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再次变回人之后，幽幽的烛光下，小孩的身体莹白如玉，却是又长大了不少。
接着，是再次变成了蛇……
……
反复数次之后，就算卿九再迟钝，也觉察到了她身体的变化。
她慢慢抬起手腕，凝脂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手腕上的蛇图腾栩栩如生，可这手，却……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体内的情蛊再次以疯狂的速度增长，在再次变成蛇身之后，她拼尽了全力游出了惜烟殿。
……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游了多久，她的眼前早已分辨不出。
黑蒙蒙的一片，蛇身下的草地擦过身体，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游到一处，眼睛看不到，感官却是越发清楚，她仰着蛇头，呼吸略微急促地看向不远处传来异样气息的人，蛇眸幽幽的，她分辨不出那里的到底是谁？
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仿佛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可卿九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很平稳，却也不同。
只是下一刻，她感觉到那人的呼吸似乎变了，她重新感觉到自己身体再次变成人时撕碎重造时的痛，她“嘶嘶嘶”地摆过蛇尾，神经越发混沌。
那人似乎越靠越近，似乎蹲下了身，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脸，她感觉到自己被那人抱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很是低沉：“是你啊……”
可那声音太过模糊，她大脑早已一片混沌，滚烫的肌肤贴着男子的冰凉的胸口，她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男子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脉搏，完美的薄唇邪肆地扬起一抹笑，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她绝美的小脸精致完美，因为情蛊而泛着异样的红，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惑。
他眼底潋滟着微光，微微一眯，倒是没想到来趟皇宫还是有收获的。
低喃的声音像是蛊惑般：“需要帮你吗？”
“……”
卿九蜷缩成一团缩在他的怀里，多次变身早已耗尽了她的体力，她耳边“嗡嗡嗡”作响，大脑也一片空白，以为男子要带她离开，于是快速地点下头，把她扔到什么地方都好，快点远离她的身边！
他身上冰冷的肌肤，让她越发有种想要靠近的感觉……
可这绝对不是好的趋势。
然而，男子看到她点头，眼底的笑意更加浓了，薄唇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轻喃：“如你所愿……”
音落，俯身压了上去……
第152章 你……你竟然打我？
第152章你……你竟然打我？
一个瘦弱俊美的少年抱着一个宫婢行走在夜色的皇宫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走到一处时，被禁卫军拦了下来。可少年像是没看到一般，依然向前走，即使禁卫军的呵斥和刀剑抵在少年的脖颈上，少年却是依然眼神空洞地向前走，几个年长些的禁卫军看到这种情况脸色微微一变，嘀咕一声：“这可别是被下了什么降头？”
而且……
其中一个禁卫军借着光亮眯着眼瞧向少年怀里的宫婢。
“这婢女怎么看怎么向华音殿里的？”
禁卫军首领一听，认真看了看，的确是，觉察到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立刻变了脸色，“快去禀告朱总管。”
朱池得到消息赶来时，那少年已经被打晕了过去，否则，这少年一直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就算他们威胁也没用，不得已，只好把人打晕了。
朱池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少年和幕儿，抬眼，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他自己走出来的。而且，看起来神色很对不对劲……”
“可有看到三小姐？”
“这个……不知！”
“那还不去华音殿看看！”
朱池眸色一冷，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上不在，这三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几条老命也不够赔的啊！
禁卫军头领也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朝着华音殿的方向飞奔而去。半柱香后，当禁卫军头领面色发白的回到这里时，朱池知道事情恐怕真的出事了。
