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话说完,喉头又一阵腥甜,鲜血再度喷出,常青的神色更形委顿,双腿一软,无法再站立,一头栽倒在地上,和咖啡厅的地板来了一个绝对亲密的第一次接触。在他摔倒的前几秒,古铜色的长剑早已“当啷”一声掉落地面,倒不是因为常青后劲不足,而是如意折扇玩儿什么不好,偏偏要硬生生地斩断常青和古铜色长剑之间的联系,让常青本就大伤的元气更加虚弱,和古铜色长剑息息相通的元婴更是灰暗下来。鲜血缓缓从常青的口中溢出,眼神略微涣散地盯着幻悠尘,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也变得有一些断续,“你不是……元……元婴……你是…”
“刚才忘记提醒你了……”幻悠尘招手,正在好奇地敲打着古铜色长剑的如意折扇立刻返回他的手中,白色的扇面上浮现出一个开心的小人头,幻悠尘轻弹一下黑白两色的扇坠表示嘉奖,如意折扇抖动扇坠下的流苏蹭蹭幻悠尘的手背。好似宠物撒娇的动作,让幻悠尘失笑。闲闲地踱到常青面前,他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这雷虽然也是五行雷的一种,不过它还有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名字……天雷!”
“你……”常青似乎已经快要昏过去了。电光已经消退的身体瘫在地上,不再抽动。
“即便是有点小型,它到底还是五行天雷。一般的修真者只有在渡劫的时候才能见识到它的厉害,而且往往还会因它而丧命。大叔这一次不但小小地领教了一下它的威力,还不会丢了性命,下次真正渡劫的时候大叔也可以心中有数,飞升成仙的把握也多了几分,多好!当然了,正所谓“施恩不望报”,善良如我自然不会要求大叔的报答,只是大叔这次玩儿得太过火,弄得遍体鳞伤,本着人道主义,我也该送你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云清派”治疗一下,对不对?”幻悠尘慈悲圣洁的笑容绝对会被不了解他的人奉为,从天上降下专门拯救苦难的菩萨。
而直接面对幻悠尘笑脸的常青却觉得心中一阵冰凉,在他看来,这种笑容非常类似正在捕猎的狐狸,那种饱含着算计的狡诈感觉………常青脸色更加惨白暗淡,手腕突然向上一抬,一道宛如实质的光束直奔幻悠尘胸口,“姓幻的小鬼……我不会让你好过!”
“是吗?”光束穿透幻悠尘的身体,没有带起血液。而幻悠尘慵懒的声音却从常青身后飘来。
这么近的距离……常青难以相信地发现光束穿透的身体竟然变淡消失,有些艰难地侧头向另一边看去,很轻易地发现幻悠尘白色儒服的身影……还有那另他不安的笑容。顿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你……幻影……”
“大叔,你的演技还没有毕业,需要回去再深造!”不管已经昏迷的常青听不听得到,幻悠尘伸个懒腰,笑容可掬地丢下一句话,轻松地在常青身上设下禁锢。摇着如意折扇,慢悠悠地去关注自家死党的现况。
朱廉和陈兵最近才刚刚达到元婴中期,那里抵挡得住两个元婴末期修真者的轰击。在紫色火焰和青色光球的联合攻击下,只一个照面朱廉便被青色光球打飞,撞在水样结界上又被反弹回地面,只不过方才他是站在地面上,而此时,他是摔了一个狗啃泥。
陈兵要比朱廉的心思细腻一些,柳青鸿和欧行文的反击刚刚成形,一面张开血盆大口的狂狮盾牌散发着金属质感的光泽,支撑起一片防御空间,堪堪抵挡住这一波的攻击。但……这已经是极限了,陈兵嘴角冒出血丝,不断向盾牌输送真元力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终于垂了下来,悬挂在他身前,代替他承受双重攻击的盾牌光泽已逝,狂狮狰狞的表情开始破裂,化作一堆青铜色的粉尘。
“还没有结束!”柳青鸿一直都是“趁他病要他命”这句话的奉行者,呃,当然了要他命还不至于。只见青色的光球在柳青鸿的操控下飞射向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朱廉,青光一敛,十多支青色的羽毛牢牢地禁锢住朱廉的身体,让他继续保持狗啃泥的美妙姿势。
陈兵眼见大势已去,不甘心束手待毙,向柳青鸿和欧行文的方向甩出一把玉符。玉符射出不远,还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便被紫色的火焰拦截销毁。陈兵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真正的目的,仅仅是瞬息之间的攻击停顿,已经足够他利用这点时间飞身扑向尽量不卷进他们争斗中的两个女人。
转眼间,陈兵的掌中凝出的长刀已经架在凌菀月和洛舞妍纤细柔美的脖颈上,此计得逞,陈兵大喝一声,“住手!”
