题继续,固执的想多了解些福临在我走后的状况。
“熙月是皓熙的妹妹,应该算是我皇兄最钟爱的女子吧。”博果尔无奈的解答。
“最钟爱?如果他真的对熙月有情,那他现在怀里抱着宠着的那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皓熙一脸鄙夷的道。
“皇兄最宠爱的妃子除了三阿哥的生母佟妃外,便是新晋的洛嫔和惜贵人了,佟妃是熙月结拜的好姐妹,皇兄会这样宠着她,原因不言而明。而但凡见过熙月的人都知道,洛嫔与惜贵人都只是因为眉目上与她相近才会得宠罢了。”博果尔与福临的感情甚好,听皓熙这样质疑,赶紧维护了起来。“而皇兄始终坚信熙月只是失踪罢了,也一直派堂兄到处找寻她。”
皓熙不再说什么,显见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这样的意见相左,再讨论下去,伤了和气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它其实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我心下哽咽,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