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幕儿，立刻吩咐道：“你去把幕儿先送回华音殿，稍后找个御医来看看；你还有你立刻去宫外的水云阁去找皇上回宫；还有你，速跟咱家去太医院。其他人全部派出去在皇宫里寻找三小姐的下落。”这少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宫里，恐怕只有先把他救醒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池和少年到达太医院的时候，其他人早已歇息，只有萧於言一人因为睡不着躺在软榻上看书。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就看到朱池走进来，看到他，脸色松了一口气，连忙摆手让人把少年放到了他的面前，“萧御医，快把这少年救醒，不管用什么办法。”
他说的太急，萧於言没有多问什么。
他的脚还不能动，可那只手却是没事，检查了一下，立刻让人把药箱拿来，从里面掏出一个药瓶，打开，立刻刺鼻的味道涌出，那少年咳了几声，慢慢苏醒了过来。
少年睁开眼，恍惚地看着一群的人，当看到朱池身后站着的一圈禁卫军时，立刻缩了脖子，吓得从床榻上滚下来，跪趴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饶……饶命啊，不关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是她们找我来的，我也是不得已的……”
他说的没头没尾，朱池却是一把拽起了他的衣襟，逼问道：“告诉咱家，你可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
“……”
听到朱池提到这，那少年的脸一白，却是更怕了。
朱池脸色蹙然变了，果然是跟三小姐有关吗？
而另一旁萧於言听到这，也是微微一怔，跟小孩有关，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怔怔看向少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少年整个人被吓得缩成一团，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是一个姑娘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两威胁让我……让我……”
“让你怎样？”
朱池和萧於言皆是心一紧。
少年似乎是觉得羞耻，这样的事原本是说不出口的，可那姑娘却是拿了宫里的令牌说不听从她的安排就要让他一家都消失掉，他是不得已的，真的是不得已的……
……
朱池等人赶到惜烟殿的时候，那里依然灯火通明。
因为惜烟殿是在后宫，皇上念着他的母妃所有保留了这里所有的物什，平日里也禁止别人入内。
所以，这里是禁区，平日里就算是宫人也不敢前来。
可他们没想到，这却给了沐烟儿可乘之机。
萧於言也跟了过来，他的脸白得看不到一丝的血色，他的脚还不能走，他坐在担架上被宫人抬着，当看到惜烟殿内昏倒的沐烟儿时，一双桃花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咬着牙，恨恨地看过去，死死盯着她。
想到刚刚那少年的话，几乎恨不得现在手里就有一把匕首刺过去，剜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小孩的身影，既然少年在这里，那么她应该是没事了，所以，吩咐了朱池派人去寻找。
而他则是拿出了药瓶，递给一旁的宫人，宫人得了令，上前，把那药瓶放在了沐烟儿的鼻下，她很快醒了过来，只是看到周围的人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当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却是脸色都变了。
看到萧於言，甚至都忘了她曾经害过他，惊恐地爬起来奔向了萧於言，惊恐地喊道：“言，言，那孩子……那孩子是怪物，她竟然能……”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变了脸色的萧於言捂住了嘴。
朱池的脸色也变了变，吩咐其他的禁卫军出去，这才目光不善地看向沐烟儿：“烟妃，你把三小姐弄哪去了？”
“三小姐？她是什么三小姐，她明明是个怪物啊……”
沐烟儿尖叫出声，只是下一刻，她的话还未说完，却只感觉到脸庞一阵风袭过。
随即，就感觉到脸上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她被这一掌带着摔倒在地上，脸上木木地疼痛袭来，沐烟儿彻底呆了下来，她像是没想到一般，死死瞪着萧於言，“你……你竟然打我？”
第153章 你……说什么？
第153章你……说什么？
“沐、烟、儿！”
萧於言咬着牙，眸光森冷的几乎要把人吞掉，“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到底要多狠毒的心，才会想到那么做？啊，你到底要多狠的心啊？”
“哈？”沐烟儿捂着脸怪异地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说本宫？别忘了，当初你也是帮着本宫的？”
她眼底太过怨毒，也太过讥讽。
那讽刺让萧於言心一缩，攥紧了双手，死死瞪着她，“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在哪儿？”
沐烟儿捂着脸重复了一遍，眼底血红一片，“本宫怎么知道？哦，不过，无论在什么地方，恐怕她现在……”她笑得太过暧昧与解恨，这目光看在萧於言的眼里让他倾身，一把攥紧了她的衣襟，竟生生把她抬了起来。
沐烟儿早就被嫉妒蒙住了心，她也不怕，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本宫，不过，本宫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孩子，萧於言，这就是报应，你害得本宫如今这么痛苦，那孩子凭什么要享受皇上的独宠？要怪，就怪你当初那么帮本宫，要怪就怪皇上那么变态，谁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一个小孩，偏偏喜欢一个妖怪……”