“要住手吗?”青色光球悬停在半途中,柳青鸿摸摸自己的鼻子,出声询问自家死党。
“有这个必要吗?”欧行文玉尺一摆,紫焰熊熊的紫麒虚影以本睥睨之姿,傲然定住。玉尺上的光标再度向紫色刻度上滑动两分。
“这位瘦脸大叔手里可有人质,如果伤到老板娘……那就太糟糕了!”幻悠尘满脸的认真之色,不过……欧行文和柳青鸿很怀疑他所谓的糟糕……是指担心老板娘受伤,还是因此害他品尝不到老板娘那顶级的料理手艺……尤其是幻悠尘那很难得的认真神色,更是加深了他们的怀疑。
陈兵可不管幻悠尘他们怎么想,至少现在看来,手中的人质的确很有作用,对方确实投鼠忌器不敢妄为,陈兵手中的长刀更贴近两个女士的脖颈,谨慎地说道,“既然你们不想让这两个女人受伤,就乖乖地退后,解除我两个师兄的禁锢。”
“以两个女人为人质……“长宣宗”的门规很特别呀!”欧行文手中的紫金玉尺光芒一收,重新变回原来紫金一体的颜色,在外面停留的紫色火焰“呼啦”一声收进紫金玉尺中。
“事急则从权,若非你们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陈兵睁着眼睛颠倒黑白,一双眼睛扫到柳青鸿的身上,“柳青鸿,解开禁锢。”
“好一个名门正派,长见识!不过……”青色羽毛化作的光球盘旋在柳青鸿的身体四周,桃花眼溜过一动不动的常青和朱廉,吊儿郎当地斜瞅着陈兵,“我干吗要听你的?”
“你说什么?”陈兵没有料到柳青鸿这个答案,警戒地看着三个人,“你们不想要这两个女人的性命了吗?”
“因为……他相信我!”幻悠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瘫在沙发上,一脸的慵懒笑意,“瘦脸大叔,你不觉得这个咖啡厅所有的物品都被结界罩住,唯独两位最需要保护的女士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这个现象很奇怪吗?”
“咦?”陈兵意识到什么,不等他有所反应,滚烫的烧灼感已经扑上他的身体,“这是……”
第一百零五章 离火
“南明离火!”红色的火焰鲜艳得异常美丽,被陈兵长刀抵着的两个女人的身上,被一层淡淡的水红色轻纱覆盖,赤红色的火焰从轻纱上升腾起来,长刀的刀锋被渲染得一片红艳。火焰里的两个女人似乎感应不到火的炽热,红色火光中,凌菀月独特的甜美声音揭示火焰的名称。
“不好……!”陈兵急忙撤开长刀,手捏法诀想扑灭已经窜到长刀上,并逐渐向自己逼近的炙热火焰。但是……南明离火岂是那么容易对付?陈兵已知的所有法诀中,根本就没有熄灭南明离火的方法,陈兵心下一狠,自己断绝和长刀之间的心神联系,长刀脱手,没有真元力的加持,立时化作一滩灰黑色的污水,原本铸造长刀的材料轻易地被南明离火烧废。失去以元婴炼制的长刀,陈兵立刻受到反噬,咳出红色的血液。他双手并拢,手中毫光大现,毫不犹豫地拍向火焰中的两个女人。
凌菀月两个人的情形骤然变得相当危急,而坐在沙发上的幻悠尘依然老神在在,欧行文和柳青鸿也一脸轻松地翘腿看戏。
就见凌菀月手掌轻轻抚动,水红色的轻纱如水一样流动,燃烧起来的火焰更加凶猛热烈,陈兵所放出的毫光,一下子被汹涌的火焰巨浪吞没,反卷。火舌吞吐着,瞬间将陈兵化作一个火人。
“我的南明离火虽然只是赤焰的级别,可也不要小瞧了它的威力。”水红色轻纱渗进凌菀月的娇躯中,火焰在她纯熟的控制下,紧紧是禁锢了陈兵,并没有伤害道他的性命。
“好厉害的火焰!菀月妹妹是朱雀吗?”柳青鸿拍掌赞扬,后面一句用是传音问的。
“青鸿哥哥你们呢?青龙吗?”凌菀月默认,眼睛微眨,反问回去。
“是青龙和麒麟!你的恩人没有份儿!”欧行文轻松地截到两个人的传音,不甘寂寞地插上一脚。
“你们三个……眉目传情什么呢?”不是听不见三个人的传音,不过……幻悠尘促狭地贼笑,一双丹凤眼以怀疑和打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要找出什么隐秘来。
“去你的眉目传情!”欧行文和柳青鸿笑骂出声,大脚一飞,却没有如愿地踹到滑溜的幻悠尘。
“喂!这个火焰和羽毛谁来收拾掉!”从柜台拎着一个小巧的藕色手提袋,洛舞妍不知道在翻找一些什么,她的神态表情,根本没有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的害怕和惊讶。可是……从她身上又感应不到一丝修真者的气息,这个老板娘,若不是修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深,那就是胆识实在过人了。
柳青鸿和凌菀月将火焰和青色羽毛的收回,只留下足够禁锢朱廉和陈兵的禁制。将三个人集中在一起,好方便他们处置。
欧行文搭着幻悠尘肩膀,刚才的高贵气质荡然无存,“老道,你竟然可以支撑着结界收拾掉那个修为最高的大叔,我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分神期了?”
