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骗她,那刚刚那一幕岂不都是做给她看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想到他看着她在殿外犹豫,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她就觉得自己突然像极了一个小丑。
脸色更加阴沉。
只是她的挣扎让霄祈的脸色更加惨白。
终于觉察到不对,她听了下来,趴在他的胸前眯着眼看他,他搂着她的手腕处有血丝渗出。
红色有些惊人。
“你受伤了?”
“……没有。”霄祈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眸仁还是一直看着她。
深深的,让人觉得几乎要把人吸进去。
“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放血而已。”
“……”
听到放血二字卿九就明白过来,双情蛊普通的药物根本没用,无非就是拼的耐力和内力,以及无止境的放血。
她沉默片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告诉他的,“我之所以来看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霄祈一愣。
“冷逸走之前,给过我一枚解药……”卿九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疑惑,解释道:“双情蛊的解药。”
“……那?”
“……可是被我毁掉了。”
卿九看着因为她这句话而怔愣的霄祈,突然笑得有些凄绝,“霄祈,你看,我宁愿毁掉解药,宁愿你死也不愿把双情蛊的解药给你,我这么讨厌你,这样想你死,你还不明白吗?”
随着她这一句一字一字的吐出,霄祈的脸白色惊人。
他墨瞳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像是不相信般,又渐渐颓败地放下浑身所有的力道。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蛇蛇……”
他是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喉咙发干,像极了她刚刚的情况,她听到他说:“蛇蛇,朕知道……知道……”
所以,求你不要再一遍遍重复了,真的不要了……
他垂下眸仁,缓缓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上,感觉着那份沉重感,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可当初,他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对不起……”
头顶,这轻轻的一声让卿九的身体一僵。
她没想到当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却是给她道歉。她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可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难过。
那时,她以为寝殿里的是他,既然可以另一种方式解去蛊毒,那也没有留下解药的必要,只是她没想到寝殿里的不是霄祈,他身上的蛊毒并没有解去。可即使她不是这样想的,即使那枚解药她想过给他的,即使她还没恨到让他死掉的地步,可既然毁掉了,那就利用的彻底吧。
他们是两个困兽,呆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皇、皇上……”
寝殿外,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突然响起。
卿九眉头一拧,侧过脸,就看到沐烟儿正颤抖着手指着他们,眸子里都是难以置信。
沐烟儿觉得整个人都木了,就算自己的贴身婢女说过皇上对这孩子有着异样的感情,可她总就是不怎么相信的,可刚刚……刚刚皇上低垂着眼望着趴在他怀里的孩子,那目光……那目光……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哆嗦,因为某种可能性。
“皇上你怎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竟然真的对一个孩子有那样的心思?竟然真的有那么变态嗜好?
沐烟儿眼底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目光让卿九的目光沉了沉,觉得极不舒服,眉头一拧,双手一挣,挣脱了霄祈的禁锢,毫不犹豫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站稳了脚步才回身,静静地看了霄祈一眼,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什么也不想说,转身,径直朝殿外走去。
只是在经过沐烟儿的身边时,却被她眼底的恨意与厌恶激得眼睛危险的一眯。
后者反而被她眼底蚀骨的冷意寒了一下,所有的表情顷刻间都收了回去,突然就想到自己把那个念儿害死死她恐怖缜密的报复,莫名向后退了一步,就看到那孩子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等她离开了,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又看向了霄祈:“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
霄祈的脸色早已恢复了冷酷,锐利的眸仁轻飘飘地扫向她:“朕怎样,还不需要你教。”
“可你说过你爱我的啊……”
沐烟儿死死咬着牙,心口翻滚着怒意与狠戾,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霄祈的眸仁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冷意也越发浓厚,“……沐烟儿,说爱你的,根本不是朕。”
“……”沐烟儿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可随即,却听到他说:“你知道朕为什么会昏迷这么多日吗?”
“为……为什么?”
“因为朕中了毒,还是致命的毒。”
“……”
“而这毒,正是你下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