说到这，她疯狂地笑了起来。
只是她的笑却让萧於言的手越攥越紧。
他眯着眼，死死盯着她的肚子，突然眼珠变得阴沉。
一旁的朱池脸色一变，刚想上前，可想到什么，却是不动声色，这女人这么狠，就算孩子以后生下来，恐怕也只会被她利用。
她今晚做出这样的事，皇上定不会饶过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保不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萧於言会更狠……
他讶异地看着萧於言把掌心放在她的肚子上，不知道做了什么，只看到下一刻沐烟儿突然尖叫一声，脸色惨白一片，随即，萧於言松开手，放任她摔在了地上，看着她身下流出鲜红的血，看着她痛苦的挣扎。
朱池看着萧於言阴冷的侧脸，看着他说：“沐烟儿，你应该庆幸这孩子是无辜的，否则，我不介意用刀一刀刀划开你的肚子，取出这个孩子……”他的目光太过阴鸷，仿佛一条毒蛇，锁住了沐烟儿的脖颈，她喘不过气来，身体痛得几乎要死去，她尖叫着，挣扎着，想要捶打萧於言，却疼得根本移动不了片刻。
她不知道萧於言到底做了什么，她甚至全身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一点点忍受这痛，挣扎、无力……
……
“朱总管，我们去找三小姐。”
萧於言的声音太过冷静，冷静到让人生寒。
“可她……”
“放心，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她会疼足三个时辰才会死……”他静静地看着沐烟儿，平静的说：“她的死，我负责，就算到了黄泉，也由我跟贺兰将军请罪。”这样狠毒的女子，他决不允许她再活在这个世上。
沐烟儿，当初我恨不得把所有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放在你的面前任你挑选。
可现在，我亲手送你走上黄泉，这一路，我活得痛，你却活得可恨……你的心是黑的，才会这么残忍，毫不留情。
朱池叹息一声，对于这种结果，也算是烟妃自找的。
皇上和萧御医给了她太过的机会，如果不是贺兰将军的遗命，她早就死了不知几回了。
唤来宫人把萧於言抬了出去，走到惜烟殿前的时候，他嘱咐道：“看着她，不要让她自杀，直到她……死。”
……
霄祈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听到朱池的禀告时，他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许久，墨瞳才怔怔看向朱池，“你……说什么？”
朱池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一阵难过，跪在地上，头紧紧贴在地面上：“皇上，是奴才没用，没有保护好三小姐……”
霄祈的身体一晃，突然重重坐在了椅子上，下一刻像是疯了一般冲出了御书房，朱池连忙跟了上去，脸上越发不安。他看着皇上先是去了华音殿，随之在一切小孩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了一遍，最后，才真的知道小孩真的丢了，而且仅仅是一晚上，他竟然就丢了她……他攥紧了双手，墨瞳直直看着前方，颀长的背微微弯着，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皇上……”
看着他这样，朱池更加不安，不忍心地唤了一声：“也许三小姐没事呢，皇上，你不要这么担心……”
“派人去找，派出皇宫里所有的禁卫军去找。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找。”霄祈的声音轻轻传来时，朱池怔了怔，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反而有种三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还有，沐烟儿在哪儿？”
……
霄祈来到惜烟殿的时候，守在惜烟殿门前的禁卫军看到他，立刻跪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朝前走，推开正殿的门，走了进去。
随即，当着禁卫军和朱池的面关上了门。
正殿里太过沉寂，沉寂到那细微的“唰唰”声传来时，殿外的几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足足半个时辰后，霄祈才面无表情地走出出来，殿门打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人的头垂得更低了。霄祈站在他们面前没有动，他们也不敢移动分毫，只看到皇上月牙白的长袍下摆几乎被血染红，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人有种恍若地狱的感觉：“把她……扔出去喂狗。”
说完，慢慢走了出去，朱池立刻跟了上去。
而他离开之后，几人偷偷看向殿内，当看向殿内的情景时，每个人的脸都白了下来……
……
所有的禁卫军都出动了，在整个陵城挖地三尺，可三天的时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小孩的消息，甚至连萧於言都拖着病体出去寻找了，可小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
霄祈从惜烟殿出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每日跟着禁卫军出去寻找，