“行文老哥!最后支撑结界的可不是我!”幻悠尘很是无辜地指指一旁摆着小点心的咖啡桌,雪白的小貂飞灵不知道什么跑到上面,正抱着一块名为“红玉凉糕”的点心啃,它脸上的神情相当享受。
“有其主必有其宠!”欧行文摇摇头,任谁看到飞灵吃点心的样子,就很容易联想到它主人……那副吃相……相似得令人咋舌。
“去看看洛大美女吧!似乎……她也有好戏要演给我们!”幻悠尘的目光已经瞄到兴致勃勃地蹲在那一堆污染源面前的三个人。玩味地轻笑,晃了过去。
鸡毛小子都那么有兴致?的确值得一看,欧行文自然不会落后。
“竟然毁了我费尽心血酿造的彩虹酿,还有我的珍品壁橱……真是好没道理!”几个小小的水晶玻璃瓶在洛舞妍的身前排成一行,老板娘秀眉微颦,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似乎挺难抉择要用那一个水晶瓶。只听她朱唇中嘟囔地抱怨着,“臭阿凌,怎么没写标签,这让我怎么用。”
那个是……幻悠尘的视线停留在洛舞妍打开的几个水晶瓶子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三位大叔……好象是要倒霉了,虽然现在他们的伤势的确不轻,不过熬过这一关,他们也应该可以挺到“云清派”吧!
“哎呀!不管了!”洛舞妍不想再费力寻找,干脆所有水晶瓶内的液体或者是粉末都倒在常青师兄弟身上,几乎是同时,肉眼可以看到的白色烟雾带着类似硫酸的刺鼻味道飘了起来,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腐蚀了常青等人的中山装,在接触到他们肉体的一刹那,飞速地侵入他们的皮肤,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水泡似的小豆子,还长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色斑纹。
被禁锢住的三个人无法发出声音,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种夹杂了想笑又想哭的表情,微微抽搐的四肢,还有修真者很难得落下的淋淋汗水,让旁观的人不难想象………这些药粉和药液的效果……是多么的“神奇”。
这个老板娘,不简单!能做出这种东西的她的男朋友,更是恐怖!欧行文和柳青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着那个名叫凌的人的形象……但是,他们俩怎么觉得,此人的这一项本领和某个家伙很类似呢?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看向拿着老板娘水晶瓶在玩儿的幻悠尘………嘴角扯出一抹干笑,这个爱好,好象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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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山的夜晚很安静,朗朗夜空下,黑压压的森林中很多动物已经进入梦乡,几只猫头鹰在树上栖息,锐利的眼睛在黑夜中微微发亮,它们静静地站在树木的枝杈上,似乎在巡视着这片森林。
翠微山的山顶上,之余云清派来讲,这依然是一个无法安眠的夜晚。明亮的灯火照亮云清派的大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厅外围在大门口的人群,是云清派的弟子吗?如果是,他们可有什么仇怨?为什么彼此会怒目而视?一眼看去,这些弟子之间很明显地有一条分界线,将他们划分为两个阵营。
厅外的灯光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昏暗,这些弟子们的脸庞也显得模糊和难以分辨。而大厅内的光明,宛如白昼,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还有几个非常非常陌生的容颜。
大厅最正上方的座位是空置的,下方的两排太师椅上却坐满了人,左边一排的首位上稳坐着“云清派”这一代的掌门人幻傲空,依次往下就是云醉和两个面色红润,银丝白发,颇有仙风道骨气息的老者。在他们身后站着云家三兄弟还有幻清清姑嫂几人。连这几位长辈都要靠后站,这大厅自然就没有幻悠远等小辈待的地方,他们则混在厅外的弟子之中。右边一排首位上坐着一个身形魁梧面貌粗犷的中年男子,往下则是一个面如红枣,头发花白,貌似花甲之年的老人;一个黑色长髯目露精光的精瘦中年人,一个一脸愤慨怒目圆睁的虬髯大汉,还有一个闭目养神,表现沉静,戴着一顶垂下黑纱的斗笠,衣袍相当宽大的神秘人。
大厅的正中央,一张软塌摆在那里,塌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连连痛叫的男人,他的叫声不是很大,而且相当虚弱,似乎是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大声哀号了。这个男人,也不陌生,正是群英宴上的武闽成。
“幻掌门,我们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不想交出幻悠尘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闽成的情况可不能一再拖延下去。”孟觉罗手抚着自己黑色的长髯,面色阴沉地说道。
“事情具体的发生经过我们也听黄部长说过,悠尘当时小以惩戒的全过程也有数千双眼睛在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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